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后,极品大小姐 !连着数日,时间一晃而过。
赤霄每天都会来连翘的房间,帮她包扎换药,顺便感知一下她体内的万毒蛊。
小家伙在身体里面吃得很欢,连翘的面容已经不像当日那般消瘦。
而且她脸颊上的毒斑,也一日比一日浅淡。
除了另半边脸上的“丑”字。
那是南溪用斗气刻上,万毒蛊也无法奈何,还是要自己帮忙治疗。
“哼。”
这个麻烦精惹了一路的事。
现在就连报复人,都得自己给他善后。
赤霄眼神变得冷冽起来。
倘若不是南溪已经被她打得下不来床,说不定这次替连翘换过药后,她就要把南溪再拖出来揍一顿。
河凉南家,向来族规严谨。
究竟是怎么养出了这种儿子?
就在这时,连翘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
她的脑海原本一片混沌,终难得有了点亮光,可是环顾四周,却看到成千上万头凶兽。
记忆深处,始终铭刻着长生山的那场噩梦。
连翘的手猛地一颤,猛然睁开双眼,眼底的恐惧清晰至极。
她怔怔地望着熟悉的摆设,床帏。
原来是梦……
“终于醒了。”
赤霄指尖蘸了点清凉的膏药,散发着淡淡香气。
她无动于衷地看着连翘,随后弯指,把膏药抹在脸上的“丑”字上。
那种药香似乎能安神。
连翘从最初的惊惧中逐渐平静下来。
转过头,便瞥见坐在床头的赤霄,她立刻记起了这个人。
当初在火鸾上的女子,容渊的随从之一。
“我家主子呢?”
未等连翘开口,赤霄已经神情冷淡地上好药,自顾收拾起了摆在床头的各种药瓶。
这个问题使得连翘一时语塞。
“他……和我一起回来的人呢?”
闻言,赤霄眉头微皱。
那个少年早在前一天已经清醒,被连烈风安排到了客房。
他清醒后,赤霄前后试探过几次,却没打听出半点有用的消息。
虽然拥有与主子年少时相同的脸。
但对自己和南溪,甚至于无极阁都一无所知。
最重要的还是,那个少年能吸人斗气,实在是太过妖异。
眼见赤霄迟迟没有吱声,连翘不免心中一急,“难道只有我回了将军府?”
门外,突然响起道清越的笑声,“还有我。”
连翘闻言望去。
少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素淡无华的袍子,却因他举手投足间不经意透出的雍容之气,而变得高贵起来。
他的眼神始终云淡风轻。
无论是失忆,还是如今寄篱于将军府。
好像这些经历过的风浪,都不值得他动容般。
唯独没有变的,是他眼中看向自己时的神色,就像当日在山洞般,好像天底下就剩了自己和他两个人。
连翘一时忘了移开视线,直到赤霄再次出声,才恍惚得回过神。
“他是谁?”
赤霄抬手指住容渊。
闻言,少年微微挑眉,也把眸光投了过来。
眼前这一幕,简直让连翘有苦说不出,她咬着牙,在心里争斗良久。
除了供出来似乎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虽然他突然变得年轻,但是绝非自己动了什么手脚。
即使南溪等人再想追究,也没有怪罪到自己头上的道理。
连翘猛地低下头,朝容渊道出一句:
“属下见过主子!”
话音落下后,赤霄的神情顿时变得震惊,错愕到无以复加。
君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竟然会变得如此妖异。
这……这让她如何接受。
“你叫我什么?”
容渊缓缓收了脸上的笑意。
对这句质问,连翘只得硬着头皮低声道,“主子。”
听她再次重复起这两个字后,容渊的眼神忽然变得玩味了几分。
“扬言要把我扔下山时,你可没把我当主子。”
赤霄眼神冷漠地打量起连翘。
搁在往常,敢对君王如此不敬,早就教训她了。
但是眼下赤霄的心情变得极度混乱。
她突然想起南溪曾经说,疑冢里有东西让他实力大减。
难道吸走南溪斗气的人就是君王?
自己追随的君王,怎么会变成妖物一般……
连翘闻言,只好讪讪一笑,“属下后来不是将功补过,把您带回来了嘛。”
容渊神情淡漠地抬起眸,望住她,紧接着目光又落到赤霄身上。
在迎上他的视线后,赤霄立刻别开了眼。
容渊神情从容地扫过她,缓步来到床榻跟前。
这个人的表情,似乎很怕自己。
那种怕不像属下对主子的敬畏,更像是一种慌张的抗拒。
“你也是我的随从?”
他问的低声,赤霄回答得更加小声,“是……”
“你先出去。”
连翘警惕地盯住他,突然把人支开是想干嘛?
