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千金 !自打遇上了霍灵璧,薛子桢的脸色就阴沉沉的,一直回到家里,薛丹臣也被她吓了一跳,赶忙叫人去买松香水,又要请大夫,被薛子桢拦住了:“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没有大碍,不必兴师动众的。”
薛丹臣一见爱女如此狼狈,又错过了百花会最重要的表演才艺的机会,如何不心疼?如何不愤怒?
但薛子桢一句抱怨也没有,薛丹臣也只好把满腔的话咽了下去,打定了主意要悄悄调查这事,总不能叫女儿白白吃亏!
陈云秀听说薛子桢回来了,也扶着丫头过来瞧她,见她脸上的红漆也是心疼的不得了:“这是谁这样的作孽?心也太黑了!”
薛子桢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姨外祖母,没事的,用松香水就擦掉了。”
话虽这么说,但到底沾上的是红漆,即便用松香水把颜色擦去了,那味道也不好闻,薛子桢的脸颊更是红红的,仿佛平白无故被人打了两个巴掌似的。
陈云秀叫人煮了鸡蛋来,剥了鸡蛋壳让她敷在脸上,这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屋里屋外的丫头见薛丹臣阴沉着脸,薛子桢也不吭声,气氛太过沉闷,自然也不敢高声,倒是陈云秀看出了薛子桢似是有心思的样子,只是当着薛丹臣也不好点破。
待到薛丹臣走后,陈云秀才拉着薛子桢的手道:“桢姐儿有心事,但又不像是为了被人暗算的事,到底为了什么,你和姨外祖母说说。”
薛子桢没想到陈云秀眼光如此之利,又一想姨外祖母活了这么大岁数,经历了这么多事,若是能得她一言半语的指点也是极好的,遂遣退了丫头,遮遮掩掩把与霍灵璧妾有情,郎无意的事说了。
她本就到了成亲的年纪,说起这事也没觉得不好意思,陈云秀大起大落一辈子,酸甜苦辣都尝过,自然也不觉得薛子桢这么想就有违什么闺训,毕竟她也是为了爱情敢于私奔的人!
陈云秀笑道:“我年轻时候与你差不多,是家里的长女,又没有兄弟,家里家外都是我撑着,总觉得自己很厉害,什么男人也看不上眼,当初刚认识益哥儿的祖父时,我很讨厌他!觉得他就是个酸书生,除了一张嘴就什么也没有,益哥儿他祖父也嫌弃我太过精明能干,没有一点闺阁女子的温柔娴淑,我们呀,是两看相厌!可后来慢慢相处久了,我又觉得他人品方正,沉稳可靠,他也觉得我并不是那种张扬跋扈的大小姐,慢慢的越来越了解对方,就越走越近,后来我跟着他私奔,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但我一点也不后悔!有些人,一辈子只能遇上一次,错过了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他如今不喜欢你,那是因为他还不了解你,也是因为你们俩都太过于骄傲,还没学会低头罢了,你若是因这小小的挫折就生了后退之心,哪怕将来做了一品诰命夫人,只怕也要天天懊恼,天天想着,倘若我嫁给了他,又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薛子桢若有所思:“姨外祖母的意思是让我主动去霍家提亲吗?”
陈云秀无奈笑道:“真是个傻丫头,你再怎么喜欢他,毕竟是女孩子,还是要庄重些!虽不能主动提亲,但素日最好能多见几次,让他也知道咱们桢姐儿是多么的聪慧!都说日久生情,这话一点也没错!”
薛子桢低头道:“他就是嫌我太聪明,太有心计了!他压根看不起我,那眼神总像是看着一个蛇蝎女子似的,我可不想让他觉得我非他不可,反倒被他嘲笑!”
陈云秀笑道:“理儿倒是这么个理儿,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以你的终身幸福为重,倘若不能两全其美,那倒不如挥剑斩情根,早些断了这些念想,凭你的才貌,还怕找不到一个对你关怀备至的如意郎君?”
