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症,严重的幻想症!胖子,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医疗费我来出。”赵长城摇了摇头,躺在沙发上。
童城笑道:“咱们不谈武侠,还是谈雇佣军的事情吧,我觉得这事可行啊,老大,非洲的矿产真的很丰富,用一句话来说,就是此地李多、人傻,速来!我们不去开发不去抢,西方列强也会去抢啊!”
赵长城道:“不是也会去抢,而是已经开抢了!你现在如果想去那边的话,估计得打一场世界大战才能立稳脚跟呢!你什么时候这么富有冒险精神了?行啊,你一定要去去实现你的梦想的话,我可以支持你,钱不是问题,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不过,我要派你亲自去非洲或是中东,你愿意去吗?”
童城哈哈笑道:“愿意啊,老大,我真的愿意呢!这是我的理想啊!你放心,三年之后,我就开三艘航空母舰回来,赠送给祖国当礼物!”
赵长城拍了他一下,说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童城嘻嘻一笑:“老大,我说真的呢,你想想,我们要是能到非洲去开发出一座铁矿来,那我们国内的钢铁行业就可以得到廉价矿石,这可是国民支柱型产业啊。咱们岂不是可以富国强民了?”
赵长城道:“想法是好的,但太过危险,也太过不切实际了。”
童城道:“不去做,怎么知道不切实际呢?凡事总有第一次嘛!老大,其实现在很流行到非洲做生意呢!国内很多商人都跑到那边去发财了。”
赵长城道:“你还真的想去啊?”
童城道:“想啊,不过一定要获得你的支持,不然我不敢去。”
赵长城沉思道:“胖子,你如果真的想去,我还是支持你的,非洲现在是块捞金的宝地,就是鱼龙混杂,危险系数太高。”
童城道:“富贵险中求嘛!世界大战那么危险,还不照样有当兵的活下来了!这拼的就是运气!不成功便成仁!老大,你就放我去吧!”
赵长城看着他,童城胖嘟嘟的脸上,已经多了很多岁月的痕迹,但表情坚长城,轮廓分明,已经是个成熟的男子汉了!
赵长城攀着他的肩膀,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童城道:“没有,我就是个开心果,能有什么心事啊!”
赵长城道:“我拿你当朋友呢,你瞒不过我的,说吧,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童城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点了一颗,猛吸一口,说道:“黎晓又跟那个花心男人复婚了!”
赵长城拍拍他的肩膀:“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依你这么好的条件,不愁找不到更好的,不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童城道:“我懂,老大,这件事情,只是坚定了我去非洲的想法,其实,我早就想去了,小时候我跑到别人家去看电视,还是黑白的,看到一档动物世界,放的全是非洲草原上的各种动物,那时我就喜欢上非洲了。”
赵长城道:“行,你想去非洲散散心也可以,去旅游一次吧!那边的景色不错的,动物更迷人。”
童城点头道:“我先去看看情况,如果有好生意做的话,我就留在那边了。”
赵长城笑道:“你会受不了的,你一定会回来的。”
两个人很久没有这么聊过天了,一直聊到很晚,然后冲凉,继续聊天。
“胖子,我们还是在初中的时候,一起下河里洗过澡,一起看过小说吧?这转眼间就是十几年了啊!”赵长城感叹地说道。
“小赵子,我也想通了,人生就这么回事,为何不活得精彩一点呢?我一定要在非洲开拓出一片崭新的天地出来!”童城说道,还朝空中挥了挥胳膊。
赵长城道:“你真要去了,这边的事情谁来负责啊?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呢。”
童城道:“找晓天吧,晓天其实早就学出师了,就是年纪小了一些,你要多看着点。”
赵长城沉道:“晓天也还可以,那就叫他试试吧!”
