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年关庙会前【五千】(1/1)

异界之谋夺天下 !第六十二章 年关庙会前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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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张暮,恐怕还不知道得到流派邀请的,并非只有他一人而已。而同他一样的,还有余家鼎、老鬼等等这些同样也是受到邀请的人。

这个想要加入‘流派’的机会,似乎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难得。

......

阴阳儒墨名,道法纵横兵,若得一家助,天下犹可兴!

这是个已经流传了很多年的谚语,语出何人何地早已无从考证,只知道这番言语盛行的时候,恰好是大衍王朝从盛转衰的时机,时值之年,虽非乱世,却也天灾人祸不断,后时光流逝,若干年岁月离去,乱世帷幕自东都王城的那一场大火被人揭起后,便再也没有人去关注这等事情。

如今乱世五百年,知者更是少之甚少,若非有心人尚在,‘流派’一事恐怕就真的成为了某种隐秘。

张暮还记得当日在万松林的那片高地上,那个书院长者曾经对他描述过的话。

阴阳家、儒家、墨家、名家、道家、法家、纵横家、兵家。

这就是当年横行的八大流派。在当时那个年代里,这八个流派代表着八门学术,而这八门学术的后生子弟,依靠着门派力量与自身才学进入到大衍之中。

统一天下者,无论什么样的人,其最终都将成为王道。历史在胜利者的笔下书写,这是大势所趋,谁也不能更改。

而王道者,必掌天下大势与天下大义,得所有人都不可匹敌的优势。

所以,每一个流派中人,都希望借助王道之力,将自己的所属门派推入到最巅峰。这是人之常情,就像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身边人可以过的很好一样,那些流派中人也是如此,虽才华横溢,但终究尚在凡人的范畴里,逃不开七情六欲所困。

故此,当所有流派中人都开始这样做的时候,天下就陷入了混乱之中。阴阳与道家相抗,以争夺国师之位。儒家与法家博弈,互谋治世良策。墨家与兵家势不两立,彼此一‘攻’一‘守’,夺揽军中重权。而名家与纵横,更是为势而争......

开国之皇健在时,尚能将此种情况镇住,使这种竞争并不会损害到国之根本,反而辅以平衡之策,还能有所增益。但随着时间流逝,流派之间的竞争越来越强,而大衍帝王家的才华却一代不如一代。

古人有云,大国灭世之前,必有妖孽之乱!!!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乱世根本。张暮有时想想老者的话,又想想昔日费昱、董宜曾经在公孙正庭院里说过的乱世缘由(二卷十五章),就不由感觉世事复杂,同一件事情,在知情与不知情间,永远都是两种情形。

......

山中无岁月。

外面的战争局势变化,怎么也改变不了书院里的特有平淡。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不知不觉间,马上就要步入新的一年。

这一年的事情繁多,哪怕在乱世里,也显得颇为不同寻常。而落在张暮这个穿越人的心中,更是有着别样意义。

先是四月,冀州与东荆州爆发大战,蒋靖自归隐后再一次走进天下的视野里,布十年之局,让本不可能与一个州域对抗的东荆州,差一点就攻陷了冀州所有领土。最后虽功亏一篑,却也卷走了百万人口,使得东荆州在经济实力上瞬间膨胀。

如今半年多的时间过去,张暮通过公孙正送来的情报,早已清楚东荆州成为了荆州新霸主,虽还不能如徐州那般即将统一,却也与南北荆州相抗不落丝毫下风。

六月,王维昌篡位,连同夏侯霖的昔日叛将南斯与荀志阳,再加上俞瑞庆的反水以及王家最后势力,给予了景国然最后一击。

同是六月,王维昌上位,成在东荆州大举退兵的情况下,扫平了冀州内的所有障碍,次日,冀州一统,王维昌正式被载入了史册,成为乱世五百年里,第二个做到统一冀州的人。也是在自乱世帷幕揭开以来,史上最年轻的诸侯长。

同年,七月份,张暮已借海道登入徐州,又在花魁之争落幕前离开。同时豫州一统的消息却已开始先行弥漫,虽只流传在周边地域里的各大诸侯间,却犹如一道飓风般,引起了莫大轰动!