薛子桢抿嘴一笑:“纵然千好万好,到底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啊。”
陈云秀笑起来:“你这个孩子,道理全在你那边,我是说不过你!”
与历经沧桑的姨外祖母讨论这个话题,薛子桢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觉得受益匪浅,仔细想想,她与霍灵璧的确是了解彼此太少了,两人之间还有那么一个误会,难道霍灵璧讨厌自己!
不过,这也不代表着薛子桢会没皮没脸的继续贴上去,这点自尊她还是有的。
不过,早晚一天,她要霍灵璧心甘情愿的登门求亲!
再说另一边,上林苑中,随着赵皇后把象征花王身份的牡丹花赐给了程绿汀,这场为期三天的百花会也要结束了,程绿汀的一幅青山绿水图,将这上林苑的景致画了个七七八八,合情合景,笔法又细腻,几乎在座的夫人都给她投了牡丹花,因此得以夺魁。
陆如英回来后叽叽喳喳的与薛丹臣说哪位姑娘演得好,哪位姑娘太过于紧张所以发挥失常,薛丹臣一直听着,最后才问她:“在上林苑,可有谁与桢姐儿不对付吗?”
陆如英还真没注意!
倒不是她粗心,只因每次夫人们和小姐们的活动地点都不一样,就是前日薛子桢到了御前,她要是不听人说,也是一点不知道的。
薛丹臣看她冥思苦想,也替她怪难受的,赶忙道:“这几天你也累了,还是赶紧去休息吧,横竖桢姐儿的事有我呢。”
陆如英一听这话也是,顿时也不想了,见薛子桢没事,就高高兴兴去休息了。
与此同时,赵皇后也在宫里命人查这件事,无缘无故的,薛子桢脸上的红漆是哪儿来的?总要找出一个人来,也算是给薛子桢一个交代了。
惠安公主怀疑是惠嘉公主,但想起惠嘉公主听说薛子桢不来时脸上的惊讶之色,倒也不确定,这件事查来查去没个结果,估计也只能让薛子桢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赵皇后心中愧疚,存了补偿薛子桢的心思,遂向顺昌帝询问薛子桢的婚事该怎么办:“这孩子过了年就要及笄了,皇上也该趁早打算才是。”
顺昌帝道:“你不问惠嘉,反倒问起了她。”
赵皇后冷冷道:“臣妾就是想问,公主也未必领情!这几日我也相中了不少人家,偏她一颗心都在庄之嘉身上,哪还会把别人放在眼里?人家庄家又偏偏不肯应这门亲事,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皇上也懂,何苦把这事闹大了,到时候连庄淑妃也要不高兴?公主反倒说臣妾不为她尽心尽力,事已至此,臣妾也无话可说了。”
顺昌帝笑道:“瞧你,朕不过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就急了?”他沉吟片刻,道:“倘若朕下旨赐婚,庄家也不敢抗旨的。”
赵皇后道:“这话说起来也容易,但公主嫁过去这日子怎么过呢?夫君不喜,公婆不爱,皇上能为她撑一辈子腰不成?庄家也是书香门第,又只有庄之嘉这一个儿子,庄家的前程都指着他呢,如今被皇上一句话就断送了,他们能不心存怨恨?又怎么会善待公主?这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可别结成了仇!”
顺昌帝怔愣片刻,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叹气道:“那就给惠嘉另选一门亲事吧,淑妃也与朕说了,庄之嘉心心念念想娶薛子桢,求朕做媒呢,谁知今日太子也说要为太子妃的弟弟保媒,也是说了薛子桢,薛子桢可是不愁嫁的!”
赵皇后惊讶道:“原来庄夫人也相中了桢姐儿!这也在意料之中,桢姐儿那样的容貌品行,谁不喜欢呢?只是皇上有什么别的主意没有?”
顺昌帝与赵皇后倒没有什么要掖着藏着的,直言不讳道:“朕想把她许给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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