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氏最近太顺了,你去给他制造点麻烦。”
乔断一愣,瞳孔猛然瞪大,“大哥,我已经三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你别这么折腾我行不行?”
“三天而已。”裴陌逸不以为然,“记得做的不动声色一点。”
乔断脸上温润的笑容早就没有了,他现在恨不得踢死面前的裴陌逸,他以为每个人都跟他一样跟个铁人似的,他累死累活连句赞赏都没有,明明说好了今晚开始让他好好放个假了,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对啊,怎么就出尔反尔了?乔断眯着眼睛,那眼角下的黑眼圈更是挤成了一团,整个人看起来憔悴的不得了。他豁然回过头来看向刘枫,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了过去。
他刚回来,大哥就取消了他的休假……
刘枫怔了怔,干笑着不断的往后推,双手开始非常吃力的比划了起来,“二哥,不关我的事情,我是无辜的呀。”
“那你说,谁的事情?”乔断冷哼了一声,刘枫吓得立刻跳了起来蹦到了沙发上,抽着嘴角又开始做手势,可是乔断压根就不能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嗤笑了一声,上前就去揪他的脖子。
刘枫往地上一滚,匆匆丢出一句,“大哥把手链子送给白以初了。”他一说完,就急匆匆的跑出了办公室,再也不敢在这前有狼后有虎气场压力都非常巨大的空间里呆下去了,他还是去找三哥吧,那里安全。
乔断一愣,脑子有一瞬间的停摆,随即猛然瞪大了眼睛,立即便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他有些难以置信的冲到裴陌逸的办公桌前,急切的问道:“你,你真的把手链子给了白家的那个白以初?”
裴陌逸略略抬眸,“有问题吗?”
“有……当然有问题了。你,大哥,你才和白家小姐见了几次面啊,你……”乔断有些抓狂,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站直身子在他的办公桌前走来走去走了两趟,才终于停了下来,双手撑着他的桌子微微俯下身子,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对那个白以初有所好感,我也知道稍微对她上了点心。可是,大哥,你根本就没有跟她相处过,你又不了解她,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你就这样把她给定下来了?”
裴陌逸手上的笔‘啪嗒’一下断了,乔断一抬头,便见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起来。
“她没有喜欢的人。”他将断掉的笔扔进了垃圾桶里,又重新抽了一支出来,捏在手心里一下一下的点着桌子上的文件夹。
乔断抽了抽嘴角,老大,你太武断了。
哎,真头疼,大哥这根本就是乱来。送手链也最起码要到了互相表白两情相悦形影不离的地步以后才可以吧,他可不认为才见过大哥一次面的白以初,会这么容易的把终身都给交出去。虽然他和她也才见过几次面而已,可是那个女人的性子他多少还是有些清楚的,她绝对不是一个一见钟情就对男人死心塌地的女人。
他甚至敢打赌,白以初压根就不知道那条手链子的含义。
他也终于明白大哥为什么要给滕氏制造麻烦了,感情是和滕柏涵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罢了罢了,他就当做一次好人,为了大哥的终身幸福,牺牲掉宝贵的休假时光吧。上天保佑白以初对大哥情根深种非他不可吧,不然他以后的日子绝对会十分惨烈的。
没想到这老大不动感情还好,这一动就跌破了他们所有人的眼镜。
乔断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做得不动声色的。”他说完,便有些疲累的往外走,刚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来,劝道:“大哥,这个追女孩子呢,是有技巧的,你平常对着我们冷着脸严肃的下达命令并且手段极其卑劣的强迫我们干活,我们是兄弟嘛,没关系,不过追女人,还是要换个方式比较好的。”
裴陌逸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原来你还很有时间空闲给我说教啊。”
他不说了,但是大哥,你真的不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去追白以初啊。
裴陌逸目送着他离去,手中的笔放在了桌子上,身子陡然往后面的椅背靠去,双手环胸的看着头顶上炽热的光。然后开始反思,他应该没有对着她冷着脸严肃的下达命令吧,唔,大概除了那条手链子。但是那条链子她明明很喜欢的,所以不算。
他忽然皱眉,其实最让他纠结的,还是她听到名字后的反应。他无论如何都觉得,必须去见她一面。
他豁然站了起来,抓起衣架上的外套就往外走,刚打开门,便看到老三和小五一前一后的站在外面,正打算伸手敲他的门。见着他急匆匆的样子,两人脸上都有了一丝诧异,老三脱口问道:“大哥,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小五立即就想冲上去抱住他的大腿,不够碍于这样会严重影响自身的形象,只要硬生生的忍了下来,用着十分可怜的声音哀嚎,“大哥你别出去啊,你答应我的计划书要帮我赶出来啊。”
裴陌逸眉心跳了跳,理智终于回笼,收起刚才的一时冲动,转身重新走回了办公桌前,“你们进来吧。”
是啊,这么晚了,现在都已经是半夜三更了,她应该早就睡了。而且,他必须帮她赶出一份计划书来,既然她要弄垮罗尉泽,好,他帮她。所以她要对付的人,他都帮着她。
刘枫松了一口气,这才同老三一块走了进去。
“大哥,这是你要的关于罗尉泽的基本资料,这么短的时间内,最多只能查到这里了。”老三将手中的文件放到他的桌子上。
裴陌逸‘恩’了一声,翻开文件夹简单的看了看,“谢了,你去休息吧。”
老三虽然挺好奇大哥为什么要查这个罗尉泽,从这些基本的资料上看,这男生也没有什么独特之处啊,生意上就更加没有冲突了。
只是,他向来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习惯,小五今天又奇怪的没有主动解释,那他只好沉默是金了。
老三离开了办公室,刘枫立即便跑到裴陌逸的桌前,也探过脑袋去看,末了只能担忧的问:“老大,怎么样?”
