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宁(1/1)

浅曈女帝 !宰相府安静的僻静的后院之中,诗离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么隐蔽的一个小院。

没有意想之中的腐烂的发霉的味道,推开一扇满是有年代感的破旧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院子之中奇异的花朵,此种花朵成单层花瓣,却是硕大无比,足足有一个人的头那么大,整齐的排列在院子的四周。

怎么看都是有些熟悉,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是大小姐。”一个女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微微隆起的肚子,红润的脸庞上带着直达心底里的笑意。这俨然就是一个即将做母亲的欣喜的女人。

“我帮你吧。”诗离走上前接过女子手里的棉被,晒到了撑起的架子上。女子递过来一根木棍,诗离捶打着棉被。一阵阵的淡的几乎不可闻的幽香飘散开来,想要仔细的闻着,却是又不见了。

这是红参的味道。有些刺鼻。

“阿嚏。”诗离打了一个喷嚏。

“来,喝口茶吧,这人参的味道太浓了,一般人是接受不了的。”女子递过来一杯花茶,细细的碎碎的小米一样的花瓣铺散在茶杯碗底,红色的花蕊有一种挑逗的可爱。“我叫青玉。”

女子高高的额头,尖细的下巴,凤眼浓眉,不像是本地的人。

“青玉。”诗离重复了一遍。“你的夫君是小山子。”这两个人怎么看都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嗯。”似乎是极其不愿意提起此事,青玉低下了头,摆弄着手里的一朵大花。诗离也识趣的没有再问这个问题。

“对了。”青玉好像刚刚想起来什么事情,抬起头,脸上嗲着惊喜。“诗离小姐,我做了小镇上的青玉团子,我给你拿几个尝尝吧,你一定爱吃。”

“好,”诗离在青玉进屋子里的空,在院子里逛了逛,看着一眼就尽收眼底的花朵却是步步一簇风景,大大小小的花错落有致的开放。

最是奇妙的事这花朵看似是一样的大小,颜色却是不尽相同。

“来,你尝尝。”芭蕉叶子裹着青色的团子,给人一种大自然的味道。

“艾草。”一股清香的味道传过来。

“对,听说诗离就是医术不凡,以后真的要多多请教了。”

诗离看着她的微微隆起的肚子,眼中透出了一丝的疑惑,但是并没有说出口。

“有喜的人计量不要碰艾草,我是知道的,这个孩子要不是因为老太母,恐怕就随我走了呢,”青玉扶着肚子。眼中意味不明,又淡淡的忧伤,又让人情不自禁的可怜她。

“呀,又是糯米团子。”门口有两个丫鬟路过,见着诗离手里的青团子,尖叫了一声。

“哎呀,这大小姐就是不自重,怎么跟这个无媒苟合的女人在一起,还吃她的东西,她难道都不知道这个后院不能随便进么,这院子里可都是毒,进去的人没有一个出来活过了一天的。”

“反正这小姐也不受宠,我今天看见她跟小菊说话,肯定是小菊告诉她的,这个小菊可甚是狠毒呢,现在朱梅成了二夫人,小菊就更加的嚣张了,快走吧,每次经过这里我就浑身发冷,可不想就这么死掉呢。”

两个丫鬟的话每一个字都落入了诗离的耳中。

“女孩子多吃些樱桃气色红润。”青玉腆着肚子在诗离的身边的额秋千的很是别致的椅子上放了一杯甜酒。

“这是樱桃酿的。颜色真是漂亮,若是能做成胭脂,肯定是国色天香。”

“这樱桃好吃,不易保存,我酒酿成了酒,他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喝,他不在的时候,我也能心里甜滋滋的,不会太寂寞。”

“酒,自古就是解忧的好东西,甜而不腻,还有些酒的辛辣。不错。青玉姑娘好手艺。”诗离品尝一番。手里的青玉团子入口即化,有着芭蕉叶的清香。

一股霸道的力道在自己的体内游走。横冲直撞。诗离将手里的半个糯米团子都吞了下去。这才稍稍的缓和。

“呵呵,诗离果然不是一般的人,难得能赢得这么多男子的倾心。在我这里中了毒的人就不会再碰第二个东西,殊不知,第二件就是我亲手交到她手里的解药呢。”

