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太爷咳嗽了两声,王旭赶紧给老人家捶捶背,然后端水给他喝了两口。
“像你这么知道尊老的年轻不多了,唉,说起来,你还是外来户,可也长的这么大了,这是都是命呀!”
喝了水,曹老太爷的精神好了点,他给王旭讲了一个故事。
“话说当年我还挺年轻的时候,嗯,可能二十多还是不到二十,差不多就那个意思吧。那时候,大青山里经常会有野兽下山骚扰我们,而外面,也经常有土匪马帮和洋鬼子进山,说是要寻找什么宝藏,我们就成立了一个护村队,跟外面的人和山里的兽作斗争。”
王旭听到了一个很神话的故事,他觉得,与其说这是一件往事,还不如说是聊斋里的鬼狐故事。
这个护村队的职责就是保护村子的男女老少,几乎没有什么安静的时候,每年都要跟野兽或者外人战斗几回,这说的还是几十人上百人参加的那种大战斗,平时几个人参加的那种小战斗就不算了。
后来,村子里来了一个游方道士,他来到村里后,四处走走看看,因为没招灾惹事儿的,所以护村队的人也就没管他,但是有一天,这个人找到了村长,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当时村长姓苏,接待了他,这个道士告诉苏村长,柳树屯儿三天之内必有大难,如果想规避这个祸患,他愿意出手,但是,需要村长用村里珍藏的一个宝贝交换。
这个宝贝是祖宗留下来的,除非有全村覆灭的危险,否则不准拿出来,所以,苏村长考虑再三,拒绝了这个提议,游方道士冷笑几声就离开了。
第三天,村民们惊恐的发现,村子里开始丢孩子,一开始以为是被外乡人给拐卖了,所以,护村队把所有外乡人都抓起来,可是,村里平静了没有两天,又有孩子丢失了。
曹老太爷记得很清楚,那也是个冬天,在丢了第五个孩子以后,大家终于发现了问题,这事儿不是人干的,而是狐狸,一个有了道行的狐狸干的。
这个狐狸后来给村长托梦,说你们当年杀了我十三个子孙,我这次就要抢走你们二十六个子孙,这才五个,还差很多,你们隶属屯儿赶紧生养,我凑够了数儿就不找你们了。
村长醒了以后,吓得不行,立刻安排人,去外面花大价钱请来了当时一个非常非常有名的,有能力降妖除魔的茅山道士,那个道士俗家姓孙,大家都管他叫孙道长。
孙道长确实厉害,用了七天的功夫,在村里布下了一个大阵,然后一下子就把那个狐狸给抓到了。
那个狐狸跟别的狐狸不一样,它足有一米多高,在脚上,还穿了一只小孩儿的鞋子,这只鞋,就是第一个丢失的孩子的,是一只红鞋。
当时,孙道长跟这只狐狸大战了好几个时辰,才把这个狐狸给抓住,抓住后,这个狐狸要村长把它放掉,它愿意把仇恨一笔勾销,而且,还愿意把偷走的孩子送回来。
但是,那时候,谁也不相信一个畜生的话,它脚上穿着小孩儿的鞋子,证明孩子早就被他杀了或者吃了,就决定不放它走,而且还准备破它的道行,让它永世不得超生。
后来,因为毁狐狸道行的材料暂时没有凑齐,就一直把它锁在了地牢里,丢失孩子的那些大人们忍耐不住,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下,然后偷偷地把那个狐狸给杀了。
就在那天晚上,狐狸托梦给村长,说,它其实准备再偷一个孩子就收手的,而且,那些偷走的孩子都没死,被它给藏起来了,原本它打算,出出气后,就把孩子们放回来,但是,都不相信它,它也没办法了。
狐狸幸灾乐祸地说:“我只是吓唬吓唬你们,可是,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狠心,把自己的孩子都害死了,我死也不会白死,我要三咒你们柳树屯儿,一咒你们柳树屯儿福运消散,厄运横生,二咒你们柳树屯儿壮丁横死,人畜不旺;三咒你们柳树屯儿抓我的人断子绝孙!”
最后,狐狸还说,有人会给他报仇,听到这些,村长一下子惊醒过来,他以为是做梦,睁开眼,看到自己手里竟然有三根狐狸毛,这才知道这都是真的。
从那以后,柳树屯儿家家户户开始做善事,就是为了给子孙后代积德,但是,现在看来,虽然过去六七十年了,但是柳树屯儿的福运也确实是大不如以前了。
王旭也在叹息,这事儿说不上谁对谁错,那时候,乡亲们靠山吃山,经常采摘野果、猎杀动物,靠贩卖毛皮、山珍、草药什么的贴补家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或许,在这个过程中杀了一窝土山子孙也是很有可能的。
“曹爷爷,您的意思是说现在为那个狐狸报仇的怪物已经来了?大宝叔姓孙,不会他家祖上就是那位孙道长吧?”
曹老太爷点点头,叹了口气,说:“大棒呀,这事儿记住的人不多了,我说给你听,你知道就好,不要再说给别人听了,我已经跟黑牛说了,尽快组织打猎队,上山!”
王旭小心翼翼的问:“曹爷爷,那,那几个孩子后来找回来没有?”
“唉,找到了,但是,都饿死了!”
王旭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伤心,他站起来,离开了曹爷爷家。
回到唐翠华里,王旭还是皱着眉头,沉着脸,唐翠华陪着小心,问:“王旭,你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
阴玉凤上课去了,家里就唐翠华和刘静,这俩天天腻在一起,也不嫌烦。
王旭看了看唐翠华,一伸胳膊,把她抱在了怀里,王旭喃喃的说道:“没事,我就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开心!”
唐翠华一开始愣住了,刘静笑着眨眨眼,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唐翠华脸一红,伸手抱住了王旭,就像抱着一个打孩子。
“你到底怎么了?这几天就沉着脸,我们都以为你生气了。”
王旭闭着眼睛,呼吸着唐翠华身上特有的香味,感到心中一片恬静。
好一会儿,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有事儿而已,今天上午从你这里拿了两千块钱,是给吴大奶奶办丧事去了。”
唐翠华一愣,把王旭推开,问:“吴大奶奶,你说的是不是石沟村的吴神婆?”
“是呀,因为我,因为我去问了她丢孩子的事情!”
唐翠华目瞪口呆的看着王旭,王旭叹了口气,再次把唐翠华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