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丑夫 !蒋震这次去给赵金哥送饭, 就没有特地避着人了, 不过赵大户家的地靠近运河,那边的地还全是他家的, 因而村里一般也没什么人过去。
赵金哥干了一上午的活,已经有些累了,但看到蒋震,便觉得自己又精神了起来,嘴角更是不自觉地往两边扯。
他之前都是在树林子里偷偷吃蒋震带来的饭的, 但这次, 他却是坐在田埂上吃的,挺希望别人能看到, 知道蒋震对他的好。
然而……就算有人看到,也很快被人告知,蒋震自个儿都是在赵家吃的饭。
他是给赵金哥送饭了,但这送的是赵家的饭……这不是慷他人之慨吗?
压根就没人羡慕赵金哥。
赵金哥和赵刘氏一样有点郁闷, 倒是蒋震并没有当回事。
他一向都是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的, 有空去关心村里人都在想什么,他还不如找时间多赚点钱。
这里可不是现代的和平社会, 在现代就算穷得不行也能找救济中心吃饱饭, 在这里, 要是手上没钱, 却是有可能会饿死人的。
手上钱太少, 他总归没办法安心下来。
“我下午要去县城。”看赵金哥吃的差不多了, 蒋震对赵金哥道。
“去做什么?”赵金哥有些不解。
“去卖东西, 你放心,我晚上就回来了。”蒋震朝着赵金哥笑了笑。
蒋震想去县城卖的,是他剩下的海带咸鱼,还有今天上午刚捉到的鱼。
他早就有这个打算了,海带昨天就泡上了,货物也已经准备好,跟赵金哥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带着王海生出门了。
他们到县城的时候,正好赶上县城下午的晚市。这时候很多人下午四五点吃晚饭,而在此之前,他们有些人会上街买个菜。
蒋震将船停在码头附近,便跟之前在府城的时候一样,开始一文钱给人抓一把海带,这般卖了起来。
县城的人比府城少多了,但还是有人来买的,毕竟一文钱真的很少,而一旦过来买的人多了,出于从众心理,就算有些人其实并不买,他们也会过来看看。
既然来看了……少不得就有人要买。
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来买海带的,但也有人买更贵的咸鱼,鲜鱼同样卖的不错……
在现代,海水鱼会卖冰冻的,但淡水鱼都是卖活的,毕竟死鱼的味道并不好,会很腥,但这时候不是的。
这时候的人,基本都卖死鱼。
他们抓了鱼堆在一起上街卖,哪怕一开始鱼还活着,要不了多久也会死,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时候可不像现代水龙头一放水就出来了,还有氧气泵可以往水里打氧气,弄个大点的桶吧……
这年头你要是弄了个大木桶卖活鱼,这木桶搬来搬去就已经麻烦的很了……因而除了比较讲究的有钱人,大家伙儿买卖的一般都是死鱼。
但蒋震卖的还就是活鱼。
他和王海生早上抓到的能卖的活鱼并没有堆在船上,而是养在渔网里,坠在船后保证它们不会死,等到了县城,又一条条拿出来放进木桶里卖。
这时候,鱼还是活蹦乱跳的。
王海生已经可以搞定海带买卖了,蒋震就负责卖算价钱比较麻烦咸鱼和鲜鱼。
新鲜的活鱼还是有很多人捧场的,一时间,竟是卖的很不错。
蒋震和王海生是县城头一个卖活鱼和泡开的海带的,因而捧场的人很多,这天卖了一下午,竟是卖了三两银子,也就是说又赚了三两。
虽然海带卖的更多,但钱主要还是卖鱼卖出来的,不过海带成本低,咸鱼成本高,真要说赚头,估计海带更好。
“是你们?”一个声音响起,蒋震抬起头,就发现一个当初和他们一起去进货的海货商人正站在他们面前。
“你们这个卖法倒是不错。”那个海货商人看着王海生面前的海带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毫无疑问,他回去以后也会照着学,然后这么卖。
这法子太简单了,轻易就能被人学去……蒋震知道自己以后最好还是想办法做点别的生意,当然,先要有本钱。
“你们的货卖的怎么样了?”那个海货商人又问。
“卖光了。”蒋震终于回答了。
那个海货商人闻言,惊讶地看着蒋震,海货的利润还是可以的,但他们赚的钱并不是特别多,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没办法卖掉太多。
可现在,这两人进的货竟然卖光了?
