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围三阙一(1/1)

啊战神 !齐景公不瞅还好,一瞅顿时就来了气。“晏婴这是怎么了?呆若木鸡地坐在车上好像心事重重。在这个关键时刻发什么呆呀?”他狠狠地瞪了晏婴一眼,可晏婴却视若无睹,仍旧端坐在车上一言不发。

此时的晏婴心里乱极了,自从听了田武的这番话,再观察他的言行举止,竟然勾起了埋藏在心里十四年的心病。“哎呀,这孩子也太厉害了?小小年纪竟会有如此不同寻常的表现。”于是皱着眉头寻思道:“他该不会就是战神吧?”

越往下想,他越感到害怕,只觉得脖子里直抽凉气。“哎呀,战神投胎到谁家都行,就是不能投胎到田氏。如果投到了他家,那么姜氏齐国完蛋得就更快。”他心里一个劲地直打哆嗦:“难道真的是天注定了?不行,老夫得想办法除掉这个祸害。”

想得这里,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忽然,又感觉面部直抽抽,当年天帝怒容满面的样子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哎呀,俺拚上身家性命为国君除害,虽然死不足措,但若是触怒了天神给齐国降罪,那不又等于是帮了倒忙?”

他只觉得垂头丧气,感到了心力交瘁。“哎呀,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既然天帝将战神委托给了俺,自然就有委托给俺意义。况且,天帝早已动悉了俺的心机,在他老人家面前俺毫无*可言,就跟赤条条没有什么区别。”

晏婴脑子里昏昏沉沉,对周围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仍然沉浸在幻想之中,寻找着理由自我安慰道:“但愿田武不是战神的化身。生长在田氏家族的环境里,他不过是比别的小孩子聪明一点罢了。”接着,又暗自祈祷:“老天爷保佑,他真不是战神。”

一连示意了晏婴几次都毫无反应,齐景公心里感到十分诧异:“嘿嘿,晏爱卿今天是怎么了?对寡人的暗示竟然没有反应?不会是中邪了吧?”他心里是既着急又矛盾。“哎呀,现在该怎么办呢?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当着群臣的面又没法直接问。”

他偷偷看了田武一眼,心里琢磨:“这个小娃娃人小鬼大,真是一个鬼头精,竟然将了寡人一军,弄得寡人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他虽然心里作难,但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扫视着群臣,不过心里还是觉得挺别扭。“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寡人已经答应了他,如果反悔这颜面又该往哪里搁呢?”他心里显然感到了后悔。

接着,他又瞟了鲍国一眼,心里寻思:“鲍爱卿讲的也不错,齐军的统帅理所当然是寡人,答应田书调动齐军,不过是寡人的授权,而且仅仅是这一场小小的战斗,没什么可以值得大惊小怪的。干脆,就这么定了?”

于是,抬头看着田武,点点头说:“好吧,小爱卿,先说说你的玩法。如果你的玩法能得到寡人的认可,那么就委任田书为此次逐鹿战役的指挥官,授权他调动齐军。”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齐景公忍不住心里直痒痒,催问道:“快说吧,怎么个玩法?”

听见国君也有条件,田武只好连忙拱手说:“多谢君主。那,小臣就先说说怎么个玩法。”他边说边比划道:“君主,请您先率领百官避让到西边,前军和中军也都撤至小山的西南边,并用战车围成一个喇叭口的包围圈,在包围圈的底部预留上一个缺口。”

“哈哈,有意思。”齐景公顿时觉得很好玩,高兴地问:“那,然后呢?”

田武一拱手接着说:“君主,然后再命令后军从东北边进入山丘,徒步撒开一张人海的大网,从三个方向同时朝西南方驱赶野鹿。”

“嗨,有门。”齐景公越听越明白,越听越感兴趣,于是笑眯眯地逗田武:“小爱卿,万一野鹿不听指挥四处乱窜又该怎么办呢?”他想为难一下田武。

田武并不知道国君正在拿自己逗开心,赶忙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君主,请放心!可以命令后军将士一边敲锣打鼓,一边点燃火把驱赶野鹿。在火光和锣鼓声中,野鹿只会朝着没有声响和火光的西南方向逃跑。”他担心国君不明白,还做了一个手势。

