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萧当机立断,从腰里掏出手枪,一枪就打爆了姜琴默的脑袋。
在离姜琴声几步的地方,她不甘心的瞪圆已经烂进眼眶里的眼睛,喉咙里吼吼了两声,倒了下去。
那泛着幽幽黑色光芒的尖利指甲,离姜琴声的脸只有一寸的距离。
“小萧,你,你杀了你三姨?”姜琴声还没有反应过来,慌乱的问道。
“爸,三姨已经变成了丧尸,她已经不是我们的三姨了。”姜萧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这三天三夜,他已经见识过太多。
甚至他已经亲手击毙了不少自己曾经的属下,他也不舍得,多年的战友情,他怎么舍得下手?
但他如果不下手,等那些战友撤底尸变,到时候就会变成祸害别人的怪物。
就算那些战友都垦求他下手,还对他微笑,说死才是真正的解脱,但他还是每每想起来就会心痛。
姜琴声老泪纵横:“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已经派人去医院接了吗,为什么你三姨还是……?”
“爸,你是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丧尸,以前从我们家走到市中心疗养院,只要一小时的车程,但现在组织一只五十人的异能小队,没有两天根本走不到那儿,还要损失大量人手,而且市中心本来就是人流量多的地方,疗伤院外面更是成了丧尸据点。想要突围进去哪有那么容易呀?我刚刚过来,就是打算和你和妈说一声,我准备亲自带人去的,结果就看见……”
姜琴声不说话了,他也知道自己为难儿子了,既然疗养院都成了丧尸的据点,那自己的妹妹本来就瘫痪,更是不可能逃脱出来的,他只是不愿相信罢了,总是抱有一丝希望。
就算曾经有过再多的矛盾,但到底是亲兄妹,血浓于水啊。
两个异能队员正要把姜琴默的尸体拖出去,却被姜琴声喊住了,他看向姜萧,眼神里隐有垦求,道:“到底亲戚一场,我不想她最后连个尸首都不完整,还被那些怪物吃掉,你给她火化,然后把骨灰带回来吧。”
姜萧嘴张了张,本来想说,他们这基地设施简陋,恐怕抵挡不了丧尸大部队的几次攻击,只要和省基地那边取得联系了,他们立即就会大迁移,到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骨灰盒啊,但看着父亲那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的模样,还是没有说,只是点头答应下来,并且说会亲自去办。
陈颜这时候才被放了进来,一眼便瞧见自己老伴脸色的苍白,才一扶,就差点甩了手,惊呼出声:“老姜,你怎么了,怎么身上这样烫?你病了吗?”
姜萧也冲了过去,目光一下子落在父亲的手腕上面,脸色剧变。
手腕那儿被姜琴默咬过的地方一片漆黑,而那黑色正飞一般的赖床,朝着姜琴声全身扩散而去。
这样的场景,他太熟悉了。
曾经那些战友就是这样的,开始的时候,也是发高烧,军人身体的抵抗能力算是强悍的了,但也没有挨过一天一夜,第二天的时候就出现了尸变,身上就长了尸斑,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看到活人时,就会十分狂躁,露出贪婪的想要进食的表现。
“爸,爸!”
“老姜,老姜!”陈颜心痛的大喊一声,也急得晕了过去。
姜萧赶紧命人将自己的父母移到房间里面,让人请来了大夫,先把陈颜弄醒再说。
姜萧的两个重要心腹,得知姜老居然被丧尸咬了,立即就赶过来和他商议。
“队长,我们之前的战友最后是什么样的下场,您忘了吗?您想看见姜老变成那样吗?被丧尸咬了,这是绝对不可能治好的病,难道您要看着他变成丧尸,然后把你妈也害了吗?队长,做决定吧,我们知道很难,但当初你也是这样劝我们的不是吗?我们相信,姜老会理解你的,陈老也会理解你的。”
姜萧握紧拳头,手背上面的青筋根根泛起,他哪里不知道下属说得都有道理,但是那是他父亲啊,是生他养他的父亲啊。
他真的下不了手,他下不了手!
