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我们出柜吧!“杨翟跟顾然提议。
顾然虽然愿意接受杨翟,但是她不愿承认自己是同性恋,这似乎看上去很矛盾,或者在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抵触吧,她很害怕自己因为喜欢女人而变得性格扭曲,变得跟那些整日男性化打扮的女孩子一样,不免担忧的问:“杨翟,你说我会不会慢慢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杨翟听了顾然的顾虑,差点绝倒,“你怎么会这么想?没人要求你喜欢女人,就要把自己当男人看啊,就是你想我还不愿意呢,我最喜欢你这样长发飘飘的美人儿。”
顾然也觉得自己过于焦虑了,并不是所有的同性恋人其中一个必须要男生打扮,就像cindy和徐希贤两个御姐别提多养眼,虽然她们的行径,呃,跟她们的长相有点违和,但是不妨碍她们组cp,还有杨翟,十足的美人胚子,看来还是她过于教条了。
顾然依然有顾虑:“可以是可以,我只怕她们不能接受。”
杨翟不以为然的说:“我们只是告诉她们这件事,她们接不接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好吧,跟杨翟相比,顾然承认自己简直弱爆了,就好像活给别人看似的,处处在意别人的想法。
两人还没商议好,徐素和季梨就回来了,杨翟给顾然使眼色,徐素看到了,知女莫如母,怎猜不到杨翟那点小心思,今天过来本来就是问清楚这件事,如果真的已经木已成舟,她也不打算棒打鸳鸯了,只不过刚刚被季梨伤得体无完肤,两个小犊子就想在她跟前秀恩爱,门都没有!老娘心里不爽,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然然,小乐告诉我说你们俩现在在交往,有这回事吗?小乐还是不错的,出身书香世家门风正,自己又是个老师。”徐素笑着对顾然说,一派和蔼可亲的样子。
季梨听到了,脱口而出的竟是:“小乐是男的还是女的?”
徐素:……
顾然:……
还是杨翟说:“是个男的,不过然然只跟他见过一次,现在已经不联系了。”
季梨露出可惜的表情,想起徐素在外面说的话,看了看顾然,又看了看杨翟,欲言又止。
顾然猜她多少知道一些了,不然不会这样问,隐隐有种羞耻感,她不想自己被人当另类来看,低下头不敢看季梨。
季梨虽然很想质问她们,不过顾及到徐素的面子,只对顾然说:“你跟我来。”
“妈,你把我和顾然的事告诉季阿姨了?”杨翟皱着眉很不客气的问徐素,看季梨的样子十有*是知道了并且不同意,本来顾然就心意不定,若是季阿姨横加阻拦,以她对顾然的了解,顾然一定会打退堂鼓。
徐素立即不高兴了,合着杨翟就怕季梨不同意,不怕她也不同意?没好气道:“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她们娘俩连脑回路都是直的!”
杨翟分明从她的口吻中听出浓浓的怨念,而这份怒气显然不是针对顾然,难道她跟季阿姨之间有什么恩怨?立即八卦的问道:“季阿姨怎么你了?”
徐素给她一个自作聪明的眼神,不再理会她,拿起桌上的杂志随意翻着,然而耳朵分明竖着。
杨翟比她直接多了,径直走到门口,抱着手臂,倚着墙,大大方方的听里面的人说话。
“然然,你怪妈妈吗?”季梨不是个善于交谈的人,哪怕面对自己的女儿,她们很少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交心的谈话。
顾然坐在床沿,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也不太习惯这样的气氛,何况即将谈及的话题是她避之不及的,头也没抬的淡淡道:“你有话就直说吧。”
季梨本想循序渐进的切入话题,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拐弯抹角,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有了这样的选择,妈妈想告诉你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顾然很坦诚的说:“我知道。”
季梨不理解了,“那你为什么还……”
顾然自嘲:“我也希望我能像正常人一样。”
“傻孩子,怎么就不正常了,你跟杨翟从小一块长大,感情好很正常啊,是不是失恋久了,错把友情当爱情了?”季梨自我肯定的一下,“一定是这样,杨翟这个孩子,水灵水灵的,我看着都喜欢。”
顾然有些无语,她还不至于糊涂到分不清友情和爱情,只是苦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她妈,她跟杨翟除了没上床其他都做了吧?
季梨也知道自己多少有点自我安慰的意思,只是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她们的感情有多深,她们这种不正当的关系都要到此为止。季梨正色道:“然然,你知道你爸爸现在有个晋升的机会而且能调到上海来,正处在考察期,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你爸爸等这个机会已经等得好久,容不得半点差池,你和杨翟的事不管真假,传出去都不好听,不能因为你们而让你爸落人口舌,政治这潭水太深了,千万别害了你爸爸。”
顾然心里狠狠一窒,她没想到妈妈会拿爸爸的前程来压她,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只淡漠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门外的杨翟心也凉了半截,季阿姨若是用别的理由来阻止她们,她还能见招拆招,但是直接搬出顾叔叔,几乎是无解的,听顾然的口气,分明就是把她给放弃了。
又听季梨说:“你爷爷的八十大寿快到了,你爸爸准备给爷爷办个寿宴,到时候会请一些同僚,那天你早点回去帮忙招呼客人。”
顾然心知又是一场相亲宴,却无从拒绝,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被安排。世上哪有父母都健在的情况下,将自己的孩子寄养在别人家,而且一养就是十几年,比起孩子,他们更在乎自己的前程,如今又想拿她的婚姻做桥梁。顾然就觉得悲哀,从上学到工作都靠自己,还以为翅膀硬了,可惜辛辛苦苦十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没有什么比身不由己更糟糕的事了。
送走了季梨,徐素也没多留,临走时酝酿了半天,只丢下一句话,“你们自己好之为之吧。”
让杨翟更觉前途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