“你先去睡觉吧,明天天亮之前会给你的。”
“欧耶……”刘枫欢呼了一声,立即冲进裴陌逸办公室附设的休息室里,锁了门裹了被子便直接睡过去了。
裴陌逸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一下,这才默默的重新翻看起了关于罗尉泽的资料。
整个办公室都很安静,刺眼的灯光直直的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脸照射的尤其光亮。裴陌逸无声的想了一会儿,便在电脑里敲下了第一个字。
天色越来越晚,从落地窗看过去,对面的楼以及周边的公寓,所有的灯光都已经熄灭了,灰扑扑的一片,连点星光都没有。
裴陌逸紧紧的抿着唇,脸色严肃,十分清醒的盯着电脑上的每一个字。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键盘的敲击声却一直都没有停过,外面的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刘枫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出休息室的时候,正好是他将完整的修饰好的计划书给打印了出来。
刘枫眼睛一亮,小心的捧过还热烫的纸张,笑眯眯的看了起来。“大哥,真是谢谢你了,你果然是我的福星啊。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回学校了,你累了一整夜,赶紧去休息吧。”
“恩。”裴陌逸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转身朝着休息室走了进去。
刘枫眯着眼睛笑成了一条直线,整个人瞬间就清醒过来并精神抖擞的。将那份计划书小心的放好,他这才将办公室的门带上,兴匆匆的往学校跑去。
以初似乎还没起床,学校还没正式开始上课,这两天都属于新生报道的日子,自然也不用早起去教室了。
刘枫等在楼下半天终于不耐烦了起来,一个电话便拨了过去。
“大清早的,做什么?”以初的声音还有些迷糊,刘枫有些惊诧,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软绵绵的声音,啧啧啧,终于有了一点比较女人的地方了。改天把这消息卖给大哥,他一定会喜欢听这种声音的,到时候他想听了,半夜三更就可以打她电话了。
刘枫恶劣的想着,嘴里却是一本正经的回答,“还能做什么,你昨天不是让我写一份计划书吗?我这拼死拼活的拼了一夜连觉都没睡就赶出来了,修饰的完美无缺了以后立马就拿过来给你看了,你倒好,睡得跟头猪似的,快点下来请我吃早饭。”
那边似乎沉默了片刻,过了半晌才向起她已经完全清醒的声音,只是说的话,却让刘枫抓狂,“你先买好早饭在老地方等我,我整理好了就过去。”
说完,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刘枫错愕的看着手心里还没来得及发烫的手机,嘴角狠狠的一抽。这女人搞错了吧,他是让她请吃早饭,不是他请啊,还有没有天理了?又要花费他的零用钱……
刘枫愤恨的想着,一定要去跟大哥预支薪水去,他现在可是被未来的大嫂敲诈的不成人形了。
还有,老地方?她和他什么时候有老地方了?小树林?餐厅?还是大马路上?