如果父亲现在已经变成了丧尸,他或许可以自欺欺人,但现在父亲只是发烧,还没有完全尸变,他现在下手,和谋杀有什么区别?
就在姜萧两厢为难的时候,突然有人进来禀报了一个消息:据说基地北区,有个小女孩被丧尸咬了过后,她妈妈不忍心丢下她,但又怕她会害人,便把她放在铁笼子里面锁起来。
结果小女孩烧了三天三夜后,竟然奇异的从尸变又转化到人形,而且还意外的觉醒了异能,是十分珍贵的空间系。
姜萧立即像看到了希望,他赶紧就带了手下,朝那女孩家走去。
如果到时候大部队要转移,肯定要带粮草上路啊,光靠车拉容易出事,如果有空间系的异能者相助,那就太好了。
现在还不知道这小女孩的空间有多大,能装多少东西,不过就凭她是基地第一个空间系,就值得被姜萧立即当成国宝保护起来。
等姜萧把小女孩发病到痊愈的前前后后都仔细问清楚了之后,就满怀希望的回来了,而此刻姜琴声也被用粗粗的铁链捆在床板上面。
他依旧在发烧,并且昏迷不醒,就算陈颜一直用棉签给他的嘴润水,都没有用,就像一个迅速蒸干器,转眼间嘴唇上就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皮子。
姜萧收回思绪,一边和母亲往房间里走,一边把那个空间系小女孩的事情,告诉了母亲。
陈颜惊喜的拉住他的手道:“真的,那样的话就太好了。萧儿,妈知道你很为难,之前你和他们商量时,我在外面都听到了,我知道,我不能做害你们的事儿,但如果你爸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能独活,就随他一起去了。”
“妈,不会的,那小女孩都没事,爸一定也会没事的。”姜萧刚要推开门,突然感觉不对劲,猛然目光犀利的朝着身后空荡的地方凌声喝道:“谁在那儿?”
陈颜疑惑的回头,哪里有人?
“妈,我总感觉这屋子里有人,但又不清楚倒底在哪儿,位置很飘忽。”姜萧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下整个房间,发现刚才的那丝波动,又不见了。
“萧儿,会不会是你太紧张了?这屋子里现在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哪里还有别人?”陈颜推开门,熟练的拿起一杯水和棉签,又继续给姜琴声润嘴唇。
“妈,你也知道,我觉醒的是精神异能,对于这种波动最为敏感了,肯定不是我的错觉。你先陪着爸,我再去好好的巡视一下。我们异能者在进步,那些怪物也在进步,你看才三天,他们就懂得了一些战略,有时候知道不能硬拼,还懂迂回路线,而且也不排除,其中有像三姨那样,仍旧保留着一丝生前意识的丧尸,它们对付起来比普通的无脑丧尸更困难。”
陈颜听他说得这么恐怖,也不再多说,只是吩咐他小心一点。
姜萧将房门关好,闭上眼睛,开始放出精神去,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地毯式搜索。
只是他现在的精神力只有一级,每搜索一个房间就得休息好大一会儿。
陈悦之和上官磊将灵力笼罩在身体四周,直接就隐形了,就那样大喇喇的站在姜萧的身旁,看他闭眼感受周围,便悄悄在神识里交流。
“上官磊,你觉得这精神异能,会不会和我们的神识是相通的?”
“有可能。就像我们是先修身体,等到元婴后,再慢慢修炼灵识,而这末世之中的异能,尤其是精神异能,有点像是先修灵识呢。”
姜萧才一级的精神力,想要把陈悦之和上官磊感知到,那是不可能的,刚才两个人之所以会产生波动,还是因为陈悦之听到姜琴声被丧尸咬了,一时情急,露了些破绽,这才让他捕捉到的。
否则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
“那我们要不要现身呢?”
