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浓浓醋意 摔我疼你(1/1)

“司马睿,我可得丑话说在前头,我娶你可以,但是暂时不能和你行夫夫之实,你要是愿意,我就娶,要是不愿意,你就还回南玉国做你的丞相。”

司马睿点点头,“嗯,可以,只要你不碰剑无尘,他能做到什么,我就能做到什么。”何况你的年龄还不到十八岁,是有些早了。

“另外,我还要娶一个人。”

“还有谁?”

“你见过,双色楼玉清。”

司马睿皱眉,“为什么?”

“因为这个人,虽然娶回来也是个摆设,但我却必须得娶。”

司马睿稍一思索,有些明白了,“百里一铭的人?”

司徒寒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若不娶他,你也进不了司徒府。”

司马睿点点头,秒懂她的意思。百里一铭放任她娶男人,就是为了把自己的人安插到她的枕边来,若他的人进不来,他也不会由着寒儿把别的男人一个一个的娶回来逍遥快活。

“东厢房是剑无尘的,一个是西厢房,一个是偏房,你选一个吧。”本来西厢房是留给玉清的,可现在又多一个司马睿,只能先由他选。

“我要睡偏房。”毫无疑问啊,虽然偏房在名称上不雅了点儿,却是离寒儿最近,一墙之隔,有什么动静都能知道、能及时做出反应。

“行,那你让秋月带人把偏房按你的喜好重新布置,再另外挂一个牌匾,取什么名字你自己决定。”

司马睿笑了,起身走过去把她拉起来抱住,“寒儿对我真好,我来这儿,是最好的选择!”说完就要吻。

“等等!”司徒寒躲开道:“还有事情没说。你和玉清,是一起进门,还是?”玉清对外的身份毕竟是小倌儿,就算是脱下那个身份,也只是皇上的属下,跟一国丞相难以比拟。若放在一起,虽然省事儿,但恐怕有辱司马睿。再说,本打算把玉清直接抬进来的,可若司马睿也嫁,就不能差异太大了,但总不能让司马睿也冷清无声地嫁进司徒府。

司马睿搂着她半撒娇的腔调道:“寒儿可是愿意为我也操办一场婚宴?”

司徒寒斜眼瞄着他,“不然如何对得起你这个丞相大人?”

“其实形式什么的都不重要,但是,我又想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司马睿和你司徒寒成婚了!”

司徒寒翻了个白眼儿,无语,这不等于没说吗!男子嫁给男子,不偷着躲着,还要大公开,为什么她遇到的人脑子都有点儿不正常?

“若你们一起入府,我怕你会觉得他拉低了你的身份,若是一前一后,又该如何安排呢?”关键是分两次还很麻烦!并且多费一次钱!

司马睿微笑,“寒儿若是为了省银子,可以一次性办,无妨!”对于东炫国来说,他已经不是南玉国丞相了,但他真的不想和别的男子一起和寒儿拜堂。

司徒寒又翻了个白眼儿,什么无妨?嘴上说着无妨,可这话听着就不对味儿,那意思就是,若是一次办,就是为了省银子,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根本就没真放在心里。

“寒儿!”司马睿一声唤,如何大婚,还有时间商议,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那小嘴儿里的清甜了!

司徒寒看向他的脸,目光扫过他含情的眼睛和完美的鼻梁,最后落在他的唇上钉住——这是她最没有抵抗力的地方。他的唇真的很漂亮,很诱人,总能让人想到‘适合接吻’这句话,联想到亲吻活动。

那人的脸随着低头俯身渐渐向自己压来,好吧,自己一米六五的身高,的确委屈了面前身高有一米七八左右的俊美男子!司徒寒忍不住思想邪了一下,这要是在床上那啥他会不会无法同时吻她……好吧好吧,想多了!她也许根本没有那一天!

温软的唇却先触上了她的眼睛,亲吻的动作非常温柔!司徒寒垂下眼睫沉溺了一下。

在那双唇移到她唇上之前,她隐约听见他低低地说了句:“小东西!”声音里是满满的溺爱与浓浓的欢喜。

司徒寒听得有点儿心潮荡漾,司马睿,你,真的爱我吗?

