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涵杰和林欣毕恭毕敬地应下沈峥的话,他们去了一趟主峰的执事堂,重新登记了修为和身份,在主峰见了一面宗主,回到丹火峰又拜见了峰主,与峰主聊了许久,峰主对于他们回宗门的态度模棱两可、主要是了解他们跟着沈峥一起回来的原因,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除了关于梁漾的能力的问题有所保留之外、其他的他们都回答了,从峰主那离开、到沈峥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梁涵杰将梁漾送到沈峥那、便回了他与林欣的洞府宅院,一家人在洞府里住了小半个月,三月下旬、等梁漾把七星御河阵修复好、他们夫妻拿到完好的七星御河阵、便准备回博城。
梁漾这段时间在沈峥这里学了许多炼药方面的知识,还想接着深造炼丹类的学识,听闻梁涵杰的话,考虑过后选择了留在宗门里、暂时不回博城、继续给沈峥做助手,等梁涵杰夫妇离开后,他更低调和宅了,每日除了沈峥打下手、别的时间他都用来了修炼,一步也不离开沈峥的洞府,衍月宗下面是大大小小被摆成阵形的灵石矿脉、每日逸散出来的灵气浓郁得化了不少灵雾,这些淡薄的彩色灵雾时而升腾时而飘过、形成了宗门里的又一道十分有用的常见美景,此外山门里有十二品的聚灵大阵常年启动着,悬浮于半空中的十二座大山峰本体核心全部是从各地挖出来的大型灵石矿脉直接人为做成的大型山峰,峰上又各自摆了十二品的聚灵阵,重重种种叠加下,峰上的灵力浓度是外面的上万倍不止,面对这样绝佳的修炼环境,他父母依旧选择离开,想到父母离开的原因他也是叹气,越是资源丰富、门内的弟子争夺的越是厉害,他能这么平静的修炼几乎全赖于沈峥的看重、或者说是他从未离开过沈峥的洞府大院,宗门大比、结交道友、探秘古墟、各种任务等事他都避了过去、没去参与,之后一段时间他在不服用丹药的情况下、修为增长如预料所计快得恐怖,不到一个月就突破了炼灵期高阶,七月下旬的时候、他摸到了化魂期的门槛,跟沈峥提出了闭关要求。
沈峥也有些惊讶于梁漾的修为进度,可他同样看得出梁漾的基础打得十分牢固浑厚,这般的进境气息也没有一丝不稳当,便不阻止梁漾进阶,着手给梁衍安排了一间闭关静室,还叫人开启了那片静室的防御结界、以备应付梁漾突破时引来的雷劫。
而这会儿时曦已经能较长时间的清醒了,清醒的好处是他的性命越发的安全,坏处是时时刻刻都要遭受疼痛之苦,这天他醒来没看到梁漾,墨黑透亮的眸子里折射着深邃神秘的光芒,瞧见念念叨叨做丹方实验的沈峥,不由问道:“圣者,阿漾呢?”
“他去突破化魂期了。”沈峥对时曦的感官不是很好,说起话来就不咸不淡的。
时曦默了默,想起清魅丹毒侵蚀他神魂、引导他爆发欲|望、而他释放情|欲的对象都是梁漾的那张脸,便有些不想说话,从理智上讲他是知道一些原因的,当初他身子不能动却又要频繁如厕的时候、梁漾每天抱着他进茅房、一天扶着他那东西起码有十几次,他那会儿身子还没痛到麻木,自然会有感觉,这种事情从小到大又只有梁漾一个人对他做过,何况他本身也有点问题,后来抵挡不住丹毒脑海里会出现和梁漾的那种事也不算意外,只是理智归理智,情感上的偏差却是他无法控制的。“圣者,阿漾进阶化魂期后就会回博城吧?”