同是这个月份,冀州统一的消息随之而来,却因自身长久的穷困,以及豫州消息先入为主的缘故,众诸侯反响淡淡,冥冥中,似乎都在加快步伐,一方面为了各自州域的统一,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不久将来的大战。在这些人眼中,豫州所带来的威胁,远不是冀州所能比拟的。

八月,张暮入青州,经公孙正推荐成为书院外门门生。依旧是这个月,六韬之书的传言开始汹涌而来,犹以青州、徐州两地最盛。

九月,张暮过内门考核的第一轮。

十月,凌昱然叛变,领兵在乾佑城中反杀主将,脱离了柯月明一脉,转入彭玉森势力。张暮过内门考核第二轮,正式成为书院里的内门门生。还是这个月,徐州大!徐州之主卢静借永源城事变,一举逆转大局,成为全天下第三个即将统一的州域。

还是这个月,四处统一的消息,引起人心浮动。青州大战的帷幕已揭,先是兰禾边境处柯月明与彭玉森两大势力的混战,后有俞健加入战局,趁势兵起,挺军而入彭玉森的腹地,州域内连番大战并起,惹得战火纷飞。

十一月,彭玉森被迫引出手中王牌,夜半突袭俞健已经拉长的战线,从中直接断了俞健的粮道后路,后凌昱然趁势出手,引兵与颜双合力杀向原俞健势力的腹地。

十一月末,俞健覆灭,其势力主城章台被彭玉森攻破。而就在彭玉森借此机会收拢将士,想要尽快掌控原先俞健势力的时候,凌昱然突然反水,颜双领兵突杀章台,竟趁此机会一举夺了主城,一跃成为青州内的新兴势力。

十二月,徐州诏以周边地域,想要组建反豫州联盟,此事一出,天下俱都哗然。同月,章台被破,愤怒的彭玉森的领兵而回,要与凌昱然决战在章台城,却不想一直坐当渔翁的柯月明,忽然有了动静,领兵再入兰禾。

十二月末,青州各方势力均有所动,姜家忽然增兵入青州之地。凌昱然虽与彭玉森依旧僵持,但后者已把重心调回了兰禾边境,以备大战将起,烧了自己蓄养多年的老巢。

张暮坐在椅子上,蹙着眉头,夜晚里的烛火照亮了房间里的一半。

十二月的风雪很大,而且兴许是处在群山之间的缘故,使得寒风不断,积雪难以融化。每此雪停之后,张暮与夏侯芸两个人都要在庭院里清理积雪,也许是淡然惯了,这个庭院里并没有什么下人,故此所有家务事都是两个人一起做。

张暮挺喜欢这个样子,两个说是扫雪,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玩耍。堆雪人,打雪仗……倒是经常玩的不亦乐乎。

只是一到晚上,张暮就会重新铺开地图,一边看着天下大势的变化,一边考虑着考虑着未来时日的情形。

夜风吹送,打在关上的门窗前,发出有些呼啸的声响。

火苗闪烁,墙壁上的身影随之变幻,倒是让张暮的思绪回转,重新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而且很多都是可以影响格局的大事……此刻到了年关,竟也没有消停额时候。张暮一边想,一边站起身活动了下有些酸痛的身子。昨夜下了场大雪,今日一大早就与夏侯芸开始打扫,两个人玩玩闹闹,竟是黄昏时分才将将做完。刚开始倒不觉得有什么幸苦,只是此刻松懈下来,反倒感觉全身上下,无一不是酸痛的地方。

“这丫头,早晚有一天会把你办掉……”

走在房间里,张暮一边揉着身子,一边给自己打着气。话说直到到现在,两人的关系还只是亲亲而已,不是不想去做,实在是张暮想风风光光的将她迎娶过门后再办事,前世里,常有人说他的思想有些封建,张暮对此总是一笑而过,不会说太多。