“好,那就显身,吓一吓他。”陈悦之撤去灵力护罩,转到姜萧的背后,朝着他肩膀上拍去。
姜萧被拍到的同一瞬间,他立即睁开眼睛,瞬间拨枪,呯的一声,一颗子弹就带着烈焰的气势,朝着陈悦之的方向急射了过去。
陈悦之嘻嘻一声娇笑,根本不在意,只是手轻轻一挥,那子弹就被一层无形的东西包裹住了,既没有向前飞,也没有掉落,居然就直接定在了半空中。
姜萧震惊的看着那颗子弹,眼中大骇,朝后急掠滚退,又连射十几枪。
诡异的是,十几颗子弹,排成一列,全都诡异的定在空气中。
“你,你们是何人?”这样的能耐让姜萧迅速想到一种人,大能修士,除非是修士,要不然没有人会有这样的本领,让子弹停在空中不动。
“姜大哥,真的不认识了吗?”陈悦之和上官磊互看一眼,伸出手在脸上一抹,就恢复了本来面貌。
姜萧惊讶的看向他们,手中的枪慢慢的落下来,最后被他插回腰间,他不敢相信的看看两个人。
还是十七八岁的模样,但男的俊,女的美,浑身都有一股说不出的飘逸仙气。
“陈悦之?上官磊?是,是你们吗?”姜萧的警惕性还是很强的,虽然喊出来,但并未靠近。
“本来不打算显身的,只是想来给你送个消息就走,但是听说姜老被丧尸咬了,所以就显身来替他治一下,毕竟姜老当年对我也有知遇之恩。”
最关键的是陈颜按辈份上来说,还是她的后人。
“你们,你们不是十年前离奇失踪了吗?”
“不是失踪,当时华国上层的人对我们的算计,你应该知道一点的。我们不想被人利用,就举族搬迁了,搬到了奕澜大陆。这次回来,是替原先搬走的那些村民,寻找亲戚的。”
陈悦之坦然告之,还以为姜萧肯定会立即相信,过来打招呼,没想到,他却冷笑一声,再度举起了手枪。
“还想骗我,你们根本就不是陈悦之和上官磊。说,你们冒充他们俩是何居心?”
上官磊疑惑的看向姜萧:“我们本来就是,为何要冒充?”
“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好,那今天就让你们死得明白。华国大陆和奕澜大陆之间,虽然有一道时空之门,但是里面的时空乱流和虚空风暴,连元婴修士都被绞成重伤,若真按你所说的话,十年前你们去了奕澜大陆,怎么可能活着,还又重新回来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可以随时骗吗?”姜萧在和陈悦之两个人说话时,已经悄然的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和屋外的属下沟通了起来。
这时候已经有两百多个异能者朝着这边围绕了过来,虽然不知道对方实力倒底如何,但就算不能伤了他们,也能自保。
“听你这么说,看来华国首领的那个迁移计划失败了?那他不得气死呀?上官磊,我怎么听到这个消息,感觉特别开心呢?我是不是很恶毒呀?当年为了逼迫我们,他甚至制造了我们的替身傀儡,引我们前去军训,就是想要把我们一网打尽,就是要想要控制我们,想要霸占我们家的灵脉,机关算尽还是没有成功,真是悲催呀。”陈悦之笑的弯了眼,拍拍手道。
姜萧微微诧异,因为陈悦之所说的事情,都是最高机密,一般人不可能知道的,尤其是替身傀儡,这件事,他也是隐约知道一点点,还有军训并非是真正的军训,只是掌控各大修士,让他们诚服的手段。
难道他们俩真的是本人?
上官磊冷笑一声:“既然你怀疑我们的身份,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阿悦,你原本还想帮他们,看来你是白好心了,我们走吧。”
原来还想把丧尸脑袋中有晶石的消息告诉姜萧,也好让他的异能者部队尽快成长起来,但没想到姜萧竟然不相信他们。
“等一下!二位请留步!”
姜萧心里有点动摇,想到卧室里的父亲,咬咬牙,决定赌一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