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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里达州,奥兰多警局。

“哈尔斯警探,你好,我是之前在电话里跟你联系过的jenniferjareau,你可以叫我jj。”jj跟走到门口迎接他们的黑发棕眸的白人警官打招呼,并把身后的elle引荐给他,“这是away。”

“你们小组只有你们两个?”哈尔斯皱起了眉头,显然没想过会是这种情形。

“其他人分别有自己的任务,他们已经去了现场。”jj得体地笑了笑,至少表面上并没对哈尔斯的质疑表现出不悦。

elle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开了视线,扫向了四周,不意外地停留在左前方的审讯室里。

通过百叶帘的空隙,可以看到里头有个身材健硕、皮肤焦黄的男人焦坐在座椅上,头快埋到了桌上,肢体却在不安地扭着。

“胡安·佛洛里斯?”elle大步朝那边走去,散发的气场十分强势,让人无法小看她。

jj笑了笑,暗地里给elle点了个赞。哈尔斯仍怀着质疑,但他别无选择,只能跟上她们。

“奥兰多是个旅游城市,每年都会接待大批的旅客。这里治安不算太差,但城中有些地区犯罪率较高。可是,”哈尔斯顿了顿,“入室杀人,拐走孩子,还是这些年来第一次。”

这个案子如果不能尽快解决,所带来的恶劣影响以及导致的直接经济损失,都是不可估量的。所以,整个警局的人都急翻天了,特别是那些不嫌事大的媒体反而拉长了耳朵,睁大了眼睛等着他们的笑话。

“请相信,我们小组的人都很优秀。我们正是为了解决这件事而来的。”jj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哈尔斯,说,“我会负责和媒体沟通好的。现在,先跟我说一下目前的情况。”

而那头,elle已经跟门口的警员打完招呼,准备进审讯室。

胡安·佛洛里斯在黑区的棚屋里暂住,那里还有好几个跟他一起被运送到奥兰多的墨西哥人。他们平时辛苦挣来的钱,除了交付房租水电外,还需清还欠着蛇头的高额过境费。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会尽可能地节省下一笔小钱寄回给墨西哥的家人。

在警员冲进他们的住处时,里头的人不顾指着他们的枪口,拼命地想往外跑。胡安·佛洛里斯踩到自己随地乱丢的酒瓶子,狼狈地摔在了地上——是的,穷也阻挡不了这家伙对酒精的热爱,他是个酒鬼。

“他到现在还以为我们捉住他,是要把他遣送回墨西哥。”开门时,负责看守胡安的年轻警员嫌弃地瞪了他一眼,“他一直想逃跑,甚至想袭击我们。我们只能将他用手铐铐起来。”

大多数被“美国梦”吸引而来的偷渡者,对英语都并不精通。墨西哥人的母语是西班牙语,他们中的许多人不会讲、也不愿学英语,语言的壁垒使得他们和美国人间的隔阂更加严重。

elle带上了文件,坐到了胡安对面。

“你们不能把我送回去,我不想回去。”双手被拷在桌子下的胡安·佛洛里斯,用口音很重的夹杂着西班牙语的英语说道。

可能因为酒精的缘故,还有长期的底层劳作,当然也有他的年龄摆在这里,胡安看起来很苍老,身材也走形得厉害,像一颗泡烂里的橄榄。

“我们并没有要把你送回去,至少不是现在。”回答他的是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

通过这一路来的观察,elle能够看出奥兰多警局的人把胡安逮回来后,就根本没有要和他沟通的打算,以致于他对那起悲剧一无所知。

“你是墨西哥人?西班牙人?”胡安抬头,立刻用西班牙语问道。他的眼里有些惊喜,但看清elle后,他的表情又变为了不解。

“我是美国人,但我的母亲是古巴人。”elle拿出了钥匙,朝他走去——尽管门口的警察一再向她强调没这个必要,“我可以帮你把手铐解开。你不是犯人,但你需要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胡安下意识想躲开,但被拷牢了的他根本挪不动,只能配合elle,让那个冰冷的东西离开他的手。

会讲西班牙语、能沟通,这两点,让他对这个冷脸的女警察有了些亲近感。而真正为他解下手铐后,胡安的好感度大大增加,他两眼泪汪汪地巴拉巴拉用西班牙语说了一大堆,根本没管elle什么反应。

“你的妻子,萨尔玛·佛洛里斯被杀了。”回到座位后,elle把其中一张照片拿出来,放到他的面前。

“我的上帝啊……”胡安愣了一下,一脸懵逼地看向那张照片,浑身都在哆嗦。

萨尔玛·佛洛里斯自从应聘了马丁内兹家的保姆后,就一直住在那里,并不常回黑区。胡安也被马丁内兹夫妇拒之门外,并不允许上门探访。而萨尔玛领了工资后一般都是托人送去给胡安偿还债务,还有……养孩子和小老婆。嗯,对的,胡安不只一个老婆╮(╯▽╰)╭。

