婚谋已久 !“大概知道一些吧,如果没有赵东军某些方面的扶持,艾诺尔也不会做到现在的规模。”宋清卿说,好像真的不在意的样子。
宋承景叹息:“算了,既然你这样说了,我想也有你自己的打算,我也不勉强你。”
她笑了一下,说:“其实,我大概知道吧,赵程萦可能是真的喜欢孙季延,也想要他,可是小叔你知道,很多事情是勉强不来的。蠹”
这句话,她何尝不想对当初的自己说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可她不信啊,她偏要勉强髹。
收拾了一番,他们出了门,宋承景哪里都不去,宋清卿没见他和艾夏有太多的互动,觉得两个人的相处有些奇怪。
她一边扣安全带一边说:“你有没有感觉到艾夏和我叔的相处有些奇怪,不像情人,可是好像比朋友感觉更亲密一些。”
对于宋清卿的热忱,孙季延倒是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不感兴趣。”
“好吧。”
孙季延忽然问她:“宋宋,你来这里查赵东军的行踪,你还要打算跟踪他么,他去扫墓,你跟上去万一被发现了,你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然后,你跟过去又能得到什么呢,去质问他么?”孙季延总是一针见血,“你的想法太欠考虑了。”
“那你还跟来。”宋清卿冷淡的说。
外面天气一般,因为是夏天,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变天,周围是城市特有的喧闹,他们还没有走,车子停在楼下。
孙季延忽然叹气:“我过来,是知道你肯定会想法设法的过来,我不希望你有事。”
说不感动是没有的,心中微微一酸,百般滋味,可是她还是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你大可不必来,我又不会抱着炸药包和他同归于尽。”
“那你要去干什么?”手握在方向盘上,他问。
宋清卿微微托着下巴,歪着脑袋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有些悲伤:“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去看看。”
见她如此,孙季延没再问什么,发动车子扬尘而去。
他是知道那个地方的,所以不用宋清卿说太多,直接驱车前往,因为是郊区,越往外面走就越是荒凉,天也愈发的阴沉。
感觉随时要下雨的样子。
“好像要下雨了呢。”她忽然说,“云城和澜城的天气真是一样一样的,说变就变。”
“嗯,云城就是这样,有时候看着天气特别好,没过多会儿就开始下雨。”他笑,眸光柔和:“在这里待了很久了。”
她笑盈盈的:“你在这里念得大学,我知道。”
瞥她一眼,话里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你什么都知道。”
“就是知道喽。”她答,“不过澜城没有江,这是它和云城最大的差别,但是这边冬天好像不会下雪。”
说着说着,就比划起来,眉间跃着兴奋:“我们在国外,到了冬天会下很大很大的雪,有时候出去踩下去,特别软,像棉花一样,觉得全世界都是白雪茫茫的。”
“嗯。”孙季延很有耐心的听着,时不时笑一下,宋清卿余光瞥见他眸色温柔,自己也忍不住弯了嘴角,眼睛里亮晶晶的。
他要是真能一直这样子就好了。
往外再开百来米,天色一沉,居然开始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往车上砸,不一会儿眼前就雾蒙蒙的,水汽弥漫起来。
车子停在了小山坡下,孙季延说:“前面就是墓园了,一般他会来,但是今天下雨了,我也不能确定。”
心念一动,孙季延将车子往前面开了一段路程,停在一棵大树底下。
宋清卿说:“今天幸好只是下雨,你这样简直就是在遭雷劈。”
他笑笑,不搭腔。
“来了。”等了好一会儿,只看见后视镜里有几辆车子开来,她笑:“像这种天气还要来祭拜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镜子里很明显的将澜城的车牌号反射出来,今天他们开了宋承景的车子,挂的是云城的牌,所以肆无忌惮的,根本就不担心。
一行有七八个人,一身黑衣,还撑了伞,有人往这里看了一眼,宋清卿心砰砰的跳,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发现了。
几个人里,似乎有女人。
宋清卿不知为何,压低了嗓音:“那个女人,该不会是赵程萦吧,我看不清,你认识她那么久了,她的身形你应该能看得出来。”
“看不出来。”孙季延语气很淡,闲散的靠着椅背,“我们都没有伞,怎么过去,而且这样子过去,似乎太突然了。”
“他们去就不突然,我们去就成突然了。”宋清卿说,然后转头认真的问他:“你好像对这里很熟,你来过?”
