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初凝眉,拉着他的手低声道:“这地方是什么样的装备你比我更清楚,别说带着我出去,就算带着欧千品那种稍微有点身手的人出去都困难。更何况我现在还受了伤,要不惊动任何人出去,根本就是难上加难。”
“放心,交给我。”裴陌逸笑了一声,凑过来吻了一下她的唇瓣。
以初却摇摇头,很严肃很认真的看着他,“不行,我不冒这个险。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必须留在这里。”
“初儿!”裴陌逸蹙眉。
“你别恼,你先听我说啊。”以初捂住他的嘴,附在他耳边低低的开口:“我刚才在楼下看到了一个房间,那里,那里有冰柜藏着,藏着一具尸体。一开始我没认出来,现在想起来了,那人,是我大嫂死去的母亲。”
裴陌逸一愣,寒水月的母亲?
“我大嫂继续隐藏在滕柏涵的身边,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找到她母亲的尸体。如今我找到了,可惜也被滕柏涵发现了。我估计滕柏涵是为了以防万一才会暗中将大嫂的母亲放在这栋别墅里,随时威胁着她。如果我现在走了,肯定会认定我会去通风报信,然后及时将她转移到别处去。如果我一直在房间内,和他明天一块离开这栋别墅,他一时半会没有时间转移,等他带着我到流帝大学那边,你通知我大哥大嫂,让他们趁着房间空虚的时候将她带走,这样岂不是也算是了了我大嫂的心愿吗?”
裴陌逸抿着唇,表情很是难看,“那你呢?你要我放你一个人在这边?”
一整晚的时间他都已经难以忍受了,滕柏涵那人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的,他如何能够放心的下?
“你放心吧,他还想利用我换到你手中的证据呢,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以初握了握他的手,“再说,关于明天的计划,我也想到了,来,你听听。”
裴陌逸微微眯起眼,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有些无力的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她倒是开始变得不亦乐乎了。
有些无奈,有些宠溺,他这才将头往她这边凑了凑,听着她在自己耳边说的轻声细语。她的呼吸浅浅的,吹拂在他耳边有一丝异样的感觉,惹得他整颗心都软软的。
以初说完,有些期待的看着他,默默的等着他的决定。
裴陌逸很想拒绝,虽然他说的办法确实不错,但是想到要将她单独留在这里,他就浑身不是滋味,满身的不舒服。
以初扯了扯他的手,继续期待的看着他。
许久,他才在她恳求的目光下,有些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她有要顾虑的人,她想帮助寒水月了却心事。可是她不知道,他只在乎她的安全,只在乎她是不是安然无恙。
“陌逸……”以初笑着上去亲了他一下。
裴陌逸身子一僵,这是她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的叫他。虽然他也曾经要求过,让她叫的亲密一些,只是她老是笑场,没办法正正经经的唤他的名字,只能连名带姓的喊。
如今居然在如此紧张压抑的气氛下,她脱口而出那两个让他整颗心都软下来的两个字。
裴陌逸满足的叹了一口气,罢了,她想要做什么,他都答应她。
“乖,躺下睡觉吧,今天折腾的这么累,你要再不好好休息,明天吃不消的。”裴陌逸枕着她的脑袋,搂着她缓缓的躺下。
以初抿着唇,扯着他的衣服,“你陪我一会儿。”
“好。”裴陌逸笑了一声,滑下床将她搂进怀里,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任由她信赖的窝在他怀里,渐渐的呼吸平稳,沉入梦乡。
他陪了她许久,直至天色渐渐的明亮了起来,他才慢慢的抽出枕在她脑袋下的手臂,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缓缓的下了床,从来时的路一样,再一次跃上了窗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窗外的暖阳渐渐的照射了进来,暖暖的打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以初微微皱了皱眉,有些头痛的坐了起来,看了一眼窗外,再看了一眼枕边,感觉昨夜裴陌逸的出现就如同一场梦一样美好。
直至看到床上落下的他的袖口,她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昨夜发生的事情太多,确实让她一时之间,有一种深处迷雾中的感觉。
“醒了?”门被打了开来,以初一愣,豁然抬头看去,随即蹙眉,藏在被窝下的手,不动声色的将那枚袖口给藏了起来。
“既然醒了,那就下楼吃早餐吧。”滕柏涵面无表情的,以初奇怪的看着他,感觉他和昨天又多了一丝不一样,似乎更加僵硬了。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极为不自然,明明想要冷酷的样子,却总是不经意流露出别的情绪。
这人真的是越发的古怪了。
以初抿了抿唇,扯开被子缓缓的下了床,一沾地,刺痛一阵一阵的涌上来,好一会儿那股又痛又麻的感觉才过去。
刚想抬头往前走时,面前忽然多了一道人影。
她一愣,下一秒,滕柏涵却忽然弯身,面无表情的抱起她便走。
以初蹙眉,“放我下来。”
“闭嘴,再说话就将你摔到楼下去。”滕柏涵冷冷的开口,一点表情都没有。
“摔死了,你也就不能拿到你要的东西了。”以初冷冷的应了一句。
滕柏涵表情冷硬,看了她一眼,真是个骨头硬的要死的女人。她服一下软会怎么样?少受点苦不好吗?
