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王丽月第一件事情便是问管家,贺思敏有没有再继续闹腾。
管家摇摇头,恭敬地回答道。“没有,自从您和先生离开后。大小姐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呆在房间里。再没继续闹了。”
王丽月蹙了蹙眉心,这可不太像贺思敏的性格。难道她这么快就想通了。
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终是不太放心。王丽月大步上了楼,朝贺思敏的房间走去。
贺思敏的房间门口,守着两个佣人,见到王丽月来了。都恭敬地低头叫了一声“夫人”。
王丽月淡淡点头,示意佣人将门打开。
门一打开。王丽月便看到,贺思敏仍旧坐在她离开时的沙发上,甚至是位置都没有挪动一下。只是,头侧上了窗外。王丽月看不到她的脸。
“思敏,你想明白了吗?”王丽月走到贺思敏的面前,一脸无奈和心疼。
贺思敏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不由缓缓侧过头来,看向自己的母亲,脸上,是如霜染般的冷冽,眼底,虽然没有了怒火,但是却透出如地狱般的阴鸷骇人的暗芒来,那暗芒,如淬了毒的刀锋,能将人生生凌迟。
看着如此的贺思敏,王丽月无奈深叹口气,也知道,贺思敏对安易辰执着了这么久,不可能一下子能让她想通的。
摇摇头,王丽月转身,出了贺思敏的房间,让佣人继续好好地看着贺思敏。
半夜,正当王丽月跟贺天祥睡的迷迷糊糊地时候,“砰”“砰”的敲门声突然划破了宁静的夜,在静谧的空间里异常突兀地响了起来。
“先生,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跳楼了。”门外,佣人着急地大叫着。
王丽月和贺天祥迷迷糊糊中听到敲门声和佣人的大叫声,立刻便惊醒了过来,打开床头灯,王丽月率先便起身下了床,套上鞋子,急急地冲到门口,拉开门,无比慌乱惊恐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贺天祥晚王丽月来到门口,沉着脸怒斥佣人道,“大半夜的,你们慌慌张张地干嘛?”
“先生,夫人,不好了......”佣人抬头看王丽月和佣人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继续道,“大小姐跳楼了。”
“......什么?!”
“夫人!”
“丽月......”贺天祥伸手,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王丽月,又立刻对佣人吼道,“还不快把思敏送医院。”
“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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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医院手术室外的走廊上。
看到手术室的门被推开,王丽月和贺天祥立刻就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医生的手臂,急急地问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啦?”
医生拧着眉头看着一脸着急的王丽月和贺天祥,思忖一下,如实道,“贺先生,贺夫人,令千金的外伤并不太严重,只是有几处骨折,不过......”
“不过什么?”贺天祥紧绷着根神经沉着脸问道。
医生无奈地轻叹口气,“只不过,令千金从高空坠下的时候,头部遭到了硬物的撞击,造成了神经损伤,而且现在她的头部有大量的淤血。”
——大量的淤血?!
王丽月和贺天祥都不傻,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医生,那现在怎么办?我女儿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医生抿了抿唇,如实道,“因为淤血压迫神经,令千金恐怕会昏迷一段时间,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这个......我们现在是真的无法判断。”
“难道,就没有办法让我女儿尽快醒过来吗?”听到贺思敏昏迷,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王丽月一下子就急红了眼。
医生沉吟一下,看着王丽月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做开颅手术将血块取出来,不过,这样的风险非常大,手术的成功率只有30%。”
“什么?!”王丽月突然就头晕目眩,只觉得下一瞬就要晕到。
贺天祥一把扶住王丽月,就算再不满意贺思敏的所做所为,此时的脸上,也有一份为人父亲心疼与自责,“难道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医生摇头,“除了保守治疗和手术,我们暂时没有其它的办法。”
听了医生的回答,王丽月扑进贺天祥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就流了下来。
贺天祥搂紧王丽月,深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天意,就让贺思敏昏睡一段时间也好吧,至少,她能安安静静的,再不会折腾,也再不会去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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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后的第三天,法院公/布结果,夏冉无罪开释,同时查封夏氏企业,向海外对夏致远发出通缉令,尽快将其捉拿归案。
当拉着自己的行礼箱,从那个自己呆了半个月之久的昏暗的房间里通过长长的两面都是铁墙的走廊,一步一步往外面的世界走去的时候,夏冉只觉得,一切都恍如隔世。
过去的所有的一切,如电影倒带一样,一幕一幕,那样清晰地在自己脑海里浮现,然后又倒退,消失在黑暗的尽头,再也看不见。
不管是黎北川,还是安易辰,又或是贺卓凡,他们,都是已经是她的过去了,她再也不想活在属于他们的世界里,兜兜转转,原地徘徊,把自己弄的凄惨的不成样子,搞得整个世界,都黯淡无光。
从现在开始,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只是找到那个孩子,然后,带着孩子,好好的过下去,再不因任何的一个男人,而改变自己的初衷。
长长的走廊的尽头,是冰冷的铁门,当铁门被拉开的那一瞬,映入夏冉眼帘的,是墨青歌和秦朔真挚而可爱的笑脸。
“冉冉!”