刘枫抖了抖,觉得还是小树林的可能性比较大,只能耷拉着脑袋先躺在了那个吊床上。
以初默默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计划书?这么快吗?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寝室内的另外两个女生还没醒,那两人倒像是挺志同道合的,才认识一天就睡到一张床上去了,嘀嘀咕咕的在被窝里讨论在学校里见到的各种帅哥,吵到半夜三更才睡觉。
就算她带着耳塞睡觉,也难免被折腾到很晚才睡沉了过去。
简单的洗了一把脸,她这才整理好自己,开了门出去。
寝室内的其他两人几乎立即便睁开了眼睛,对视一眼后十分清醒的坐了起来。
温可可盘腿坐在床上,啧啧有声,“整天神神秘秘的,都不知道做什么,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迟婉乐迟疑了一下,“走。”
两人迅速起身穿衣,连简单的将头发梳了梳,抹了点面霜就出门了。
尽管迅速,可是下了宿舍楼后,以初的身影还是已经消失不见了,两人懊恼的锤了一下脑袋,低声道:“我刚刚好像听到她说什么老地方,保不准就是约会了,我们学校适合约会的地方有什么?”
迟婉乐想了想,视线缓缓的瞥向了宿舍楼后面的小林子里。
“走,去碰碰运气。”
两人立即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
小林子里环境幽静,尤其是在这样清晨的鲜少有人过来的时候尤其能让人不由自主的全身放松。以初走到刘枫的身边,接过他手中的早餐,细细的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来,看看,这是我一夜的劳动成果,保证你拍手叫绝。”刘枫将计划书递到她的手上,笑眯眯的表情看在以初的眼里,有种犯贱的感觉。
她将早餐丢到他的手里,用纸巾擦了擦后,这才靠在身后的树干上,略略详细的看了起来。
刘枫看到她眸子里的亮光时,身上的那种优越感成就感便油然而生。他被她欺压的那么惨,这一次,终于可以农奴翻身做主人了,他待会就能承受她崇拜的眼神的洗礼了。
想想都觉得自己了不起,语气也不知不觉变得高傲了自满了起来,“其实这个要将人拉下台的方式呢,无非就是一种,就是找人弱点。他不是上位者吗?不是学生会主席吗?不是声望很高把所有的学会生老师都蒙骗的团团转吗?那就找出他的弱点,将它暴露出来,让所有人都看到他不为人知又十分让人厌恶的确定。当然了,我们时间不长,也不定能找出来,既然找不到,那就陷害,保管他求助无门并且死无全尸。当然了,具体的行动方案都写在这上面,你看了就会明白的。”
刘枫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开始佩服自己了,眯着眼睛就等着以初开口。只是,拍手叫绝没听到,拍脑袋的声音倒是听到了。
以初抖着计划书嗤之以鼻,“这真的是你写的?”
“当然了,都告诉你我都废寝忘食了。”刘枫理直气壮的瞪了她一眼,摸了摸脑袋上被她敲痛的地方。他收回早上的那句话,面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一点女人的样子都没有,那道软绵绵的声音绝对是他的错觉。
以初睨了他一眼,“你要是能想出这样的计划,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你……”刘枫恼恨极了,这女人就不能说点好听的稍微满足一下他的虚荣心吗?算了,他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她争辩了。
刘枫哼了哼,指着她手里的计划书问,“别管是不是我写的了,你说说吧,感觉怎么样,可行不可行?”
以初眯着眼睛,手指轻轻的抠着树干,半晌,脑袋才小小的点了下,“恩,可行,不过,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这还不简单?”刘枫盘着腿坐在草地上,“一个星期后就是新生欢迎会了,他作为学生会主席,肯定是会出席的,而且……”
他的声音忽然顿住,一向不正经的眼神陡然间变得锐利了起来,直直的朝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以初怔愣了片刻,便看到他对着自己眨了眨眼,努了努嘴巴。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果然看到树干后面藏了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模样。以初只一眼,就看到了两人显露在外面的发型和发丝颜色,当下便发觉是自己大意了。
和刘枫对视一眼,她也干脆坐在了草地上,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闲话家常了起来,“在学校还习惯吗?”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我是上哪里都能很快融入进去的。”刘枫懒洋洋的靠在那里,闭着眼睛对忽然出现的那两个人表示十分的厌烦。“对了,你寝室里的两个室友怎么样?”
“恩,对我挺热情的。”
这话倒是让刘枫微微的诧异了起来,“热情?你这么冷冰冰的性格,人家居然会对你热情?”
以初默默的转过头去,眼神跟个刀片似的异常锋利,“冷冰冰?”
