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立在蒙哈铎的身后,有一丝发呆。
想不到琥珀血竟是如此贵重稀有的药,想不到琥珀血竟是落在了易追影的手里,想不到易追影为了龙无瑕竟可以做到如斯地步……
看向床上的龙无瑕,看向床头的蒙哈铎,心里有微微的苦涩,“这么多人为你生,为你死,为你不惜一切代价,你真有那么大的魅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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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京城的尚国驿馆,龙如玉也在如此念叨着,只是她的心思可是比九月汹涌澎湃的多。
原来,秦天桦护着龙如玉回驿馆,一路上虽然被她频频的恶作剧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可是,也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那些被她的胡闹整的怒极的小商小贩愣是没有机会伤她分毫。
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呵护着了,龙如玉心里竟觉出了一丝丝的暖意。
只是没想到,那微弱的暖意,在进到尚国驿馆的时候,就变成了冷彻心骨的寒意:秦天桦从驿官嘴里知道龙无瑕的死讯后,竟是对她不管不顾,扔下她就要走了。
秦天桦可以不信龙如玉一人的话,可是,他不能不信驿馆里与皇宫有着密切关系的驿官的话!
龙如玉追过去,说,“你不准走,我要你送我回尚国……”
秦天桦态度恭恭敬敬的,可是也是焦灼的、悲伤的、绝望的,“公主,无瑕公主真的死了!秦大人交代我要好好保护她,我没能做到,实在是罪该万死。我要回去禀告秦大人,然后以死谢罪!”
龙如玉叫道,“不准回去,不准死,我命令你保护我回尚国。”
秦天桦道,“公主,恕属下这次不能听您的命令。”
龙如玉尖叫,“可是我身上的毒药怎么办?你也不管了吗?”
秦天桦头也不回,简单说道,“公主,您并没有中毒。”说罢,就决然而去。
龙如玉呆呆地立在杂花生树的庭院里,阳光温暖地照着,鲜花娇娆地开着,她的心里却渗出越来越深刻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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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并不仅仅是传说。
深夜时分,在龙无瑕被灌下琥珀血七个时辰之后,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旁战战兢兢等候的御医侍女,终于松了一口气,互相看着,雀跃着,手忙脚乱地上前为龙无瑕检查。
古医生细细检查过龙无瑕的脉象、眼睛,禀告道,“王,娘娘的身子虽然虚弱,可是毕竟已经缓过来气来了,好好休养休养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琥珀血不愧是琥珀血啊。”
蒙哈铎也是松了一口气,抓着龙无瑕的手,紧紧地抓着,轻轻看着她,轻轻说道,“你不能再这么吓唬他们这些下人,他们经不起你吓,知道吗?”
堂下众人冤啊,胆战心惊了几日,最后还要担如此的“恶名”?还不知道是谁经不起吓呢?貌似这一次最最经不起吓的是亲爱的王呢。
龙无瑕苍白的脸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摇了摇头。
蒙哈铎低下头,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你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一切等身体好了再说。”
龙无瑕翻过被蒙哈铎握着的手,轻轻反握了握他的手。精神实在是不足,闭上眼,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只是那一个微小的动作,已是让蒙哈铎心里在一霎那,暖若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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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蒙哈铎走出龙无瑕房间的时候,正好碰见蹒跚前来的易追影。
昔日那么风采照人的一翩翩公子,此刻却是满脸焦急与憔悴,显得有些狼狈。
蒙哈铎顿住脚步,渊渟岳峙,气定如山,看向易追影。
易追影也停住了,负手而立,嘴角扯起一抹笑,清若春风。
两个立场几乎是对立的男人,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对方,似乎一切世俗、恩怨都与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只是,谁都不愿失了自己的气势!
顿了片刻,蒙哈铎先出声道,“无瑕醒来了,谢谢你救她。”
易追影眼里闪过一丝光彩,点点头,“我去看看她,可以吗?”
“可以。只是她睡着了。”
“我不会打扰她休息,看看就好。”
蒙哈铎波澜不惊,沉声道,“你救了无瑕,若是需要什么,可以尽管开口。”
易追影突然放肆地笑起来,“我什么都不需要,愿意要的,唯有她。”
早料到是这样的答案,蒙哈铎也笑,却是笑的令人毛骨悚然,“我什么都可以给,不能给的,唯有她。”
易追影哈哈大笑一声,继而冷笑,“蒙哈铎不愧是蒙哈铎,明里是答谢我,暗里,是警告我吧?”蒙哈铎挖了一个坑让他跳,他又岂能不知?
“不敢,只是告诉你事实。”
“那我也告诉你一个事实,只要无瑕一句话,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绝对尊重她的选择。只是,若是她不愿意做你的王妃……嘿嘿,我可不怕什么!”
蒙哈铎的心抽了抽,不过,可没有表露分毫,他亦是笑道,“你记好你今天说的话!”
“我忘不掉的。”易追影笑着转身,笑容在转身的那一刻,却已凋落。无瑕的选择,早在出嫁前、早在军营里,就给了他。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做她的一个知交好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