这个海货商人有些嫉妒,只是除了嫉妒,他也做不了别的,真要他划了船去别处卖,他也是不愿意的。
蒋震在县城卖了一下午,剩下的海货就已经卖的差不多了,明天再来卖一次,估计就能全部卖光。
他收拾了东西,赶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回到了何西村。
蒋震到赵家的时候,已经过了赵家人以往吃晚饭的时间了,但赵家人都还没动筷子,看到蒋震回来了,赵刘氏才把放在蒸架上保温的菜全都端了出来,然后招呼蒋震去吃饭。
赵刘氏是个内向细心的人,在做饭上面,也很乐意花心思。
如今正是吃大蒜的好时候,当然,这大蒜不是指蒜瓣,而是指整棵的大蒜。
赵刘氏拔了一些大蒜,根部切下,放进咸鱼里蒸,蒜叶则切小了,做了一盆蒜叶豆腐,除此之外,她还用凉拌了海带,炒了一盘包菜,甚至于……
“这是什么?”蒋震有些好奇地看着桌上的一道菜,那是一盘子炒野菜,但里面似乎还放了别的。
“我挑了一些螺蛳,把螺蛳头摘下来炒野菜了。”赵刘氏道。她看着螺蛳有很多,就煮了一些,然后用针把螺蛳肉一个个地全都挑了出来。
螺蛳的尾巴她拿来喂小鸭子了,螺蛳的头却放在一起用来炒菜,也算是在菜里加了点荤腥。
蒋震以前跟战友一块儿吃宵夜的时候常常吃螺蛳,却都是剪了尾巴整个的螺蛳,自己把肉吸出来吃的,还真没吃过这样单挑出来的螺蛳头……这绝对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螺蛳比较小,要是有田螺,那肉就多了。”赵刘氏又道,这儿河里的螺蛳都只有指甲大小,但水田里会长田螺,那田螺最大的甚至能有鸡蛋那么大,肉就比较多了。
这顿饭,蒋震吃的格外满意。
他穿越到古代之后,就一直吃的很一般,直到这时候,才算是吃上了好吃的,顿时觉得自己来蒋家吃饭,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等以后有钱了,他一定要多买点调料给赵刘氏。
吃完饭天已经彻底黑了,赵家就点了个小油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聊天就难,蒋震就很快告辞了。
这天晚上,蒋震又溜进了赵金哥的房间。
“床板还没换?”摸了摸那张床,蒋震问道。
赵金哥一愣,随即有点不好意思:“我忘了……”
“不换就不换吧,等过几天,我就去弄点木头,然后做张结实点的床,要不然太不方便了。”蒋震道。
赵金哥也不是完全不知事的,听到蒋震这么说,顿时红了脸。
第二天下工回来,他还特地把自己屋里那块断了的床板拿了下来,然后把剩下的床板重新铺了铺。
“这床板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断了?没蛀啊。”赵刘氏看着床板有些不解。
“我不小心用了点力……”赵金哥低下头,尴尬地说道。
“也是,这床板用的年头到底有点久了。”赵刘氏道:“对了金哥儿,我和你爹已经吃过晚饭了,等下蒋震回来了,你们两个人就一起吃好了,不用等我们也不用给我们留饭。”
“娘,你们有事?”赵金哥问道。
赵刘氏喜滋滋的:“我们要去隔壁村找瞎子问个适合成亲的日子回来。”这边成亲选黄道吉日,都是要问人的,而那会算日子的,一般都是瞎子。
师父是瞎子,他收徒弟也收瞎子,这其实也是给那些眼瞎的人一条活路。
“嗯。”赵金哥应了。
“我们晚上说不定不回来,你爹有个朋友就在那边,到时候我们可能会在那里住上一晚上。”赵刘氏又道。她和赵富贵这次除了去问瞎子要个黄道吉日以外,还要去那边定两床被子几样家具,而赵富贵那朋友就是做木工的,他们若是耽搁地太晚,就不回来了,在他家歇一晚。
赵金哥又应下了,赵刘氏和赵富贵两个人这才一起出了门。
他们去的村子的人对何西村了解不多,最多隐约听到过几句蒋老大很厉害的传言,因而赵刘氏和赵富贵两个人去问日子的时候,那瞎子非常平静,然后就给出了三个日子。
一般人家来问成亲的日子,都挑好几个月之后的吉日,但赵家却一直强调越快越好,那瞎子就给出了最近的三个日子。
一个是十二天后,一个是一个月后,还有一个则是两个月后。
赵刘氏将三个日期记下,却已经打定主意十二天后就让赵金哥和蒋震成亲了。
这成亲,还是越快越好,免得蒋震跑了。
赵刘氏和赵富贵两个人问日子挺顺利的,定两床被子也顺利,但最后打家具的时候,却遇到了一点麻烦。
天已经黑了,夜路很不好走还可能会碰到蛇,但赵刘氏和赵富贵两个人,却还是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往回赶。
“你那个朋友是怎么回事?把我们当成穷酸了?竟然话还没说几句就把人往外赶……”赵刘氏不满地看着赵富贵。
她和赵富贵两个人觉得不能委屈了蒋震,就想找朋友打两样家具,结果刚一进门,才跟人说了他们家金哥儿要成亲了,赵富贵那朋友的妻子,就迫不及待地把他们往外赶,赵富贵那朋友竟然也不拦着。
赵刘氏觉得憋屈极了。
赵富贵没吭声。
“他们不就是怕我们跟他们借钱吗?也不想想,我们当初都卖地了,不也没去麻烦他们……”赵刘氏又道。
他和赵富贵都是不愿意麻烦人的,当初其实可以借钱,但后来还是卖了地,就觉得非亲非故跟人借钱不好。
这么多年了,他们从未麻烦过他们,这次也是带了打家具的钱的,结果竟然被赶出来。
赵富贵心里也不好受,他那朋友跟他有点亲戚关系,年轻的时候两人关系极好,他还帮过对方大忙,结果现在那人竟然就这么翻脸不认人了……
只是赵富贵不太会说话,也就只能沉默着了。
“明儿个我另外去找个木匠。金哥儿屋里的床板都被他不小心压断了,别的可以等等,床一定要快点买一张。”赵刘氏道,突然又皱起眉头看向远处:“孩子他爹,金哥儿屋里怎么有光?”
赵富贵远远看去,果然发现自己儿子的屋里有光亮透出来,那窗户还开着。
“这孩子也不怕费灯油。”赵刘氏有些心疼地说道。
赵富贵却隐隐察觉出不对劲来了,他家金哥儿,可不是会晚上点灯的人。
他拉着赵刘氏没再往前走,正想着心事呢,突然看到有个人影从那透光的窗户里爬了进去,然后窗户就关上了。
这……这……赵富贵被惊住了。
赵刘氏也被吓了一跳,怎么会有人钻进金哥儿屋里去?
“我们走路轻点。”赵富贵黑了脸,爬窗户的人是谁,他差不多心里有数了,现在就是特别地不舒坦!
这还没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