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城郡守府。
大堂内,李利和李玄、李儒三人开怀大笑,笑声充斥在每一角落,绕梁不绝,经久不息。
眼见主公李利答应给各路诸侯敕封官职,李玄和李儒二人不禁松了一口气,满脸笑意地等着李利接下来的指示。
坐在大堂左侧首位,李利神态从容,笑容可掬地将之前向朝廷进贡的诸侯逐一分析,娓娓道来。
“荆州刘表颇有长者之风,声望和才能兼而有之,素有贤名。自从他提领荆州以来,荆襄各郡县颇为富庶,战事不多,拥兵十余万,实力不俗,已然牢牢掌控着荆州大局。再加上他年事已高,子嗣却又年幼,野心不大,颇有坐守荆襄、安享荣华之意。故而,朝廷可以敕封他为镇南将军、荆州牧,加封成武侯,开府、假节。此外,敕封他的长子刘琦为中郎将、关内侯,权当盟好之意,算是我给他的回报吧!
徐州刺史陶谦,提领徐州也有四五年了,根基稳固,宽仁施政,颇受徐州百姓爱戴。加之他现年已七十有余,野心不大,只想着坐守徐州,安度晚年,而且他的两个儿子亦无大才。既如此,便敕封他为安东将军、徐州牧,加封溧阳侯,赐开府之权。荆州刘表的儿子都获得敕封了,本将也不能厚此薄彼,另眼看人。故而,敕封陶谦的两个儿子为中郎将,均赐关内侯。
冀州袁绍,昔日董相国顾忌他袁家门生故吏遍天下,因此才放他一条生路,不承想如今倒成了气候。不过此人倒是不可小觑,家世显赫。出身四世三公的袁家门阀,又深得袁氏族人拥护。如今他已夺得大汉人口最为密集的州郡——冀州,自领车骑将军、冀州牧,妄自尊大,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居然觊觎大将军之位。
只可惜我李利不是董相国,董卓顾忌他袁家长子的身份,凡事给他三分薄面,但我却不用看他的脸色。因此,大将军之位,他就不用惦记了。近几年之内他都休想得逞。朝廷可以敕封他为车骑将军、冀州牧,将他已经到手的东西敕封给他,也算对得起他进贡的那点钱财。此外,加封他为汉寿亭侯;原本可以赐予他堪比三公的爵位,只是此人太过目中无人,所以只能敕封他亭侯。如果他觉得有失颜面。那他可以自己给自己加封爵位,这本来就是他最擅长的事情吗!
幽州公孙瓒实力不算太强,却名声很不错,白马将军之名声名远播,我在西凉都听到了。因此,朝廷敕封他为奋武将军、易侯,主战事、掌征伐。破例赐予他开府之权。只有这样,他才能和袁绍分庭抗礼,阻止袁绍图谋幽州的步伐。
另外,公孙瓒与辽东公孙度是堂兄弟,我们需要对他施以安抚。朝廷可敕封他为牙门将军、辽东太守,关内侯;同公孙瓒一样,破例赐予他开府之权,让他拥有掌征伐,可以伺机对东北一带的蛮夷用兵。
南阳袁术跟其兄袁绍一个德行,自视甚高。又喜欢玩弄权术。仍旧敕封他为后将军,加封阳翟侯,假节。此外,准予袁术所请,敕封金尚为兖州刺史;遣使传达诏书时再送去我给他的一封亲笔书信。相信他看过之后一定会动心的。
兖州曹操,昔日只身刺杀董相国,自此一举成名,随后又是诸侯联盟的副盟主,颇有声望。更重要的是,此人有枭雄之姿,亦有治世之才。昔日名士许劭曾言:‘曹操乃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既如此,敕封他为镇北将军、青州刺史,汉寿亭侯,开府、假节。本来将兖州敕封给他也无所谓,怎奈我打算打袁术一巴掌,再给他一颗红枣,把兖州敕封给金尚了。所以,只好让曹操担任青州刺史,不过却给他镇北将军之职,仍然赋予他征伐之权,至于他能不能从金尚手里夺得兖州,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兖州如今盘踞着好几个实力不大不小的诸侯,陈留张邈和吕布、陈宫等人搅在一起,这倒是一件好事。我意,张邈仍为陈留太守,却加封他都乡侯爵位,敕封吕布为济阴郡太守。此外,吕布这厮此前便是朝廷的奋威将军,位比三公,现在朝廷正式赐予他开府、假节之权。毕竟他们都向我道喜了,我也不能毫无表示,让张邈和吕布占据两郡之地,彼此照应,方能保住地盘,也好有个栖身之处。
除了以上这些诸侯之外,张扬、张鲁等辈,不敕封任何职位,让他们自己给自己加封爵位吧。唯有如此,我才有机会挥兵剿灭他们,让他们知道我李利心眼很小,有仇必报!