童城道:“小赵子,你身在官场,背后却有这么大的身家,是不是有些悬啊?我听说现在国家规定了,领导人都不准直接或是间接的经商呢!你的事情要是被发现了,估计够呛。”
赵长城道:“这个问题我已经想到了,所有的财产,全部转移到了我小叔李元逍的名下,名义上,他才是整个四海集团和三江重工的老板。他不在官场,甚至不在国内,国内的规矩再多,也管不到他头上去。”
童城笑道:“那咱们四海集团,岂不是成了外资企业了?哈哈!”童城对赵长城的真实财才算是比较了解的一个,也知道赵长城真实的财力,并不在于四海集团和三江重工。发展实业只是赵长城报国的一种方式,赵长城真正的财才,是在那个美女饶曦管理的神秘投资基金上。
“小赵子,找个时间,把饶秘书给收了吧!不收她,始终是你的心腹大患!女人心海底针啊!谁知道她若是受了别的男人蛊惑后,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出来?”童城用朋友兼死党的口吻说道。
赵长城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种事情你也操心?你不过就去非洲旅游一趟吗?怎么搞得跟临终遗言似的,啰里八嗦!你就放心的去非洲寻梦吧。这里我自有主张。”
童城哈哈一笑,忽然说道:“小赵子,谢谢你。让我的人生多姿多彩,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久远的未来,有你这样的朋友,有你这样的友情,我一世无悔。只要有你在,我就算是在沙漠中回望过去的苍凉,也能找到属于我的那片晴空。”
赵长城讶道:“胖子,没看出来,你文采斐然啊!”
两个人的手紧紧相握在一起。
世界上,男人间,有一种友情,是任何金钱和权势以及女人所无法代替的。
当天晚上,市公安局长秦楷同志,就部署了全城拉网式搜捕工作,追缉在逃的毒贩头目和余党。
接下来,省里召开了省委常委会议,会议上的斗争程度如何,赵长城无从得知,但从结果可以想见,这次常委会议,必定是波折丛生。
其它的议题赵长城都不太关心,跟自己关系不大,但省电视台台长易帅一事,却让赵长城看到了省委一号首长温天厚的政治智慧。
温天厚毕竟是当过一届省委一号的人,不是宋明可以比拟的,在这次常委会议上,他充分利用了各个常委之间的猜忌和顾盼,用他们的犹疑,进行分化瓦解和拉笼,又用其它议题做为等价交易的条件,拉到了几张关键性的票,然后在自己最想下手的议题上,一举获胜,成功的将省台视台台长胡沙撸了下去,换上了一个新的台长。
吴东并不知道温天厚想对胡沙下手,而且胡沙对吴东来说,实在是不足为重,因此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跟温天厚死磕,从而让温天厚成功的达成了目的。
当然了,骆辉同志的意见,起到了很大的推进作用,做为宣传部门的主管,骆辉的意见,基本上就是最后的定论,其它同志一般都会卖她这个面子,毕竟是人家一亩三分田里的事情嘛,不好插手太多。
每个人都有自己分管的工作,如果自己田里的事情,都不由自己做主的话,那这个主管也当得太过窝囊吧?将心比心,大家也就顺从了骆辉的意见,何况温天厚对这个人事变更的态度十分坚决,大家权衡利弊之下,自有正确的取舍。
蔡延虽然极力的反抗,但获得支持还是少得可怜。尤其当袁野书记也开始支持温天厚,同意换人时,形热立时一片大好了。
袁野和骆辉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赵长城的夜访,看来赵长城夜访就是为了今天的常委会议做铺垫呢!
温天厚头炮打响,心情大悦,看看那些支持自己的人,再想想赵长城在喜云酒店跟自己说过的话,温天厚心里对赵长城的赞叹再次升级了。这个年轻人的政治十分强烈啊!厉害!
省电视台长易帅之后,当天晚上,江南新闻节目的主持人就换成了宗颜。
温天厚主政江南开了个好头,利用一次主持人的更替事情,成功的树立起他在江南省委里面的威信。
宗颜做梦也想不到,天上不但掉下了馅饼,而且砸到了她的身上!
