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拾取一只段小郎 !第42章
只听段正淳低声细气的道:“我在大理,哪一天不是牵肚挂肠的想着我的小康?恨不得插翅飞来,将你搂在怀里,好好的疼你爱你。后来听到你和马副帮主成婚的讯息,我接连三日三夜没吃一口饭。心中只想着,你既有了归宿,我若再来探你,岂不是连累了你。马副帮主是丐帮中大有身份的英雄好汉,我再来跟你……这……这不是成了卑鄙小人了么?”
康敏轻哼一声,“谁希罕你来探我了?我只是记挂你,身子安好么?心上快活么?大事小事都顺遂么?只要你好,我就开心了,做人也有了滋味。你远在大理,我要打听你的讯息,不知可有多难。我身在信阳,可这一颗心,又有哪一时、哪一刻不在你的身边?”
“段小郎,”陆子诚用手肘顶了一下段誉,“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那么会哄人了,原来是家学渊源。”
段誉轻笑道,“这方面我且不如父亲许多。”
“怎么着?”陆子诚斜眼看他,“你如今还想像你爹一样左拥右抱不成?”
段誉被他这一眼看的魂儿都飞了一半,忙抓过陆子诚的手道,“此生此世,段誉只要子诚一人,若有二心,天地同诛。”
陆子诚抬手拍了拍段誉的脸,正待说什么,突然听那康敏开口道,“段郎,你可知那日在杏子林,我见到了你的儿子?”
“我听誉儿说起过,怎么?”段正淳问道。
“他那般丰神俊朗,竟让我想起当年遇见段郎你的时候。”康敏含情脉脉的望着段正淳,这句话依旧说得婉转缠绵,让段正淳方才起的一分戒心也丢开了。“段郎,你还记不记得,你那时说要带我回大理,娶我做王妃?”
“怎么不记得?”段正淳道,“只是如今……哎……不提也罢……”
“那如今,你要怎么安置我?”康敏撅了撅嘴。
段正淳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往后的事儿,提他作甚?来,让我抱抱你,别了十年,你是轻了些呢,还是重了些?”说着将她抱了起来。
康敏作势拧了拧身子,“那你终究还是不肯带我回大理咯?”
段正淳眉头微皱,说道:“大理有什么好玩?又热又湿,又多瘴气,你去了水土不服,会生病的。”
马夫人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嗯,你不过是又来哄我空欢喜一场。”
段正淳笑道:“怎么是空欢喜?我立时便要叫你真正的欢喜。”
“噗……”窗外的陆子诚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老子真能耐。”
段誉放在陆子诚腰上的手轻轻掐了一下,又不放心的瞄了一眼另一个窗户下的几个女人,只见她们依旧维持着被点了穴的姿势,而阮秦二人的怒不可遏以及阿紫眼中的兴致勃勃都没有减少半分。
阮星竹和秦红棉听了这番对白,哪有不耳熟的?彼时身在其中尚不觉察,如今作为旁观,如何听不出其中敷衍之意?她二人心中盛怒之余,更是苦涩不已。
且看屋里的康敏,她似乎早就料到是这个答案,只在段正淳怀中轻轻拧着他的衣襟,“段郎,我那日在杏子林看到你儿子身边有一位白衣公子,容姿俊秀比令郎更甚,又本领高强,几乎不在乔峰之下,我听他一口一个我家世子如何如何……段郎何时找到这般好用的侍卫?”
“好好地怎的提起旁人来?”段正淳道,“亏我马不停蹄的赶来见你,就怕你耐不住寂寞找了旁人去。”
“呸,也不说好话,编排人家熬不住寂寞孤单,你几时想过我了,刚还说什么十年相思,不怕烂了舌根子。人家不过是见他和你儿子在一起,才随口问问罢了。”
“好好好,我也不过随口说说,那是誉儿的好友陆公子,为人方正仗义,是个难得之人。”段正淳避重就轻的说道。
“哦~”康敏勾起嘴角,眼中闪烁着精光,“我听你儿子一口一个子诚,听那声音便知道如何情深意重,我只听说大宋的勋贵子弟多有此好,竟没想到……”
“胡说……”段正淳斥道,“陆公子君子端方,师出名门,多次救誉儿于危难之中,绝不是那技子娈童之辈。”
“哼……”康敏推开段正淳,自己站了起来,“人家又不曾说是他勾引了你的宝贝儿子,我不过是看那俊俏后生尚在懵懂,恐怕还不知他旁边的世子爷抱着何种心思。”
“荒谬!”段正淳喝道,“绝无此事。”
康敏也不管他如何生气,只管倒了酒递给他,“没有就没有罢,那么大声做什么?”