漂亮而充满诱惑的唇轻轻贴上,却并不急于进攻,就那么在她唇上安分地贴着,感觉着,只是停留在唇与唇的碰触,直到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动了动脑袋想要跑,他才更紧地抱住她狂风暴雨般地吮吻着、探入后猛烈地进行着舌与舌的摩擦、吸吮……

正沉浸在热吻中的两人,全然不知门外已站着一个紧握双拳、怒火冲天的嫉夫。

“司徒寒!”

一声含愤带怨的怒喝惊醒了那对甜蜜情侣,司徒寒被那声音惊得条件反射般推开了身前的人!

那缓缓却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一步一步慢慢踱到她面前的人,看他那紫色的双瞳泛着烈红,司徒寒竟然有些惊惧,“无尘,你、你回来啦,那个……”

剑无尘紧握着拳控制着自己没有向司马睿挥出去,那个丞相是个毫无武功的文臣,他这一拳若下去,他死不了,但内腑定然会重伤,到时,司徒寒定会对他产生愧疚而待他更好!

他就是听闻了司徒寒要娶司马睿的消息后才草草处理了手中的事急切赶回来的,怎知她,她竟与他吻得那般如醉如痴,这情形,根本就不是被迫要娶,根本就是两情相悦!

剑无尘猛然抓住她的手,“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说完狠狠剜了一眼司马睿,拉着司徒寒快步走向他的东厢房,即使司徒寒有功夫底子,此刻也被他拉得有些踉跄。

“哎哎,你慢点儿,我也正打算等你回来后跟你说这件事呢!”终于反应过来的司徒寒脑子清醒了,娘的,你们自己要嫁,自己愿当摆设,吃什么醋?你们都不是我的真夫君,老子凭什么要接受你们的嫉火?

进了东厢屋,司徒寒用力一挣,剑无尘正好也要放开她,带因为心有怒气放开时带着外推之力,司徒寒这么用力一挣,“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摔个四仰八叉!

“唉哟!”司徒寒疼得直叫唤。

剑无尘一见,心疼地奔过去扶她,“寒儿!疼不疼?是不是摔疼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司徒寒嚎叫:“疼!当然疼!不然你摔个试试?哎哟!疼死我了!”

“那,那,我扶你起来,给你揉揉?”剑无尘眼中的怒红也散了许多。

“揉个屁啊揉?剑无尘你就是故意要摔死老子!摔死了摔残了你就高兴了!”某人开始故意不讲理。

“你!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你若不用力往外挣,能摔吗?进了屋我能不放开你吗?你就那么想离开我?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要挣开?你说不同床我也答应你了,连拉手都不能拉吗?你都跟别人那样亲密,连我的手也不想拉吗?”剑无尘越说越气,眼珠又红了。

司徒寒理亏,又见他怒气中带着伤心,心又软了,握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好了别气了,你把我拉起来,咱俩好好说说话,行不?”

剑无尘从没见过这个大将军在自己面前这样带着撒娇意味儿的服软求和,一时不禁有些愣。

“不拉我算了!我自己起来!”司徒寒故意带着点儿气呼呼的语气。

剑无尘回过神,忙伸出双臂将他连扶带抱地搀了起来,“屁股疼不疼?别坐椅子了,坐我腿上吧,腿上软和些。”说着就自己先坐下,把司徒寒放在腿上。

坐就坐吧,司徒寒将自己舒服地靠在他胸前,剑无尘的身高也有一米七五左右,这样靠着也合适。拉起他的手放在手中一边把玩一边道:“无尘,无论我娶谁,你都是名正言顺、响当当的正夫,除非你自己哪天不愿意再要这个摆设般的位置。但我跟你说,这两个人,无论是司马睿还是玉清,他们入府后,更是我那书桌上的笔墨纸砚。”

笔墨纸砚?剑无尘笑了起来,寒儿桌上的笔与墨天天干巴着,长年难湿一回,更别说饱满了。

“可是,为什么要娶司马睿?”他要听她亲口说,别人说的,他都不信。

“无尘,司马睿的目的无论是什么,他毕竟辞了官不远千里来寻我,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你不得不佩服。如果他真是为了军情武器而来,那么他再得不到后自然会离去。那些东西,连你这个经过手的人都闹不明白半分,他又怎么可能能拿到全部技术?”