欣喜若狂之下,她也知道,自己的成功,来自于赵长城和温天厚的帮忙,也让她认识到了官场后台的强大能量。她向邀请赵长城和温天厚吃饭以示感谢,但赵长城和温天厚都拒绝了。
笑话,宗颜现在成了江南省的名人,赵长城和温天厚怎么可能再跟她走得过近呢?除非工作需要,否则私底下能少见面就少见面。
宗颜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运气好,成了温天厚权力运作中的一个幸运者罢了!而那个被撸掉的胡沙和宗颜的前任,运气不好,成了权力运作中的牺牲品。
江北省来的考察团也圆满的完成了他们的考察任务,准备返程,返程之前,他们强烈要求跟赵长城同志见一次面。
赵长城这段时间忙碌得很,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江北省来的客人,他们待的这几天,就没跟他们见过面。
游恩把江北省同志们的热情转告给了赵长城,赵长城答应跟他们吃个饭。
游恩听到赵长城的口吻,有那么几秒的怔忡,心想我才是市委一号吧?怎么搞得我在向赵长城请示工作似的?
这小子,太牛逼了啊!不然,江北省那些家伙,也不会吵着闹着要见赵长城了。
正准备去赴午宴时,赵长城接到张一帆打来的电话。
张一帆他们还在江北省,准备回京了,临行之前来跟赵长城打声招呼,并且告诉了赵长城一件事情:“赵长城,我明天就回京了,本想抽空去江州看看你,现在看来是没有时间了,我们京城再聚吧。有一件事情,我听一个朋友无意中说起的,可能对你有用。”
赵长城问道:“什么事情啊?”
张一帆道:“我听说江北省的酒博会要改期了,提前了五天开幕。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忽然改期,但其中肯定有什么古怪,不然为什么忽然提前呢?”
赵长城冷笑道:“我知道为什么!”
张一帆道:“怎么回事?”
赵长城道:“我得知他们也要举办酒博会之后,就从新制订了酒博会的计划,将我们的开幕式提前了三天,想抢个时间差,抢掉他们的锐气和风头。谁知道,他们那边马上就知道了我们的新计划,并且做出了修改!”
张一帆道:“这么无耻啊!那对你们那边有什么影响不?”
赵长城道:“嘿嘿,狡兔都要三窟呢,我赵长城不会连只兔子都比不上吧?哼,我早就料到他们会耍这一手把戏,所以早有提防!”
张一帆道:“打住,你不必跟我说你的计划了,我怕我晚上说梦话,把你的宝贝计划泄漏了出去。既然你能应付,那就行了。我还有个饭局,就不跟你聊了,过年早些回京,我们聚聚。”
赵长城道:“行啊,那就再见了。”
放下电话,赵长城一掌拍在桌面上,重重的冷哼一声。
丁松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赶紧跑了进来,问道:“赵书记,怎么了?我听到异响。”
赵长城摆手道:“没事!你去工作吧。”起身出了房门,径直来到游恩办公室里。
“赵长城同志,呵呵,不是应该去参加酒宴了吗?”游恩笑道。
“游书记,有个事情,我想跟你聊聊。”赵长城沉声说道。
“坐下来说吧。”游恩收拾起桌面上的文件和材料,准备下班了。
“游书记,我刚才得到消息,江北省的酒博会提前五天了!”赵长城一字一顿的说,生怕游恩听漏了一个字。
“什么?哦?”游恩双手摩擦,说道:“他们提前了五天,岂不是抢在咱们之前幕?”
赵长城道:“不错!游书记,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游恩道:“是很奇怪啊,这不是针对咱们的新计划来的吗?我们岂不是要开在他们后面了?”
赵长城道:“问题的根本在于,是谁透露了这么重要的消息?江北省的人,怎么知道我们的新计划?”
游恩道:“新计划知道的人多不多?”
赵长城道:“这份计划,我只呈递给了游书记和张市长。”
游恩表情一滞,说道:“我不可能泄漏消息啊!酒博会筹备组成员呢?他们也应该知情吧?会不会是他们中的某人泄漏的?”
赵长城嘿嘿一声冷笑,说道:“对不起啊,游书记,我多生了一个心眼,因为我怀疑我们几个领导人之中,有人向江北省透露了消息,所以我才做了这份所谓的新计划书。”
游恩道:“什么意思?”
