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妈去了瑞士三个月。你怎么就搞出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事情来。”
“伯阳。”听到安伯阳极不悦的声音,温婉连忙在一旁说道,“易辰做事向来极稳妥有分寸。从来没有让我们操心过,就算你要生气。也先听完他是怎么解释的呀。”
安伯阳阴着脸侧头看了温婉一眼。她的话,说的也确实是有道理。所以,他的脸色缓了缓。又看向安易辰道,“那你说吧,这几个月你都在惠北市做了些什么,还有。为什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就跟什么贺家的女儿定了婚。”
“爸。我已经让人跟贺思敏退婚了,我不会娶她的。”安易辰从容优雅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没有任何一丝的慌乱地继续道。“至于在惠北市的投资,我也全部撤回来了。并没有给造成任何的损失。”
听着安易辰这样一句总结性的敷衍的话,安伯阳原本缓和的脸色,又沉了沉,反问道,“这就是你的解释?”
“爸,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易辰,你做事向来无往不利,从来不做没必要的事情,就算你在惠北市的投资你爸可以不过问,那你跟贺家的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你总不能瞒着我们吧?”为了不至于让林伯阳发火,温婉便在林伯阳开口之前,立刻问道。
“那只不过是我对贺思敏一时的好感而已,后来发现我们并不合适,所以才跟她解除婚约。”安易辰相当淡定从容地回答道。
“在你眼里,婚姻就如此的儿戏吗?”听到安易辰这么说,林伯阳脸色更难看了,“那么既然你能跟惠北市什么贺家的女儿定婚,为什么就不能跟你叶伯父的女儿定婚,难道诗音配不上你吗?”
“伯阳。”温婉拉了拉安伯阳的手臂,蹙着眉心看着他道,“有话,你就不能好好跟孩子说嘛?”
“那你看看他,有没有好好跟我说的样子。”安伯阳沉着脸瞪了温婉一眼,气呼呼地道。
温婉看了看一旁的大儿子,轻叹了口气。
这个儿子,除了婚事让他们操心外,其它的任何方面,都从来就没有让他们操过半分的心。
所以,一提到婚姻大事,多年来没有跟安易辰动过怒的安伯阳才会如此生气。
“爸,妈,我自己的婚事,我会自己作主,你们不用操心。”面对安伯阳的怒气腾腾和温婉的无奈,安易辰并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而是一始既往地坚持。
“你自己作主?!”安伯阳沉着脸很是不以为意地哼了哼,“我再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你再找不到你喜欢的门当户对的结婚对像,那就直接和叶诗音结婚,而不是定婚。”
“爸,......”
“易辰。”感觉到气氛里的剑拔弩张,安易辰话还没有出口,温婉便赶紧给他递去一记眼色,让他别再激怒安伯阳了,“好了,你少说两句,赶紧去洗个手,过来吃饭吧。”
接收到母亲警告的视线,安易辰看了看面色沉的厉害的安伯阳,也知道,此时此刻,事情没有再争论下去的必要。
英俊的眉宇淡淡一拧,安易辰看着温婉淡淡颔首,大步去了盥洗室。
“易轩呢?还没回来吗?”看到安易辰没有再继续反抗自己的安排,安伯阳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些,又转而问起了安易轩。
“易轩打电话回来,说要晚点才能到家,让我们先吃,别等他。”温婉朝着一旁的管家摆了摆手,示意他吩咐厨房布菜,然后回答道。
听温婉这么一说,安伯阳的脸色,又不好看了,“才回来几天,又天天在外面跑,吃饭都不见人。”
“好啦!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伊琳,他们两兄弟,没有一个能在家里坐的住的。”温婉边挽着安伯阳的手臂朝餐厅走边嫌弃地道。
“你看看你的这两个儿子,一个过了三十,一个过了二十七,都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要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温婉斜了安伯阳一眼,“难道不是你的儿子吗?”
安伯阳瞪温婉一眼,哼了一声,再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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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因为跟欧洲的分公司有个视频会议要开,安易辰跟安伯阳和温婉说了几句后,便回了书房。
会议一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会议期间,安易辰的大脑里,总是会时不时地就浮现出夏冉那张清冷而倔强的小脸,耳边,也总是回荡着她那句冷漠而绝情的话。
--离开你,离开你越远越好!