“那,如果他真的是为了你,为了你这个人而来的呢?”剑无尘紧紧盯着心中的他。

司徒寒沉默,她现在也不知道到时怎么办,这个世界可都是一夫多妻制,大不了像大哥那样专情的人只娶一妻,还从未听说过谁能一妻多夫的。剑无尘对她的深情她能深切体会,她也喜欢他。若司马睿也真的爱她,那……

“应该不会吧,他可是南玉国的丞相,能为闽清水把国家治理得那么好,应该很有智慧和心机。”

司徒寒首次做了回驼鸟。

“唉!”剑无尘叹了口气,紧紧抱住他,“寒儿!”你真不该如此优秀,让除我以外的人也能爱上你。

“屁股还疼吗?”

司徒寒闻言转过身,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胸口,厚着脸皮大言不惭:“摔的是我的屁股,疼的是你的心!我告诉你剑无尘,以后想心疼,尽管摔我!老子疼死你!”

话刚说完,自己扑哧一声先乐了!

剑无尘无奈地轻轻捏捏他的小脸儿,注视间,俯唇而吻,“我要把他留在你口中的味道全部洗去!”

剑无尘这个吻长得无法形容。好吧,你真是洗得彻底又干净!

大婚一个月后,双色楼。

司徒寒斜躺在小榻上,一时没急着说话,家里那两个把她搞累了,虽然什么也没干,就占了点儿嘴上的便宜,可心累!玉清这儿正好能歇歇,可他也要奉命嫁给自己,到时她连歇脚儿放松的地方都没了!

玉清踱到她面前,轻轻侧身坐下执起她的手,这双手虽然不大,却是指挥千军万马的战神之手,是研制出各种可怕武器的手,是能为他提诗亦能弹琴的手!

玉清就这么痴痴看着,痴痴想着。

剑无尘能抛却男子尊严下嫁于他,南玉国丞相虽然定抱着某种目的远程赶来投怀送抱,定也不完全是为了南玉国,若不是对他有别样儿的好感,那样的风云能臣,如何能委身得下去?他完全可以培养出一批年轻美貌的男子用各种手段进入司徒府,又何必亲自献身窃取机密?

寒儿,为什么竟能让这许多男子能为你倾倒?为什么恋上男子这样的独特恋情还要面临争风吃醋?娶了正夫,又要娶异国侧夫。我已经做好献身的心理准备迎接疼痛,可你,却还是不要我!

看着那微微颤动的长长双睫,知道他并没有睡着。“这一个月,累了吗?”夜夜都要他吗?

司徒寒睁开眼,反握住他的手,“都是让半路杀出的司马睿给闹的!清儿,这回,怕是要委屈你了,娶你的事,得延后些日子,他毕竟是南玉国的丞相,不管他是否是来耍手段的,咱都要在面子上做得好看点儿,不能跟他在人前的付出相差太大,让人说我司徒寒薄情寡义。”

玉清点点头,“我知道。我这样的身份,将军能要我,已经是我的幸运,如何会跟别人争。”

司徒寒用力一拉,玉清往后一倒,正好躺在她身边。

司徒寒伸出一臂垫在他后颈下,一手轻轻捏摇他的挺鼻,“想哪儿去了?不要妄自菲薄!你在我眼里,是玉清,只是玉清,世上独一无二、最好的玉清!小倌儿也好,将军也罢,都只是一个身外的虚无名号,看不见摸不着的。只有人,才是实实在在在眼前的!”

“将军!”玉清握住他轻捏自己鼻尖的手,放在心口,“无论将军以后要不要玉清的身子,但玉清只要嫁进将军府,就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

我靠不是吧?这么夸张?你是百里一铭的鬼还差不多!

“什么鬼不鬼的?活还没活够呢!死了肉都烂没了,只剩下一节节的白骨,难道骨头要站起来跟骨头亲吻打架?”