“你是为一人而来。”

“可是他不会为我而来,我只能在他会来的地方等着他,有了这酒的陪伴也就不会寂寞了呢,还有,我在找一件东西。可是,”青玉脸上露出无奈之色,看来是没有找到。“或许,是我高估了你,那件东西,根本就不在女人的身上。”

“真正的青玉在哪里。”

“我就是青玉,青玉就是我。”

“你若是敢对我的人出手,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轻饶我?你还是多顾虑顾虑你自己的,在我的院子里踏足之人就从来就没有人能够逃得出我的手掌心,纵使是你,也不可能,诗离,你以后就做我的奴仆吧,看看摇尾乞怜的这个高傲的女人还会不会有人愿意为你举倾国之力颠覆与你。”青玉额头上青筋暴起。捂着胸口喉咙里一阵腥甜的气味涌上口中。

“哇。”一口乌黑的鲜血,竟是带着一股院子里人脸一样大的花的清香。

“你怎么会、”青玉捂着胸口。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如无其事的风轻云淡的女子,脸上没有胜利的微笑,更没有被算计的羞耻,那一种事事都无关紧要却又事事都围绕与自己周身的旷世淡然才是然人产生恐惧的来源。

“这花是一种名叫念心的花培育而来,它其中夹杂着另外的一种花的味道,百合。百合百合,百年好合,却也是致命的毒物。两种毒物的融合是一种致命又充满诱惑的毒药,偏偏还开的这么的美丽。你给它起的什么名字。”诗离摘下一朵,轻轻地放在鼻下嗅着。

“息宁。”青玉紧咬着嘴唇,嘴唇的颜色淡的几乎变成了肌肤的白色。伏在桌子上,不敢有一点点的动弹,每一次的呼吸都会感觉有无数条的小钳子在夹住自己的血管死死地扼住自己呃咽喉。

“很美的名字。却带着死亡的气息。”诗离微微的笑着,侧颜之下,阳光打在她的脸上一层金黄色光晕。披上一层不真实光环。

“我要是死在这里,整个越洛城都会为我陪葬。”青玉紧咬着嘴唇。浑身已经开始变得青白。眼睛也慢慢的被青色侵蚀瞳孔。

“哈哈,你这是威胁还是求饶。做错了事情就是要接受惩罚的。这一点你难道还不明白呢,任何的人只要觉得自己是别人的掌控者,浮夸的自以为是就是会让自己付出代价的。”诗离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拔下了一根银针。口中吐出那口甜酒,手中是那一个糯米团子,完好如初。“青玉姑娘任意往外取而代之,恐怕你的族人也不会知道你在这里吧。”

“不可能,我明明看着你亲口吃下去的,”就连那咬痕都看得仔仔细细。用毒高手的青玉从来就不会给人如此的在眼皮子地下戏弄。这是莫大的耻辱。

“反正你这小院也不会有人进来,你就在这个秋千上呆着吧,明日我会再来看你,看看这药效如何。”诗离脚步青莲。身姿摇曳的走出了小门,就连门口都没有关上。

“诗离,进宫不一定要穿的花枝招展,不过你这样一身是不是也太不近人情了。”盈玉看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穿的如同是丧服一般。“这宫中是是非之地,恐怕会留人口实啊。”盈玉拿起了一个红宝石的簪子给诗离带上,配着一身的深墨色的衣裙竟是有一种光芒万丈的肃穆。

“我的族人被越洛城的皇帝贬为贱民,被杀死者不计其数,我不为他们服丧,谁有为他们服丧呢。”诗离抿了一口红纸,添上一抹亮色,艳丽的脸庞却是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

