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曈女帝 !因你入魔,因你痴狂。
幽幽空谷,诗离一人独自站在山水之间,嘴角带着微笑。这世间本是如此的美好,现如今也是一样。
嘹亮的山歌由远及近,伴随着一声一声划水的声音慢慢的飘进。
一排清脆的竹筏在江面上渐渐地飘近诗离,像是水面上的一个飘落的叶子一般。“幽谷空净,从此无主,实在是不吉利啊。”
“大伯。”诗离看着那身上银光闪闪的船夫。“能不能带我一程,我迷路了。”诗离嘴角弯弯,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只是这世界上的真诚是不是真诚,根本就不是发出者决定的,很多的事情的决定着是看到的人,这一次也是一样。
船夫看到了诗离,眼光一聚。手里的竹竿就直直的向着诗离插过来。
诗离侧身一躲,竹竿直直的插入了江边的泥土之中,一个幽深的黑洞出现在面前。
“你是魔主的女儿。今日我见到了你,就必须要替天行道。多年以前,就是你们害的整个山庄陷入危机,现在我们十几年终于安居乐业,你竟然还有脸回来。”船夫那本是嘹亮的歌喉,见到了诗离竟是浑身都冒出了尖刺一般。
诗离浅色的眸子透着一种不真实的威严。不用直视某一个人就能让人在三尺之内感受到这个女人的怒意。
“我不过就是一个迷路的小姑娘,你却是说我是什么魔王,二话不说就要杀我,如今,你觉得我们谁比较像是魔王。”诗离嘴角浅笑。眼眸忽的变成了血红色。迸发出骇人的凶光。
“你,你是为何事而来。”船夫看着诗离,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女人,不知为何,这个女人竟是如此的让人害怕。明明只是一个小姑娘,那眼神之中偶然迸发的骇人的凶光,只是一瞬间又变成了温柔的浅色的眼眸。
那本是魔主的标志。
“小女子自小患了眼疾。本就看不清楚这事物,家人嫌我碍事,才将我扔于此地,若是大伯不相信,觉得我是魔主的女儿,那就顺你的意思,将我杀死好了,这个世界上,我也本就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诗离悠悠的说。赤着脚踩着地上的鹅卵石。脚底心一抹红色的血迹渐渐地渗入到了水中,像极了一条红绸。由近及远。
水中的鱼虾嬉戏,丝毫的不受影响。
魔主出现必定是生灵涂炭,当时就是魔主一人将自己的黑血放入水中,杀死了青州山庄近乎一半的人。今日,这个女子清纯可人,没有心机,更重要的是,她的血是干净的。
“你真的是被抛弃的。”
“那还有假,反正我也看不到,等这天色暗了,山中的猛兽靠近,肯定会第一个将我吃了的,到时候,就算大伯不救我,我也成了猛兽的盘中餐。不过,大伯,你自以为相信的东西未必是真正的安全,你自以为觉得危险的东西也未必是伤人最深,为人者,不能看的都不如一个瞎子,那么,明明有一双亮眼又有什么用呢。”
“啪叽啪叽”诗离坐在水边,脚丫子浅浅的打在水中,一下一下的激起了无数的小水花。一颗颗珍珠斑般的水珠被抛洒在水面上。
不觉有他,因为天色本就是已接近深夜,船夫是有事情才会偷偷地潜入这小溪之中,看来这姑娘是不知道已近深夜,她也就是真的瞎了。看来是真的对于山庄毫无威胁。
“眼睛不好,最是能看透人心呢,做人,还是善良一些最好,也是给自己,给家人留一条后路,你说是不是。”莫心仰起头,手臂驻在身后,转过头看着船夫。
“现在还早。”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还有事情,不能带你走,你就在这里等着,这里是山水要塞,一定还会有其它的船夫经过,到时候,你就让他们载你一程。而且,我不多时也会回来。到时候,我将你带出去就好,到时候,就算是你要找你的家人寻仇,我也就不管了,就像你说的,人还是善良一些的好。”船夫一副教训的口吻。
诗离脚下踩着一个木头。一下一下的拍打着粗糙的木头。
船夫看着那凭空出现的木头有些奇怪,样子丑陋又像是一个石头一般透着古古怪怪的光。但是见那姑娘毫无心机,也就没有想起他的。