玉清被逗笑。

“好好的活着吧,虽然现在我还不能离开京城,过上地主般的逍遥日子,但只有活着才能做我们要做的事,活着才能过上我们想过的生活。我的愿望,终有一日会实现。”

到那时,你就不用再奉命监视我了吧?百里一铭是个矛盾的人,他想相信我,愿意相信我,可还是无法做出彻底信任的行动。自古就从来没有真正爱护臣子的帝王,他们内心和潜意识里都是所有人都不可百分之百完全信任,除了他们自己。

玉清闭上眼,寒儿,我也希望你的梦想成真。“什么时候娶他?”

“五月初二。”

雨烟楼更火了!

大将军两次娶夫,人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而这一次,还是南玉国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大名鼎鼎的丞相大人司马睿!

为了一睹他的真容与风采,很多未嫁女子都来观礼,看那一脸浅笑的俊雅男子一身红衣走出雨烟楼大门时,原本由于少年大将军带来的失落之心,更加失落了!加上他,她们已经损失了三名美男,其中两个还身处高位。

虽然剑无尘是正夫,可这个也不能小觑,所有人都知道那人为她辞官罢相千里求嫁,司徒寒自然也要做足表面文章,依然是骑着白马亲自前来迎接喜轿,何况她也确实喜欢这个气质美好到顶尖儿的男子。

司马睿看着人群外白马上的男装女子,寒儿,为了你,我能把这张脸深埋到地底里去反嫁于你,将来,你可不能在离京归隐之时偷偷弃了我带着别的男人跑!

司徒寒浅笑着看那难得一身红衣的俊美男子,他脸上的笑容充满幸福,她好像第一次发现原来不是只有女人才会在婚礼中表现出那种幸福感,男人竟也可以吗?那笑眼中的情,竟比剑无尘更浓烈几分。如果这是一个舞台,那司马睿的演技也太高了吧?

丞相上了大红喜轿,将军骑马前行,更多围观的人继续尾随。到了将军府大门口,司徒寒下马来到轿前,众人都以为她会踢轿,可轿子落地后,她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等着轿中人出来。

轿中的司马睿笑了,在轿帘被她掀开之时,他伸出一只手,搭放在她平伸着的另一只小手儿上,心甘情愿地被她牵出轿门,并行入府。

皇帝和太子照样没有来捧场,司徒简和孝青云无奈地坐在高堂上接受两人拜过天地之后的二拜高堂。

“夫夫对拜!”

两人相对而立,司徒寒刚要拜下去,司马睿却拉住她的手,“寒儿,我不要夫夫对拜,我要夫妻对拜!”

一言出,满堂皆愣。

“这,谁是妻?”

“肯定不是我们将军啊!”

“丞相竟然公开表示愿意做妻?”

“公开不公开他也是,我们将军才是上面的那位,主攻!”

堂里堂外的小声议论声,司马睿听在耳里,他才不管别人说什么,他在心里知道司徒寒是他的妻就行!

司徒寒习惯性地欲皱眉,却在眉头刚蹙时又放松散开,“依丞相所言满足他的愿望吧!”

反正自己也是个女子,夫妻也没有什么不可。

将军发话了,别人还能有什么异议?

“夫妻对拜!”两人弯腰真正互拜了下去。

“送入洞房!礼成!”

司马睿被送入司徒寒的主屋,他和剑无尘一样只能在这里住一夜,第二日便要独自搬到挂了“寒睿居”的偏房,那牌匾上的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司徒寒没有表示任何异议,一个名字罢了。

将军再次娶夫,前来喝喜酒的人更加放开闹了,司徒寒没有让司马睿出来一起敬酒陪客,一是他的酒量有限,不能跟剑无尘比;二是正好用此项与剑无尘区别开来,让剑无尘多少心里好受些,找到些平衡。

司马睿一被送入洞房,司徒简和孝青云就退了场,司徒寒自个儿应付整个场面,陪着死喝!天快黑人散去时,又跑到自己的专用茅房扶墙死吐!

