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见主子神色不对,赶忙上前帮腔,“大小姐,女儿家的面子最是重要,您怎能害自己的亲妹妹呢?要是叫人知道您这么恶毒,只怕龙家连世子妃的位子都不肯让你坐,我家小姐跟二公子情投意合,要是因为你卑鄙的手段,断送小姐的好姻缘,这是造孽,你死一万次也不够补偿的!”
银杏越说越激动,说到重点,连尊称都不用了,指着沈月萝的鼻子,骂的气焰十分嚣张。
沈月萝慢慢的挑起秀眉,脸上的笑容没了,只剩下难辩的阴沉,“你是谁?你跟谁说话呢?小丫头,狗仗人势,也不是这么个仗法,警告你一句,得罪我的下场,可不怎么好受,你确定要试一试?”
一个小婢女,她不屑动手收拾,疼了自己的手,犯不着。
但是别把她逼急了,一旦累积的怒火暴发,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银杏一接触到沈月萝阴沉沉的眼神,心下一颤,腿有点软,气焰立马低了下来。但她也不肯服输,退到沈婉背后,有她做挡箭牌。
沈婉得意的哼了声,“她说的有错吗?我跟二公子的确情投意合,至于你跟龙世子,放心吧姐姐,要是世子爷哪天真的去了,我大发慈悲,让二公子收了你做侍妾,好歹给你一条活路。”
“哦?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我的好妹妹!”
“谢就不必了,以后见了我客客气气的,福身问好,别以为生的比我早,就真的是我姐姐,你还不配,”沈婉下巴抬的更高了。
“嗯……我的确不配跟二小姐相比,二小姐放的响屁,我反正是放不出来,要不你教教我,怎么才能放出那么响的一个屁?”沈月萝从柜台后走出来,慢慢的走向她们。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沈月萝就是如此。
有招不再多,管用就行。
捏住沈婉的这个痛处,甭管何时,一捏一个准,管叫她疼到骨子里。
沈婉气的脸都白了,“那天的事,就是你害的,你还好意思说,爹爹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沈月萝,我看你是想死!”
“我不想死,活着多不容易,我干嘛要死呢?”
“你等着,我会让你为今天说的话后悔,”沈婉被她的笑容刺激到,气的肺都炸了。
再说下去,她也占不到好处,干脆拂袖而去。
两人走到外面,沈婉忽然停下步子,银杏没注意,撞到她的背。
“死丫头,走路没长眼吗?”沈婉回头冲她一通乱吼。
“奴婢错了,小姐别生气,”银杏低着头,一个劲的认错。
沈婉喘着粗气,手里的帕子都快揪烂了,“你等不得二公子动手了,银杏,你给我好好想想,一定要让她悔不初!”
银杏眼珠子转的飞快,“教训她不难,难就难在,小姐,您想教训她到什么程度,是一点小伤,还是断腿断胳膊?”
“断腿断胳膊就不必了,那种残忍的事,我怎么能做,还是留给二公子吧,她最在乎的就是生意,要是毁了她的店……”沈婉眼中尽是恶毒的笑意。
银杏点头,“奴婢明白了,今晚就去办。”
有银子好办事,沈婉虽没有自己的势力。
但是周保生的大儿子,周斗金就在永安城里照看自家的生意。
他做的是酒楼生意,靠着沈家这棵大树,生意做的风声水起。
从李家布坊出来,沈婉直接去了周斗金的酒楼。
美人到哪都受欢迎,瞧瞧,沈婉刚迈进香满楼,就吸引了众多食客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她很受用,从小到大见的多了,自豪感也是从小练出来的。
小二一见是她,忙笑着迎上来,“二小姐,有日子没见您了,近来可好?是喝茶还是吃饭?”
沈婉高傲的瞄了他一眼,没理他。
银杏上前一步,带着几分气势的问道:“我家小姐是来找你们掌柜的,周老板在吗?”