至于益州牧刘焉,让朝廷下旨剥夺三公爵位,改为汉寿亭侯,遣使赶赴益州,再次查处他私造龙椅、擅用天子仪仗之罪。若是查处蛛丝马迹,则剥夺他益州牧之职,改任益州刺史。若是他敢反抗,杀害朝廷使者,明确告诉他,我不日便提领大军攻打西川,奉诏讨贼!”
“啊!”听着主公李利对诸侯们的敕封,李玄和李儒二人暗自心惊肉跳,待听闻主公要剥夺刘焉官爵、领兵伐蜀之际,顿时他们再也忍不住地失声惊呼。
“莫非主公当真要领兵伐蜀?”李玄惊骇之余,急声问道。
李利不以为意地笑声说道:“伐什么伐,吓唬刘焉而已,这叫以己之道还施彼身!之前他向我挑衅,如今我还以颜色,虚张声势罢了。呵呵呵!”
笑罢后,李利收敛笑容,正色说道:“除了这些实力颇强的诸侯之外,其他各郡郡守之中,凡是向朝廷进贡的,尽量满足他们的合理要求。该给的官职一定要给,甚至可以稍稍拔高一些,让他们知道我李利绝非心胸狭隘之人,只是因人而异,并非舍不得敕封他们官职。
现如今。我们西凉现在什么都缺,唯独官职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他们出得起价码,即便是想买大将军和三公之位,我也毫不犹豫地敕封给他们。毕竟这些官职不用我们拨发俸禄,只是需要一张圣旨而已。既然他们好名,爱慕虚荣,我就成全他们。只可惜这些郡守们只怕财力有限,买不起过高的官职,否则我还真想卖给他们一个三公职位!”
李玄和李儒二人闻言后,面面相觑。呆愣半天,随后哑然失笑,深感主公之言,话糙理不糙,直击本质。
事实上,一切正如李利所言。
而今天下。真正需要朝廷敕封的诸侯,也只有十余位,其他人则不需要。而这些需要朝廷敕封的诸侯,各自实力都很强,已然是众诸侯之中的翘楚。所以他们需要借用天子诏书为自己正名,既而获取大义之名,进一步发展壮大自身实力。为他们将来能够在诸侯争霸中占有一席之地,打下坚实基础。至于另外一些郡守之类的小诸侯,眼下这些人纯属是浑水摸鱼的那类人,暂时攫取钱财和富贵,却终究不能长久,早晚被大诸侯吞并。到那时,摆在他们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向强者俯首称臣,要么自取灭亡。
思索之中,李儒轻轻捋着下颌两寸长的一撮黑须。恭声对李利说道:“禀主公,属下觉得主公刚才对袁术、袁绍和曹操等三人的敕封似有不妥。明面上,主公已经对他们进行敕封,给予其颇高权位;实则他们真正想要的官职,主公却没有敕封给他们。以属下忖度。圣旨下达后,他们三人必定对主公极为不满,甚至对主公心生怨恨,既而处处与我们作对。既然主公对刘表、陶谦、公孙瓒、公孙度等人都赐予他们想要的官职,甚至超出他们的预料,却为何不对袁绍、袁术和曹操三人加以安抚呢?毕竟此三人已是中原一带实力最为强大的诸侯,名气极大,对天下局势有一定的影响力。”
“呵呵呵!”李利闻言欣然笑道:“文优心思敏捷,一语道破本将的真正用意。昔日先秦对付六国的策略便是:远交近攻。如今我们西凉军所面临的形势与昔日秦国的处境十分相似,唯一不同之处就是我军实力远在先秦之上,并且占据着极为有利的态势。故而,我们与各方诸侯之间的关系,仍然可以采用秦国对付六国的策略,与辽东公孙度、幽州公孙瓒、徐州陶谦、荆州刘表等诸侯交好,却对兖州曹操、冀州袁绍和南阳袁术等诸侯势力还以颜色,特别‘照顾’一番。