晚上的书院里,显得格外宁静。

皎洁的月光落下,给庭院里铺上一层淡淡银霜,尚未融化的积雪,在银霜下有种隐隐发亮的错觉。

张暮站立在窗户边,目光看着这些景色,内心开始复又沉静。前面那一段从穿越以来的事件表,是系统在年关之前帮他整理的,借以年代表的形式,出现在系统属性版块的另一边。

他看了看,感觉这一年不太寻常,若干大事发生,隐隐中似乎无不透露着天下趋于一统的方向。

无论是冀州、豫州、徐州,还是其他州域里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是在以州域统一的目的而进行,从前无论是哪一年,恐怕都不会有这么多的战争爆发,之所以会如此,希望借此机会扩大势力统治州域的想法,怕是唯一诱因。

转身回到桌案旁,张暮静静的看着青州势力图。

“俞健已然覆灭,彭玉森的势力按理说应该扩大一分,但此刻凌昱然反水,还占据了青州主城之一的章台,虽兵力不多,但俨然成为彭玉森的喉中之刺,想要攻取恐怕要付出不小代价……北有柯月明的势力来犯,姜家又开始不断增兵……这么混乱的局面,根本看不出来局势会怎样变化!”

过多的思绪,让刚刚平复下的心境又有些烦乱,张暮用手揉着眼角,企图恢复一些精神。

这是个混乱的年代,而且已经混乱了很多年,虽自诩谋人智士者很多,但真正能将够看透的却没有几个,境界不到,就注定总会有细节被疏漏,好比登高望远,高处自然会比低处看到更多更全面的事物。

窗外风声依旧,张暮还守在烛火旁静静思索。

而天下间,同样思索的人还有很多,张暮只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

成功者的背后,往往都要伴随着一定付出。

你很难说胜利的果实与永远失去的东西相比,到底孰轻孰重。因为很多时候,你得不到这样的机会,也没有办法去比较。而天下间,对这句话感触最深的,恐怕就莫如周语叶了。

二十年的人生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同的人恐怕会有不同解答,但其中大体都是人生的组成部分,比如品二十年的美食,游二十年的山水,看二十年的老剧,听二十年的故事,亦或二十年雄心壮志,领兵争天下,去完成自己天下霸业的梦想。

这些都是美好的,对很多人而言,凭空多出二十年可以挥霍,那无疑是神一般的奖励,高兴到晚上睡觉应该都会笑掉大牙。周语叶也是如此,她虽然牙没掉,但还是高兴到无以复加。若非当时囚禁在诸侯长府邸中,又是以娈童的身份存在,恐怕她会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也最快乐的人。

更何况在此之外,还有那份天下女人无不眼红的不老容颜。

但就像身在冀州时,景国然对她说过的得与失。万事都是平衡的,有得到就必然会有失去,此法就像是因果般自然,尤其是在如今的混乱年代,没有谁能逃开。

周语叶天生聪慧,资质高明,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故此她对失去看的很开。只是千算万算,周语叶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有一天竟然会失去男儿身,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绝色女人。

其实女人并非不好,只是从一个男人变成女人,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太过变态,换做常人,初次听到这种事情恐怕都会这样想,连周语叶自己有时都会这样认为。之前男扮女装,一者是为了掩人耳目,以便可以安全的离开冀州。二者也是因为沿路有张暮与夏侯芸存在,她清楚两人对于衫山一郎的仇恨,若非扮作女人,她很难解释自己住在诸侯长府邸的身份。

这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并非个人意愿使然。

所以,当夏侯芸对她说想学女红的时候,周语叶可以一笑而过。当众人因为她的面容而感到无比惊艳的时候,周语叶可以无奈的耸耸肩。当张暮威胁她,让她感觉有些生气的时候,周语叶可以故作姿态,让夏侯芸吃些干醋,借此小小的报复。

这些,周语叶都可以做。因为这都是假的,她只不过是在扮女人,仅此而已。

但到了此时此刻,神药紫檀玉归散的药效初显,假的也终究成了真。变成女人与二十年寿命、不老容颜之间到底孰轻孰重,周语叶却真的说不清。这就是一盘大杂烩,所有不同的食材放在一起,却以同一种手法来做,有的咸了,有的淡了,有的甜香无比,有的难以下咽,如果让你就整盘菜做一个评价,恐怕也很难说它好与不好。

