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南喝了一口,俯身朝她的唇边贴去。
简慕晚感觉,全身好像被架在火上炾烤一样,终于,来了一丝滋润和清凉,她像一只饥饿的小燕子一样,不断的窃取着到嘴里的水份。
靳司南挣开,又喝了一口,朝她喂去。
如此反复,一杯水全都喂了下去。
一口气喝了这么多水,简慕晚感觉舒服一些,噪子里没有那种灼痛的感觉。
她也感觉到,唇边的柔软和温热,还有那让她熟悉的气息……
突然,她猛得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
靳司南见她醒过来,紧紧的搂着她,加深这个吻。
简慕晚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全身僵硬,吃力的推开靳司南!
“好些了没有?”靳司南握着她的手,轻声询问。
看到靳司南的那一刻,她的心是暖的,但是,过后,她却觉得那么冰冷,寒彻心扉!
“怎么了?晚晚?”靳司南发现她的异样,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那么烫。
简慕晚不说话,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往外涌。
“别哭!不要哭,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能不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简慕晚沙哑的声音响起。
靳司南愣住了,从她一醒来,他就感觉到她的抗拒和疏离,怎么会这样?那天明明还好好的,她的火辣和热情,都在他的脑中,还是那么清晰。
“晚晚,是不是我这些天冷落你了,生我的气了是不是?”
“靳司南,请你出去。”简慕晚藏在被子里,她觉得,她根本就没有脸与他直视。
“晚晚,你还病着,你让我去哪?除了你的身边,我哪也不想去。”
“你出去!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好不好?我求求你!”简慕晚几乎是嘶吼着朝他说道。
靳司南真的担心了,这绝不是在和他闹别扭!
她的声音听起来暴躁烦闷,却又带着无尽的不安与脆弱。
“好,好,我先出去,我就在外面,你一个人好好的休息一会,你需要我的时候就叫我。”
脚步声响起,简慕晚听着关门声,紧紧的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她想获得更多的温暖,把自己的心和身子都暖热,但是最后,却越加冰冷。
怎么办?
她应该怎么办?
靳司南从病房里走出来,应辰站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开口。
刚刚病房里,夫人对三少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三少不顾自己的伤势,从军区医院直接赶到这里,夫人竟然不愿意见三少。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啊?
“找到晚晚见过的那个人了没有?”
“三少,还没有找到。”
“找!无论如何,也要给我找到他!”
“是!”
靳司南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捂着伤口的部位。
“我已经给你办了入院手续,你在这里继续养伤,医院这边非常重视,你就算是不顾自己的,也不要吓到医生护士。”孔一凡朝靳司南说道。
靳司南一抬头,只见一旁站满了人,一个个都是一脸担忧的模样。
“我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告诉他们,我是谁。”
“呵!三少,你从军区医院说跑就跑,我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孔一凡反问了一句。
“我没事!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靳司南朝一旁的人挥挥手。
“三少,他们就是专门负责你的主治医生还有特护的护士,他们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只负责你一个人的安全!”孔一凡再次介绍。
“靳先生,我们现在,送您回病房好好休息吧!你的伤势,现在还不宜有太多的活动,应该卧床休息。”
“我就在这里守着,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靳司南说完,又朝病房里望了一眼。
他不放心啊!他的女人还发着烧,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连他都不愿意见。
“你们给简小姐挪一下病房,三少的不是特别加护的吗?再加一张床,应该没有问题吧?”孔一凡朝一旁的负责人询问道。
“没问题。”
“那就挪过去吧。”
简慕晚还在高烧,虽然醒了一会,但是身体太虚弱,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连换到别的病房她都不知道。
“究竟怎么才能把体温降下来?”
“泡一下温水澡,能很快见效,现在药物是足够的了,看看能不能物理降温。”
“我知道了。”靳司南点点头,起身走到洗手间里去放水。
还好,这里比不上帝都,医院的病房里,还有一个带浴缸的洗水间。
靳司南把水放满,抱起昏睡的简慕晚朝浴室走去。
他的身上还有伤,现在抱她都有些吃力,更不能粘到水。
简慕晚的身子都在水里泡着,他就坐在浴缸边上,握着她的手,不时的试着水温,会不会太凉或者太烫。
身体里的热气,就像潮水一样,一点点退去,简慕晚顿时感觉轻松许多,她微微动了一下,发现自己泡在水里,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感觉身上的疲惫也减轻了许多。
她缓缓睁开双眸,对视上靳司南那双关切的眸子。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无地自容!
“好好泡着!再敢说让我出去,一个人静静的话,老子做到你哭爹喊娘!”靳司南先发制人,不唬住她,估计又要让他出去。
简慕晚好委屈,也不敢吭声。
靳司南心疼的看着她委屈的模样,抬手摸了摸她湿湿的发丝,“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这种事情,怎么开口?
难道,要她告诉他,我是你爸的私生女,我是你亲妹妹吗?
自己从她知道这个消息后,她有多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想让靳司南再去承受一次,何况,以他的性子,她也不知道,他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
“没什么事。”
“好,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逼问你,现在,最主要的是把身子养好,你都烧了这么久了,吓坏我了。”靳司南俯身准备给她一个吻。
简慕晚立即抬手挡住,错开了。
靳司南扑了个空,心里不是滋味。
他一直觉得,他无法点燃她心里的火,也一直在努力着,前几天,他突然发现,他可以做到,可以让她对他变得那么热情!他可以点着她心里的火,转眼间,那把火就熄灭了!而且灭的莫名其妙!