将她放在餐桌旁,滕柏涵立即吩咐佣人将早餐端上来。
以初一看满桌的面包牛奶吐司,就有一种想要吐的感觉。上辈子她就是为了迎合他的口味吃了许多年的西式早餐,吃的即使反胃了也依旧乐此不疲。
“我要喝粥。”
滕柏涵微微抬眸,嗤笑一声,“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以初抿了抿唇,反正这些玩意她是吃不下去的,少吃一餐,死不了。
“你要我喂你吗?”滕柏涵表情冷冽,嘲讽的笑她的不识好歹。
以初轻哼一声,如果他不怕她吃了以后吐他一身的话,倒是可以试一试。
“你简直不知好歹。”
‘唰’的一声,滕柏涵陡然推开身后的椅子,表情狰狞的走到她的身边,拿起桌子上的面包便往她嘴里塞。以初皱眉,脑袋一偏,避了过去。
滕柏涵冷冷一笑,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又拿起桌子上的一片面包,死死的压着她吃。
以初皱眉,他扯着她身后的头发,正好碰触到昨夜撞到的脑袋,让她痛的脑壳都疼,有些受不住的微微张开嘴,一大片面包趁机塞进了她的嘴里。
滕柏涵收紧手上的头发,表情显得有些愉悦,“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做些让人忍无可忍的事情,你在这里不是客人,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以初却已经攀着他的手臂呕吐了起来。
滕柏涵怔了怔,看着她低垂着脑袋难受的不断网他腿上呕酸水的女人,脸色难看的几乎完全黑了。
怎么回事,昨天叶医生分明说她并没有怀孕,怎么还会吐得这么厉害?
“白以初,你闹够了。你……”
以初压根就没听到他说话,先前对着西式早餐还没有这么排斥,甚至偶尔吃一餐。然而面对着他,却有一种十分恶心难受的感觉涌了上来。
滕柏涵仰起头闭了闭眼,她就真的这么难以忍受吗?
以初呕了许久,才无力的虚弱的抬起头,趴在餐桌上,微微闭了闭眼。
旁边有两个佣人看呆了,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走了上去,“滕少,你怎么样?我,我马上准备换洗衣物。”
滕柏涵死死的咬着牙,表情变化莫测复杂难辨,他想揪起白以初狠狠的抽一顿。然而一看到她比她还要苍白的脸,顿时又没了那样的心思。
反复的呼气吸气了好几次,滕柏涵才终于平复下情绪,扭头对着另一个佣人说道:“给我好好的看着她,不要让她乱跑。”
“是。”
滕柏涵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只是走了几步,忽然那又停了下来。扭头看了以初一眼,这才声音低了下去,对着那佣人吩咐道:“让厨房准备小米粥,熬得烂熟一点 。”
那佣人点点头,立即小心翼翼的回,“是。”
滕柏涵走了,以初却觉得自己已经被他折腾的快要虚脱了。吃个早饭也要勉强别人,不是应该巴不得她饿死的吗?
滕柏涵再下楼时,以初已经舒服的喝着煮的烂熟的小米粥了,脸上的表情和刚刚看到面包牛奶截然不同。他扭头看向桌子上剩余的早餐,忽然也变得有些食不下咽的感觉。
他扭过头看向站在旁边的佣人,“还有粥吗?”
“有的有的。”
“端上来。”
以初微微的抬眸,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继续垂下头喝粥,什么话都没说。
直至一个小时后,滕柏涵才擦了擦嘴站起身来,“走吧,我们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