“好!妙极了!”不等田武讲完,鲍国已经笑呵呵地带头鼓起掌来。接着,又伸出大拇指得意地向齐景公解释道:“君主,这个办法好啊!名叫围三阙一。这样做的好处是既可以避免困兽犹斗,又可以让野鹿顺应自然地落入圈套,从而大获全胜。”

“嘿嘿,鲍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会为这个小娃娃叫好,莫非他真的是返老还童了?”齐景公瞪着一双大眼奇怪地看着鲍国。“喔,寡人明白了。”他一拍脑袋。“对,他这是在讨好田无宇,毕竟是一对老哥儿们。”接着,又看了田无宇一眼。

他看见田无宇并没有跟着鼓掌,脸上也没有流露出喜悦之情。于是,心里感到十分纳闷:“嘿嘿,凭着鲍国的辈份与身份,根本就没必要为田氏的后生晚辈喝彩。难道鲍国是个老顽童?可这么多年寡人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齐景公楞了楞神,目光终于从鲍国和田无宇的身上转移到了田武的身上。他挠着头轻声嘀咕道:“真的不用费劲就能大有收获?真能这么神吗?”他心存疑虑,于是歪着头又质疑道:“小爱卿,为什么要给野鹿预留一个缺口呢?”

面对国君的质疑,田武赶忙解释道:“君主,给野鹿预留一个缺口是小臣想给绝大多数野鹿留下一条生路,避免将它们赶尽杀绝,一网打尽。”

“呵呵。”齐景公更是感到大惑不解,连忙追问道:“小爱卿,为啥子要这么做呢?是不是你心太软不忍心看见野鹿毙命?”接着,又一甩胳膊说:“小伙子,男子汉大丈夫要想建功立业,就不应该有这种妇人之仁。懂吗?”他得意地大声教训道。

“不!君主,这并不是妇人之仁。这是因为……”没想到国君会将自己归类于妇人之列,田武赶紧解释道:“一旦杀绝了野鹿,请问明年还能拿什么练兵呢?”

看见国君收起了不屑一顾的神态,他接着又说:“君主,小臣以为应该让强壮的野鹿从缺口处逃生,并将幼鹿也统统放生,只杀死那些老弱病残的野鹿。这样一来,不就可以全部兼顾到了吗?”他的口气充满着自信。

“好!”不等国君点头称赞,人群中忽然响起了“啪啪”的掌声。众人扭头一看,竟然是晏婴。

他一边竖起大拇指,一边使劲鼓着掌对齐景公说:“君主,真乃后生可畏!臣看田武挺有前瞻性的眼光,这办法真是不赖,比梁大夫不知要高明多少倍,确实值得一试。”说着,还故意瞟了梁丘据一眼。

“嘿嘿。”齐景公瞅着晏婴心里直打小鼓,纳闷道:“这货刚才还在梦游,这会儿又发神经醒了?”接着,又鼓起大眼上下打量着他,寻思道:“真是奇也怪哉了,这货没吃错药吧?平时,他总是在寡人面前说田氏的坏话,要寡人时刻提防田氏,千万不能授予权柄。今天,这是怎么啦?”

他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嘀咕道:“难道仅凭着小娃娃的一面之词竟让他改变了初衷?他一鼓掌,不就等于赞同寡人将指挥权交给田书了吗?难道就不怕田书篡权吗?”

一想到这里,他轻轻地摇头叹息道:“唉,这真是人心隔肚皮谁也猜不透!既然寡人许了愿,当然要兑现喽。”于是,挥手对田书说:“田将军,寡人现在就委任你为狩猎总指挥,开始行动吧!”

田书正准备躬身接受任命,忽然从人群中传来了一声吆喝:“且慢!”众人回头一看,竟然是高张。他高声叫喊道:“君主,凭什么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都让后军来承担?老子不干了!”说着,就要撂挑子驾车离去。

突然,人群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大骂道:“混帐东西,给老夫站住!”众人扭头一看,骂人的竟是高张的父亲高偃。他手指高张继续骂:“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想干就干,想走就走?这是国君的命令,必然遵命!”

晏婴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看高偃,又瞧瞧高张,低声询问道:“君主,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把军权授予子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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