“呵呵,看来,大伯,我一直苦口婆讯的教导根本就没有说道你的心坎里去了,我说,人要善良嗯,可不只是挂在嘴上说说的呢。你们青州山庄,多年以前,是不是叫溢水山庄,为何改为这个名字,在山庄之外种上了千年的古树,千年古树有移形换影之功能,轻轻松松的将整个山庄笼罩起来。非山庄的人根本就无从查觉。整个山庄就如同凭空消失。如今,凭空带入一个有眼疾的姑娘,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带你进去了、”突然觉得说漏了嘴。“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呵呵呵呵,你不是说了么,我就是魔主的女儿呀,魔主,曾经是幽魄族的族主。杀伐无数,后来他遇到了一个女人,青州山庄由此诞生。你。不就是见到了这水中的异样才会出来查看,怕是暴露了你多年以来的计划。他既是你们口中凭空出现的魔王,那么我就是魔女喽,咯咯咯咯咯。”“啪叽。”诗离脚心拍打了一下身下的枯木。
不知是不是错觉,枯木竟然扭动着笨重的尾巴。逆流而动。
诗离站起身,轻松的躲过了身后的一个石子的袭击。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不喜欢有贴身的侍女吗,因为人心难测,就像你一样,魔主最信任的人,最后却是送他去了断头台。”诗离浅笑。浅浅的溪水实际上是深不见底的深谭。诗离竟然能够凭空站在这水中。
“女子无用,为了保护这无用的女子,魔主,甘心被禽,甘心被杀。他希望我能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是啊,一个无心的人,怎么能掌控别人的内心呢,命由天定,半点不由人啊。”诗离仰头感慨。头顶的繁星,如同那日见到的萤火虫一般耀眼。
“啪。”一个火红的烟花从头顶炸裂。“谁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既然不能释怀,就让与这个东西有关系的事物从此都消失吧,毕竟,我不能左右我的记忆,我可以左右产生记忆的东西,产生记忆的人。”
“啊。鳄鱼,这个深潭之中不可能有鳄鱼的,已经十几年不曾见过这个东西了,现在怎么会突然冒了出来。”船夫手里举着石头,不知何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深谭木柄的宝剑,即便是阴暗的不清晰的月光之下,剑上还是能够清晰地出现那深紫色的明明是寒光,却是在尽力的让看到它的人感受到一丝的温暖。若无血脉,又怎么能懂呢。
诗离早就明白。那日父亲与自己说,若是自己是一个男孩就好了,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是,那时,父亲就已经看到了诗离眸子里的异样,不一样的际遇,是会有不一样的人生的。
他的女人不要如此的难过。
只是,父亲啊,时隔多年我已经理解了你的苦心,从前的诗离也是如此,既是心甘情愿去往承德事情,哪怕是付出了生命也不觉得可惜,可是,诗离后悔了,诗离害怕了,诗离想要父亲。
既然父亲已经不在了,那么,我就要复原父亲曾经拥有的一切,让父亲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父亲,永远都是我的父亲,我曾经恨你怨你,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为什么又离开我。你走了,带走了我的过去,也带走了我的记忆,更带走了我的名字,重新赋予我的名字却没有带给我有个家。
身后是沉重的托他的声音从土地之下四面八方涌来。将这男子团团围住。那人手中的削铁如泥的宝剑在坚硬的鳄鱼的身上毫无章法的乱划。最让人恐怖的不是这些鳄鱼,而是,这些鳄鱼的眼中都是漆黑的空洞,眼睛似乎是被什么扣走了一般。
身上被宝剑割裂而开的裂缝透出的都是一个个的漆黑的中空的黑幕。这些鳄鱼只是一个个的空壳而已。