得了经验的秋月这回端着托盘备好茶水候在茅房外不远处,等少爷出来连忙迎上去,心疼道:“少爷,快喝杯茶漱漱口,清清喉咙!”她如今对满身战功的女子之身的少爷除了崇拜和敬重,还有如妹似弟般的满心怜惜——她还不能把她完全从男子转化成女子,因为她从小到现在都处处不像个男人,从无异样。

剑无尘不想看到他再娶他人,提前一天就去了地下拳击场避开。司徒寒歪歪扭扭地走向主屋,头有些晕,但眼不花,心里也更清楚。

在酒精的作用下,一脚踹开房门。自己从床边改为椅子上坐着的司马睿听见门被踢开的巨响,连忙前来搀扶,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怎么喝了这么多?如何?还好吗?”他知她不愿意喝醒酒汤,便也不提。

司徒寒不让他扶,一边有些踉跄地往床边走,一边嚎:“好!好得很!娶了你,他们都替老子高兴,玩儿命似的灌老子酒,娘的,差点儿把老子灌趴下!”

“那,喝点茶水可好?”

“不用了,秋月已经伺候本少喝过了!我家秋月真是好啊!真是贴心的好女子啊!老子一定要为她找个如意郎君,谁要是敢欺负她,敢动她一根汗毛,老子就一枪崩了他!”说完一屁股跌躺在床上。

门外还未离去的秋月听得热泪盈眶,少爷!

崩了人家?什么意思?司马睿笑道:“都说醉话了,还说没醉,我虽然没上过战场,可也知道长枪是用来刺的,不是什么崩的。你先躺着,我去打水来给你净脸,今天就不要洗澡了。”

“切!你知道个屁!那可是老子的新武器——”声音在司马睿诧异回头时戛然而止。娘的希屁,老子差点儿被自己卖了,酒果然是误事儿害人的坏东西!

司马睿看那女子躺在床上猛然捂住自己的嘴,笑了笑,复又转身出门。

“那个,新、新夫大人,”秋月艰难地称呼着,“我去打水,您稍等就好!”

司马睿点点头,“那就有劳秋月了!”

“伺候少爷,是奴婢的本分。”

“寒儿从不让你在他面前自称奴婢,我如今是嫁入将军府,你就更不必如此自称了。”

“是,秋月谢过新夫大人!秋月去了!”

睡意袭来,司徒寒使劲睁开眼,不能睡,今晚的重要任务还没有完成!

待司马睿端着水盆回转为她净脸时一边伸手抢过脸巾自己擦脸一边说道:“司马睿,要记得约定!”

“好,为夫记得!”

“嗯。”记得就好!等等!为夫?司徒寒反应慢半拍儿,炸毛儿:“握了个大草!司马睿,老子才是攻,霸王攻!夫妻对拜中的夫是我!”

司马睿无奈地叹口气,“好好,夫是你,我没跟寒儿争,夫是你,妻是我,行了吧?可是寒儿,你能不能不再说粗话啊!”

“怎么?”司徒寒眯起眼,“这是嫌我了?老子是武将,打小就这样,认识你时也是这样!怎么以前没听你嫌过?这刚进了门就嫌弃我了?幸好老子还没要你,回你的南玉国还来得及!哼!”

听她这么说,司马睿心里有一瞬间的难受,寒儿,你就真的那么不在乎我吗?可以说赶我就赶我走吗?半分不舍都没有吗?可我不相信你对我一丝感情都没有!

半天没听到任何动静,气跑了?司徒寒奇怪地抬起上身,看到那人手里拿着净过脸的湿布巾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一脸难过的表情,不由得心软了下来,“行了行了,以后我尽量不粗鲁就是了!今天大喜的日子,我哪会真想赶你走,别想太多,你也洗洗睡吧!”

司马睿闻言,默默无声地为她解散头发,又蹲下身脱去她的鞋袜,现出那与裸露在外的脸与手肌肤完全不同色的玉足,放在水盆上方,撩着水为她洗着脚,那脚趾趾肚一个个珠圆玉润,可爱得紧,跟她平日的武将言行完全不搭。司马睿边洗边摩挲着,顺便为她捏了捏脚底穴位。

司徒寒第一次感觉到被人伺候着洗脚竟如此享受,可怜从搬到暖阳后她就是自个儿洗澡,如今只是让他洗个脚,倒也无妨,一双脚还能透露出个什么信息?何况这里虽然也是男尊女卑,但还并没有到要求女子裹小脚加以人体残害的毒辣地步,而她是男身养大,即使女人要缠,她也不用,加上她习武又征战,脚本来就比平常女子大一些,所以不可能通过脚就能一眼辨出男女性别。

闭着眼感觉被他用干布巾擦净了自己脚上的水,便抬腿往上一荡,翻身到床上直直挺尸,“你也去洗洗——”嗯?等等,她睁开眼,翻身坐起,“你吃饭了没?”

