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1)

徐樱桃先到楼下他自己的家里洗澡换衣服,勋暮生跟我上楼。

我让他在客厅看电视,自己去厨房做饭。

这间公寓是公司花钱租下的,这里和楼下樱桃的户型不一样,不像他那个那么大,只有100平米,再加上公摊面积,实际使用的面积就更小。只是我一个人住,又是简单装修,所以也显得很宽敞。

我从IKEA拉了全套的东西过来。

从家具、地板、灯具、到厨房的装修和锅碗瓢勺,还有浴室各种卫浴设备,甚至连阳台上的小竹编制摇摇椅和垂挂着的纯白棉布窗帘都是宜家出品。

我喜欢IKEA的东西。

那些东西又便宜又好玩,似乎充斥着一些奇思妙想,而且都是散装的,我自己弄了一个工具箱,自己组装。

勋暮生看了一眼卫视台正在热播的《雍正爷在承德》,他似乎实在无法忍受,就从布艺沙发上站起来,来回转悠,他走到书房的时候,就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那里有我一个很简单的平板原木写字台,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书柜,还有就是……

一整面墙的海报。

乔深。

这面墙上,我贴了一大层的软树脂膜,各张画报或者海波就可以用四个大头钉固定,有新的,就可以直接加上去,旧的,想要扯下来也可以,不扯的话,只那样贴在最后当做背景就好。

这面墙上全是乔深,他的各个电影或者电视剧的海报,或者是他在杂志的硬照。

我给勋暮生切了一盘水果,结果发现他站在书房门口。

“给,新买的橙子,都包好皮了。”

勋暮生没有拿,他只是看着那面墙。

然后,他冷淡的问我,“你喜欢乔深?”

我拿了一个送到他嘴巴里面,看着他吃,然后我也拿了一个咬了一口,用后面的一半指着那面墙。

我说,“我喜欢他的表情。”

“Lance,你看那个,这张在C城的原始森林里,拍摄《荆棘王朝》,当时我就在现场,虽然谢大师的作品被廖安改的面目全非,可是乔深依然能很容易的抓住人物本来的性格,无论剧情多么的坑爹,只要他站在那里,他就是那个侠客。”

“还有这个,这是给法国Vogue拍摄的时装硬照,你看他的脸,这不是人类应该有的表情,这不是自然的面无表情,这就是全然克制的把一切表情清零。”

“还有这张照片,这是给日本资生堂拍摄在日本放映的广告,一身白色,周围全是水泡的感觉,这个笑容很纯真,女孩儿也笑不成这么纯真,并且还能被相机保留下来,连日本的顶级摄影师青木哲田也说过,没有十年的功力,不会笑成这样的笑容。”

“如果只看相貌,你哥哥比他的脸上的线条更趋于完美,也更加立体,只是没有他这样的表情和外露的情绪,所以说,乔深红成这样,还有他背后强大的市场号召力,不能凭空来的,他真的有本事,尤其是他根本不是科班出身。”

乔深就是另一个世界。

他符合别人对自己脑海中那个虚幻世界的全部想象,而他则是在这个真实世界的凝结体,他能表现出来,所以,他是天王。

勋暮生不说话,开始吃橙子。

叮咚……

有人按门铃。

我去开门,把自己洗的溜光水滑,还似乎带着雾气的一颗鲜嫩樱桃出现在门口,他手中拿着一瓶意大利的白葡萄甜酒。

“今天晚上吃什么?”

我让他自己去冰箱找冰块镇酒,又让他去抢勋暮生的水果,自己去厨房把准备好的饭菜端出来。

很简单的一顿晚餐,电饭煲中做的大米饭,西红柿炒鸡蛋,醋溜土豆丝,一个紫菜酸辣汤,还有一盘自己做的叉烧。

叫他们坐好,我拿了两个碗出来,盛好米饭,又摆好了筷子,分别推在他们面前。

徐樱桃看了看,“你的碗呢?”

我,“我戒晚饭了。”

徐樱桃自己给自己盖了一碗慢慢的叉烧和西红柿,扒拉了两口,又扒拉了两口,喝了一口酒,似乎终于把那口咽下的气又捣腾回来了。

徐樱桃,“Lance,你哥哥不是人,真的不是人!”

