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没睡饱呢。”月惜揉了揉朦胧的双眼,被楚子衿拉着走进屋子。
“哎呀,你小姐我近日心情大好,想要做嫁衣。”楚子衿把月惜拉到案己边坐着,眉眼里尽是兴奋。
月惜有些疑惑:“嫁衣?小姐我不是给你做好了吗?”说着便瞧见楚子衿把自己做的那套嫁衣搁在桌上。
她抬眼对上楚子衿的眸,炯炯有神让她心头一震,楚子衿说出一番话更让她吃惊:“我决定,自己做嫁衣!”
什么?
自己做?
月惜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的记忆里,小姐从来不会碰女红的,怎么今日
楚子衿猛的抓紧月惜的手,眼中流露出几许期待:“月惜,你一定要教我。”
虽然知道自己小姐没有做女红的潜质,但还是不能抚了小姐的心意,她僵硬的点了点头。见月惜同意了,楚子衿展颜一笑,走到书架旁把搁在最暗处的针线拿出来。
月惜走进内室将余留下的红布拿出来,虽然颜色没有先前嫁衣那么艳美,但还是质地非常的。
“错了,错了小姐,不是这样的,应该这样”
“小姐,针脚缝的太疏了”
“小姐”
几乎是每绣一针月惜就会开口,楚子衿不禁再次感叹,她真没有做女红的潜质。
不过,还是得做不是?
“小姐,三皇子和傅大少来了,正在前厅,老爷让您过去。”正绣着,月湘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她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
宋君城?傅哲?他俩来干什么?看她嫁衣绣完了吗?
不管是什么,反正她不觉得会是什么好事。
楚子衿放下手中的绣花针,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便要出门,刚踏出门,月惜便在身后急着叫道:“小姐,你就这样去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很普通很朴素,有什么不妥吗?她歪着头疑惑的看着月惜。
月惜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自家小姐从来不会在乎这些细节:“小姐,按照古律,成亲前男女均不得见面,但凡见面都必须蒙一层面纱。小姐你就这样前去,实在是不符合礼节。”
楚子衿恍然大悟,她起身东翻翻西找找,从压箱底儿的一堆面具中扯出一条面纱。她看着眼前布满灰尘的面纱,苦了脸:“我能带面具吗?”
最后楚子衿还是不顾月惜的反对,执意戴着白玉面具出了门。
步入前厅,楚宏坐在正上方,两位夫人坐在右下首,楚婉颜和楚雨涵则站在两旁,中间的空地上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品,楚子衿见此眼皮一跳,这场景怎么和那一天这么熟悉呢。
“大胆孽女,见了三皇子还不行礼?”楚宏威严的声音从上方响起,楚子衿这才想起,好像那个宋君城和傅哲也来了的哈
她盯着坐在楚宏旁的宋君城,一动未动。
宋君城此时并没有平日里在傅哲面前那副模样,他的脸像是刻意雕过,露出大大小小的疤痕,他的眼里浑浊不清,没有一点神采。楚子衿看着这样的宋君城,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快的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她终究还是行了一礼,毕竟,这是她今后的夫君,还是尊重尊重吧。
“民民女见过三三皇子殿殿下。”
声音细若游丝,小的连她自己都听不清。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声音,她不禁奇怪的抬起头,上方,宋君城正越过她看着厅外的风景。
傅哲见两人如此,对着宋君城轻咳了一声,宋君城这才收回视线,思索了一番,才从脑海里想出那两个字:
“平身。”
如果不是见过宋君城醉酒时的模样,楚子衿都要被现在的宋君城给骗了。现在她总得承认了,宋君城却是不简单。
她起身走到傅家燕身后,垂首站定。
楚宏看着这样的楚子衿,有些急,他用眼神示意楚子衿,怎奈何楚子衿好像根本没有发现。
他忍了好久,终于开口:“子衿啊,你和三皇子都要成亲了,就不用蒙着面具了吧,这样多不好啊。”
楚子衿还没开口反驳,便听到傅哲发话:“楚丞相有所不知啊,在《女戒》中曾提到过,但凡有婚约的男女,在成亲前,均不能以真面目见面,不过女子一般都戴面纱,男子才戴面具,衿妹这戴着面具着实有些非同一般。”
楚宏老脸一红,傅哲这是变相的说他无知吗?他本就出身贫寒,《女戒》这类书籍本来就不是当年的他所能负担得起的,就连自己所读的四书五经都是从别人家借的,哪还有心思去凑钱买一本自己不需要的书呢。他不过是想提醒一下楚子衿,宋国律法规定,皇族面前不得戴面具啊。
的确,宋律明确规定,百姓不得在皇族面前戴面具,可偏偏楚子衿是个例外,她是唯一一个,由皇帝亲自允诺,她可以在皇族面前戴面具的人。
楚子衿挑挑眉,原本想把月惜拉出来的,没想到有人还帮了她,嗯,还真是幸运。
“礼聘礼”一直坐在上方的宋君城突然开口,傅哲这才恍然想起他们来这丞相府的初衷。
他走到中央,先对坐在上方两位身份尊贵的人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今日三皇子殿下偕聘礼登门拜访,聘礼共计十二件,这是清单,丞相大人请过目”
楚子衿看着中央说的滔滔不绝的傅哲,有些无聊的打着哈欠。这些聘礼虽说是给她的,但她自己可拿不到什么,不过她还没有兴趣去研究楚宏的宫玉香对这些聘礼应该如何分,她现在只想回到她的小屋,好好的去完成她的嫁衣。
正想着,便听到傅哲问她:“衿妹啊,嫁衣你做好了吗?”
一听嫁衣二字,楚子衿原本昏昏欲睡又瞬间清醒,她瞪着傅哲,后者则无辜的看着她。
“按照礼节,嫁衣都应由女子制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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