司马睿轻展笑颜,“难得寒儿这么醉还记得我!你不是早就吩咐秋月送来饭菜、不许让我空着肚子饿到吗,怎么自己倒是忘了?还说没醉!”

“哦哦,那就好!”司徒寒说完这句话,“咚”地一声又一头直直倒下去,继续挺尸。

司马睿洗过澡只穿着睡衣睡裤就上了床,看着那即使是四仰八叉的睡姿也依然两腿伸得倍儿直的怪女子,手指抚上她铺在床上的秀发,眼里满是宠溺。寒儿,这世间最独特的女子,唯你!

目光落在那闭目垂贴的黑色长睫上,看了许久,才移到俏鼻又延到双唇上,许是因为酒的缘故,那唇竟与脸颊一样透着玫红色,似发着邀请般的诱惑娇艳。

司马睿伸出葱白玉指指尖,放在她的唇上依唇线轻轻描摩。指肚碰着温软,那俏鼻中呼出的热气又灼着他的指,让他凝视着红唇的眼,也变得越来越深邃,终是再也忍不住俯脸而下!

并未真正睡着的司徒寒睁开眼刚要开口,却被两片温热的唇瓣堵住,“唔!”

他低头覆在她的上方,于唇间辗转片刻,才挑了嘴角温柔进入唇里,司徒寒无法抗拒这个她眼中天下第一美男的吻,虽没有太多的回应,却也没有拒绝。

可当她在他的激吻中察觉到他的异样时,却立刻离开他的唇,推开他的身,“司马睿,快下床去!”

司马睿却不再听令,再次抱住她,“好寒儿,我什么都不做,我只抱着你可好,只抱着你!”

司徒寒却有点儿急,你丫的抱就抱,为毛儿一手抱我的背,另一手却抱我可爱的臀臀?而且还是靠下的位置!

“寒儿,司马睿绝不违反咱们的君子协定,只抱抱你,亲亲你,在你允许的范围内活动,不要再推开我可好!”

“好好好,可是你把你的毛爪子拿开行不行?别搂我的屁股!”

司徒寒一边嚷一边用力扒拉他那只手。虽然是文臣,但毕竟是男人,力气没那么弱,司徒寒又不可能出拳伤他,费了半天劲才把那只手给扒拉出来,两人的手相握着较着劲撑举在上方时,司徒寒刚得意地说了句:“小样儿,跟我斗……”却发现司马睿的目光怪怪的看着上方,顺着方向看过去——

“啊!”司徒寒惊叫一声,什么酒意睡意啥意都没了——司马睿的手心有血!

哪来的血?他又没受伤!

愣了下又快速反应过来的司徒寒脸变了色,一个大幅度翻身越过司马睿就下了床!

“司马睿,那个,我刚想起我的大腿前几天受了伤,怕你们担心没告诉你们,刚才用力大了些,不小心崩裂了,我去上点儿药,你自己洗洗哈,不用担心我,别跟来哈!”边说边退,退到门前转身快速打开房门撒腿就跑!“秋月!秋月!”

司马睿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手中的血,这是她的初潮之血?若她以前就有,定会早做防备,不会让它有这样突然发生的机会!

寒儿,没想到,我的洞房之夜竟是你的初潮之期,与你最有缘的,还是我不是吗?

大腿受伤?崩裂?上药?司马睿带着笑意下床走出房门去清洗,若不是以手托扶她的臀下闹腾起来,在两人都一身红衣、床上也是满床红被的情况下,不仅他发现不了,就是她自己也发现不了!

他有些疑惑,难道女子第一次来月事竟这般毫无感觉吗?

