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她们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几个人看起来似乎很是疲惫,就连一直与丁三甲不对眼的普修斯也是眉头紧锁,很难得地没有这群人里除了他以外的另一个雄性生物出言讽刺。
“可以回去了吗?”
夏天对几个人问道。刚刚从丁三甲怀里醒来的时候着实吓了他一条,很显然忘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丁三甲对此的解释是之前她中暑了所以不得不抱着她。在这种大热天里这似乎是最好的也是夏天最容易接受的解释,以至于她甚至没有去想为什么中暑了丁三甲不把她放在阴凉的地方而是抱在怀里。当然如果不是因为丁三甲长地过于人畜无害夏天或许早就一个巴掌扇过去了。
饶是这样,夏天看向丁三甲的目光还是有些躲闪。只是会趁不注意的时候眼角会偷偷瞄上几眼。
“当然,看来你是对的,这里确是不怎么好玩。”詹妮合上手里的大笔记本转头看向丁三甲,后者刚刚正饶有兴致的看着笔记本上面用金色的水笔勾画出来的一个大五角星,上面标注着几个显眼的字母和类似坐标的数字。
丁三甲不屑的撇了撇嘴,意思不言而喻,心里却暗自揣测那个金色大五角星所代表的意思。直觉告诉他詹妮她们似乎并不仅仅是来旅游这么简单。
当然,还包括之前遇到的那群神秘人。
但是从山上下来的詹妮她们终于还是稍微正常了一点,至少在回去的车上她们已经像一个普通的旅行者一样在讨论中午应该吃什么。
丁三甲一个人坐在车后面,对前面甚至是连夏天也参与其中的午饭讨论无动于衷。他一直不太喜欢吃杭帮菜,太甜太精致,不太适合习惯了大口吃饭大块吃肉的他。反倒是猛子这个外形彪悍外表粗犷的家伙对精致的杭帮菜赞不绝口。
不过孔元倒是带着丁三甲和猛子吃过两次私家菜。不是金玉满堂这种名声在外的酒楼,而是巷子里一家没有招牌没有显眼标示的人家。外墙是杭州已然不多见的青砖黑瓦,门前种着两簇万年青。不招摇不奢华,甚至连车子也法子在门口停下,只能远远地停在巷子口。任谁也想不到这是家饭店。
老板是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孔元在带他们吃饭的时候远远地指过一次,丁三甲却只注意到旗袍上大团的牡丹花。孔元作为一个杭州的二流公子哥也只是在这家只做熟人生意而且每天只开两桌午饭两桌晚饭的饭店吃过几次饭,更别提让老板娘亲自招待。
一盘炒芦荟、一份紫薯、一碗小米粥再加上一小碟自制的火腿,取名叫绿肥红瘦,要价5888。饶是孔元多吃上几次也会肉痛的不行。
而对于夏天詹妮她们的讨论丁三甲用脚趾头也能想出她们最后讨论的结果会是什么。西湖附近哗众取宠的饭店无非就是楼外楼和金玉满堂两家。夏天对杭州不熟,多半也只会在这两家离选。习惯了白衬衫素颜出门的她自然不会喜欢金玉满堂这种光听名字就暴发户到不行的饭店,于是楼外楼必然是她们最终的选择。
事实上在上车的时候丁三甲就对司机说直接去楼外楼。
看到几个人的讨论似乎一时半会儿没什么结果,丁三甲乐得清闲,一个人坐在车尾开始集中注意力控制身边的水元素。这几天丁三甲没少研究这个,但是没有丝毫结果。反倒是控制水元素的熟练程度越来越高,现在的他甚至能够直接在瞬间在手掌上覆盖出一层薄冰,而自己不会有任何的不适。除此之外,丁三甲似乎还感觉到自己在控制水元素的时候体内有一股热流在不停游走,原本因为操纵水元素以后会变的疲惫不堪的身体在热流经过之后竟会疲劳尽失。
一颗小冰珠被丁三甲凝结出来,在直接飞快转动。原本闷热的车厢里慢慢地清凉起来,丁三甲信心大增,这是他发现的水珠的又一大用处。
似乎感觉到了车厢里的变化,詹妮突然转过头来看了一下。吓得丁三甲马上撤去了冰珠,他甚至看到了詹妮眼睛里一道金色的十字星瞳孔一闪而过。
最终的结果正如丁三甲所预料的,几个人一致决定去楼外楼吃饭。虽然丁三甲狠想问一句神学院的学生是不是要吃素,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看普修斯的块头也不像是吃青菜萝卜黑面包能吃出来。
虽然早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但是楼外楼却还是一座难求,这让好不容易狐假虎威来这里消费一次的丁三甲倍感挫折。反正今天不用自己花钱,照夏天的说法是这次的花费是两边学校各摊一半,丁三甲表示对点了一桌的菜毫无压力。
神马叫花童鸡龙井虾仁虾蟹豆腐,在穷了二十年现在难得充大款一次的丁三甲看来都是浮云,只管点只管吃只管杀不管付钱不管埋。
“让我猜猜,美丽的詹弗妮小姐,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因为那个虚伪的主想要将他的触手伸到神秘的东方来吗?或者说是你们根本就是来偷东西的?”
