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李利军阵前。
飞奔出阵掷出自己的长柄大刀后,李利随即勒马转身返回阵前,神情肃然地看着铁轱托住重伤欲死的金牯疾奔回阵。
“主公,我大哥他、、、、、、”银轱打马奔至李利身前,虎目含泪地泣声哽咽道。
李利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金牯,沉声道:“铁轱,快将你大哥放下来。本将军亲自给他包扎止血,然后你们二人立即将金牯送到东阳谷,请李玄给你大哥治伤!”
话音未落,李利抬腿跳下马背,掀开甲胄将自己的内衫撕下来,扯成布条。随之他让铁轱和银轱脱掉金牯身上的甲胄,将其中一个布条揉成布团压在金牯大腿内侧,然后用布条勒紧布团,缠绕包扎。
银轱和铁轱兄弟二人颇为不解地看着李利干脆利落地勒紧布条,银轱惊诧地道:“主公,你这是、、、我大哥的前腿断了,伤口在前面、、、、、、”
“废话!你当我是瞎子,看不到伤口啊!我这是给他止血,先勒紧左腿大动脉,然后在勒住膝关节动脉,如此才能保住你大哥这条命!赶紧给我找几条干净的麻布,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去呀?”李利厉声喝道。
勒紧金牯的左腿大动脉后,李利故技重施,再次用布条扎紧金牯断腿的膝关节动脉,在腿弯内侧同样垫上一个布团。
“咦!二哥快看,血止住了!”铁轱惊喜地大叫道。
的确。通过李利在大腿根部和膝关节两处包扎后,金牯左腿上断口喷涌的鲜血瞬间减缓。尽管断腿仍在不断流血。但它不再是喷射状的出血,而是缓缓渗血,止血效果显著。
随后,李利接过银轱递来的麻布,给金牯腿上的伤口层层包扎,每一层麻布都平整无褶皱,动作快捷而娴熟。
“好了,战场上也只能先这样了。快把你大哥送到东阳谷。记住抱着他的时候,这条伤腿要抬高,别太高了,高过胸口就行。另外,别让你大哥昏睡过去,只要他能挺到东阳谷,这条命就算保住了。快去吧!”包扎好伤口之后。李利站起身来,对银轱和铁轱二人叮嘱道。
“多谢主公,末将即刻就走!”银轱和铁轱兄弟俩感激不已地拖着金牯说道。
“嗯,快走吧。”李利颔首应道。
“且慢!”这时金牯吃力地呻吟一声,低声说道:“主公,末、末将一心求死。却不料反被主公掷刀所救!主公不该救我呀,金牯罪该万死、、、、、、”
李利闻言微怔,随即看着金牯的眼睛,低声说道:“说什么罪该万死,你金牯刚才已经死过一次了。此后莫要再说死字!
此前之事就此揭过,一笔勾销。如今你这条命是我李利救下的。我命令你不许死,等伤愈之后,你就拿这条命给我还债!
你是马背上的将军,腿断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仍旧能够纵马驰骋沙场!去吧,好好治伤,尽快好起来,等你伤好了,我让无瑕亲自给你挑选一个娇妻,让你成家立业!呵呵呵、、、、、、”
“主公,呜呜呜!”金牯感激涕零,未语泪先流。
李利摆手对银轱、铁轱二人说道:“快带你大哥走吧,等他伤势稳定之后,你们两个再回来复命。”
片刻后,泪流满面的金牯,被他两个弟弟带走了,直奔东阳谷而去。
“主公,您刚才给金牯包扎伤口的手法很特别,效果却出乎意料的神奇。真乃神人也!”典韦出战后,滕羽勒马上前伫立在李利身旁,目送金牯三兄弟离开,惊叹地说道。
“行了,你别奉承我。说吧,你有何目的?”李利扭头看着滕羽,微笑着道。
滕羽闻言憨厚地傻笑道:“嘿嘿嘿!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主公,末将想什么您都知道。”
李利确实知道滕羽想干什么,他无非是想出阵与吕布一战,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稍作思量,李利看着阵前典韦与吕布之间的战斗,随口对滕羽问道:“你觉得你的武艺比金牯三兄弟如何?”
“呃!这、、、金牯三兄弟武艺高强。若是单打独斗,他们三人都不是末将的对手;但如果他们兄弟三人联手,就像刚才对付吕布那样,末将不敌,必败无疑!”滕羽迟疑着据实说道。
李利闻言点点头,颇为感叹地说道:“是啊,金牯三兄弟都是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我先前小觑他们了!其实我之前也听说过他们三人与桓飞打得两败俱伤,当时我还以为这是他们兄弟自抬身份,趋名逐利之举,不足为信。通过刚才一战,我方知他们确实身手不凡,敢打敢拼,实乃难得的悍将。因此我才不惜妄作小人,出手偷袭吕布,救下金牯性命。呵呵呵!”