段正淳虽然嘴上呵斥了康敏,但是那几分怀疑依旧在心中缓缓扩散开来,在王府中段誉和陆子诚同进同出,同吃同眠,而从江南回来之后,二人更是亲近……段正淳无意识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心里将他二人日常作为过了一遍,以前不曾在意的细节,比如府中越来越谨小慎微的侍女,比如段誉屡屡拒绝的亲事,比如……段正淳越想越觉得不对,段誉对陆子诚的在意和亲近的确远远超过了朋友兄弟的界限。
陆子诚望着段正淳紧皱起的眉头,吞了吞口水,“我觉得整个人都不大好了,你爹好像发现了。”
段誉的回答非常镇定,他将陆子城拉进怀里,“不怕,有我。”虽然这比他预计的早了一些,他还并没有把一切都安排好,不过没关系,只要陆子诚不离开他,他就无所畏惧。
萧峰和阿朱早知此事,心态放的比较稳,只是对段誉和陆子诚的未来隐隐有些担忧。
秦红棉心中则充满了报复的快感,‘哼,刀白凤,生了儿子又怎样,竟是个龙阳断袖之辈,只可怜了婉儿所恋非人。’
阮星竹看着康敏那风情万种的模样,暗暗磨了磨后牙槽,‘这毒妇果真不简单,这是打算踩着世子上位吗?’
木婉清再次望向陆子诚的方向,她心中虽然对他二人多有怨怼,但是始终因着心底的初恋而为陆子诚忧心不已。
阿紫则根本不在意这些‘很明显的小细节’,她只看热闹。
至于在场其他人比如那个努力削弱自己存在感的朱丹臣的想法,和他家世子一样,非常镇定,‘尼玛!早就看出来了好么?很明显好么?没看出来的都是瞎子好么?看出来了的都瞎过好几回了好么?’所以……被亲爹发现什么的……小场面……
屋内的康敏倒出人意料的没有继续说什么,只又给段正淳倒了一杯酒,“好了,别想了,段郎,来,再喝一杯。”
段正淳心中正因怀疑自家儿子对救命恩人心怀不轨而烦闷无比,便道:“我不喝了,酒够啦!”
康敏左手伸过去抚摸他脸,说道:“不,我不依,我要你喝得迷迷糊糊的。”
段正淳被她这番做派勾去了注意力,便笑道:“迷迷糊糊的,有什么好?”说着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马夫人媚笑道:“段郎,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段正淳生怕她还要说什么来刺激自己的心神,便道:“且不忙说,来,我给你脱衣衫,你在枕头边轻轻的说给我听。”
康敏白了他一眼,也不管他如何黏上来,只管开口讲故事:“段郎,我小时候家里很穷,想穿新衣服,爹爹却做不起,我成天就是想,几时能像隔壁江家姊姊那样,过年有花衣花鞋穿,那就开心了。”
段正淳道:“你小时候一定长得挺俊,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就是穿上一身破烂衣衫,那也美得很啊。如今你穿了这身孝服,雪白粉嫩,又多了三分俏丽。”
康敏道:“你从小大富大贵,自不知道穷人家孩子的苦处。那时候啊,我便是有一双新鞋穿,那也开心得不得了。我七岁那一年,我爹爹说,到腊月里,把我家养的三头羊、十四只鸡拿到市集上去卖了过年,再剪块花布,回家来给我缝套新衣。我打从八月里爹爹说了这句话那时候起,就开始盼望了,我好好的喂鸡、放羊……”
“……我等了好久好久,才见爹爹一跛一拐的回来。他说在山崖上雪里滑了一交,摔伤了腿,标枪也摔到了崖底下,狼已经走了,羊儿自然夺不回了。我好生失望,坐在雪地里放声大哭。我天天好好放羊,就是想穿花衣衫,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我又哭又叫,只嚷:‘爹,你去把羊儿夺回来,我要穿新衣,我要穿新衣!’”
“这女人好生凉薄!”段誉愤然,“她爹爹摔伤了,她不关心爹爹的伤势,尽记着自己的花衣,何况雪夜追赶饿狼,那是何等危险的事?”
陆子诚啧啧的摇着头,“所以说,熊孩子是宇宙第一无敌杀器。”
“……可是不依又有什么法子呢?不到半个月便过年了,隔壁江家姊姊穿了一件黄底红花的新棉袄,一条葱绿色黄花的裤子。我瞧得真是发了痴啦,气得不肯吃饭。那天是年三十,到了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悄悄起来,摸到隔壁江伯伯家里……我拿起桌上针线篮里的剪刀,将那件新衣裳剪得粉碎,又把那条裤子剪成了一条条的,永远缝补不起来。我剪烂了这套新衣新裤之后,心中说不出的欢喜,比我自己有新衣服穿还要痛快。”康敏说着,便咯咯的笑起来。
“熊孩子!”段誉脱口而出,逗的一旁的陆子诚萧峰等人都笑了起来。
段正淳听到这里,心中自然也是不快,脸色微变,不过依旧温声软语“小康,别提这些旧事啦,我们睡吧?”
康敏也不接他的话,自顾站起来走到镜子前,将白色发绳解开,拿起梳子来梳头,“我就是要你知道我的脾气,从小就是这样,要是有一件物事我日思夜想,得不到手,偏偏旁人运气好得到了,那么我说什么也得毁了这件物事。”
段正淳此时自然也联想到了自己,摇了摇头,“别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啦,叫我听了心中不痛快。”
“呵……”康敏转过脸,媚笑着伸出一只手,“段郎,你来抱我?”
