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君大人,请自重 !清顾开始还以为少卿是单纯的被自己气恼怒罢了,再看到少卿眼中痛苦的神色后,忙跑回床榻上问道:“你怎么了?”
这个房间是一间莲山常见不过的冰房,少卿身上早已没有任何仙法护体置身在冰床上,这样寒冷的状况下自己却无法褪去身上的燥热,因为法术的束缚不能动弹,体内受着一波又波的内丹纯阳之气的炙热煎熬,再这样下去非活活煮熟不可。
模糊中见到清顾走来,有些神智不清的少卿开合着双唇无力的说道:“死狐狸被你害死了,我是女君怎么能受的了你这纯阳内丹?亏得我修为深厚还经的起折腾,不然我看这聚魂灯先是用在我身上了!”
清顾紧紧的抱着少卿,忙掐诀将自己的内丹,从少卿口中送了出来,重新纳入自己体内,解开风缚术时,她已经合眼安睡起来。
脑子里嗡嗡作响,原先本想着把内丹送入少卿体内助她修养一夜,未曾想过她是女君,魔神少卿的法术修为定是从女娲娘娘那里习来的纯阴之道,如今险些害了少卿。
冰冻的地板光洁而明亮,昏睡过去的少卿身上还散发阵阵桃花的香气,定是她昏热时出汗沾染了长袍上的味道,甚是好闻。
怀里的女子被清顾抱得仿佛要嵌入血肉之中,他定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如被月光洗涤过得娇美容颜,自惭形愧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很美,和她的灵魂一样美丽,本就一块不该被尘世沾染的顽石,将自己的情爱强加给她是否正确。
一切如真似幻,如露如火,清顾再一次紧紧抱住怀里的人,现在是真实的,只有拥抱住怀里的人,才是真实的。
他的青丝披散开来,被窗外投进的月光笼罩下,如夜幕中的银河带着晶莹的光泽,柔柔的拂过少卿的脸颊,叹息一声后,俯身而下,发覆在如睡莲沉静的干涸的泪颜上,呼吸纠缠着呼吸,深陷在甜美的诱惑中,低喃着:“少卿,少卿,早该遇到你便好了。”
清顾不舍得起身,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只是贪恋地一直看着少卿。身上依旧能感觉到她身上温热的体温,明明是在这空旷、冷清的屋里,心田流淌着涓涓的温润,仿佛这暖意冰释着这一万年里自己冰冷睡去的心。
直到少卿身上变得温凉,他才与少卿同躺着床榻上,侧身用一只手在少卿的脸上摩挲描画又用另一只手抱住少卿。不舍得闭眼,仿佛一闭眼,少卿就会如冰雪见光化作抓不住的青烟消失。
身上渐渐起了倦意,一会儿,这几日他也是倦累了,但心里挣扎着不想睡,努力地贴近她的脸,呼吸着她的呼吸,对自己说:这个人,身边的这个女子,是我爱的,是我想要的。
少卿却睡得并不踏实,梦里冷暖交替,交织的光影,她看到自己倚在一个男子怀里飘飞散尽,感到自己没了记忆,似乎把很多重要的事都搁浅了,再不醒来,怕是要出大事,呼吸急促起来,像折了羽翼飞鸟,脱力的向下坠落,伸手想要奋力抓什么却抓不住,用尽自己所有的,仅存的力气,竟喊出声来。
“救我!”
然后醒来,眼睛尚未张开,便慌乱的摩挲着身边的一切,想去探寻什么。
清顾迟疑的将手递到少卿摸索的地方。
少卿紧紧的缠住那干净、修长的手指,死死抓住了他的手,睁开眼睛,看见清顾半坐在身边,欣喜的看着自己。
四周散发着淡雅的竹枝香气,只是梦而已,心却依旧无法平静下来。
“做噩梦了?”清顾轻轻地问道。
发现该死的法术已经被解开,自己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少卿别扭的把头偏到一边不再看他。
清顾笑了笑,慢慢的抽出少卿紧攥着的手,温柔的揽过她靠在自己胸前。又用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少卿贴在脸上的发丝,擦去额头上又渗出的汗珠,自然的再与少卿的手十指相交。
语气里充满了爱怜的说道:“少卿,莫要气恼了,我错了。”
少卿没有说话,感到自己被他搂着贴得更紧了些。
这样依偎了一会,才听见清顾小心谨慎的说道:“这一世我只有你可好?”
月光从窗户格子里一块一块漏入,投射在地板上又投射在清顾身上。少卿忍不住抬头望着清顾,他的桃花双目很美,长长如蝶羽的睫毛上沾染着月光,其实自己最喜看着他笑眯眯的模样,说不出来的好看迷人眼,可以这样看他一世么?
不知是不是因方才那个看着自己在梦中殒灭的缘故,他的体温,一点一点透过紧贴的肌肤传入自己的心里。是温暖的,美好的,却不知如何承受。
少卿这样想的时候,只是静静伏在他胸口,心无杂念地听他的心跳, 一切尽在不言中,到底是风动还是心动呢?淡淡一笑:“你确定?”
而清顾出奇安静地,一下一下用手轻拂着少卿海蓝色的长发,深深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将手温柔地贴上她的脸,轻声却又坚定的说道:“此生不负落花不负卿。”
少卿一怔,一时间心乱如麻,勉强的撑起一抹欢快的笑,脸上透着浅浅的红晕道:“你的内丹聘礼不算数,当真受用不起,宝物库房等验收了再说。”她顿了顿,喘了口气又道:“你的神殿是我的,你的青丘也是我的,你也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
清顾狠狠在自己身上用灵力掐了一把,剧痛瞬间疼的他呲出了声,忍着痛,困惑的问道:“少卿,我不是在做梦对么?”
忍不住再次凝望着怀里的少卿,如果这是梦还是不要醒了,他嘴角有隐隐的笑意,犹豫了好久,才又开口说道:“娘子?”
少卿看着他的脸显得格外恬淡平和,如同无辜的孩子。将手里一直紧抓的聚魂灯放在一边,费力的抬起手勾住了清顾的脖子,细细看他的脸,好久好久,嗔笑道:“请叫我少卿君上。”
然后轻轻上吻他微翕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