墨青歌上前两步,一把就将夏冉抱进怀里。
夏冉皎洁而明媚地一笑,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却异常清新的空气,冷风刮过,可是,夏冉却只觉得,墨青歌的怀里,好舒服好温暖,她身上的味道,好好闻,竟然是让她从未有过的安心与舒适。
“走,我们回家吧!”
秦朔向前一步,那么自然而然地接过夏冉手里的行礼箱,看着道,声音低低沉沉却又无比温暖地道。
“对,我们回家吧!”墨青歌松开怀里的夏冉,对着她灿然一笑,“这种地方,真不适合久呆。”
夏冉明媚地笑着,看着墨青歌和秦朔用力地点点头。
秦朔转身,拉开就停在一旁的后座的车门,再看夏冉跟墨青歌一眼,示意她们上车。
墨青歌会意,立刻拉着夏冉,两个人上了车。
车上,三个人一路沉默,秦朔在前面认真的开车,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看一眼后座的夏冉和墨青歌。
后座上,夏冉一直静静地靠在墨青歌的怀里,闭着双眼,苍白的脸色,平稳而清浅的呼吸,安静美好的像个没有任何一丝生气的洋娃娃。
虽然三个人都静默无语,可是,狭小的空间里,却一点都显得窘迫尴尬,只有令人温暖的气息,蔓延。
一个多小时后,车在墨青歌公寓的楼胶停了下来,秦朔率先下车,绕到后备箱为夏冉取了行礼。
“要不要上去坐坐,吃了午饭再走?”墨青歌也下了车,看着已经取了行礼箱的秦朔道。
秦朔看了看墨青歌,又看了看走下车来的夏冉,扬了扬唇,“好呀,早就听说你厨艺不错,今天一定得尝尝。”
夏冉也是淡淡一笑,却什么也没有说,只和墨青歌并肩走进了公寓大楼里,秦朔锁了车,拎着夏冉的行礼箱跟在后面,然后,一起进了电梯。
回到墨青歌的公寓,墨青歌直接将身上的大衣一脱,挂在门口的不远处的衣架上,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夏冉道,“冉冉,你替我招呼秦总,我去作饭。”
“青歌,我帮你吧!”夏冉下意识地就道。
墨青歌一笑,“不用,你好好休息下一,如果想做饭,以后有的是机会。”
夏冉低头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脱了大衣挂好,然后,去给秦朔倒水。
秦朔将夏冉的行礼箱放在一旁,也脱了风衣挂好后,来到客厅的沙发前,大概扫视了一下墨青歌的公寓。
公寓的家具和装饰都很简单大气却又不缺乏温暖,跟墨青歌这种干练又细致的性格很符合。
“坐吧,秦总。”夏冉端着一杯水和一杯鲜橙汁来到沙发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低着头,淡淡地道,“青歌平常都不怎么喝饮料,所以,家里只有水跟鲜果汁。”
秦朔扬唇一笑,在沙发里坐下,看着夏冉,目光里,带着一抹温柔地道,“这又不是在公司,你们叫我秦朔或者阿朔就好。”
夏冉笑了笑,却没有去看秦朔,只在一旁的单人沙发里坐下,点点头,没说话。
“夏冉,现在mk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有没有打算继续回来帮我?”
秦朔的话,夏冉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她却还是沉吟了片刻,才抬起头来,看向秦朔,淡淡地扬着唇角道,“恐怕暂时还不行,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这次,秦朔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别说是回mk继续做投资部的总监,就算是让她回mk给秦朔端茶送水打杂,她也是愿意的。
秦朔秒懂夏冉话里的意思,不由立刻就笑了。
只要夏冉肯回来,回到他的身边,让他天天可以看到她,多等等,又有什么所谓。
“你说的这件重要的事情是什么,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夏冉看着秦朔,对于他这样的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朋友,她对他,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只是,她真的不能再欠秦朔的了,所以,她摇了摇头道,“我要去丹麦找回我的孩子,这件事情,我自己一个人就好。”
——孩子!就是那个夏冉和她第一任男朋友的孩子么?
秦朔英俊的眉宇,微不可见地拧了一下,继而扬唇一笑,“好,mk和我们所有的人,随时都会欢迎你回来。”
夏冉感激一笑,除了“谢谢”两个字,再也说不出其它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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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虽然夜幕早已沉沉,可是,无处不闪烁着的霓虹灯却将整个城市照亮的犹如白昼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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