正当几个人百无聊赖地等着上菜的时候,一声丁三甲似曾相似的声音从边上传了过来。
丁三甲扭头看去,是之前在狮峰山上碰到的那群人。更确切的说,是在狮峰山的时候对夏天暗中下手的那几个人。
不等丁三甲有所动作,普修斯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如果说之前的普修斯仅仅只是满脸阴沉的话,那么现在丁三甲甚至能隔着桌子感受到他的愤怒。
“吆,原来我们可爱的金发小普修斯也在这里。请允许我代表议长大人问候您的父亲一声。再冒昧的问下,你们万能的主让您的父亲从轮椅上站起来了吗?如果是的话我是不是应该考虑是不是需要再去打断他的腿一次?”
费罗多根本无视普修斯越来越激烈的愤怒可能会带来的麻烦。没错,事实上他就是来找麻烦的。
“费罗多男爵。哦不,应该是费罗多子爵。听说你上次因为迟迟进化不了所以已经被削成男爵了?”詹妮一改之前的青涩大学生模样,与费罗多针锋相对,“让我想想,这应该是你们所谓的十二议长直系血亲中唯一一个因为实力问题而成为男爵的吧?”
丁三甲悄悄将椅子移到夏天的身边,寒冰又开始覆盖上右手。他现在越来越来有理由相信这两伙人没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事实上现在就算是有人说他们是吸血鬼丁三甲也会毫不犹豫地举双手赞成。
而且,若不是因为边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的话,丁三甲甚至不介意他们马上打起来。
“如果你能说话不那么刻薄,我想我甚至不会介意初拥你让你成为我们高贵的血族中的一员!”费罗多撇了眼越聚越多的围观的人,压低声音道,“几个低等的神学院三级修士就想来染指审判之眼,简直找死!”
声音很低,甚至连坐在离他们最近的夏天也没听到。但是丁三甲却听地一清二楚,包括几个敏感词:血族、修士以及审判之眼。这让丁三甲神经近乎亢奋起来。
说完费罗多竟径直离开了楼外楼,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这让包括丁三甲在内的围观群众很像是失望如同那个什么了以后却发现床上的女生来了例假一般。事实上费罗多也想直接动手,但是这次相遇却纯粹是偶然。之前就听说过教廷也派了人出来,只是不想却是年轻一代中颇有实力的莱茵狮子普修斯和号称是圣女的詹妮。虽然他们现在仅仅是最普通不过的修士,但是习惯了黑夜的血族在阳光下却只能发挥出一层的实力。
至于詹妮和普修斯,好吧,其实一直与血族势不两立的他们也不会介意留下一两只蝙蝠。但是正如费罗多所说的,她们仅仅只是三级修士而已。
况且还是在中国,这个隐藏着无数神秘修士的地方。
“他们是?”
夏天没有听到两伙人的对话。反而只记得那个叫费罗多的家伙向自己问过路,而且给自己的感觉很不好。
“没什么,就是在意大利的几个同学。没想到他们居然也来了中国。”詹妮轻描淡写的带过,毕竟有些事在夏天这样的人看来确实是足够的匪夷所思。
“我们这次在杭州还会待几天,有事的话我可以找你们吗?”恢复了平静的詹妮还是青涩的留学生模样。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丁三甲打死也不信这是那个敢同吸血鬼拍桌子的角色。
“好端端的怎么当了尼姑啊!真是可惜了!”
丁三甲看着詹妮的金色长发,暗自感慨。
“要是她们下次再约你的话,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回过头丁三甲郑重其事地对夏天道。一个虽然丁三甲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处理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至少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夏天要好点。更何况对于那所谓的审判之眼,丁三甲还是很有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