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甲的本意是先去医院里看一看,毕竟本来八竿子打不着跟自己没有屁点关系的陈若谷突然因为自己招了难,不第一时间去看望一下实在是说不过去。兔死走狗烹这类破事,对丁三甲来说是比阳痿早泄外加不举还人神共愤的破烂事,万万做不得。
不过叶倾城却没有带丁三甲去医院,只是在车上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后告诉丁三甲说现在陈若谷没事,子弹被卡在了肋骨中,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休息几天就没事。至于小二和猴子,也刚刚住进了医院,是叶梅墟安排的,跟陈若谷在同一家医院。估计晚上接手管勇的地盘比想象中的要容易了许多,最起码小二破军他们在进到医院的时候兴致极高,丝毫没有重伤的模样。
不过小太妹管雨花在送陈若谷进了医院之后便消失不见了,留下的手机号码也打不通。说到这里叶倾城特意一脸黠促地看了眼丁三甲,丝毫不掩饰幸灾乐祸。叫你丫的一天到晚得瑟,还真以为咱南京城的小萝莉用一颗糖果就能推倒么。
不过出乎叶倾城的预料,丁三甲在听了他的话之后没有丝毫反应。只是脸色严峻双手抱胸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是在考虑在整合了南京城黑道之后接下来的动作是什么。想到这里叶倾城也不禁暗自后悔一下,似乎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挤兑丁三甲打断他的思路。
“你说她是不是大姨妈来了所以才躲着不见我?”丁三甲突然扭过头,看着叶倾城一本正经道。
“嗯?”叶倾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管雨花啊。躲着不见我,估计是因为大姨妈什么的来了!唉,这妮子就是实在,当面跟我说不就好了,还心虚地躲着我,真为难她了。”
丁三甲一面点头一面自言自语道。
“你妹噢!”
叶倾城没带丁三甲回到那个关系复杂的军区大院,而是重新带着丁三甲回了那间小旅馆。许子和铁牛正百无聊赖地等在旅馆前台。在见到叶倾城之后马上一个标准的立正外加一个更加标准的敬礼,就差来一句装之极的首长辛苦了。对此早见怪不怪的叶倾城随意地挥了挥手,告诉丁三甲说明天早上来接他,老爷子有话说。说着便钻进车子里疾驶而去。
丁三甲暗啐一口,尼玛这比老子还嚣张,果真是投胎比他娘的投票重要。
在叶倾城离开之后许子和铁牛立马放松了下来,重新恢复成吊儿郎当的模样,对丁三甲道你丫放宽了心去睡大觉,哥几个保证就算是**叫破天都没人管你。
铁牛憨憨一笑,蔫坏。
丁三甲没精力跟他俩扯淡,直接回房倒头便睡。今天一天看似一环扣一环一切尽在掌握,实际上最为考验人的神经不过。只要有一丁点儿失误,今天万劫不复的估计就是自己而不是管勇和白帝生。感恩和谦卑,丁三甲向来不缺,但必须是在对自己的足够慰劳之后。
一直睡到第二天大亮丁三甲方才醒过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个中惬意。自从离开学校之后,丁三甲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勾心斗角外加尔虞我诈,都是不见血的刀光剑影,睡觉都得打个心眼。
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机,开机之后发现手机里出来十多个未接来电。被窝里的丁三甲极有兴致的一个一个看下去,除了每天晚上都要打个电话的颜子露之外,叶梅墟打了三个电话,接着是猴子的一个电话,估计是想向丁三甲报告一下进度。剩下的十多个电话清一色都是管雨花打来的,几乎是每隔半个小时一个电话,一直从凌晨十二点多持续到早上八点,锲而不舍。
丁三甲嘿嘿一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
虽然口头上一直没正形,但对于小太妹管雨花,丁三甲确实是没什么推倒一切的想法。畜生也好连畜生都不如也罢,现在丁三甲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见到黑丝制服美腿就迈不开的二愣子,男性荷尔蒙早早地就被整天的破事消磨干净,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空闲来应付这些玩意儿。
更何况苏杭城还有一个祸国殃民的颜子露没有收入正房,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在丁三甲起床后不久叶倾城那辆吉普车便适时地到了楼下,黑胖子一脚踹开丁三甲的房门,先是满屋子打量了下丁三甲的房间之后,发现只有丁三甲一头牲口在里面孤芳自赏,于是欣慰地点点头,道:“不错,没背着我妹妹在外面偷人。”
原本对着镜子风骚无比地在刮胡子的丁三甲手一抖,差点没自刎在刮胡刀下。
说完话的叶倾城没跟丁三甲继续墨迹,扔下一句话道老子在楼下等你,今天老爷子正式召见,别掉链子后果自负。唬得原本打算沐浴更衣梳妆打扮一下的丁三甲受伤不轻,抓起毛巾胡乱抹了一下脸便冲进车子。
一路上叶倾城对丁三甲的旁敲侧击无动于衷,坚决不肯透露半点老爷子召见的底细,只留得丁三甲一个人忐忑不已。事实上那天在叶家大院吃的那顿饭已经让丁三甲受伤不小。不是因为毛凤仪她们的势利眼或者是个中挤兑排挤,而是摄于在二楼书房上那几尊真正的大佬的威压。丁三甲自然不会相信那天会是巧合方才会在叶家大院里一口气碰到这些人,只是饶是丁三甲打破脑袋也还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值得这些人刮目相看。
到了叶家大院之后没有出乎丁三甲的意料,还是叶风歌梁行止刘远山这三尊大佛唱主场。在送丁三甲到二楼的书房之后叶倾城便自动走出书房拉上房门,只留下丁三甲一个人在里面面对这三尊足以撼动整个东部沿海的大佬。
在丁三甲进入房间之后三个人没有丝毫表示,只是围着在书房中间的那个巨大的沙盘指指点点。脸皮厚外加自来熟的丁三甲自然是兴致勃勃地凑了上去,自顾自地琢磨不已。
“知道这是哪里吗?”
十来分钟之后叶风歌终于搭理丁三甲,开口问道。
初生牛犊的丁三甲丝毫没有半点班门弄斧的觉悟,在仔细看了看沙盘之后,笃定道:“沙盘上地形分散地势颇高,河谷众多,而且看样子必然是多条大河的支流。再加上这些破碎的河谷地形已经被涂成墨绿的植被,如果非要选一个地域的话,我会认为是在西南,确切的说应该是在雅鲁藏布江诸多的一段峡谷。”
原本不指望丁三甲给出靠谱答案的三个人面面相觑,沙盘上正是滇西藏南的一段典型地貌。
“以前看过这个?”刘远山最先憋不住话,朗声道。
丁三甲摇摇头,对于自己给出的这个答案丁三甲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是正确的。当初能用一个坐标就确认地形地貌地势气候外加特产的文科妖孽,对于这种类似的题目向来不在话下。
“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你家的老人叫什么名字?”叶风歌没让丁三甲继续不着边际地瞎想,终于直奔主题。
丁三甲一愣,继而摇摇头。不是不想说,而是自从记事以后,丁三甲一直都是叫他老头子,整整二十年。
“他身体怎么样?”梁行止迫不及待道。
丁三甲嘴角弯起一道弧度:“千年王八万年龟,他说他属乌龟的。”
“带我们去见他!”
刘远山最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