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为王 !“甘州城下的密道奴家是与督主提过的,奴家只是一介女流,虽然有些人脉钱财,但怎么也挖不穿这诺大的甘州城,也连不到这快活林里。奴家也没那么许多的人手成天在这地底下埋着,若说有别人知道这密道的存在相信也并非不可能的。”顾云烟的神色很平静,只是平淡的陈述,无惊无忧,让人看不出虚实。
“嗯。。。顾掌柜的说的有些道理。但咱家这人呢,不重过程,只重结果。密道里多出什么人咱家不管,便是多出个鬼来也与咱家无干,咱家只问你,让你接的人呢?在那?”徐如意微微的笑,看着顾云烟,轻言一问,但扶在扶手上的手却悄然一翻,一点寒芒在指尖闪动。
顾云烟的瞳孔一缩,还是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自若,站起身,来到云峥的身侧,一同跪倒,她在表示自己的恭敬与谦卑,但更重要的,她是要隐藏自己的眼神,她怕自己的眼神会有不自然的破绽:“督主,奴家没有护住欧阳小姐,罪该万死。但奴家也并非全然无获,如今最紧要的还是要找回欧阳小姐,最起码,也要知道她的下落。。。”
“如果你知道,咱家便考虑饶你一命如何?”
“白衣,熟悉甘州城下的地道,又有本事在奴家的眼皮子底下埋下分量足以焚城的火油黑药,更从东厂几位司主档头的手中抢走了欧阳小姐,奴家的眼界有限,但相信这世上有这份本事,又有胆子与督主为敌的人,大抵也不过两人而已。”
顾云烟说道这里,止住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徐如意微微皱眉,将顾云烟的这番分析反复一想,不得不承认还真是有些道理:“北平的朱棣远隔万里,道衍就是诸葛亮在世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本事。更何况这一身白衣。。。”脑海中不由得浮现那个黑暗世界的女王,白衣婀娜的身影,巧笑嫣然的眼神。。。
“唐赛儿?唐赛儿。唐赛儿!”
“嘭!”
一声炸响,座下的木椅四分五裂,木屑溅起无数,其中一块似有意无意,正崩打在顾云烟的额角,云鬓下血迹缓缓流下。。。
“督主!”苟小云东方寒几人纷纷跪倒在地,齐齐拱手。
云峥阴声道:“督主,上次在少林看来是把那女人的脑子打的坏掉了,要不然属下带人直接去平了那光明顶!”
“废话!”徐如意冷哼一声:“真要有心灭她那光明顶,咱家从皇上那里请一道旨意就行,还用咱们东厂出人?!
再说,三千黑心卫都死了个绝户,东厂之中哪还有能上战场的孩子?有吗?
还是说你私底下还偷偷训了兵马,而咱家不知道?”
“不敢,属下不敢,属下不敢,督主明鉴!”
“起来吧,谅你也不敢。别磕了,咱家废那么大劲儿救你们回来是为了再杀你们一次吗?”徐如意一声厉喝,烦躁的摆手,转过了身,负手而立:“这女人是在和咱家玩火啊,真当咱家不敢杀你?”
徐如意心中正乱,耳中却有脚步传来,两个人,但却是四道气息。
霍然转身,正见两个大汉落在大门口,肩上各扛着一个人,一男一女,昏迷不醒。
徐如意上下略略一打量,笑了:“厉害,真是厉害。这个时候还敢站到咱家的面前来,你们是真的不怕死了?”
阿大冷着脸,肃声道:“佛母为督主大人送来两份礼物,算是化解过往两方误会的一点诚意。”
阿二从一旁拉过一张方桌,两人将肩上的累赘放下,阿大拱手又道:“佛母说,能让厂公放在心上的人不多,蓝家的公子算一个,一直压在手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便送了过来。”
阿大指指桌上的年轻公子,复又一指旁边的女人:“至于这楼兰的公主,便算是我家佛母的一点添头。也不知厂公是不是用得上,便一并送来了。”
一个闪身,徐如意出现在桌前,低头看看桌上的男女,随后又看向阿大阿二:“就你们俩,你们那位佛母呢?”
“佛母另有俗务,便让我兄弟来见厂公,厂公若有事,不妨与我兄弟直说,必定带到。”
“甘州的事儿是你们白莲教干的吧?”徐如意悠悠的问道。
“是。”阿大点头,也不隐瞒。
“好,认了就好。”徐如意点点头,又问道:“那咱家就奇了怪了,唐赛儿杀了咱家手下三千个儿郎,凭什么觉得咱家会与她化!解!误!会!”
说话间,右手的食指已经点在了阿大的眉心,笑眯眯的,等待着他的回答,但眼中森寒的杀气却让这周遭的空气冻结。
不愧是唐赛儿贴身护卫,在此生死一念之间,两人的神色依旧,莫要说怕,便是眉头也不曾皱上一下。
“先前蓝公子在我圣教之中做客,但少室山上。。。”
阿大话说了一半,阿二又在一旁接道:“佛母说,想来是蓝公子在厂公心中的分量还是不够,所以便想请欧阳小姐也去光明顶上赏风弄雪。
佛母还说,当年的约定一切照旧,若厂公有心,明年的今日或许欧阳小姐便又回到厂公的身边了。”
“威胁?”
“不敢。”
“但你们便是如此做的。”徐如意眯着眼,视线在二人坚毅的面上拂过,忽然点了点头:“好,咱家这人最讲公平。二换一,虏人的事唐赛儿也算是给咱家了一个解释。
少室山上咱家先动了手,你们甘州城还了一报,好,咱家牙掉了也咽得下去。
不过。。。”徐如意似笑非笑的看着阿大:“他唐赛儿差点儿断了咱家几条臂膀,这事儿,唐赛儿有没有和你们说过如何与咱家交代啊?”
“我兄弟二人在此,听凭厂公发落。”阿大眼角的余光对上自家兄弟的视线,彼此心意已明。
“你们的性命值得几个大钱,稀罕吗?”徐如意冷冷一笑,抬起的手落下:“咱家没有找到房天佑和他儿子的尸体,咱家问一句,他们活着吗?”
阿大犹豫了一下,老实答道:“我二人当时并不在佛母身边,所以并不知贵厂大档头的下落。但佛母只带了欧阳小姐一人出来,所以。。。”
“那就是失踪了?”徐如意一挑眉毛:“生死未卜,恩,那好,咱家也还她一个生死未卜。”
轻描淡写的一掌如电而出,陡然成爪,抓在阿大的脖子上,侧头冲阿二道:“你叫阿二是吧,一会儿扛你大哥回去吧,能不能救回来就看唐赛儿的本事了,顺便帮咱家带句话,玩儿火可容易尿炕,可别呲到咱家脸上了。”
手上一个回环,百十斤的大汉脱手而出,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