“当我没说。”刘枫摸了摸鼻头,干笑一声,悻悻然的站直了身子。
以初瞄了他一眼,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挨得几近,默默的往小林子深处走去。
温可可和迟婉乐对视了一眼,想跟上去,又怕被发现,他们有种已经被对方看到了的错觉。
“还是不要跟了吧。”迟婉乐拉住她的手,低声道:“我刚才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什么学生会主席的样子。”
“我怎么没听到?”温可可眨了一下眼睛,诧异的说道:“我都没听到他们的声音。”
迟婉乐抿了抿唇,眉心微微皱起,“我的听力从小就易于常人的,他们说的话虽然轻,但是我确实是听到了。而且,我觉得他们应该知道我们在这里才对,否则,也不会一下子就转变话题的。”
温可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么说来,他们肯定有什么阴谋了?而且还是关于学生会主席的。”
“对了,昨天来找白以初的,我打听过了,就是学生会主席。”
温可可啧啧有声,托着下巴振振有词,“我就觉得这个白以初很有问题,你看她才刚来第一天,就三个男人来找她了,这边和滕学长暧昧不清,那边和学生会主席约会吃饭,这里还大清早的和个小正太偷偷摸摸的在小树林里偷情。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水性杨花,居然还分配过来和我们同一个宿舍,想想都觉得恶心。”
迟婉乐点头,默默的想了一会儿,半晌才喃喃的不确定的说道:“我好像还听到什么新生晚会。”
温可可眼睛一亮,“你是说他们要在新生晚会上做点什么?而且还和这件事情和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有关系?”
“好像是。”她其实也不是很肯定,只是大概听到了这么几个字而已。那个男生耳朵似乎也很灵敏,这小林子虫鸣鸟叫的,他隔得那么远还能知道有人靠近,听力肯定也很强的。
温可可笑了起来,伸手拉过迟婉乐的手,“走吧,我们回去好好的画个妆,然后去报名学生会吧,我要申请加入学生会。”
迟婉乐诧异的看着她,随即点了点头,转过身离开了林子。
以初和刘枫走的远了,感觉到身后再没有任何的动静,知道她们并没有再跟上来,这才压低着声音开了口,“计划书我会仔细的研究研究的,新生晚会确实是个好机会。”
新仇加上旧恨,以初对罗尉泽可算是真的恨入了骨子里的,这男人和滕柏涵一样,心狠手辣心思狡诈,昨天她可是深切的感受到了。
刘枫笑了起来,眸光熠熠的,似乎很期待迎新晚会那一天。
以初低头看了看时间,也有些不早了,她今天还打算回家一趟的。有些东西还未拿过来,还有,她身上除了准备刀片,还需要点别的什么。
将计划书折叠好放进包内,她刚想挥挥手对刘枫说再见。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眉心微微一拧,有些迟疑的问道:“这计划书,你他写的吧。”
“啊?”刘枫一愣,随即装傻,“谁?我说你别瞎猜行不行,这显然是我写……哎哟,别敲了。行了行了,告诉你就得了,这计划书确实是我大哥写的。”
一点功劳都不愿意分给他,好歹他也是跑上跑下忙前忙后的当了个跑腿的吧,太没良心了。
以初抿了抿唇,‘恩’了一声,果然是他写的,这样的笔锋这样的心思,也就只有他能做得到吧,刘枫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恩?刘枫诧异的抬头看她,“你就这么一个字?你不觉得应该表达一下你崇拜澎湃的感情?”
以初斜睨了他一眼,“裴大少如果连这样的计划都写不出来,那也太难看了一点。”
刘枫一愣,眉心难得有些严肃的皱了起来,他怎么听这话的语气,好像带着一丝丝的讥讽?大哥得罪她了?
“你对我大哥哪里不满吗?”
“哪里都不满。”
“那你还收他的链子?”刘枫嘴角一抽,眼角余光尖锐的瞄到她迅速藏到身后去的手。
以初冷冷的哼了一声,“谁规定不能收受不喜欢的人的东西的?这条链子是他自动送给我的,我很喜欢,我就不打算还回去了。”
“可是……”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手链代表了什么意思?他怎么感觉她有点强盗的味道,根本就没有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
以初捂着手腕,她就是对这条链子莫名的喜欢。她重生后对人对事都看得很淡,很少对某样东西如此执着,这条手链却是她一开始就舍不得摘下来的。
她不傻,多少能从刘枫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当中猜出点什么。这条手链对于裴陌逸应该十分重要,更甚者可能是他送给未来女主人的定情信物。
但是他没明说,她就不挑破,她只是当送给她了。堂堂裴大少,送出去的东西,应该不至于再收回去的吧。就算她继续讨厌他,那也是她的自由吧。
“收了这条手链,对我没有任何的损失。”
刘枫傻住了,没有任何损失?那可是代表大哥……他蓦然一怔,是啊,其实对于她来说,真的是没有任何的损失的。他跟了大哥那么多年,他的性子他多少还是了解的。那个人很执着,认定的东西就绝对不会放手。可是白以初也是个性子倔强独立的女人,她要是不乐意,大哥还能绑了她不成吗?
