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传奇 !第93章侠义高风
九十三、侠义高风
花小怜说完之后,秀眉微扬,嘴唇动了动,眉目间犹似罩上一层严霜。
江浪面对这位明珠生晕、异花初胎的绝代娇娃,本已忐忑不安,听了这句话,心中莫名的又慌又乱,怔了一阵,兀自迷迷糊糊的说不出话来。
花小怜摇了摇头,又是淡淡一笑,叹道:“唉,真是个呆子。你这般笨嘴笨舌,怎么能替人家做冰人月老?先回答我,你自个儿心里,是否当真也希望我花小怜嫁给南宫家的小子?”
江浪垂下了头,避开她眼光,支吾道:“小怜姑娘,你,你都猜到我的来意啦?”
花小怜笑容一敛,一双凤眼凝视着他,淡淡的道:“废话!这还用猜啊?我若连南宫青那小子的心思也瞧不出来,哪里还有资格在江湖上行走?”
江浪定一定神,勉强一笑,说道:“不错,不错。小怜姑娘果然是个老江湖,足智多谋,聪明伶俐,甚么事也瞒不过你。否则,又怎能做得天下第一大教的总管?”
花小怜木然不语,隔了一会,哼了一声,淡淡的道:“你也不必这般恭维我。江大掌门,既然你想替南宫青和我做大媒,自然是很想知到我的心意,以便回复托付之人。”顿了一顿,续道:“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江浪一怔,问道:“甚么?”
花小怜缓缓的道:“我适才的问题是,你江少侠本人是否也很希望我花小怜嫁给南宫青?”
江浪思索片刻,强笑道:“天狼堡主乃是西域武林中大有来头的豪杰之士。南宫大哥身为世家子弟,武艺超群,人才出众,小怜姑娘……”他话未说完,忽见花小怜俏脸上涌上了一层怒气,越来越难看,一惊之下,随即住口。
花小怜默然半晌,摇头叹道:“江少侠,难道想听你一句肺腑之言,就这么难?如果我现下是你在黑水镇的那位苗飞苗大哥,你会不会说实话?”
江浪听花小怜提及苗飞,不禁斜望了她一眼,只见她双蛾深蹙,一张绝美如画的面庞上充满寂寞凄凉之意,楚楚可怜,蓦地心头一震,情不自禁的冲口而出:“不想,不希望!”
花小怜一呆,凝视着他脸,缓缓说道:“你说甚么?”
江浪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珠子,大声道:“我说我不想,我也不希望你嫁给南宫青!”
花小怜又惊又喜,霍地站起身来,颤声道:“江,江浪,你再说一遍!”
江浪吁了口长气,说道:“小怜……姑娘,我说,我不希望你嫁给南宫大哥。”
花小怜凝立直视,含笑流盼,神色间喜溢眉梢。在这一霎之间,犹如一朵玫瑰花儿乍然盛开,姣丽美艳,难描难画。
江浪一瞥眼间,但见佳人似玉,笑靥如花,不由得心中怦怦乱跳,掌心出汗,忙即转过头去,哪敢再看?
花小怜轻轻一笑,低声道:“这是你的真心话么?”
江浪点了点头。
花小怜低声道:“为甚么?”
江浪垂头不语,过了片刻,支吾道:“小怜……小怜姑娘,那晚在大漠中你发现巨人帮的高手屠一城,你,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你一个人出去,差点出事,我,我一直很是担心。”
花小怜轻轻一笑,喃喃的道:“就是想让你担心来着。”
江浪奇道:“你说甚么?”
花小怜又是一笑,俏脸一扬,嗔道:“哼,你身边有了大小姐这等花容月貌的俏老婆,整日价耳鬓厮磨,卿卿我我,快活犹似神仙,哪里理会别人死活?我若是有个甚么三长两短,全都怪你!”
江浪怔怔的望着她,说道:“小怜姑娘,其实我一直想当面跟你说,大漠之中危机四伏,千万不可落单。”
花小怜凤眼含春,嘴角孕着浅浅笑意,低声道:“江浪,你这个冰人没能做成,南宫青那小子多半会怪你。我拒绝了这门亲事,你是不是心里很难过?”
江浪摇头道:“不是,我一点儿也不难过。我会如实回复南宫大哥的。”
花小怜向他白了一眼,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难过。嗯,对了,要不要我猜猜你现下在想甚么?”
江浪听了这话,脸上一红,忙道:“我,我得去回复南宫大哥了。”一时间又惊又慌,转身奔出,行经门坎时脚下一绊,险些摔了一交。
江浪神不守舍的回到房中。只见妻子斜倚在床头,侧身坐在床沿,笑吟吟的瞧着自己。
他自觉心虚,生怕心事给妻子识破,默不作声,慢慢坐在椅上。
阿依汗起身替他倒了一杯茶。
江浪接过茶杯,喝了几口热茶,转过头来,但见妻子眉眼盈盈,神色娴雅,嘴角边微含笑容,风致嫣然。
霎时之间,江浪忽感自惭,放下茶杯,霍地站起身来,歉然道:“阿依汗,对不起,是我不好!”