“啊,啊,啊~~~~~”男人疯了一样的乱交,却丝毫的不能阻挡鳄鱼前进的步伐。
即便是砍断了鳄鱼的头颅,鳄鱼还是不会停止前进,即便是手脚都被看下,还是能像是蛇一样的往前蠕动爬行。
诗离嘴角微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曾经的那个威风赫赫的男人被自己驯养的鳄鱼团团围在中间,那坚实的下颚能够轻易地撕碎所有的东西,确实也能将自己轻松的撕碎。
诗离被村民护在中间,人缝之中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被袭击。却只是用血肉之躯阻挡。
“小姑娘,你认不认识那个男人,那是不是你的父亲。”
诗离脑海之中不断地回荡着父亲当日在自己面前无比的惋惜的说着,你要是会一个男孩子就好了,当时的诗离只是以为那是一种明示的失望。从此,心中就种下了一个心结,小小年纪就在自己的心中扎下的心结,真的是比血海深仇还恐怖。
诗离摇了摇头。静静地看着那个魁梧高大,从来都不曾报过自己一次,却是在黑夜之中无数次的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伴自己自己入睡的人被撕咬啃食。
那些鳄鱼疯了,即便是最忠实的畜生,也不能抵挡被下的迷魂药,那比在人的身上的药效更猛,曾经最亲近的人也是自己最为痛恨的人,所谓爱至成伤就是如此吧。
诗离小小年纪就报复了自己的父亲。看着他的血肉模糊,不曾有一丝的怜悯。眼睛没有一滴的泪水。
原来小小年纪的诗离就是如此的恐怖。
他陪伴着我长大,陪伴着我成长,却是因为一句无心的话,将自己活生生的推入深渊。
自己的女儿自己又怎会不知她的脾性,只是,一些都来的太快了,快的,自己都没有意料得到,更不能招架得住。
“小姑娘,你是平日里怎么称呼那个男人的呀。”村民手中拿着糖果,只要诗离喊出一声父亲。自己就将比父亲惨死一百万倍,整治一个女孩子,要比一个身有异能的男人轻松的多。
“陌生人。”小小的年纪,坚定地说谎的语气,时至今日诗离也不后悔,自己犯下的罪过,自己来承担。
诗离渐渐地明白了生在魔主之家的无耐。
为何,父亲当年会那么说,一旦魔主之家确定了继承赤瞳的人,下一个性别,就一定会是普通的人,这无上的力量是所有的人都无比的觊觎的。可是,魔主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异能给自己带来的终究是弊大于害。
诗离那时还小,刚刚显示异瞳。还不能控制,毕竟自己与诗离是血脉相连,若是自己引发了诗离的异瞳,小小孩子就会陷入心魔,永远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尝过权利带给你的甜处,怎么还能轻易的放开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呢。
即便是一身粗布麻衣,也难以阻挡曾经的魔主身上的一身的正气凛然,即便手上沾染了鲜血。
父亲,你骗了所有的人,也骗了我,只是,现在,我不想按照你给我的安排的道路行走,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我回自己为自己的选择承担所应有的代价。
所谓的光明大道走到最后亦一样是无路可走,既然是无路可走,退一步便是,拐个弯又何尝不可。
当年的魔主小瞧了诗离的力量。魔主的气息消失在诗离的身后,那个冰冷阴暗的小房间里。是不应该住着人的。
凉城。我的父亲死亡的地方,必定会成为父亲的殉葬之地。所有的人都必须为父亲陪葬,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出父亲的尸骨。
这个山水悠悠的地方真的让人不忍心离去呢。这些鳄鱼骷髅,不愧是父亲驯养的,手法堪比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