段正淳自然心神皆荡,想要扶着炕边站起来,却哪知浑身无力,他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也只喝了这六七杯酒儿,竟会醉得这么厉害。小康,你的花容月貌,令人一见心醉,真抵得上三斤烈酒,嘿嘿。”
康敏轻笑道:“我不依你,只喝了这一点儿,便装醉哄人。你运运气,使动内力,不就得了?”
段正淳调运内息,想提一口真气,岂知丹田中空荡荡地,便如无边无际,什么都捉摸准不着,他连提三口真气,不料修培了数十年的深厚内力陡然间没影没踪,不知已于何时离身而去。这一来可就慌了,知道事情不妙。但他久历江湖风险,脸上丝毫不动声色,笑道:“只胜下一阳指和六脉神剑的内劲,这可醉得我只会杀人,不会抱人了。”
段誉听到这里,自然也知不妙,“我爹爹根本不会六脉神剑,他在诈她!酒里有问题!”说着段誉便要起身冲进去,却被陆子城一把拉下。
“等等,你没听说过吗?”陆子城另一手拦住朱丹臣,“坏人把好人迷倒了之后,先不会出手,要将阴谋讲完了才会出手的,且等等,若她有不轨,你立刻用六脉神剑射她便是。”
段誉闻言,只好暂时按下,一双大眼紧紧盯着康敏的一举一动。
康敏又佯作被下了迷药,反过又见段正淳言语含糊,便知事已成了,“段郎,你中了‘十香*散’的烈性毒药,任你武功登天,那也必内力全失。你如果还能凌空点穴,能在纸窗上用内力真气刺一个小孔,那可就奇妙得紧了。
段正淳失惊道:“我……我是中了‘十香*散’的歹毒迷药?你怎么……怎样么知道?”
康敏娇声笑道:“我给你斟酒之时,嘻嘻,好像一个不小心,将一包毒药掉入酒壶中了。唉,我一见到你,就神魂颠倒,手足无措,段郎,你可别怪我。”
段正淳强笑道:“嗯,原来如此,那也没什么。”他心中寻思‘她对我一往情深,决不致害我性命,想来不过是要我答允永不回家,和她一辈子厮守,又或是要我带她同回大理,名正言顺的跟我做长久夫妻。’想及此处,便已宽心。
果然听得康敏问道:“段郎,你肯不肯和我做长久夫妻?”
段正淳笑道:“你这人忒是厉害,好啦,我投降啦。明儿你跟我一起回大理去,我娶你为镇南王的侧妃。”
“呵……”康敏冷笑一声,“你还是这般会哄人,但我……却不是当年那个傻丫头了。”说着又拿起木梳,慢慢梳头,笑道:“段郎,刚才我说那个故事给你听,你明白了我的意思吧?”
段正淳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勉力镇慑心神,可是数十年来勤修苦练而成的内功,全不知到了何处,便如一个溺水之人,双手拚命乱抓,却连一根稻草也抓不到。
窗内的康敏依旧在轻声软语的对段正淳进行着精神打击,而窗外诸人则与段正淳一样冷汗涔涔,看着烛火下娇媚无比的女人,哪怕是萧峰,心中都泛着片片惧意,当然,还有三个人无动于衷。
段誉是因为心中愤怒,陆子诚是因为早知如此,阿紫则是因为……兴奋刺激。
而此时,康敏已经拿了牛筋的绳子绑了段正淳的手脚,“你这次来是因为乔峰吧?哈哈,那个莽夫,没想到,他竟然没有立刻杀了你?”
“你果然是故意陷害于我,小康,我和你……”
“住口!”康敏喝道,进而又咯咯笑了起来,“我就是要给你们看看我康敏的手段,无论是怎样的英雄豪杰,都在我的十指之间,哈,乔峰是这样,你是这样,他也会是这样……”
“他?”段正淳一边努力想要挣扎,一边随口问道。
康敏没有立刻回答,她只用剪刀剪开了段正淳的衣服,红唇在他肩膀上流连着,“你不是说过,如果你负了我,就让我一口一口的将你身上的肉咬下来吗?我且成全你,”康敏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我想咬的人太多啦,乔峰,你,还有他……呵……想知道他是谁吗?”
“小康……不要……”段正淳此时才是真正真正的对这个女人害怕起来。
“他就是……你那宝贝儿子心心念念的……陆子诚。”‘诚’字刚刚出口,寂静的黑夜便被段正淳的惨叫打破了,康敏抬起头,吐出一块肉去,满嘴鲜血。
陆子诚顾不上诧异她比原著中跳过了许多调|情剧情,就被她的话惊到了,“whatthe*”当他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身旁的段誉已经破窗而入,捏住康敏的脖子把她钉在了床柱上。
段誉面无表情,只有眼神,如同地狱而来的恶鬼,“你敢再说一次,我就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