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夫有道之邪医萌妻 !唐铭偏过头看了一眼那冰冷的石碑,坚硬的棱角戳进人的眼眸中,果然犹如一把利刃一般,如斯醒目,而又十分的惊醒人,让人想要忽视都不能。
唐铭无奈一笑,“公子非公,牡丹临宴,凤吟九州,天下唱罢,淼淼,你可知道这话,出自谁人的口?”
唐淼摇了摇头,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值得考究的,反而听上去十分像是江湖术士招摇撞骗的时候,惯常喜欢使用的语句和言语。
若是往日,她必然嬉笑一番,说唐铭怎么也能说出这些话来,可今日里这样的氛围,她却要对这几句话,有一个严肃的态度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大哥可不会说些十分无聊的话出来。
唐淼静默着不说话,不多时,唐铭便给出了答案,“这是当年,尧朔在你和阿毅出生时,给你批命之后所写。”
尧朔是江湖上有名的神算子,但凡他算的事情,或者是给人批出的命格,没有什么是不准确的,所以,即使他隐匿江湖多年,依旧有许多人在苦苦追寻着他的下落。
照她大哥的说法,当年尧朔来给她和唐毅批命的时候,正是爹爹进宫面圣之后,家里人还真一时间以为自己是个男孩儿,结果,这尧朔的命格一批出来,家里人再认瞧瞧,原来自己还真是个女孩儿,可自己这命格,也让家里人吓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淼淼,你可知道,有这么一个孩子出生,还是会影响到皇室运道的人出生,若然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那便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啊。”
“所以,家里人就都瞒着了,所有人都假装我是个男孩子,而不是大家都没有发现?”
“这事儿知道的人也不多,当年你母亲难产,后来尧朔批命的时候,就我和母亲在场,其他人确实都不知道,你可还记得,你和阿毅有段时间被寄养在你外祖父家,便是这个道理,后来你长大了些,又独立的很,适才接了你回来,给你和唐毅直接辟了住处,才勉强瞒过了家中老小。”
唐淼点了点头,忽然又道,“可是三哥就知道啊。”
“你三哥有次去你外祖父家看你们兄弟两个,正好乳母不在,被他撞了个正着,他跑回来同我说,我安抚了他,好声劝了,才作罢,只当做是个秘密。”
“大哥你也同三哥说了原因?”
唐铭摇头,“并没有,我只同远怀说,你是男孩子这件事情,已经告诉了皇上,轻易不能随便变换回来,否则便是欺君的大罪,他那时候年纪小,被我这么一说,自然是不敢说的。”
唐淼点了点头,这点儿她倒是相信,大抵后来,三哥明白这事情非同小可之后,干脆选择了不问,只叫知晓的几个人心知肚明就好,毕竟,这种事情,问出来,总有走漏风声的危险,再者,大哥想要藏点儿什么心思,或者家里谁想要藏着点儿什么,三哥总也是没有办法打探出什么出来的。
“可是大哥,就算尧朔在如何如何神算,到了我这儿,也太鬼扯了一些吧,我这人可没什么一同天下的野心,再者说了,你别怪我大逆不道,就咱天麟现在四面楚歌的样子,也没实力和人家抗衡啊,我唐家军再厉害,也没牛到横扫九州的地步吧?”
唐淼觉得,尧朔要么就是上辈子和自己有仇,不然为什么说这么个害死人的命格来让她闹心,就九州现在这模样,君非白和那秋楚的南宫太子可都不是好惹的善茬,除开这两个人,虽然他们家那位阴谋家羽翼还没有完全丰满,可一旦没有了姬乎这个对手外,大夏朝堂可就是任他发展的一片天地了,而这个人,即使他们关系要好,可她还是要说一句,真心,这人不是什么好惹的对手。
这尧朔啊,给她批命的那一天,一定喝了不少酒吧,不然怎么能说出这样的浑话来!
“淼淼,即使你的心里是这么想的,大哥也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可天下人信么?”
唐铭反问,尧朔在天下人心中,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算子,一个从未出过错的神算子,当年,尧朔的批文并没有走出唐家,可是即使尧朔隐退,这天下却没有不透风的墙,到底还是传了出去。
现在,许多人是不知道,这批文说的是唐淼,可若是知道了呢,就好比他们的皇帝陛下,怕是第一个,便想要将唐家直接夷为平地的人,没有什么,是比一个养着可能祸乱皇室命脉的儿子,更好的借口,更要命的借口了。
“果然,这天下,最难测的是人心,可是大哥,我一个姑娘家,有什么好让人怕的,就这十六个字,知道是我,还人人上杆子想来把我杀了不成?”