滕羽附和道:“金牯三兄弟着实武艺惊人,合击之术更是了得,当世之中罕有敌手。此前若不是金牯轻敌,被吕布一击重创,而银轱又被吕布暗箭所伤,或许他们三兄弟联手之下真能斩杀吕布。
主公刚才援救金牯很及时,算不上偷袭,那吕布先前不是也暗中出手射伤银轱左肩。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此乃正义之道,吕布应该有这种觉悟。只可惜末将刚才没能及时出手,否则定然射杀吕布,现在却是没有这种好机会了。”
“呵呵呵!”李利笑着说道:“滕羽,你也别着急。刚才金牯斩杀宋宪,铁轱杀了郝萌,而魏续和侯成二人遭重创侥幸逃脱。我军与并州军打成这个样子,实难善罢甘休,稍后必有一场血拼厮杀。你暂且养精蓄锐,待会儿给我狠狠的杀,并州狼骑军可是一块硬骨头,不好对付!”
滕羽闻言拍着胸口说道:“主公放心,不管他狼骑军有多厉害,末将也能杀个七进七出,我军必胜!”
“呵呵呵!但愿如此吧。”李利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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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锵锵!”
两军阵前,典韦手持双戟与双眸猩红的吕布激烈拼杀,战斗至今已有六十多个回合。
若是吕布此时头脑清醒,还有理智,他绝不会身受重伤之下与典韦浴血厮杀。
断掌之痛和后背三尺长的血槽,如此重伤,岂是常人所能承受的?然而吕布此刻却视若无睹,单手持戟与典韦的一对短戟拼得难分难舍,火星四溅。
赤兔马堪称当世神驹,在吕布左手重伤无法掌控缰绳之际,它依旧载着吕布疾奔如电,驰骋有度,进退自如。
六十七个回合的厮杀,因疼痛和失血过多,吕布英俊的脸颊变得苍白而狰狞,眼球充满血丝,双眸赤红如火,乍看上去,如凶兽般猩红嗜血。此时的他,似乎是不畏生死,不惧断掌剧痛,脑海中只有厮杀,只有挥戟杀敌,顽强坚韧如战神附体,嗜血疯狂若地域魔煞。当如是:
方天画戟舞如龙,赤兔宝马疾如风;
飞戟跃马势如虹,人中吕布非虚名。
匹马单骑破三轱,马踏戟锋有余魂;
纵然浴血染长空,虎牢战神雄风存。
吕布十六岁从军,征战沙场二十载,纵横并州,遨游草原。入洛阳,虎牢战群雄;截荥阳,破曹操追兵;护董卓,雄霸天下;扬威名,声震九州。
近二十年征战生涯中,他从未受过重创,即便是虎牢关下孤身单骑战三英,也是有惊无险,全身而退。然而,今日灞河一战,他却惨败至此。他的左手自中指以下,半边手掌被金牯一刀斩落,仅剩下拇指和食指以及半边手掌幸免残存。除了断指之痛,他头上的兜鍪也被银轱掷出的飞矛击落,发髻松散,披头散发,狼狈之极。还不止于此,他后背上战甲被铁轱飞矛洞穿,留下一道长达三尺、深达数寸的血槽,痛彻心扉,鲜血横流浸泡战甲,染红了凤凰涅槃战袍。
灞河一战,张辽受挫,高顺久战无功,宋宪、郝萌相继殒命,魏续、侯成命悬一线;而他吕布竟也惨败如斯!
此情此景,让他拥有赫赫威名的吕布,如何面对,情何以堪?
剧痛之下,百感交集之中,盛名之下,吕布疯狂了。他无视生死,不惧刀戟,对身体疼痛漠然,对身后的六千狼骑视若无睹。在他眼里,只有方天画戟,只有无尽的拼杀,疯狂的发泄,用敌将的鲜血来洗刷他吕布身上的耻辱。
疯狂拼杀中,吕布似乎忘记了他此刻面对的敌将,正是一年前西门外被他羞辱过的恶来典韦。而典韦此次出战,同样是为了一雪前耻,找吕布报仇来了。
世事玄妙不可测,因果循环今朝至。
面对吕布嗜血疯狂的挥戟狂杀,典韦悍然不惧,全力施为,手持一对七尺短戟,迎面碰击。
恍然间,六十多个回合悄然而过。单凭武艺强弱而论,典韦的武艺稍逊吕布一筹。若是吕布此刻头脑清醒、稳扎稳打的话,典韦终究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近乎疯狂的吕布,俨然放弃了精妙的戟法招式,大戟挥舞中全是依靠身体力量猛冲猛打。这样一来,典韦正是求之不得,正中下怀。比拼力量,他典韦一身怪力丝毫不逊于吕布,加之吕布身负重伤,大量失血,气力消耗巨大。此消彼长之中,典韦趁势猛攻,反倒拉进了与吕布的差距,与吕布拼得平分秋色,势均力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