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无瑕习惯在闲暇之余,来到这处僻静的小山洼平地上练习刀枪弓箭。这是她的秘密基地,只有十月、高显和巴彦知道。虽然她足够聪明,领悟力也超于常人,可是体质的弱势常常使得她不得不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能达到相同的目标。她便是通过抓紧一切可用的时间,来努力。
取弓,吸气,搭箭,拉弓,瞄准,射击!动作是流畅了,力度也差的不是太离谱,可是,准头总是差了那么多!
看来,明日还是得去向别人讨教!
耷拉着无神的脑袋,呼出心中的那口气,遗憾地叹息一声,然后振作起来,取箭,继续练习。
“瞄准的时候,应该这样。”耳边突然响起暖暖的声音,温暖而沉厚的呼吸之气亦暖暖地吹在她的耳边,撩动着她敏感的耳际。
惊异地转头,蒙哈铎俊挺的脸庞赫然在眼前。
蒙哈铎从后面贴上龙无瑕的身体,温暖的前胸贴上她的后背,双手稳而有力地握在她的双手上,顺着她转回头去的视线,调整着她瞄准的角度,然后,带着她勾着箭弦的手指一拉一松,箭“嗖”的一声飞出,直刷刷地钉在前方箭靶的红心上。
龙无瑕不理会射中靶心的箭,转身,丝毫不掩眼中的惊异和迷惑,“你怎么来了?”
蒙哈铎抓过她的手,装作满不在乎,“朕来看新兵的。见天色晚了,就先来找你。”
“哦。”
仔细看了看蒙哈铎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你不生我的气了?”
蒙哈铎哼哼地瞥她一眼,“朕忙得很,哪有闲工夫跟你生气?”
龙无瑕喜得一下子蹦到他怀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那就好了。”突然又忆及了什么,松开双手,推了他一把,“可是,我还在生气。你明明知道城里在招新兵,却不告诉我们,害的我们到白跑了一趟军营,又得跑回城里去报名。”
蒙哈铎抓着她的手不放,揉搓着,道,“高显没跟你说吗?这事你该找他算账,我让他安排接你们的,谁知道他手下的人传消息传晚了,所以你去的时候,守军还不知道你来头大大的。”
龙无瑕半信半疑,“真的吗?”
“你明天见了高显问他就知道了。”
龙无瑕暂且信了,又问道,“我让高显帮我问一下东华国的事情,他问了没有?”
蒙哈铎眼睑低垂,注视着她冻的面包也似的双手,没有看她的双眼,“问了。东华国的探子传了信函回来,一切都好,只是你父皇前段时间病了一场,不过现在已无大碍。”想他堂堂一国之君,却要跟人说假话。真是难为人啊!
龙无瑕长长地松了口气,软软地伏于他胸前,“那就好了。原来父皇生病了,怪不得我一直心神不宁,还耽误了营里训练的进度。看来,小七的说法,还是有些道理的。”
顿了顿,抬起头,不安地又问道,“你的消息准确吗?父皇真的没事?你没骗我吧?”
蒙哈铎举起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依旧不看她的眼睛,“我这里只有东华国使官和探子的消息,至于准不准确,他们有没有骗我,我就不知道了。”
龙无瑕道,“使官和探子都这么说,那就是没事了。嗯……这样,真好!”她缩了缩,整个人偎进蒙哈铎的怀里,将头埋到他的衣服里。
不知道是太久没有这样享受他的怀抱以至于太想念他怀抱的厚实和温暖,还是此刻真的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抑或是长久以来吊着的一颗心在他面前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总之,就是懒懒地偎着,心想要是一辈子都可以有这样温暖的怀抱给她这样偎着,该多好!
蒙哈铎低头看着她,眼里莹润着欣喜与希望,他又何尝不希望,能一辈子这样拥了这个人儿在怀里、在心里呢?
深夜。
龙无瑕贼头贼脑地溜进宿舍。还好,没有被发现,要是被发现这么晚还没有睡觉,明日肯定少不得又是一顿训、一顿罚。
哎,一个月没有跟蒙哈铎见面,竟然像是很想念他似地,粘着他跟他说话,不知不觉竟然就伏在他怀里睡着了,不知不觉竟然就到了深夜。
关了宿舍的帐幕,刚刚喘了一口气,身后突然想起一声充满怒气的轻斥,“你还知道回来?”
捂着胸口转身,看到了一脸怒气的薛遥正冷冷地盯着她。
眼中有些令她感到奇怪的情愫。伤感?失望?无奈?悲伤?……是什么呢?她也说不清楚。
“对不起,组长。我……”
“你什么你?要是再被长官逮着你这么晚才回来,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不要认为你有人撑腰,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胡作非为。再这么放肆,迟早被踢出军营。”
“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敢了。”龙无瑕可怜兮兮地认错。看来组长也是关心自己心切,怕自己又被罚,或者被逐出军营,所以才这么动怒的。反正她今天心情好,就乖乖地认错呗。
“下次?下次我可再也不会给你兜着。睡觉去,快!”看了她可怜兮兮的小脸,心里最深处都开始慢慢柔软了起来,话语也是再也重不了半分了。
龙无瑕眨着亮晶晶的双眼,对着薛遥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谢谢组长帮我应付查寝。我这就去睡觉,组长晚安。”说罢,蹑手蹑脚地走向了内间的床铺。
薛遥看到龙无瑕的眼睛和笑脸,有那么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飞扬跳脱的笑意,那么的恣意、那么的宠溺。如果此刻龙无瑕转身看到了,她一定会觉得,这种眼光,她已经熟悉的再也不会忘记了!
可惜,她没有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