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大周天下 !咚咚咚!看到南匈奴攻击,吕布的中军所在响起了有节奏的鼓声,随着鼓声,最前面两座方阵第一排的士兵将长枪伸出,枪尖朝上,枪尾深深地扎进身后的泥土中,第二排的士兵伸脚压住枪尾,枪自己的枪也探出去,后排亦然。长达九尺的长枪全都伸将出来,此时的两个方阵,赫然变成了两个刺猬。
那赫拉带领的五百骑兵跃出己阵之后,便迅速飞散开来,在与并州军长期的交锋中,他们早知并州军中有一种随军携带的强弩,只要两名士兵便可拉开,射程达到千步,对骑兵能有效地形成杀伤,在己方冲到对方面前时,这种弩可以射出多达五轮,如果队形过于密集,便成了活靶子,但只要分散队形,这种弩瞄准不易,命中率不高,可有效地避免伤亡。
空气中响起尖锐的啸声,果然是这种强弩.但很显然,吕布军中这种强弩携带不多,听着空气中的啸声,那赫拉心中大定,不过一二十具强弩而已,对自己形不成威胁。
士兵产灵活地操纵战马,避开弩弓,直扑敌阵。尚隔着百部距离时,南匈奴士兵便引弓射箭,数百支箭便带着呼啸射向对方密集的军阵。论起射术,并州军自然不能与这些马上长大,从小便开弓射箭的白部精锐相比,更何况并州军阵形密集,根本就不需瞄准,一个呼吸之间,一般的士兵已射出两箭,技艺高超者更是射出了三至五支。
五原营士兵不为所动,看到漫天箭雨,只是低头护住面门,阵形不曾有丝毫松动,一阵叮当乱响,无数箭支倾泻而下,射在众人的铁甲上,有的滑开,有的挂在士兵身上,只有极少数不幸的家伙被箭射在身上铁甲的接缝处,流出血来。
第一轮交锋,双方的对射都是徒劳无功,并州军强弩少,命中率低,而南匈奴的箭射得倒挺准,但对于五原营这种浑身着甲的钢铁怪物,亦是无可奈何,有的汉军士兵身上挂满了箭支,活像一只刺猬,但却丝毫不影响他作战。
副阳要塞下,一片平静,无论是城上还是城下,都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安静,达耶鲁鹿似乎无意攻城,只是陈兵塞下,而留守在要塞内的张辽,直感到度日如年,整日心惊肉跳,总是感到有大事要发生.吕布走后,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甚至都搬到了城楼上居住。张辽并不是一个不晓军略只知道蛮干的将领,在跟着吕布的数年时间里,他充当着临时军师的事情。
但现在他觉得太诡异了:"奉先什么时候能返回?"一天来,他已无数次地问了这个问题,一旁的高顺摇摇头,两人透过暮色,看着远处达耶鲁鹿营中那明亮的灯火,张辽忽地问道:"高司马,你说达耶老贼会攻城么?"
高顺笑道:"文远,你太多虑了,达耶现在营中也只有千多人,如何攻城?他那点人马,给我们塞牙缝也不够。"
张辽无声地叹了口气,要是吕布不走,那副阳要塞自是稳若泰山,但眼下?如果达耶鲁鹿增兵了呢?
"达耶老贼如果增兵了呢?"张辽问出心中的疑问。
"不可能!"高顺断然否决,"我们的哨探一直放在外边,如果对方大规模增兵,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不管如何,一定要让奉先尽快回来。"张辽总是心中不安,对高顺道:"派探子出去,找到奉先的人马,要他马上回来。"
达耶鲁鹿营中,虽然已是深夜,但他仍然精神极好,端坐在营帐中,看着儿子达耶台吉,问道:"怎么样了,明天午时都能准时赶到吗?"
达耶台吉点头道:"阿父放心,我们驻扎在乌拉特的兵马,我又调了三千过来,同时,征召了附近的数个部落,携带一些简易的攻城器械,明天午时,同时赶到。"
达耶鲁鹿欣尉地一笑,"那就好,明天早上,开始清除对方的哨探,尽量延迟对方知道的时间.只要我方人马赶到,哼,副阳!将是我的囊中之物。"
"父亲高明!"达耶台吉眼中闪着凶狠的光芒。
这一次达耶鲁鹿策画了很久,目的就是要拿下副阳要塞,其一是要为自己部族报仇,其二他也要向羌渠展现自己的能力,以赫赫战功来压制白部对自己升左校王的不满。
他先以三千部众属示威副阳,威吓对方不敢出战,再分兵劫掠,烧光杀光抢光,以激怒对方主将,如果对方是王智,那他断然不会作此无用功,但吕布则不同,这两人都是并州军中悍将,南匈奴对他们二人都有很深的研究.