赵长城道:“我的意思是说,这份新计划书,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我是不可能泄漏秘密的吧?您也不会吧?”
游恩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消化,良久才道:“我不会。我肯定不会了!不是你,不是我,那还能有谁?”
赵长城嘿嘿一笑:“您说呢?”
游恩说道:“你怀疑张市长向江北省告密,透露了咱们新的计划内容?张市长为什么这么做呢?他不是咱们江州的市长吗?太过分了吧?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赵长城道:“有些人做某些事,并不图什么好处的,他的目的,只在于打压我!而酒博会是我的得意之作,他自然就想借机搞垮酒博会,从而达到打压我的目的。”
游恩生气地说道:“张贵同志这么做,那就太不地道了!酒博会是江州的一张名片!他这么做等于自毁名片!害的是江州人民啊!赵长城同志,那你的新计划书,根本就是假的?不会执行的?”
赵长城道:“是的,我们执行的,是一套全新的方案,而且早就已经施行了!这一点,还请游书记体谅我。”
游恩道:“我能理解。官场商场,尔诈我虞,不择手段。你多长一个心眼也是对的。找张贵同志过来对质吧!”
他嘴上说没关系,但心里却大大的不痛快,心想你赵长城连我都不相信?哼!
游恩提出来要找张贵来对质,赵长城虽然巴不得马上就指责质骂张贵,但仔细一想之后,说道:“现在找张市长前来对质,我觉得不妥。”
游恩道:“为什么?他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找他来对质,一定要好好的跟他说道说道!”
赵长城慢条斯理地道:“游书记,这个计划,我只交给你和张市长两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拿给别的人看呢?”
游恩道:“这个,我上次到省委汇报工作,向温书记提过这个事情。当时因为谈到了酒博会的事项,我就把这份计划交给温书记看了。”
赵长城道:“只给温书记看了?”
游恩蹙额道:“什么意思?你还怀疑我不成?”
赵长城笑道:“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我跟温书记谈工作时,温书记向我谈到了这个计划,我当时就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游恩道:“哦!是我交给温书记看的,温书记当时还说了,这计划比较平实,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
赵长城道:“呵呵,那是肯定的啊,这是我放出来的烟幕弹,当然不会用心做了。”
游恩道:“你刚才说不能找张贵同志前来对质,是什么意思?”
赵长城道:“如果我们现在找他来对质,那岂不是在告诉他,我们的这个计划是假的,他又会通知江北省方面,那我们的真计划多半就藏不住了,他现在是不起疑心,他若是起了疑心,很容易就能探知我们的真计划啊!”
游恩道:“你说得对,还是你考虑得全面啊。嗯那就听你的吧!”
赵长城道:“这个事情性质恶劣,我来告诉你,就是想提醒市委留意。”
游恩看了看时间,说道:“赵长城同志,时间差不多了,江北省的同志们还在等着呢。”
赵长城道:“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两个人边说边出来,两个秘书跟上来。
宴会在喜云大酒店的宴会厅举行,江南省和江北省的政要们共济一堂。
江北省此次带队的是常务副省长毛利同志。
毛利听到游恩介绍完赵长城后,哈哈大笑道:“赵长城同志,要见你一面,真是难啊!真是想不到,你居然是这么年轻的同志啊!真是英雄出少年呢!”
他话虽然是恭维赵长城的,但他那腔调语气,却明显带着几分傲慢和不满情绪。
赵长城自然听得出来,但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淡淡的跟江北省众人握手,对毛利说道:“毛副省长,你们江北人厉害啊,我们这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们那边立马就得到消息了!”
毛利道:“赵长城同志这话好像意有所指吧?”
赵长城道:“呵呵,相信毛副省长听得明白吧?”