司徒寒受到惊吓般逃窜到秋月的房中跟她讨来早就备好的月事布袋,普通人家里的女子用的布袋,里面装的都是锅灶里燃烧后的草木灰,但富贵人家中的小姐,都是用塞了棉花的。布袋中间部位最宽,向两头处渐窄,前腹和后腰处就是细带了,有点儿像现代的丁字裤的带儿了,但还是要粗一些,围系在腰上。

等清洗了一下又穿戴好用品和衣服后,司徒寒已经完全镇静下来,其实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想到是在假洞房之夜、在司马睿面前,而且还是以那么难堪的方式出现。她那个理由也不知道他相不相信!而且她不知道这里的男人是否忌讳女子的月事之血、将其视为污秽之物。

为什么初来月事时丝毫没有感觉呢?

她想了想,应该是因为她长年练武运动,身体素质太好,所以血液流畅,所以才根本没有知觉。就是痛经的人也不是初来时就痛的,应该是常年不运动又不好好穿衣服、要风度不要温度,常年体寒所导致血流不畅,痛则不通,通则不痛。

可看看她,她哪儿不通?连骨头都是通的!

谁要瞎编说花木兰和穆桂英在军中痛经,她就一榔头敲死他!

司徒寒龟速一般慢慢蹭回了门前,挠了挠头,这个状态不行,咱得理直气壮才行!

于是,昂起头,挺起胸,直起腰背,气宇轩昂地大步走进了屋子。

见司马睿正坐在床边等她,便停在他面前,“早点休息吧!”

司马睿向她大腿处看了一眼,“伤得怎么样?要不要紧?”

司徒寒摆了一下手,“没事儿,小伤!没有大碍,睡觉吧!”

司马睿点点头,再不言一句。

看他仍坐着不动,司徒寒催道:“上去呀!”

“你先上!”

“你睡里面,我睡外边,当然是你先上。”刚才我是有点儿醉,现在已经清醒了,当然是我占主位。

这女子,真是把自己当成大男人了,强势惯了,这也要争。“好吧,我睡里面。”司马睿无奈,谁让我承认自己是妻呢!

两人上了床,司徒寒从枕下抽出一根短擀面杖,“说吧,你是让我动手呢,还是你自己叫?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司马睿看着擀面杖惊得瞪大双眼,她不会用这个对他……施暴吧?难道那天晚上她就是用这个要剑无尘的?这哪里能让人发出享受般的呻吟之声,简直是大刑伺候嘛!

心里想着,手不自觉地摸向屁眼儿,身体猛地抖了一个激灵!

司徒寒催促:“干嘛不说话?不说话是不是表示让我来?行吧,还是我来费点儿事儿吧!”

“啊别!”司马睿吓得脱口而出,“我叫,我自己叫!”说完又有点儿疑惑,“可是为什么要叫?”

司徒寒翻了个白眼儿,“你是不是白痴啊?谁洞房夜的时候没声音?不发出声音,如何满足那些喜欢听墙根儿的变态?他们拿什么回去汇报自己的主子?”

司马睿又一脸委屈,“可我们是男人!”

“男人怎么了?男人屁眼儿被捅不是和女人一样疼?”

司马睿对这女子的粗鲁语言实在无奈,“你怎么知道?”

“我——”卡住。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要是不相信我就捅你个试试?试验一下感觉疼不疼?”

看她斜眨着眼睛、坏坏的表情,司马睿觉得自己无可救药,怎么就爱上了这么个爱捉弄人的小东西?“我才不要试!再说,为什么是我叫而不是你叫?”

“因为将军我,是攻,懂吗?攻!”说完不再跟他啰嗦,一擀面杖朝他脚心用力捣去!

“啊!”司马睿大叫一声,疼得呲牙咧嘴,脸都皱巴了。

司徒寒咕哝道:“省得你在那儿磨磨叽叽,本将军还要浪费时间听你叽叽歪歪个没完!”

寒儿,你很忙吗?司马睿无力想道。

司徒寒说着又是一擀面杖,力道稍减了些,“顺着我的力度跟着叫,不叫出来打发走墙外的兔崽子们,今晚咱俩就不用睡觉了。”

“啊!”司马睿只好听话,声音稍低了些叫道。原来她不是用这个对屁股施暴,而是对脚心施暴。寒儿,你这手段,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墙外的人听得又是一身兴奋,“我就说我们将军最厉害!最英勇!”

“那当然,正夫大人会武功都被咱少爷拿下了,何况区区一个软脚丞相!咱少爷可是强力无敌攻!”