为千万人服丧,为你服丧。沐阳王爷,这是最后一次我以你的名义活在这个世上了。

“诗离。”盈玉扶着诗离的肩膀,胡浑身的颤抖诗离都清楚地感受得到。

“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了,已经不能再失去什么了。”温润的小手附上盈玉的滴落泪水的手背。

“恩恩。”盈玉重重的点点头。

刚走出门口,门外一声声的鬼哭狼嚎,大街上有官府的人见着壮丁就抓,有的更是闯进了人家的院子里。见着漂亮的姑娘就抓进了笼子里,更是不顾及还有吃奶的孩子,粗暴的扔进了柴垛里。就连十几岁的小男孩也不放过。

宰相府的门口的家丁更是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是被人抓走了,还是都躲起来了。

“小姐,我陪你去吧,你一个人骑马太危险了。”伏罗帮诗离挑了一匹最健硕的马。

“不用了,我自己快去快回,这里没有你我不放心。”诗离将自己最大的信任交给了她。“还有。小心身边的人。”

“嗯,”伏罗记得住诗离走之前说的每一句话。重重的点点头,赶紧跑回去了院子。

“驾。”诗离一夹马腹,枣红色的油亮的马儿就冲了出去。

若不是那些官兵穿着官服的衣服,真的以为城外的人已经打进来了呢。

诗离刚一动身,宰相府周围的而一些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不远处的几股势力同时窜了出来。

“盈玉姑娘,这些都是粗活,还是我们这些下人来吧。”伏罗一回来就看到了盈玉在拿着锦帕给乾同擦脸。手臂用力巧妙地一推,盈玉就被移到了床的周围。

盈玉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伏罗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家的小姐会害他们吗,我们小姐可是和诗离小姐是亲姐妹,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来糟践我们。”秀秀看着诗离小姐与盈玉都是客客气气怎么诗离小姐这刚一走。伏罗就反了天了。

“怎么回事。”曾牛扛着大刀站在门口,诗离走之前下了命令他只能在院子里不能进屋子。门口的秀秀一瞪他,刚伸出去的脚愣在了原地还没有接触到地面又缩了回去。讪讪的站在门口。

盈玉尴尬的手中攥着锦帕。愤恨的看着蹲在窗边照顾的伏罗。

“伏罗,我可是这里的小姐,尊卑有别,你别不识抬举,我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滚开这里。”盈玉可是诗离的姐妹怎么能被一个下人这么欺负。

“小姐?”伏罗手上紧张的忙活,诗离说过卫炎和乾同都不能碰水,只能喝一些艾草汁,诗离今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新鲜的艾草。已经研磨出了鲜绿的草汁。交给了伏罗。

果然,即便是很快的将卫炎和乾同身上的水珠擦掉,两个人的额头上和脖子间还是长出了一些淡粉的水泡。

“就连诗离都没有自称小姐,你也配。”伏罗说话也不客气,眼中已经有了泪花。

“伏罗,你再这样对盈玉小姐不敬,别怪我手里的大刀不客气。”曾牛本就是意气用事这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不得有人欺负盈玉。

“好啊,诗离小姐刚一走,你们就过来一齐欺负我,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为何我不让你碰他们。”伏罗闪开,扒开乾同身上的衣服,白皙粉嫩的额肌肤之上都是一层密密麻麻的红色的圆点的小颗粒。盈玉害怕的退后一步。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一定是你,是你要诬陷我的,都是伏罗做的,我只是给他们擦了擦脸,擦了擦手。”盈玉一副担惊受怕的白莲花的模样。

“对呀,伏罗,你本就是异族人。你们用毒性可是于无形之中。我就是例子啊,我现在担着保护这里的职责,可是会把这里的有威胁的东西都清理掉的呃,我是为了诗离好。”曾牛晃动着手里的刀。威胁的意味明显。

“为了她好,为了她好。你们以为她好的名义,做着最最恶心的事情。好,你们真的有胆量承担着后果,我愿意赴死。”伏罗仰起头,脸上的泪珠滑落。她终于明白诗离为什么走的时候那么看着自己。她原以为那是不信任,那是担忧啊。诗离一人是承担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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