“在在,大掌柜正在楼上算账,您二位请!”小二殷勤的将两人迎上楼。
在众多倾慕者的目光里,沈婉迈着不大不小,标准的淑女步子上了楼。
周斗金长的可不怎么样,个子不高,腰跟身子一样粗。宽鼻头,厚嘴唇,小眼睛。
要不是出身富贵,凭他这长相,媳妇都难讨。
可是人家命好,有钱有身份。
愿意嫁他,甚至做小妾的女子,比比皆是。
除了正妻之外,他已经讨了两房小妾。
身子有点虚,补的多,耗费的更多。
这不,银杏推门进来时,他正一边看账,一边喝着牛鞭大补汤。
也不知里面加了什么,古怪的味道,叫人闻着就想吐。
“大少爷,二小姐来了,”小二通报过后,便弯着身子退了出去。
周斗金抬头,一见来人是沈婉跟银杏,那双豆子似的眼睛,立马放射出一道道狼光,“哟,这不是婉妹妹跟银杏姑娘吗?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快进来坐。”
沈婉用帕子捂着嘴,不悦的瞪他,“哥哥又在喝什么,好难闻的味道。”
“妹妹有所不知,这是大夫刚给我配的大补之药,闻着不咋地,可是管用啊,”周斗金的笑容天生有几分猥琐,跟他的人一样。说着话的同时,小眼睛一个劲的往银杏身上瞄。
银杏慢慢的朝沈婉背后躲,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沈婉在这里待不下去,就直奔主题,“哥哥,我今儿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只要哥哥能帮的,一定不会推辞,”谈起正事,周斗金整个人也跟着正经了不少。
“哥哥还记得沈月萝吗?就是那个被我爹赶出家门,发配到广阳村的沈月萝。”
“她?她怎么了,莫不是惹了妹妹生气?哼,那个贱丫头,要是敢跟妹妹对着干,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周斗金一拍桌子,全身的肥肉也跟着抖三抖。
沈婉看见周斗金上钩,心知此事成了,“岂止是对着干,哥哥想必记得,我娘先前是想让青柳姐姐嫁进世子府的,可谁知那沈月萝从中作梗,硬是搅黄了这个事,而且她还出言不逊,妄想白手起家做生意,想挤垮我们两家!”
“哈哈!哈哈!”周斗金拍着桌子,笑的停不下来,“她是傻子吗?想挤垮沈周两家,简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沈婉马上附和,“她当然是白日做梦,可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嚣张的样子,做生意岂是那么容易的,哥哥该让她知道,这永安城的生意,除了秦玉风,便只有我们两家可以霸占!”
很显然,沈婉最后这句话,正中周斗金的心坎,“婉妹妹尽管放心,一个小小的村姑,也敢在本少爷面前口出狂言,既然她不把本少爷放在眼里,本少爷便要让她知道,这个永安城是谁的天下!”
他说的有点冠冕堂皇,不过是心眼小,再加上沈婉的挑拨,想在沈婉面前表现一二。
说完了话,沈婉起身告辞。
周斗金将她们二人送到门口,银杏走在后面,周斗金看着她摇来晃去的屁股,一双色眼,狠狠的盯着,恨不得剥开那一层碍事的衣物,看个究竟。
沈婉心知肚明,快要下楼时,回头嫣然一笑,“哥哥总是看着我家银杏,看来这丫头就要留不住了呢!”
银杏攥着的手一抖,低垂的小脸惨白如纸。
周斗金笑眯眯的摸着下巴,“留不住,那就不要留了,银杏丫头越长越水灵,该寻个男人了吧?”
沈婉没再说什么,盈步下了酒楼。
主仆二人走在路上,沈婉知晓银杏心里不好受,便从手上退下个玉镯子,递给她,“喏,这是赏你的。”
“小姐,我……”银杏不敢接。
沈婉笑了笑,将玉镯子塞进她手里,“怕什么,这是我赏你的,只管拿着,银杏啊,过日子得有钱,没钱的日子,那能叫日子吗?难道你想做一辈子丫头,伺候主子吗?”
银杏不说话,头垂的更低了。
沈婉轻轻的拍拍她的肩,“我一直想着你的婚事,眼下就有两个选择,要么做我的陪嫁丫头,跟我一起嫁进永安王府,但是你可别妄想,我成全你,让你做二公子的侍妾,那是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至于第二条路,你也看见了,周斗金虽然长相丑陋,家里有妻有妾,可他也是我舅舅膝下唯一的儿子,将来周家都是他的,听说我哥哥还没有儿子,要是你嫁给他,赶的早,兴许还能生个大公子……”
话到这里,她没有继续往下说。
银杏从小就跟着她,又怎会愚笨呢!
“奴……奴婢,奴婢不想嫁周少爷……”
“啪!”
银杏低低的声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下,火辣辣一巴掌,打的她嘴角都烂了。
沈婉讥讽的看着她,“周斗金怎么了,配你还委屈了你吗?你听好了,你是我的婢女,你的终身大事,只能有我做主,我让你嫁给谁,你就得嫁给谁,别在这里跟本小姐谈条件,否则小心你的皮!”
除了银杏,她身边还有好几个粗使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