这就是她现在最真实的写照。

周语叶喝着茶,虽然内心迷茫依旧,但此刻还是恢复了些许平静。若是不熟悉的外人在此,一眼看来,恐怕也看不出眼前美人的复杂心绪。

“真不亏是‘妹妹’的弟子,老道还以为怎么也要等上两、三个月的功夫,才能让你完全恢复过来。看如今情形,却是老道过于忧虑了。乖,把这碗药喝了吧。”

广君歌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旁边的桌案上拿来一壶味道极浓的墨色糊糊,周语叶蹙着眉,来不及骂老道两句,就被这药熏得鼻尖一酸,随之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这什么东西?”

广君歌把药放在她身前,然后身子向后错了两步。“熬成糊状的乌鸡白凤丸。”

啊~~~~!

话语刚落,广君歌就闭上眼,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可叫了半天,似乎感觉身上一点伤害都没有受到,不由抖抖白眉,奇怪的睁开眼,却见对面周语叶正一脸奇怪的望着自己。不由低下头,有些惊奇的喃喃自语。

“奇怪,难道变成女人后连性子都开始沉静了?”广君歌以一种极为诡异的眼光,打量着对面的周语叶。刚刚的调侃要放在以前,周语叶少不得要扔些什么东西过来,那时的她虽然性格里有些腹黑冷静,但却极为受不了别人调侃。

这声音不大,但也能入周语叶的耳。

“滚!”

两个人在房间里的这般言语,着实调节了气氛。初时广君歌来到这里来的严肃与黯淡,已然在这谈话间烟消云散。周语叶心中清楚,这是广君歌故意而为,也就轻轻笑了笑,不再对此说什么。只是伸手端来那碗药,目光看了看,刺鼻的药味让她眉头一簇,随之闭上呼吸,将它一口饮尽。

不远处的广君歌见此情景,无声的笑了笑。

“药喝完,也该说正经事了。”吃完药的周语叶,又饮了一杯茶水,去了去口中味道,方才言语。“你为什么要与姜家结盟?你就是这样告诉我大仇未报吗?”

广君歌罕见的沉默了一下,低着头,神情与刚刚那番调笑间有着截然不同。

“老道跟你不一样,你最亲的亲人与门派都没有了,孑然一身,自然毫无牵挂。可老道除却从前的身份外,还是个书院院长,里面有上千的门生与好几个只想过着平淡生活的老人,老道不能让书院毁在自己手里,人不能为自己而活,你懂吗?”

说这番话的时候,广君歌并没有看周语叶,他只是低着头,七十岁的人其实腰早已弯了,只是年轻时习过武现在又有院长这个身份加身,所以他一直挺着,挺得很不容易。

周语叶愣了愣,广君歌的话语中有某些似曾相识的语句出现,让她恍惚了一下。(二卷开头初期,与张暮曾经为此争辩过)“我明白了,报仇的事不会让你帮忙,也不会让你为难的。”

说话的功夫,她站起了身,周语叶走到窗户边,外面的景色映入眼帘,让她的眉头不由舒展开来。离开了冀州,本以为就会迎来新的第二个人生,却不想师父与山门都已覆灭。

人生有时说不出来有多难过,周语叶没流过眼泪,但她的内心就像是拴上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怎么也去不掉。

“我想出去走走,不用派人找我,用不了几个时辰就会回来的。”

广君歌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叹息了一口气。

“过几天就是年关前的庙会了,书院里会很热闹,你可以去走走,那里也许是个不错的地方。”

周语叶也不知道听到没听到,头都没有回,只是缓缓的走在山路间,周有白雪覆盖,寒风吹拂,将她的衣带飘起,尚未挽髻的长发飘落,冥冥中,宛若落入凡尘的谪仙,有种淡淡的烦闷哀伤。

:算上今日,已经连续三次日更5000多,奈何想试试,看看自己能坚持多久。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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