本将此举,自然会激怒曹操、袁绍和袁术等人,又与张扬、张鲁和益州刘焉等诸侯关系紧张,无异于四面树敌。换言之,即便本将给予他们想要的一切,他们仍然会与我们为敌,依然会时刻提防我们,恨不能举兵消灭我西凉军。既然我们始终无法拉拢他们,那便索性将彼此纠葛挑明了。他们想要遏制我西凉二州的发展壮大,那么我也给他们设置一些障碍,大家谁也别想安生。
此外,袁绍和袁术二人,名为同父异母的兄弟,实则各怀鬼胎,无法形成合力。而且,这对袁氏兄弟有一个共性,那就是生性高傲,目中无人。倘若我此番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敕封给他们想要的职位,那么此二人非但不会感激于我,反倒会促使他们愈发肆无忌惮,根本不把朝廷当回事,更不会将我李利放在眼里。他们轻视于我,这本来是件好事,可以让我很容易打败他们;只可惜我西凉现在需要稳定,不能随意动兵。所以我就有必要震慑他们一番,让他们知道如今天下再也不是他们袁家一家独大的时代了,不是他们想要什么,我就得给他们什么;而是我李利想给他们什么就给什么,不想给的东西,即便是他们派人索要,也照样得不到!”
李玄和李儒二人闻言后,纷纷点头认可李利的说法。只是他们二人仍然很担心,脸上忧虑重重,眼神中充斥着凝重之色。
少顷,李玄思量着说道:“主公之言发人深省,令属下敬佩之至。只是、、、主公可曾考虑过有朝一日他们极有可能联手与我西凉军为敌?果真如此的话,袁绍、曹操和袁术三人的实力端是不弱,他们一旦联手,兵力将超过五十万,甚至更多。到那时,他们就有剿灭我军的实力,我西凉军处境堪忧啊!”
“呵呵呵!”李利放声大笑道:“若是元忠所言一语成谶,那我倒要看看他们联合起来的实力究竟如何,有没有能力攻破三关,与我西凉大军决战!如果他们连三关都攻不下,那就趁早滚蛋,何必丢人现眼!以我西凉军现有兵力,纵然他们联手来犯,我也不惧,定要他们折戟函谷关外,随后我军一鼓作气拿下中原!很可惜,他们是不会联合的,因为他们三人谁也不服谁。只是这样以来,他们各自为政不要紧,却反倒让我们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打出去的拳头其实并不能让人害怕,真正厉害的高手,往往将拳头藏起来,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定能一拳打倒对手。我西凉军和关东诸侯之间就是这样。我军要发展、要恢复民生,因此我们要将拳头收起来,不能轻易出击;而诸侯们也一样,他们也在积蓄实力,积极扩充地盘,招兵买马。一旦时机成熟,亦或是他们强大到一定程度,必然要与我军决一死战。但是,他们或许都高估他们自己了。
乱世争雄,唯有强者才能制定规则,而弱者只能在规则之内挣扎。所以,战与不战,不是由他们决定的,而是全由我李利做主!我若要战,他们不战也得战,只能被动挨打,加强防御抵抗;我若不战,他们即便联手来犯,也只能是劳民伤财、徒劳无功而已,根本无法攻破我西凉关隘!”
李利这番话当真是豪气冲天,雄心万丈,令李玄和李儒二人心潮澎湃,振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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