阿依汗明眸流转,抿嘴笑道:“呆子,你是我夫郎,我是你娘子,又有甚么对得起和对不起?瞧你这样子,该不是小怜姊姊和你……”说着嘻嘻一笑,向他扮个鬼脸,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江浪一呆,不觉张大了口,做声不得,却见娇妻笑靥如花,淡红的樱唇微微颤动,眼光中露出狡狯顽皮之意。
在这一刹那间,江浪突然省觉,原来妻子早已知晓了。
阿依汗伸出白玉般的小手,轻轻抚摸他手背,微微一笑,低声道:“稍后再见到南宫少爷,直截回复他便是。这等儿女情长之事,贵乎两心相悦,卿卿我我,岂能有半分勉强?”
江浪点了点头,欲言又止。阿依汗又抿嘴笑了笑,道:“幸亏天狼堡主没有闺女,否则,我和小怜姊姊得看紧你这家伙。这般风流多情的夫婿,没准儿……”说着嘻嘻一笑,向他扮个鬼脸,转身坐回床沿。
江浪出神半晌,转过头来,见妻子正目不转瞬瞧着床上的两只小包。他一呆之下,登时认了出来。原来其中一只锦缎小包乃当日苑如尘所赠,另外一只绣花荷包则是后乌孙国昆弥所赐。
江浪早已将这两只小包交由妻子收着。阿依汗听说是后乌国王和义母所赠,淡淡一笑,便即随手塞入包裹之中。此后草原大漠匆匆赶路,均未打开,是以小两口俱不知包中是什么东西。
江浪心神稍定,缓步走近,问道:“阿依汗,怎么啦?这两只包内都有些甚么宝贝啊?”
阿依汗轻轻叹了口气,道:“刚才收拾包裹之时,我才发现,那天你交给我的这两只小包,分量可着实不轻。”
江浪挨着妻子身侧,坐在床沿,伸臂揽住她细腰,笑道:“你不知道,后乌国王那老儿刚开始送的宝贝更多呢?岂不好笑?”
阿依汗俏脸微微扬起,奇道:“却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江浪一笑,便把当日后乌王宫之中,老昆弥欲以一布袋珠玉宝石交换阿依汗的经过始末说了。
阿依汗听到江浪训斥后乌国昆弥“世间最宝贵之物,乃是两心相悦的真正情爱,决非这些身外之物的珍珠玉石”之言,不禁心花怒放,美目流波,巧笑嫣然。
不知不觉之间,小两口又搂抱在一起,相对而嘻,心中均感喜乐无限。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阿依汗轻轻挣脱了丈夫搂抱,伸手抓起那只绣花荷包,含笑流盼,问道:“江郎,那你倒猜猜看,那位昆弥陛下所赠的这只荷包中,是何物事?”
江浪摇头笑道:“我哪里猜得出来?唔,这只荷包又不大,里面多半是些散碎银子之类的物事罢?”
阿依汗凝视着他脸,问道:“我若是告诉你,里面的东西,足够让你富可敌国,兑换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你待怎地?”
江浪伸伸舌头,笑道:“我江浪乃一介草莽汉子,寄迹江湖,只想做个闲云野鹤。即便有再多金银,无非是身外之物,留之何用?”
阿依汗螓首轻摇,启齿微笑,说道:“只可惜现下你真的成了一个富贵中人啦。单凭这荷包中之物,回到中原之后,你便是想不发财都不成了。”
江浪素知妻子从不妄言,听她这么说,不禁好奇心起,说道:“到底是甚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阿依汗微笑道:“这包东西,足以换昆弥那黑布袋中的十袋珍珠玉石。你瞧!”说着伸出纤纤素手,拈起荷包,袋口朝下轻轻一抖,将里面的物事都倒了出来。
但听得玎珰声响,床上滴溜溜的多了六颗白光闪闪的钻石来。
六颗比大拇指还要大了不少的银白色钻石。
霎时之间,那六颗钻石相辉交映,耀眼生花,瑰丽灿烂。
江浪登时瞧得眼花缭乱,张大了口合不拢来。
阿依汗捡起其中最大的一颗,移到江浪面前,笑吟吟的道:“江郎,据我所知,这些便是千百年来历代乌孙部族酋长相传的极品钻石。天下间绝不会超过十颗。相传有汉一代,即令中国最为强盛之时,汉武帝刘彻的后宫之中,亦不过只有两枚这般大小的钻石而已!”
江浪一惊,遥想当年汉武帝以武功之盛,威加海内,卫青、霍去病、李广等名将开疆拓土,纵横西域。其势之隆,当真是天下列国,莫敢与敌。堂堂汉家天子宫中竟也只不过两颗这等极品钻石而已。然则眼前这六颗钻石之珍贵,自是不言而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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