所以,说起来,这对墨西哥夫妇也有将近半年没见了。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接受不了打击的胡安成了个石像,脸色发白,从话唠再次变成哑巴,一问三不知。

简直是浪费时间……elle无奈地从审讯室里出来。哈尔斯一脸“老子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插着腰对jj说:“这些人脑子里出了吃、睡和生孩子外,还能装得下什么?”

jj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心里很鄙视,但还是得继续微笑。

“胡安有不在场证明,他当时在家,小老婆跟几个合租者都能证明这一点。他们在这一带也没什么熟人。”elle拨通了hotch的电话,告知自己的的结果。

排除了针对萨尔玛的仇杀,排除了熟人作案。

“犯人不是针对非法移民。滞留在奥兰多的墨西哥人并不多,除了萨尔玛·佛洛里斯,没有别的先例。”

再排除了种族激进分子作案的可能。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等于是证实了rossi的侧写。

而另一边,背着他的小黄邮差包的reid也在法医莱安娜的带领下,来到了安放尸体的太平间。

“你看起来还是个大学生,但实际上已经是个fbi了。那么,你应该一早就适应了这种事。”莱安娜拉开了第二排的第三个抽屉,里面是盖着一张白布的萨尔玛。

“真想知道是哪个丧心病狂的人干的。”她回身,掀开了另一侧小床上的白布,上面是一具浑身瘀伤的婴儿尸体,“这是两个多小时前送来的。”

reid抽出了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抿抿唇,先走到萨尔玛的尸体边上,“她身中了12刀。身上还有别的伤口吗?”

法医把白布往下卷,露出了伤口,还有解剖后又缝合的痕迹。

“有,在她的后脑勺上。这一小块。”她把尸体微侧,指给了reid看,“是被钝器击伤的。”

“我解剖了她的胃,把里面的东西拿去化验过。”莱安娜耸耸肩,“成分很正常。她午餐吃得很简单,就几片面包。”

“他先把人打晕了。”所以犯人趁其不备,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就能制服身材矮壮的萨尔玛。

reid点头,他在脑海里模拟——犯人从后面袭击。在萨尔玛昏过去后,他把人翻转过来,再从正面扎刀。

萨尔玛语言不通,很少出门与外人接触,而elle已经排除了是萨尔玛认识的人犯案的可能。那么,是什么人能让一个独自在家带着两个孩子的保姆毫无防备心地敞开大门?

等等。为什么要特意把人翻转过来?

reid看向了萨尔玛的眼睛,再看向她的伤口——犯人是需要看到什么?还是需要她看到什么?

“能确定凶器吗?”他皱起眉头。

法医给他递了一张纸,上面画有她根据伤口推测出的凶器形状,“一种短刀,刀尖位于正中,三寸二的长度,并不罕见。”

这12刀以脊骨为界,基本对称,大致左边有一刀的位置,在右边相应位置也会有一刀,就算有偏离,也不会太多。

“能不能确定每一刀的顺序?”他继续问道。

“本来是不能的。每一刀刺下的间隔时间都很短,很可能第12刀扎完了,这可怜的家伙还没真正断气。但是,”法医指着锁骨下那两刀,“刀痕很平整。”

如果犯人和被害人之间有明显的身高差,刀痕应该会向上或者向下倾斜。但鉴于萨尔玛被袭击后,处于平躺状态,犯人应该是压在她身上扎刀的。那么要尽可能地达到压制和减少挣扎的目的……

“第一刀应该是这里,”她指着胸上的伤痕,“短刀刚好从这里扎进去,把心脏扎穿。”

接着,一刀又一刀……在疼痛中醒过来的萨尔玛瞪大了眼睛,想要挣扎,想推开那个压在她身上的魔鬼,但力气和生机却残忍地抛弃了她。

reid抿着唇,走向了另一具尸体——那个小不点。他已经不会哭,也不会笑了。

“你能想象吗?”莱安娜给萨尔玛盖上白布后,跟了过去,目带怜悯地看着那小小的一团,“他的骨头全碎了。”

“你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就穿着这件衣服?”reid拿起了最上面的证物袋。

莱安娜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有什么不对。”

“很干净,上面没有血迹。”reid皱起了眉,把滑下来的头发撸到耳后,拿出了手机,打给hotch。

“我们还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个。”在电话接通之前,莱安娜把另一个装在证物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

那是一个……银色的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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