诱试吕布出战之后,将其牢牢牵制住,能不能消灭倒在其次,主要便是要堵住他返回副阳的路,最后,他暗调兵马,征调附近的小部落,争取能以雷霆一击,拿下副阳要塞,为秋后的大征扫清一个障碍。
他将自己的计划报给羌渠后,羌渠只是批复了五个字,"汝左校王也。"这意思很明显,你是左校王,你有权作出你职权范围内的事,但是你也要负起万一失败的责任来。
达耶鲁鹿没有犹豫,他决定堵一把,他没有什么可失去的,现在看来,一切顺利,他要在并州丁原反应过来之前拿下副阳,并坚守到秋后.
副阳宜兴乡,双方从第一次交手到现在,已过去了十数个时辰,吕布从最初的兴奋,到而后的焦燥,直到现在的疑惑,南匈奴兵并没有想要硬攻他的步军方阵,每一次都是浅尝则至,但却又不离去,总是与他保持在随时可以接战的范围之内,战场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中,这让他感到无比窝火,要是自己也有一支千人骑军就好了,那驱逐这群蛮子便只是举手之劳,但现实没有如果,经过一天的接触战,他的骑兵又损失了数十人,现在基本只能在步卒的卫护下进行侧翼的游击。
对方到底要干什么?吕布陷入沉思,看着已显得有些疲乏的士兵席地而坐,机械地嚼着干粮,饮着泉水.对面的蛮兵也好不到那里去,双方都是疲惫不堪,但却都不得不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这只蛮子为什么要这样死缠乱打?这不符合蛮族一贯的来去如风的作战风格啊,而且与对面的将领通过这几次的交手,可以明显感到他也是一个极为机智的人物,但为什么选择了这样一种说起来对蛮族极不利的打法呢?他想干什么?他的目的何在?
吕布烦燥地站起来,眼光不由转向抚远.
副阳!吕布的身上猛地冒起一层冷汗,遍体生寒.对方想谋副阳,这支偏师的目的就是要将自己的主力拖在这里,达耶老贼绝对不只三千人马,他一定暗伏有兵马,趁自己远离要塞之机夺取要塞。
要塞里只有一千余士兵,剩下的都是百姓。
吕布挥手扇了自己一记耳光,这一清脆的声音立时将周围士兵的目光吸引了过来,都是奇怪地看着自己的都尉,心道都尉这是发得什么邪火啊!
"全军整队,回副阳!"吕布声嘶立竭地吼道。
阿其诺看到了对方军队的异动,心道自己的拖延时间的计策终于被看破,接下来将是一场苦战了:“左校王,希望你的计划成功,否则我手里的儿郎们可就死得太不值了。”
"上马!"阿其诺大声下令。
双方没有任何的试探,从一开始便进入到了白热化的交战,一天下来,双方的虚实都摸得一清二楚,再没有任何玄虚可言,马蹄翻飞,白部战士不再是绕阵而过,而是凶狠地纵马撞向刺猬一般的枪阵,战马嘶鸣,被骑士强勒着冲向死亡,巨大的战马撞在枪尖上,马上的骑士高高飞起,在落在矛尖上的瞬间,将手里的武器投掷出去,只求能伤到一个敌人,更有侥幸者落在缝隙之间,根本来不及爬起,就这样倒在地上,挥舞武器。
如同一把锥子般刺进方阵的阿其诺并没有冲出多远,便被步兵纠缠上,失去了速度的骑兵便立即成了离开了水的鱼儿,长枪翻飞,一波接着一波,将一个个骑士刺落马下,而与此同时,一个个的五原营士兵也被对方砍落马下.
临死的惨叫,受伤的哀号,急如雨点的鼓声,兵器交接的脆响,汇成了这一曲战场死亡交响乐。
一波攻击结束,阿其诺旋转马头,清点着汇集在自己身边的战士,便是刚刚这一轮冲击,便有数十健儿永远地留在了对方的方阵中,他不由一阵心疼。
对面,顶在最前面的两个方阵缓缓后退,一直退到后面的三个方阵之后,开始重新整理队形,排成严密的方阵。
阿其诺苦笑一声,开始集合自己的部队,只要对方有后退的意图,他便又将展开下一次攻击,这一场不死不休的局面.
夜幕降临,双方一连进行了数次恶战,每方都丢下数十上百的性命在战场上,五原营在也不过向副阳方向后退了十里左右.双方都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积蓄力量,准备下一次的应对.
吕布双眼血红,眼中已是布满血丝,前面的三次恶斗惊心动魄,最后一次他更是亲自上阵,才将对手的进攻打退,对方伤亡惨重,但自己也不好过,双方的战损比始终维持在二比一,按照这个速度,对方死光,自己也将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