额……刘枫想到这里,不由的抽了抽嘴角。是啊,大哥应该不至于绑了她吧。
这可真是件头疼的事情,大哥怎么就这么容易陷入一个不像女人的女人手心里呢?
刘枫叹了一口气,不再劝了,反正这是他们两个自己的事情,他能帮就帮一点,不能帮就在旁边看看热闹就成了。
以初整理了一下包包,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淡淡道:“你随意活动吧,我想,你也该回宿舍好好的和同寝室的人相处相处了吧。我要回家一趟。”
“诶?我送你回去啊。”
“不用,出门打个车而已,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他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护在她身边,自己一点自由的时间都没有吧,那太累了。
怎么会不出事?刘枫翻了翻白眼,她就是下个楼也会被某些卑鄙无耻的家伙给弄到餐厅去。
想了想,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我送你去校门口,把你送上车再离开。”
以初叹了一口气,没这么严重吧。
“那走吧。”他要送就送,她也不介意。
刘枫笑眯眯的走到前面去开路了,他们所在的小树林离学校侧门不远,没几分钟便走到了。
只是刚临近校门的时候,刘枫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随即,捂着肚子开始哀号,“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反正也差不多到门口了,你自己去拦车子吧,我,我有些急。”
他刚说完,就已经急急忙忙的转身跑掉了。
以初嘴角一抽,“古古怪怪的。”要送的人是他,跑掉的人也是他,还有,他不知道他刚才脸上的表情有些假吗?肚子疼捂着胸口做什么?
以初忍不住嗤了一声,继续抬脚往外走去。
刘枫迅速折了回来,躲在旁边的墙后面,偷偷摸摸的看着她的背影。他也知道刚才慌乱之下捂错了地方,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主要还是太突然了,他不去捂着小兄弟的部位已经不错了。
可是,大哥不会回房睡觉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枫有些不能理解他家老大的思维,眸光紧紧的锁在那辆停靠在校门口的熟悉的车子。
裴陌逸睡不着,尽管已经累得恨不得在床上躺个三天三夜,可是一沾枕头,他的脑袋就清醒了,完全没有一点的睡意。
所有闪过脑子里的画面,全部都是白以初脸上各种各样的表情,恼恨的,迷离的,错愕的,愤怒的,还有,最后看着他的那一眼,带着漠然的。
越想,他的头脑便越清醒,迫不及待的就想来学校找她,几乎都不曾思考过。
他看到了她和小五走出来的身影,眸子便不由的微微眯了起来。也看到了小五假装离开却又躲到墙后面偷窥的身影,他的手几乎立即便搭上了车门把,嘴角一抿,在以初走到他身边的时候陡然打开了车门。
“呲……”以初吓了一跳,等到看清楚是他以后,当下脱口而出,“你每次都要出现的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吓人吗?”
裴陌逸一看到她心情就变得通畅了许多,嘴角的弧线也慢慢的柔和了下来,头微微的偏了偏,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上车吧。”
以初皱眉,想到他的身份,当下便越过她往前走去。
裴陌逸无奈的笑了一声,双手一揽,揽着她的腰身将她重新拖了回来。“真是不吸取教训。”
以初恼恨,手指摸上腰间,却被他另外一只手被制止住了。耳边响起他性感的要死的声音,“你忘了,上次的刀片,也是我卸下来的。”
以初恼恨,终于明白为什么刘枫忽然跑掉了,脚跟一抬,就要往身后男人的脚背踩下去,却被他躲了开去,低低的笑声传过来,“忘了告诉你,我的身手比小五好。”
“放开我。”
“先上车。”
“裴陌逸!”她咬牙切齿,对这三个字似乎尤其的敏感。裴陌逸抿着唇,他也对这三个字十分的敏感,今天,如果不能知道她为什么如此排斥他的名字,他根本就不会放她离开。
“待会走这边的人就会多起来,你要是不想被人看到我们这么亲密的模样,就跟我上车。”他挨得几近,凉凉的唇瓣一动一动的,几乎是含着她耳垂在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