他望着前面,目光穿越重重雨幕,不知道看向哪里。
半晌,宋清卿听见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司诺也在这里。”
她一愣,转头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她咬住下唇,重重的咬着,嗫嚅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像样的话,倒是孙季延,他拉住宋清卿的手,说:“走吧。”
猝不及防的,宋清卿像烫着一般,她收回手:“下着雨呢,我找找小叔的车里有没有备着伞。”
他也不恼,黑如墨玉般的眸子静静的看她慌乱的去翻找。
没想,真给她找出一把伞来,可是声音听不出半点惊喜:“找到了呢。”
沉默了半晌,车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她知道他正看着她,自己率先推开车门,一股冷风夹杂着雨丝吹进来,她将领子拉高,撑开伞,顶风出去。
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孙季延从另一侧车门出来,从后面拥住她。
“冷不冷?”他问,顺手接过她手中的伞。
宋清卿扯了一下嘴角,笑得有些苍白:“不冷。”
“那我们走吧。”孙季延说,很自然的揽着她往山上走,她忽然有些胆怯,抓住他的手掌,小声说:“我们不去了好不好。”
她微微低头,掩住眼中无措。
“赵东军每年只会来一次,你确定?”孙季延捏她手心,只觉得握在自己手掌中的手指冰凉,不觉的蹙眉。
“嗯。”
凉凉的雨丝吹进来,薄薄的风衣有些抵挡不住,只觉得浑身发冷,山上一片氤氲。
“先回车上。”他说,强硬的将她带上车,自己也在她身边坐下,不知道是冷还是怎么的,总觉得她身子瑟瑟在抖。
“你怎么了?”
将她拥入怀里,孙季延声音也沉了几分:“是不是冷了,你脸色不好。”
宋清卿一直没有说话,头靠在他的肩窝,贪婪的汲取那一丝温度,鼻间全是霸道凛冽的男性气息,她苦涩勾唇:“我没事,一会儿就好。”
心中叹息,孙季延啊孙季延,怎么偏偏就是你呢。
“没事就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孙季延放开她,自己坐进驾驶室里,发动车子离开这里,内后视镜中,只见她一直神色恍惚。
直到车子开回家,宋清卿也在后座上睡着了,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手握成拳头放在心口,想一个婴儿,脸上似乎有泪痕。
他皱眉,将她抱上楼。
这一次,开门的是艾夏,她有些吃惊,退了几步让他进门,看他将宋清卿抱回房里。
艾夏倚在门上看他,看他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坐在床边慢慢将她的碎发一缕一缕别到耳后,动作温柔。
“真是深情呢,孙先生。”艾夏忽然笑,声音不大,字字落入他的耳中:“啧啧啧,从昨天见到我你就一直没和我说话,我还以为你不是我认识的孙季延呢。”
他起身,也不理她,将门关上。
艾夏跟在他身后,在沙发里坐下,眸里轻讽:“孙季延,你是不是忘记了司诺是怎么死的,这个女孩子是直接害死司诺的凶手,你居然……哈,真可笑。”
“谁告诉你司诺是她害死的。”他淡淡的说,随即目光锐利的锁住她:“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会和宋承景在一起,司言。”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很重,眸里目光忽然变冷,艾夏却是笑了:“不,我叫艾夏。”
“你离她远一点。”孙季延说,“也劝你离开宋承景。”
艾夏不以为意,手肘抵在腿上,撑着头,天真无邪的问:“为什么我要离开他,我说不定还能成为你的婶婶呢,侄女婿。”
她笑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孙季延你知道么,司诺死的那一天,我也像死过一次一样,你知道的,双胞胎那么强烈的心电感应,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呵呵……”
说着说着,眼中滚下泪,目光却是怨毒的:“要不是宋清卿,司诺也不会死,这些帐,我会替司诺给要回来的。”
“你敢。”孙季延抬眸,声音冷淡,“司言,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哼,”她冷笑:“我有什么不敢的,要不是无意中听宋承景说她回来了,我还要想法子将她逼回国呢。”
孙季延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艾夏痴痴地看了他一会儿,继而收起眸中情愫,话里带刺:“孙季延,真不知道你抱着她夜夜承欢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那可怜的姐姐。”
“你好自为之。”他说,再也没看她一眼,起身进了客房。
艾夏面无表情的抱着抱枕,听见了大门被钥匙拧开的声音,随即听见宋承景说话:“小艾,我今天买了一些你爱吃的东西,你过来看看。”
她微微垂眸,抹去脸上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