“……那个小地方。”沈峥语气里满是不屑,心里觉得博城是偏远偏僻的山沟沟,却又道:“他愿意去也没办法。”言下之意他也不想梁漾回那山沟沟里,顿了顿,念头飞快地转着,有一出没一出地叨叨道:“阿漾是个好孩子,也有主意,我虽然喜欢他、却不能因这份欣赏而挡他的路,我们修士呀,最忌讳想做不去做。”
想做就做?时曦觉得被会心一击,忍不住转头瞪了一眼这啰嗦的老头,慢慢地转过头思虑起来。
沈峥没瞧见时曦的眼神,否则他今天没了顺手的助手,本来就觉得做啥啥不顺,再发现被人瞪、一准炸毛,现在只是叨叨个不停,一会儿说道曾经他教导出的厉害的丹药弟子,一会儿又说丹火峰人的没有一个他能看得顺眼。
时曦忍着听着,想着自己的事。
一转眼五天过去,梁漾顺利地突破化魂期初阶、稳固境界、回来了,他先去丹火峰的执事堂重新办理了身份玉简,又给沈峥当了两天的助手,就告辞离开了丹火峰,下山的途中正巧碰到宗库里即将开往南淮郡收集灵物资源的大船,他出示在博城的户籍和丹火峰内门弟子的身份玉简,搭上了大船,回去的路上便十分顺畅,到了南淮郡的郡城晋城外的宗门驻地,他下了船,也没进晋城,踩着飞剑一路飞回了博城。
博城的梁记商行早就重新开门了,因梁涵杰和林欣进阶的消息被传了出去,不仅博城有许多消息灵通的修者想得到梁涵杰夫妇的指点,周边的州城、县城、村镇等的知道消息的人不少都想进入梁记商行,拜师、做伙计、当猎者、打杂都行,包括一些郡城里稍微显贵的人家也想把子弟送到商行中,梁族则干脆买下商行附近的好几座大院,把梁族的族内学堂给搬了过来,经常会组织这些学生子弟进商行做些杂事、或者令那些有些武艺的子弟跟着商行的猎者进山狩猎,当然所有的报酬都是按规矩来的,商行不至于亏这些学子几个钱,也不会无偿耗费珍贵资源。
这些讨好商行主人的人太多,甚至有些人被用‘商行人数已满员’的理由拒绝后、居然去挖商行内的人员的事、企图以此弄掉那些正式职员的位子、好自己上位,这事发生过两起后商行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梁漾回来后从程兮泰那里听说了这件事,只觉得无语。“被挖出事的那两个人什么情况?怎么处理的?”
程兮泰对着进阶化魂期的梁漾恭敬了不止一点半点,以前偶尔还会坐在梁漾对面或者身边,现在却是一律站着,眼里透着崇敬和尊重。“回少东家,吕柯是店里的死契奴仆,他从店内以内部低价购买灵器、以超出购买价两倍以上的价格高价卖给别人的次数超过十次,实际上是26次,严重违反了店内‘禁制倒|卖店内灵器’的规矩,被打了八十二板,没收了他倒卖灵器多赚的那些灵石,把他本人重卖回给了牙婆子。”
“还有一个呢。”
“邢娘偷偷听取第三猎者小队的捕猎计划、并以高价卖出消息,导致第三小队在捕杀炎兽后期遭到买这条消息的人的狙击,猎物被对方劫走,猎者小队大半的人还受了伤,查清楚事情、确定此事是邢娘做的后,掌柜解除了与邢娘的雇佣契约,把邢娘告到了衙门。”程兮泰说着,补充道:“邢娘不是签了卖身契的奴婢,是签了雇佣契约的仆从,咱们商行能做出的处罚有限,衙门那边判了五十大板、海外岛采矿流放。”商行里有些人去打听过这俩人后来的情况,都是刑过后没熬过一天就咽气了,也让许多人噤若寒蝉起来、甚至把不常放在心上的商行规矩册子重新捡了起来,钱财重要,小命更重要,商行现在在博城的威势正如日中天,何况博城上层谁不知道商行和梁淳杰的关系,这种情况下做出对不起商行的事,就算商行不动手,也多的是人会愿意做‘替’商行做一把,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按照规矩来,结果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比如吕柯和邢娘,商行没多做一点,也没有插手踩他们,但是同样没有人敢朝他们伸一把手、连他们各自的家人都不敢在这个时候保他们,结局可想而知。
梁漾听过,眉头皱了皱,不过事已至此,他听过就放下了,转而问道:“我挑出来的那两只猎者队呢?训练可有耽误?”
“没有,东家和少东家离开后,我们依旧在山里的猎者落脚院训练,您临走前给属下的一年分量的训练资源还有小半没用。”程兮泰说着拿出了一个鼓囊囊的荷包奉给梁漾。“这里面是剩下的资源和属下做的账目。”
“你先收着吧。”梁漾看程兮泰收回那只荷包,继续问道:“训练期间可有人不规矩?”
“没有,古队长向来严格,而且大家都是老人,规矩都很清楚。”程兮泰恭声道:“不仅如此,队伍有四名队员从炼灵期中阶晋到了高阶,有六名队员从初阶晋级到了中阶,现在小队只有两名炼灵期初阶的队员,包括下属,中阶有十二人,高阶队员有六名。”猎者小队的人比普通的仆从更明白商行的能量,何况这些愿意为梁漾赴死的人,绝不会做出损害商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