毛利深深一蹙眉头,没有说话了。
赵长城一句试探就试出来这些人的真相了,赵长城心想,以张贵的身份地位,主动向江北省方面透露情况,应该是不可能的,多半是这些人来到江南省之后,跟张贵喝酒聊天之时,张贵或有意或无意之间透露出来的。
从毛利的表情可以证明这一点。
毛利也是个人物,几秒钟的尴尬之后,就哈哈大笑道:“赵长城同志可真会说笑话,呵呵,来来来,今天是我们江北省请江南省诸位领导的客,感谢你们这几天对我们的款待,更要感谢你们这些独创的项目啊,让我们学到了很多知识。”
游恩道:“这怎么可以呢,你们远来是客,理应我们尽地主之谊。”
赵长城心想,推个什么劲啊!推来推去的有意思吗?不管是花江南省的钱,还是花江北省的钱,都是公款消费,花的都是国家的钱,是纳税人的钱呐!
但毛利和游恩却推让得有板有眼,经过一番推让之后,还是毛利占了上风。
于是,大家排座次落座,这个座次,都是按照职位高低来排的,虽然没有一定的规矩,也没有人来安排,但所有的人都清楚自己应该坐哪个位置,绝对不会坐错了。
但毛利和游恩为了主位,又来了一番推让,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对主位虽然眼馋,但必要的礼让还是要的。两个人都是省委常委,一个是常务副省长,一个江州市委一把手,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谦让一番之后,还是毛利坐了主位。
坐定之后,服务员上菜,菜一下来,赵长城便觉得好笑,心想这是谁点了菜啊,有中餐有西餐,乱七八糟的,但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异样,赵长城也就将就了。
一般来说,有大领导在场,场面都会比较安静,不会有人扯着破锣嗓子轮流敬酒,更不会有人起哄逼人喝酒。
但今天情况又自不同,这里有两个省的同志啊!相互之间难免要较劲儿,拼拼酒量,就算是高官之间,也要彼此互敬,以示待客之礼。
所以,酒宴气氛从一开始就很嗨,江南省和江北省的同志分成两派,彼此之间互相敬酒。
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客客气气的,一杯一杯的来,敬完一杯之后还要休息一下,吃点菜填填肚子,后来不知谁说了一句江北人才是真正的酒汉子,江南人马上就不服气了,说江南汉子才是真正的酒中豪杰,不然怎么江南有酒博会,而江北却没有呢?去年的酒博会,酒香醉倒一条街呢!
江北人也不甘示弱,马上回应说江北汉子都是喝酒长大的,连三岁毛毛都能喝二两酒呢!酒博会算什么啊,我们江北今年搞出一个酒运会出来!明年就能搞出一个酒奥会出来。
毛利和游恩两个大佬,只是微微含笑,看着手下人吹牛打嗝。
不知道谁大喊一声:“逞嘴皮子算什么英雄好汉,要来就来真格的,喝酒论英雄!”
江南人喊:“对啊,江南省对江北省,喝酒大赛!谁赢了谁就是真正的酒中英豪!”
江北人喊:“这不公平吧,这里是江南省啊,你们是主场,我们是客场,你们人多势众啊!”
又有江北人道:“那就各选出一个人来当代表,一对一!公平对决!”
两省的同志达成一致意见后,就看向主位的毛利和游恩两个大佬,这场酒宴,毛、游两人是最大的官,当然得由他们说了算。
毛利呵呵笑道:“游书记,你看这场面?你觉得如何啊?你们这次出席的人中间,有没有喝酒的好手啊?要不要应战?还是要请外援来?”
游恩自然不甘认输,心想不就是比喝酒吗?谁怕谁啊!
党员干部,别的本事不敢说,这酒精考验的本事,还是人人都有的,特别是能坐到这桌上来的人,哪个不是酒场高手?
游恩说道:“既然江北省的客人们这么有兴致,那我们就奉陪到底吧!怎么着也要让客人们尽兴才行啊!”
双方达成一致意见之后,便各自推荐人选。
江南省的同志凑在一块商量,大家自然意见一致,推荐了游恩,游恩呵呵一笑,摇手道:“不瞒诸位啊,叫我冲锋陷阵容易,但要打这酒仗,我要自认不行啊!这关系到咱们江南省的名誉呢,同志们还是另外举荐一个酒量好的人选吧!”