“这十六个字,确实如你所说,威慑力还没有大到这个地步,就算是大,也最多是咱们的那位姑父闹的最凶一些罢了。”
唐铭顿了顿,接着道,“可是淼淼,你手上有一把王权剑,曾经九州霸主一统九州的宝剑,加上那十六字箴言,即使不是真的,也会要了你的命,要了唐家的气数。”
“宁可错杀,也决不可放过一个么?”
唐淼冷笑,倒还真是有点儿皇家特色的冷酷,但也是个不争的事实,唐淼心中想了想,面上没有太大的波澜,但唐铭还是注意到,唐淼的手不自觉的捏着手边的衣袍,灰色的布料被她捏的起了褶子,邹巴巴的,然而她却浑然未觉。
这是唐淼从小就有的一个小习惯,或许她自己都不曾注意过,她自己心绪不宁的时候,便会有这样的表现。
唐铭静静的看着她,一会儿,唐淼开口道,“大哥,所以,我师父把王权剑给我,是用意颇深呢,他是怕这十六字箴言还不够要我的命么?”
“淼淼,要是被阴庭知道了你这么想的话,你啊......”
“我估摸着,又吃不了兜着走对吧?”唐淼抢先一步道,“可是大哥,这次,要是我错了,我心甘情愿领罚,但是,尽管怀疑师父是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可这次,或许,我还真的得做一做。”
见到凌菲的时候,她就提醒她,便宜师傅在风冥涧有十二个得力的心腹,明退暗中依旧掌权,她原先是没有什么意见,也绝不会瞎想,可最近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她似乎,不得不......
“好,既然你这么胸有成足,为兄倒想看看,你究竟成长到了什么地步,在明知阴庭在风冥涧有心腹的情况下,你究竟可以查出多少来。”
“那么,如果到时候,大哥看到我的成长,是不是会如实相告我知道的一切,还有今日所说之事,藏了多少,又改了多少,最后还剩下几分的真相?”
唐淼面上依旧保持着浅笑,风将她的发带吹的有些松散,有几绺发丝迎着风胡乱的飘风,她浅笑的模样,唐铭看的有些不真切,又或许,是他的震撼太大,唐家的老幺,他最小的那个本该是妹妹的“弟弟”,一别多年,尽管他依旧会令他吃惊,却是没有想到,她看穿了他的言语,还如此不客气而又直接的表达了出来,一时间,令他措手不及。
恍惚间,他想起了阴庭的那句话,其实,究竟是他们将她保护的太好,还是她将自己藏的太好?
冷敛的风倒灌进衣襟,他收回了心神,道,“好,若到了那时,大哥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言为定。”
唐淼淡笑,可心中却远没有表面上那般的淡定,阴庭这个师傅,其实对她很够意思,即使她方才那样说,只要唐铭有一丝一毫的否定,就不会让她肯定自己的做法,她会当做是以往,他们师徒互相伤害的戏码。
可偏生的,唐铭没有,他的言语中,甚至暗示着阴庭带着目的的接近,和他可能不怀好意的心思。
若大哥知道便宜师傅的心思中,有不好的成分,当年为何要让自己同他离开,上了风冥涧,亦或许,她在风冥涧,是便宜师傅帮助大哥的一个筹码之一呢,大哥这样的人,才不会属于一个江湖组织。
唐淼因为唐铭的一个承诺,心中顿时乱做一团,曾今捋清楚的事情,似乎,又变得模糊了起来,让人头疼的厉害。
她屏了口气,道,“大哥,看到我没事,你准备怎么办?”
“自然是回京,为兄也知道,谁人在我大夏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叫皇帝姑父这么快囚了咱爹,还有胆子派人来杀你,不回去看看,怎么对的起他们的精心表演呢?”
“可是大哥,你私自回去的话......”这个时候,唐铭应该在边关,而不是回京。
唐铭摆手打断唐淼,“淼淼,皇帝姑父早就相动咱爹,但一直不敢,因为他还需要爹帮他拦着其他几国,可是,即便这样,这么多年,他早已经寒透了我唐家军的心,这个时候,我们还对他唯唯诺诺的,岂不是真的告诉他,我们唐家好欺负?”
唐淼想了想赞同的点头,“大哥,我跟你一起回去,六哥的事儿、爹爹的事儿,还有我遇刺的事情,回了盛都,还真是有的忙的。”
不仅有的忙,怕还有许多不安全的未知数,唐淼知道伏击自己的人不简单,甚至直觉告诉他,肯定是盛都的人做的,此去,还真是风雨未知、前途难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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