勋暮生懒得抬眼看他,自己细嚼慢咽的吃饭。看来,他的家教已经把各种习惯都刻入他的骨髓里面了,任何时候,都按照规矩走。

徐樱桃,“不过,我们倒是学了很多东西。Arthur的大脑相当严谨,和他谈话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像一个科学家,更甚于一个商人。而他身边那个叫做冯伽利略的家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贱\\人。他一个人顶我们这七个人组成的律师团!对了,他不是华人吗,他不是一直在美国吗?为什么他对中国的事情这么了解?无论神马风土人情、还是政权更迭、又或者是一切法律法规,他甚至比一个在中国执业20年的律师更像一个中国律师!”

勋暮生,“曼哈顿顶级律师的价格是一小时2000美金,Arthur给他的价格是一小时2万美金。”

我差点扑哧笑出来。

冯伽利略,他就是一只妖怪。

他在人间逾千年。他看过这片土地上每一朵花开,没一次的日升日落,看过每一部法典的颁布,每一个案例的判例。他脑中的信息及时用一千万台最先进的电脑也无法运算。

他熟知人性,掌控生死。

他说得对,这个尘世,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一个律师。

我忽然想起来,“樱桃,你为什么要去做金融?”

徐樱桃,“你见过上海的世贸大厦吗?”

我,“照片上见过。”

徐樱桃,“勤勤恳恳修三年那个大楼所赚的钱,做金融,我可以一个月就赚回三个那样的大楼。”

我,“那你也可能一天中输掉十个那样的大楼。”

徐樱桃很傲慢的对我嗤之以鼻,“不会,因为我有水晶球!康斯坦丁看中的合伙人,不是拥有天才一般的能力,就是拥有强悍的背景,而不幸的是,我两样都有。我既是‘圈里人’,又是顶级智商俱乐部成员!哦O(∩_∩)O哈哈哈~”

勋暮生沉默的吃饭,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干哕。

恶,恶,恶心……

我咳了两声,喝水。

勋暮生瞪了我一眼,“我们为什么要带上他吃饭?”

我想来想去,还是那个理由最充分,“因为,你哥哥把他操\\成这样一个二到无穷大的摸样,他需要安慰……”

我还有差不多一个多星期的假期,不用到ET上班,在我坐着各路公交绕完了城区还有大把的时间之后,我去了廖安的工作室。

廖安的工作室不算很大,不过位子在北城,所在的大楼有极高,能俯瞰整个奥运村,视野极佳。

廖安,“当时一赚钱,我就把这几间商用办公室买下来了,现在看起来,相当合算。”

北京的房价已经神展开的上扬了,拥有这几间商用办公室,以后就算不工作,也足够维持基本生活保障。

我点头,“真的很棒!廖安也是一个很有修为的人!!”

廖安依然坐在她的办公桌上,招呼我自己取水喝。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Lance给了一个星期的假,不用上班,我到处逛逛。今天你什么时候下班,我请你吃饭吧。”

她从电脑前面抬起一张戴着防辐射眼镜的脸蛋,看了看我,“吃什么?”

我,“你吃西餐吗?如果吃的话,我们去茹丝葵吃牛排。”

Ruth’s Chris(茹丝葵)是美式牛排店,就像Holiday Inn、哈根达斯、Friday等等,这些离乡价贵的家伙们,在美国全是和蔼可亲的小白菜,到了中国就成为了奢侈品。

廖安工作晚了一些,等我们到了餐厅外面,已经开始大排长龙了,于是我们就一点一点的等着向前挪。

廖安忽然问,“Alice,你喜欢看偶像剧吗?”

我,“还可以。”

“你中文学的怎么样?”

我,“……”

其实,我家真的算书香门第,只是我不大就出国了,不过在爷爷的教导下一直没敢扔,现在没时间练字了,也很少再有时间看书,可是作为我母语的中文,应该不会忘记那么快。

我,“上学的时候成绩不错。”

“明天你到我这里来,帮我看看剧本。”

我惊喜,“我?!”

忽然想起自己悲催的前生的那半真半假的写手生涯。

廖安,“嗯,你。有的时候多一些人的想法,会多一些奇妙的idea!”

我,“是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吗?”