“是……”
赤霄心绪难安地领命,随后快步走出房间。
她丝毫不怀疑眼前的少年就是君王。
无论是容貌,还是神态,或者是吃定了连翘不敢在这件事上欺骗自己。
但是该如何对无极阁交代?
也没法对南溪坦白,依他的脾气,定然会搅出乱子来。
眼看赤霄离开后,容渊方才转过头,用那双桃花眼凝视着连翘。
他没有言语,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
越是这般沉静,就越让连翘万分紧张。
“我刚醒来……头,头还有点痛,不敢把病气染给主子。”
连翘佯装出虚弱模样,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倚靠在床柱上,装得像模像样。
谁料对方只是低低一笑,丝毫不理会她的作态。
“起来。”
连翘听清了那两个字,却没有抬头,反而捂着胸口咳了几声,“咳咳……咳。”
“你果然不怕我。”
头顶传来这句轻飘飘的话。
连翘还没咂摸出意思,就听对方又慢悠悠地说:
“如果真是我的随从,你也不像个好随从。”
这句话里的意思可轻可重,瞬间让连翘面色一紧,“属下对主子一片忠心,日月可鉴!”
这番鬼话,在场的两个人都是不信的。
容渊自然而然地低下头,看着她那双水灵灵的杏眼。
记忆中莫名浮现出在潭水边时,连翘那张泪光隐现的脸,他突然喟叹出声。
“何必对待我如此小心翼翼?”
连翘闻言,心中只浮现出被他吃得死死的场面。
她手臂上的梅花烙印还在。
包括现在全身的伤。
他还真是失了忆就重新做人……
“罢了,先说说你都瞒了我什么,我不会追究你。”
连翘不禁狐疑地眯起眼,“此话当真?”
“当真。”容渊颔首。
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不像他的风格啊。
难道说,在长生山里的救命之恩,果真派上了用场?
想到这里,连翘顿时眼神一亮,语含期待,“你还记得欠我多少条命吗?”
容渊思忖片刻后,缓缓道,“加上那群凶兽的话,早已数不清了。”
竟然这么自觉?
连翘的眼神顿时更亮了。
他既然肯承认,那就不会再翻自己旧账。
当下,连翘把地宫中的见闻,以及从悬崖上滚落一事全讲了出来。
“原来如此。”容渊微眯双眼。
难怪那名自称为随从的赤霄,对自己这般忌惮。
能够掠夺别人或者飞鸟走兽的斗气、灵力、甚至于是生命。
放眼整个忘川大陆,能够满不在乎地将它讲出来的人,只有面前的连翘了吧。
殊不知,对连翘而言那根红线也算邪门物。
但是真比起来的话,自己的千机弩,左臂里封印的戾,以及重生到忘川大陆……哪样说出来不邪门?
因此连翘看待容渊的眼光,实在非常人能及。
她抱着唤醒对方记忆的念头,将能讲完的都讲完了,才停下瞅了眼他。
“现在能想起来吗?”
容渊皱着眉,在心中琢磨了许久。
她说的话,似乎每件都在自己身上发生过般,格外熟悉。
但是想追寻出因果,却无法做到。
每次尝试回忆过往的片段时,就会被体内那两股互相较量的力量挡住。
其中一个应该就是她口中的红线。
看来想恢复记忆,只能等它们分出胜负。
见他面色无波无澜,连翘只得泄气地垂下头。
这时,容渊忽然开口。
“既然你不受那根红线的影响,身上定然有压制它的秘密。”
此话一出,连翘不由得撇了撇嘴。
“当初你就是这么想的吧?”
否则就不会把自己认为随从,也不会伪造出一枚冥印,借此绑住自己。
容渊闻言,望住连翘不满的神情,不禁轻笑了声。
“看来我当初的决定很明智。”
“……”
连翘悻悻地别开眼。
这时,房外的屋檐下。
赤霄神情凝重地望着天,不知远在万里之外的无极阁,现在如何?
还有主子,总不能始终留在东陵国。
可是以他现在的模样,加上斗气和记忆又莫名消失,怎么回到中州……
先不说阁老们蠢蠢欲动。
即使对其它五名随从,自己也很难解释。
突然,身后响起一道轻微的推门声。
赤霄立即回头,当看到是容渊之后,她又心神不定地垂下眼。
“你叫赤霄?”
容渊表情淡淡地询问。
“是。”
“你先回无极阁中,稳住人心,告诉他们本君在暗中调查火枫国,不便回去。”
这种熟悉的语调落下后,赤霄既惊又喜地抬起头。
“主子,您终于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