省工业厅的一个同志笑道:“去年酒博会时,我见识过赵书记的酒量,那可是真正的海量呢!要不就请赵书记代表咱们江南省出战吧!”
游恩笑道:“我看也行啊,赵长城同志,你年轻,身体好,也能多几轮啊!”
赵长城谦虚地道:“这里有这么多的前辈和领导在场,我一个末学后进,怎么好意思出场呢?还是选一个酒场老将出马吧!胜负并不重要,重在参与嘛!”
省农业厅的一个同志道:“我酒量尚可,像这种高度白酒,一顿喝下两瓶也不上头,但我刚刚已经贪杯,喝了五六杯了,再比拼的话,就亏了。”
游恩道:“赵长城同志,你就不要再推辞了,我们这些人中,你最年轻,酒量肯定也公认的好,那就你出战吧!过分的谦虚等于虚伪哦!”
赵长城心想,这些人真够坏的,起哄把战端挑了起来,事到临头又一个个撂挑子,一看这些人的嘴脸和圆鼓鼓的将军肚,就知道都是些酒精考验的酒场老将,但他们却一致推举自己这个年轻人出马,真是太不地道了!
赵长城的酒量还算可以,经过这些年的考验,也算是出师了,但这种拼酒,短时间内要喝下这么多的酒,完全就是比胃大啊!同时也是极为伤身的。赵长城很不愿意参加这种无聊的比拼。
这时,江北省已经选出人来了,就是毛利同志!
毛利一副当仁不让的架式,挽了挽衣袖,笑道:“游书记,你们是不是选的你啊?我们两个来对饮一场?”
游恩眼珠一转,笑道:“我得服老啊!我不行,我们选的是赵长城同志。”
说完,游恩便笑看向赵长城。
赵长城心想,这游恩也是个笑面虎啊!明显的居心不好!
毛利便看向赵长城,笑道:“赵长城同志的酒量,想必是极好的吧?”
赵长城被游恩推上了风口浪尖,再后退的话,但显得自己有些畏敌,也显得小家子气了,便道:“我酒量真的一般啊,还请毛副省长手下留情。”
毛利道:“赵长城同志休要自谦了,我之前跟游书记喝过一次酒,那次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我对游书记的酒量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对你都甘拜下风,可见你肯定比他要厉害得多啊!看来今天的比酒,我注定要输了哦!”
赵长城淡淡的瞥了游恩一眼,心想这家伙酒量原来真的不差啊,居然藏拙,跟我玩这么一出!他这是存心想灌醉我,看我出丑吧?
游恩跟赵长城之间,关系十分特殊。
一方面,游恩要依赖赵长城,他来江州不久,没有什么根基和班底,在得知赵长城的背景之后,就更加倚重赵长城,想借赵长城之手,来对付张贵这个坐山雕。
另一方面,游恩又是一个权力控制欲极旺盛的人,好不容易从中央部委熬到下面来独当一面,自然想要手握大权,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或是被人挤压。因此,他对赵长城的强势有些忌惮甚至忌恨。
身为一把手,他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张贵固然是他的眼中钉,但赵长城有些时候的作为,又不将他这个一把手放在眼里,令游恩极为不爽,就好比今天的事情,当赵长城说呈给他看的那个计划书,只是一个烟幕弹时,他别提多别扭了,若是依他的脾气,早就发作了,但他是个成熟的政客,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还不是他发火的时候,因此,他还是一忍再忍。
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糗一下赵长城,他自然不会放过。
毛利同志的酒量,游恩是领教过的,那简直就是传说中海量啊!
赵长城年轻,没有大肚子,证明他平时注重保养,这样的人,就算能喝酒,酒量必定也是有限的。
游恩便不动声色的将赵长城推了出来,如果赵长城输了,那输的就是江南省的脸面,必定会有很多人背地里骂他,而且,赵长城就算是输,只怕也要被毛利灌个七荤八素不可!看着他出洋相,又被人腹谤,嘿嘿,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吧!
赵长城心里跟镜似的,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你赶上了,推都推不掉!