廖安,“……,不是,是白居易给瞎婆婆念诗篇,力求通俗易懂。Alice,我需要你这个年纪的傻鸟,又有些演员经验的妞帮我先期看一下剧本。”

我,“……”

在我们等待了千山万水的时候,终于有空位子了,不过,我们向里走,却被门外的保安拦住。

“对不起,请再等一下。”

我一愣。

这时,一辆崭新的柠檬黄兰博基尼Aventador停在餐厅外面,服务生赶忙过去,帮那辆车子的车主和坐在副驾位子上的人开门,下来的两个人都是女人。一个在ET的昆曲闺门旦谢逸然,一个,就是萧容。

谢逸然照样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相貌,而萧容一身贵货,像是刚从秀场上出来一般。

她们走到门口,萧容说,“我们没有预约,还有地方吗?”

餐店的经理都出来了,“有,有!萧小姐什么时候来,都有位子,请跟我来。”

萧容微微侧脸,手指摸摸自己耳朵上戴着香奈儿的珍珠耳环,这个时候,她看到了我。眼风扫了一下,就好像我也是现场这些窃窃私语,以粉丝瞻仰女神一般的崇拜眼光看着她的SB们中的一个。

她们享受到的是VIP的待遇,直接进到里面的预留位子,相对与她们,我们这些规规矩矩等待的人,的确有够SB。

廖安忽然问我,“Alice,你吃辣吗?”

我,“吃!”

廖安拉着我,“走,我们去簋街吃火锅!不吃这SB的牛排了!”

说完还瞪了门童一眼,门童很淡定,想必是被瞪习惯了。

我把车子开到簋街,到了一个小店,要了香辣锅和冬阴功汤锅合拼的一个鸳鸯锅,点了虾滑、萝卜、羊肉、香菇和粉丝,最后是一大壶店主自己煮的山楂酸梅汤。

我们吃吃喝喝,就八卦起来了。

我,“萧容换车换的很快啊!那辆车不下500万。”

廖安塞了一块萝卜进嘴巴,“哼!还不是你们ET的大老板有钱。”

我,“是勋暮生给她买的?”

廖安耸肩,“反正我朋友说,是用Lance Hsun的名字从海外订的车,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拿到现货?”

我看着翻滚的香辣火锅,想了想,丢了一块羊肉进去。

这时,有电话打进来。

我一看,是勋暮生。

“在哪儿?”他问。

“和朋友在外面吃饭。”我说。

“把地址给我。”

“啊?我们吃的辣火锅,你吃不惯的。”

“把地址给我。”

“嗯……,好吧。”

通话挂断后,我把地址发了短信给他。廖安问我,“谁啊?”

我,“一个朋友。”想了一下,说,“要过来一起吃。”

廖安,“啊?这些东西我们的筷子都碰了,重新点菜吧。”

我翻了一下菜单,怎么看,也没有能喂食勋暮生的东西。

纠结,要不要就给他要一个清水锅涮白菜呢?

过了好一会儿,廖安吃完了一盘羊肉,外面好像安静了下来,进来一个男人,他有让凡人自动成为模糊背景的神功。

在北京冬夜中穿的很单薄。老辈子讲话,冬天穿夏衣,显贵气,他那身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衬衣和黑色长裤,显得我们这些为了保暖而穿成毛茸茸的人们更像一个一个的臃肿的蘑菇。

我招了招手,显示我们在这边。

廖安看了一眼勋暮生,手中筷子夹着的香菇片掉到锅中,溅起的*油,弄的我衣服上点点滴滴的。

我赶紧用卫生纸擦擦。

又把旁边的座位给勋暮生用力的擦了擦。

他过来,就坐在我旁边,微笑着和廖安打招呼,“廖小姐。”

……

廖安被雷倒了。

很长时间,她才缓过来。

说了一句:“勋先生。”

我被雷倒了。

廖安很不自在的看着他,手中的筷子动了动,还是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我在看菜单。

还是想不出要喂小暮吃什么。

2分钟的沉默,勋暮生忽然问,“你们在聊什么?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廖安,“我们在聊萧容的新车!刚才看茹丝葵牛排店外看到她和闺门旦了,开着一辆崭新的柠檬黄的兰博基尼,小艾说价钱不下500万!”

……

于是,我们三个同时被雷焦了。

5分钟后,我决定做破冰暖春的使者,“Lance,再要一份萝卜吧,这个煮在冬阴功汤里面很好吃,还有羊肉,哦,都被廖安吃掉了,那就再来一份羊肉,今年开始,羊肉都30多块一斤了,街上许多原来涮羊肉的小店都倒闭了……嗯,再来一份香菇和一份青菜好了。”

我叫服务生点菜,又加了一双筷子和一份山楂酸梅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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