所以,整个会议中,安易辰的脸色都是阴沉的,即使视频那头的分公司高管汇报的是一些让人兴奋不已的好消息,安易辰的脸上,也没有任何一丝欣喜的表情,甚至是,脸色越来越沉,墨染的浩瀚眸底,越来越冷,以至于三个多小时的会议下来,视频那头的高管门都压抑的快喘不过气来。
会议一结束,安易辰便“啪”的一声将电脑合上,整个人往椅背里一靠,闭上双眼,英俊的眉宇间,不可抑制的透出一抹烦躁来。
抬手,安易辰按了按眉心,脑海里想着的,是夏冉有没有吃晚饭,此刻的她,又在干些什么?现在,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倏地睁开双眼,安易辰身子往前一倾,伸过长臂拿起书桌上的座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就要落下去拨通静宜园里的电话,可是,手指伸出,顿了一秒后,便又收了回来。
放下电话,安易辰起身,走向了偌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早已是一片死寂的夜色,冬夜的冷风,一阵接着一阵地刮过,即使站在恒温的屋内,安易辰也仿佛能感觉到那冷风的冷冽刺骨。
其实,夏冉又不是个孩子了,静宜园里有那么多的佣人,她又怎么有事,又怎么会吃不好,睡不着。
前面跟他在一起的那三天,她不是一直吃的香甜,睡的安稳么。
她那么讨厌他,一心只想着要离开他,现在,他不在她的身边,她应该吃的更加香甜,睡的更加安稳才是。
他又有什么好担心,又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呢。
“大哥。”
忽然,门口传来了两下轻轻地叩门声,紧接着响起的,是安易轩的声音。
安易辰将眼底的那抹烦躁收了起来,转身看向门口的安易轩,声线浅淡却带着一个大哥对弟弟的关怀和温和道,“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安易轩俊逸一笑,朝安易辰的方向走了过去,直到走到安易辰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才看向安易辰,回答道,“我回来一阵了,在楼下陪了一会爸妈,看你一直在忙,所以没来打扰你。”
安易辰淡淡扬了扬唇角,扬手拍了拍安易轩的肩膀,又转身,幽幽的视线,再次投入窗外深浓的夜色里。
“有空,多陪陪爸妈。”
安易轩点头,这个是自然的。
他也知道,自从他们父亲的身体出了状况后,公司和家里所有的重担,便全部落在了安易辰的身上,这些年来,安易辰一直都很忙,而他这个做弟弟的,却并没有主动伸出手来替安易辰分担一些,只一直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而这么多年来,安易辰这个大哥,从来都没有反对过他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反而一如既往地支持他。
所以,安易轩对自己的这个大哥,有感激,更有亏欠。
“大哥,前面几天,我一直联系不上你,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安易轩也转身看向窗外,声音里带着关切地问道。
或许,他帮不了安易辰什么忙,但是,却可以在心理上替安易辰分担一下。
安易辰淡淡地摇头,深邃的目光,毫无焦距地投向窗外,融入浓浓的夜色里,声音有些虚无缥缈地回答道,“没什么事情,我只是跟一个女人在一起罢了。”
——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安易轩明显地愣了一下,侧目有些错愕地看向安易辰。
在安易轩从小到大的记忆里,二十多年来,安易辰唯一主动愿意接近而且似乎喜欢过的女人,便只有叶家的千金叶诗音。
可是,自从七年多前,安易辰出了事故失忆之后,便对叶诗音冷淡的如陌生人一般,即使后来叶诗音从无数次主动地想要接近安易辰,安易辰也一直对叶诗音冷冷淡淡的,再不似曾前那般温和,甚至是连主动和叶诗音说话交流的时间,都没有过。
所以,这些年来,安易轩一度怀疑,自己的这个大哥是不是心理上出了问题,除了对他们的母亲和妹妹,为什么他对所有的女人都是一个表情,一个态度,就跟一个大冰块似的,冷淡的要命。
甚至是有好几次,安易轩都想开口跟安易辰说,让他去看看这方面的心理学家。
可是,现在安易辰却突然跟他说,过去的三天时间里,他之所以联系不上他,那是因为他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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