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他猛然嗅到一股狂野的野性,被牢牢按在地上的熔岩猎犬陡然发起猛烈的挣扎,暗红色的粗糙皮肤上闪耀着炽热的红焰,熔岩若瀑布汗滚烫溢出,在暴雨倾盆下蒸起阵阵黑霞,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他发现这头熔岩猎犬的伤害由1上升到3,一下子提高了2点,反抗的力度更是陡然提高了四五倍,这瞬间的提高简直可怖。
他脸色顿时一沉,出声吼道:“怪狂暴啦,输出快点!”
答案自然可想而知,不会有所谓的输出给予他回应,因为这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因为……此刻他并没有活在现实而是活在曾经。就像那形单只影的脚印,不停地向前延伸,延伸,永无止尽的延伸,最后环首四顾,身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因为活在曾经而无视现实的人,拥有的只有孤独……永无止尽轮回……
“唉……”暴雨雷鸣间仿佛隐隐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似哀叹似怒其不争似怜悯。
这一声叹息,传入鬼的耳畔,他仍然牢牢地按着奋死挣扎的熔岩猎犬,心中的孤独却已经将光明吞噬。
耀眼的红焰……消逝!
挣扎反抗的力道……消逝!
兽性的狂吠……消逝!
那不甘的锐利獠牙……消逝!
雨……风……大地……通通消逝!
黑暗,永无光明的黑暗蔓延……
“怪狂暴啦!”
“输出快点!”
“CNM,有没有吃饭,把吃奶的劲给我使上。”
“快点,治疗要没蓝啦!”
曾经的他,身边有输出有治疗有坦克有公会有团长有队友,他扛着怪治疗会帮他加血,输出会给予怪致命一击,此刻……他身边却是空荡荡的!
人啊,应该要靠自己!
“没错,人注定是孤独的,注定只能一个人走下去,我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可靠的队友,不需要光明!”
一段与爷爷的曾经,猛然浮现。
……
一间漆黑的房间里,他将门紧紧拴上,整个人如木耳一样缩在角落里,门外是爷爷的叹息,他哭着说:“我喜欢黑暗,我不要出去!”
“砰!”门外传来碗筷落地碎裂的声音,爷爷苍老的声音从门外悉悉索索的传来:“你,不想见见爷爷吗?”
“不想……”
时光如梭日复一日,他蹲在漆黑里早已失去对时间的判断,每天唯一与外界的联系就是早中晚爷爷将三餐放在门外时,碗碟的磕碰声和无聊的日常对话。
“爷爷开始练太极了,为了让身体更健康一点……”
“抱歉,送餐晚了,赖佬突然过世对我的打击很大……”
“隔壁的小蔡今天结婚了,你有听到那喜庆的鞭炮声吗?”
爷爷每天都会在门外说着一些可有可无的家常,这便是那段黑暗的日子里他唯一与外间产生的联系。
“最近的时代真是进步,作家协会的刘佬已经开始使用笔记本电脑进行创作了,不过我还是习惯纸笔油墨的气味。”
“今天是你生日,爷爷托人给你带来一台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你来试试看,听说可以用他连接全世界哦!”
……
“爷爷?”回忆起爷爷苍老的声音,心猛然一颤,有一股说不出的‘哀’堵在心头,沉甸甸宛如千山万海,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无尽的黑暗里他试图在回忆更多与爷爷的曾经,可惜……眼前只有永无止尽的黑暗。
什么?
都没有!
……
……
“噗!”
“噗噗噗!”
“噗噗噗噗噗噗!”
利刃刺穿血肉的声音,猛然跃入耳畔,这声音就犹如门外传递来的光明,将他心中的黑暗驱走。
光再一次出现了,“噗噗噗噗噗噗——”杂乱不堪又软弱无力的刺击声,眼前再一次勾画出现实的画面,“噗噗噗噗噗噗——”绿色的血液胡乱的飞溅,鼻息游荡着硫磺和血腥的气味,暴雨落在鼻尖流到嘴角滴落下巴,冰凉与手心的滚烫形成强烈的反差,他猛然一呆手下一松,一股剧烈的反弹力道传递而来。
“肉,干什么呢?”
“按紧它!”
一个熟悉的闽南腔,一个颤栗的声音,勾画出眼前手握一根锐利獠牙,尝试在熔岩猎犬身上刺击的青年,他是?
他看着对方的属性框,原来他是陈小旦,陈小璇和陈小峰那不起眼的弟弟,下意识的再次将熔岩猎犬牢牢按在地上,这会陈小旦正费力地将手中锐利的獠牙刺入熔岩猎犬宛如喷火的兽瞳。
“肉是什么?”他猛然问对方道。
“噗——哗啦——”一把将熔岩猎犬刺瞎的陈小旦,心底的恐惧逐渐消退,转而换上一股热血,可恶的大家伙,刚刚不是很嚣张吗?不是想吃我和家姐吗?看我不捅死你!
“疑,什么?”第一次手握武器刺杀一头毫无反抗的狰狞怪物,让他很兴奋,一时间没有听清鬼的问题。
“我说肉是什么?”鬼再一次问道,这次的声音穿透了暴雨,清晰地传递到陈小旦的耳畔里。
“哦,”几经尝试后陈小旦发现这头熔岩猎犬皮特别厚很难对其造成有效伤害,恐惧逐渐消退的陈小旦搞明白了这点,便没有继续毫无目的地乱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扫视下很快就总结出熔岩猎犬身上的几大软肋,一獠牙试探性的刺向熔岩猎犬脖颈处的软膜,一边回复鬼道:“肉就是坦克啊,现在大家都叫肉,不叫坦克了。”
“按住它的脑袋,对,对,快转过来,转过来。”一下刺击无果后,陈小旦开始向鬼提出要求。
“哦,”鬼点了点头,伸手将熔岩猎犬的嘴巴牢牢封住,并将它健硕的脑袋往旁边一拧,将脖颈下隐蔽得极好的软膜赤裸裸的暴露在暴雨里。
“噗”一声,锐利的獠牙重重地没入熔岩猎犬的脖颈,“嗤”一声炽热的绿色血液喷射而出,高温与腥臭让陈小旦吓得倒坐在地,连连后撤。
可怜的熔岩猎犬在遭受完一翻肆意虐待后,扑腾几下最终死在战场新手实验性的刺击之下,它死不瞑目啊,声称对方没有尊重兽权,没有尊重怪兽法则,没有给予它光荣的死法……当然这一切此刻已经不在重要,因为它彻彻底底地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