说堂堂一个丞相是软脚虾,幸亏司马睿听不到,若能听到准得吐上八大碗血!

剑无尘是在第二日清晨才回到将军府的,因为他要受侧夫之礼。

司马睿丞相之膝跪拜司徒简和孝青云敬茶,态度那叫一个恭敬!能不恭敬么,既然知道寒儿是女身,这两位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岳父岳母大人,将来老将军一旦知道真相,谁能真正做他的女婿,他说的话起码算一半!寒儿在乎家人,所以,给二老恭敬孝顺,一直给他们以好印象,是必须中的必须!

司徒简和孝青云给的红包可没有剑无尘多,虽然不知道寒儿与他达成了什么协议,但终究是他护了寒儿这么些年,又为他受此委屈,对他有些愧意。可司马睿不一样啊,这是自己送货上门投怀送抱的,何况还是哭着喊着要屈尊下嫁给他儿子——儿子啊,不是哪个有倾国倾城之貌的女子!

即使是一国丞相,那价值也是打了折扣的。难怪丞相之位都辞了,脑子都坏了嘛!

敬了茶,司马睿又回暖阳院,去东厢房给正夫敬茶。按照寒儿的吩咐,他只是端着茶杯微微躬身:“正夫请喝茶!”

剑无尘见面前的如月男子屈尊给他敬茶时竟一脸的云淡风轻,毫无气郁愤懑与不甘,倒也不为难他,接过茶,喝了一口后放下才道:“司马睿,你乃一国丞相,为寒儿辞官下嫁还要屈尊于我一个江湖草莽之下,你当真甘心吗?”

司马睿直起身微笑,“心甘情愿,何来不甘?”

“我入司徒府,最多是惹来京城之人的诟议,可你不同,毕竟是一国之相,四国之人都知道你的大名,如今嫁给一个男子,当真不在乎名声吗?”

司马睿依然浅笑着:“即使是无名之辈,嫁给寒儿,也会名动四国,有何区别。名声地位皆为身外之物,芸芸众生中能寻得心仪之人相守才最为难得!”

剑无尘声音冷了冷,“但愿你不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来,寒儿最痛恨的不是别人有事不告诉他,而是故意骗他。他有孝心,也讲义气,但对骗他的人,比别人也更加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如果你是携着图谋而来,那就别怪我没有提前提醒你,到时受伤的绝对不是他,而是你!”

司马睿微微倾身拱拱手,“多谢正夫大人提醒!按说我们应该是情敌,你不说这些任我犯错除去我才对,可正夫大人却如此坦诚相告警示司马睿,可见正夫大人心胸宽广,寒儿所娶之人皆是大义之人!”

剑无尘淡淡道:“你也不用夸我兼带着夸你自己了,我也不是完全为你着想,但若想在寒儿身上有什么图谋,我劝你还是三思的好,中途收手离开还来得及,别到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

“日久见人心,我对寒儿是否真心实意,日后必能见分晓。”相处时日久了,她必能感受到。

“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了,好自为之吧!”剑无尘逐客。

寒睿居的司马睿坐在小窗前一边冥思,一边像司徒寒一样在桌上轻轻叩起了手指,这不是他故意学她,而是自然而然地学了她。

新婚十天过去了,如今他更加确认司徒寒根本没碰过任何男人,从那晚她初次来了月事却往秋月的小房里跑时,他便能推断出如今秋月已属知情人之一了。

无论是剑无尘,还是玉清,他们都不知道寒儿的真实性别,他司马睿定要占尽先机,让寒儿被他们识破之前,成为他的女人!

他是异国之人,跟剑无尘和不久也将要进门的玉清更无一丝情意与义气可讲,何况三人本就是情敌,谁能夺得寒儿成年后的初夜,谁才是她真正的夫君!他放弃高官地位,不计名声被毁,为的,不就是守住她的人、得来她的心吗!

度过皇上给的十天婚假的司徒寒谢过皇恩后站在朝堂上再不发一语,太子百里默心中郁结,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跟她说一句话,直到三天后——

待他们将所有朝事都议完,无事可论时,司徒寒站了出来,“臣,有本启奏!”

一到朝堂就变成哑巴将军的人会说话了,君臣一片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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