“好了,可以起来了,不能泡太久。”
“我自己可以的,你先出去吧。”
“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啊?”
“我说了,再赶我出去,我就做到你哭爹喊娘!看来,这是在邀请我了!”靳司南说着,直接伸手去水里把她捞起来!
“不要!靳司南,你快放开我!”简慕晚顿时剧烈的挣扎着。
靳司南有伤,她这么一挣扎,扯到他的伤处,手上力气顿时松了一些,地上又湿又滑,两人控制不住摔了下去。
他搂着她的身子,自己充当人肉垫子!
中弹的伤口一阵撕裂的痛,他感觉,才一瞬间,衣服就已经湿了。
“晚晚,你先起来,浴袍在一旁,我先出去了!”靳司南推开简慕晚,捂着伤口站起来。
简慕晚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他站起来的时候,姿势有些怪。
一低头,发现她的身上,竟然有血!而且还是鲜血!
不是她的,那一定是靳司南的!
她迅速的站起来,穿上浴袍朝外走去。
她发现,这不是她之前住的那个病房,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靳司南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的心情,越来越紧张,刚刚流的血,是他受伤了吗?!
她迅速的换好衣服,朝外走去。
刚好看一个护士走过来。
“你看到靳司南了吗?”
“没有。”护士摇摇头。
简慕晚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她的心里满是担忧。
靳司南受伤了!
他不是躲着她,而是受伤了!
位于楼下的一个处置室里,孔一凡正在给靳司南处理伤口。
“需要重新缝合,三少,我真是服了你了!这得多大的动静,才能把伤口扯开?你这是不要命了吧!”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当在我面前贫嘴!忍着点!这点麻药应该起不到什么作用!”
“少废话,快点缝!等一下晚晚找不到我,会怀疑的!”
孔一凡:……
简慕晚在楼上找疯了,没有人告诉她,靳司南在哪里,她一个人无头苍蝇一样,急得团团转。
就在她准备下楼的时候,电梯门开了,靳司南从里面走出来。
简慕晚就愣愣的站在外面,仔细的看着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他看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还和平常一样。
“你去哪了?”
“楼下给你拿药。”
“刚刚在浴室,我们摔倒了,我的身上有血!”
靳司南的心猛然一紧,一定是不小心弄到她身上,他走的急,都没来得及确认一下。
简慕晚大步上前,拉着他,“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伤了!”
“没有,晚晚,没事。”
“你肯定有事瞒着我!你是不是受伤了,怕我担心骗我说你在军区?”
靳司南搂着她的肩膀,两人一起朝病房走去,“真的要检查?回房间后,我们都脱光光了一起在被窝里好好的检查检查好不好?”
简慕晚的身子顿时僵住了。
靳司南发现,一和她亲热,或者过份亲密的时候,她就是这样。
前几天,还在视频里引诱他呢!
怎么会一下子就又开始排斥他了?
两人回到病房,靳司南扶着简慕晚躺在床上。
“我让应辰去买了吃的,吃完之后再吃药。”
“好。”简慕晚乖乖的点点头。
“你看你,还在生病,湿着头发就往外跑。”靳司南转身拿出吹风机,站在床头给她吹头发。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那么温柔,生怕弄断她一根头发。
简慕晚缓缓闭上双眼,有时候,她控制不住的想,什么也不要管,什么也不要顾,管她们是什么关系,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吹干头发后,靳司南揉了揉她的头。
简慕晚回过神来,被自己刚刚的想法吓到了。她真的已经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应辰在此时,推门走进来,把吃的东西放下,立即退了出去。
“这些都是我爱吃的,我喂你。”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晚晚,你确定一直要和你的男人说话这么生分?还是觉得,我们好几天都没有亲密接触?是不是,只有我们合二为一的时候,你才会靠紧我?”
简慕晚的脸红的发烧,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起烧了,还是因为他的话。
靳司南端起碗,一口一口的喂着。
简慕晚不敢出声,乖乖的把这些饭全都吃完。
“看来我以后,得立点家法才行,不准喝酒,不准熬夜工作,等我们结婚后,干脆不要工作了!”
“我吃饱了!”简慕晚立即打断他的话。
结婚……
她以为,她很快就会披上婚纱……
结果,她可能,再也穿不上了!
“来,把药吃了。”靳司南把水递上来,亲自喂她吃药。
摸了摸她的头,果然又起烧了!
物理降温就是这样,退的快,但是很快就会反复。
不过吃了点东西的简慕晚,感觉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睡会吧,好好休息一下,说不定明天就会好了。”
“你会离开吗?”简慕晚朝他小声询问道。
“不会,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你。”
“嗯。”简慕晚点点头。
不知道是发烧的原因,还是药物的原因,很快就沉沉睡去。
靳司南看着那只紧握着他的手的小手,心里万般不是滋味。明明,她很在乎他,明明也很舍不得他走,为什么,又对他有这么矛盾的感情?
她的排斥也是真的,她的担心和依恋也是真的。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让她这么挣扎,这么痛苦?
……
靳夫人端着一杯茶,浅浅的尝了一口。
好茶!
心情好,自然看什么都顺眼。
她派去查靳司南真正身份的人,应该也快有结果了。
她现在,不敢肯定,靳司南究竟是什么来路。
也只是怀疑,是靳谨枫的种!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简直是一场精彩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