马上就有人来给毛利和赵长城倒酒,这个倒酒的居然是个老手,两只酒杯俱倒得满满的,没有一点漏出来。
毛利端起杯子,说道:“赵长城同志,来,我们先干一杯吧!我要感谢你在江州搞的这些工业和农业方面的项目啊,让我们大开眼界,学到了不少知识。”
赵长城笑道:“毛省长,这样干喝酒,忒没味了,要不我们来次赌注怎么样?”
毛利哦了一声,放下杯子,说道:“赵长城同志有什么建议?挂点什么彩头好呢?钱还是什么?”
赵长城摇头道:“这样的场合,谈钱就太俗了,也太不相配了吧!”
毛利笑道:“这么说来,你还有什么好点子?”
赵长城笑看了一圈众人,说道:“不知道毛省长在江北省里的话语权怎么样?”
毛利双眉一扬,说道:“什么意思?”
赵长城道:“我要先知道您说话管不管用,管用到什么程度,才好说出赌注来。”
毛利身边一人哈哈大笑道:“赵长城同志,你这话可算是问对人了!咱们毛省长,在江北省那可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就算是省委,也要开毛省长的面子呢!”
毛利摆摆手,淡然笑道:“这种话可不好说出来,省委就是省委,我只是一个副省长,自然要在省委的领导下开展各项工作。”
但那神情,那气势,俨然就是一副舍我其谁的表情。
赵长城冷眼一观,便知此人是个好虚名且十分自负的人,便道:“我早就听说过一句话,说江北省里,一把手和二把手,都不算首长,真正的首长,是毛副省长啊!看来此话非虚啊!”
毛利听了这奉承话,十分受用,一张脸变得容光焕发,就像年轻了十几岁一般,浑身毛孔都舒展开来,哈哈笑道:“这是哪里的传说啊,不可尽信,不可尽信!”
赵长城心想,你都不完全反对,证明此话大大可信呐!毛利是江北省的本土势力代表人物,跟江南省的吴东差不多,但此人的运气较之吴东又要差上一截了,吴东好歹当上了政府的一把手,省委的二把手,也算是封疆裂土的大吏了。而毛利却还只是一个副省长,有两次上升的机会。
江北省里现在的一把手罗宏,二把手许天泽,都是中央部委里下来的人,想把本土派势力打压下去,但江北人的性格都是十分好强的,而且很团结,就算是省委一把手和二把手,也很难压住这股本土势力。
现在江北省里,局势复杂,几个大佬互不相服,斗争得很厉害。
而这种斗争,都是波澜不兴的,普通老百姓,甚至是一般的公务员,都看不出什么苗头来,表现上来看,江北官场是一派祥和,那些只知道通过电视新闻和官方报纸来了解时事政事的人,是看不到这背后的波涛暗涌的。
赵长城也是听人说起过,张一帆在江北期间,经常跟赵长城通电话,把那边的情况告知了赵长城不少。因此他对江那边的情况有所了解。
赵长城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毛省长是个一言九鼎的人,那我就开出条件来了,毛省长觉得敢赌能赌的话,我们就开喝!”
毛利微微一哂,说道:“什么赌注啊,这铺垫够吓人的!”
赵长城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说道:“谁赢了,谁来主办酒博会,输了的一方,自动放弃举办酒博会!”
此言一出,马上就冷场了。
众人表情各异,都看着赵长城,有人骇然,有人惊诧,有人觉得不可思议,有人像在看猴戏。
毛利有一阵子没有说话。
赵长城的话,在场子里炸响。
撕掉一切虚伪的包装,拿开所有的假言假语,直指要害!
江北省在筹办酒博会,这对江北省的高级干部来说,并不是秘密,但是他们自以为是秘密啊,所以当赵长城一口道出他们心中的秘密时,他们骇然!
江南省的官员们,大都是头一回听说江北省也要举办酒博会,听到这个消息,他们的表情自然是惊诧。
游恩明知这一切,但他没有想到,赵长城居然胆大包天,敢用一场喝酒来赌酒博会的举办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这事情关系到整个江南省的经济格局,他赵长城凭什么这么淡定的做出这么大的选择?
因此,他脸上的表情,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