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个人再怎么危险,短时间内他还不会危及到我和林老师的生命安全。
虽然我对他也是一大威胁,但这个人不傻,跟我交过手后,他应该知道和我拼命的下场,那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和吴斌达成一致,接下来他要做的,肯定是夺取绝对领导权,成为真正的头领。
为了这个目标,他一定会不择手段,清理那些生活在河西宿营地里的异己派。
想到这里,我倒有点替王国华感到悲哀。
这小子喜欢争强好胜,而且爱慕虚荣,当个学生会会长就牛逼哄哄。此时此刻,流落在这座荒岛上,他要强的性格很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虽然我俩是同学,自身难保呢,想他干什么。就像吴斌说的那样,河东河西互不干涉内政,我要是帮了王国华,把他留在身边早晚也是个祸害。
吴斌有吴斌的计划,我也有我的目标。
当我俩走出灌木丛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吴哥,你这脸怎么了?”
“还有手腕,都流血了。”
吴斌咳嗽一声:“撞的。”
“撞的?”
众人面面相觑。
我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没有外伤,却被吴斌鞭腿给踢的胸口发闷,走路都佝偻着身子。
让人欣慰的是,林红音急忙把我搀扶住,脸上的担忧没有一丝虚情假意,毕竟我俩是出生入死的一对患难师生。
吴斌果然恪守诺言,没有怂恿其他人向我发起攻击。
“我们走,张雨婷不是他杀的。”
王国华急了:“那她岂不是白死了。”
“凶手就在我们中间,你有异议吗?”
“我……能不能把林老师带回营地。”
看来这小子对林红音有想法。
事实上,我们学校哪个男生对她没有想法呢?每个少年心中都有一个幻想对象,像林红音这么美丽善良的女老师,不知是多少男孩失眠时的梦中情人。
当然,也包括我。
然而,在这座荒岛上,一个生病的女人,无论她再怎么美丽善良都没有用。我敢保证,吴斌肯定不会答应,河西宿营地的药品有限,是谁都想占为己有的。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没等吴斌开口,林老师就严词拒绝了王国华的邀请。
“我不去,除非你们同意李维京加入。”
“一对狗男女,等死吧。”
王国华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好像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他家女性的事,然后急匆匆跟在吴斌身后,走了。
……
当所有人都离开,林红音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伤得重不重。
为了消除猜疑,也为了让这个女人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我把刚才灌木丛里发生的故事,跟她详细说了一遍。
“那边有条河,河东是咱俩的领地。”
林红音哭了起来:“谢谢你维京,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的。”
我这才想起关于吴斌的那些话,林老师病了,幸存者们不想收留她。
以后的日子里,我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李维京你是个男人!
我再一次告诫自己!
……
正如吴斌所说,我们沿着沙滩,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了两公里,果然发现一条宽约五米的小河流。
清澈的河水抚慰着沙滩,然后注入大海,就像此时林红音的眼泪拂过面颊,最后滴在我的心里,让人心旷神怡。
我们都太渴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跑过去,趴在石头上,咕咚咕咚喝着河水。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等灌满了肚子,我看着女人,女人看着我,然后我俩都开怀大笑。
因为这里是入海口,所以河水略微苦涩,但是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跳入河中先洗了个澡,继续溯流而上。
沐浴过的林红音更加美丽,单薄的上衣紧紧贴在身上,犹能看到滑腻的美景。
途中,我们发现了河对面的宿营地,驻扎在距离海岸线两百多米的林间空地上。他们一共有十多个人,几乎每双眼睛都是冷漠和绝望的,王国华还冲我这边竖起了中指。
为安全着想,必须得避开他们。
唯一的办法就是,爬上河流的发源地,前方那座几百米高的山峰。
站得更高,看得就更远。
他们在沙滩上用石头阵摆出SOS求救,只要附近船只和飞机发现,就一定会赶过来。到时候,我可以在山顶放烟发送信号,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老师你还能坚持吗?咱们必须爬得更高,我不相信那些冷漠和绝望的眼神。”
林红音点点头:“我比你更不相信他们,灌木丛里的女尸,就是很好的例子。”
我很欣慰,她能够信任我。
我更加欣慰,宿营地里那些人没有追过来。他们一定把我俩当成了傻子,居然往深山里走。殊不知,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荒岛上绝望的人类比野兽还要恐怖。
踩着河边光滑的鹅卵石,我们相互搀扶着走了一个多小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哗哗的声响。
真是天公作美,那是一个椭圆形水潭,哗哗声是小型瀑布发出来的。而在水潭东边,有一片篮球场(28x15米)那么大的青石板。更让我欣喜若狂的是,对面的岩壁上有数座天然洞穴,最大的那一个非常适合居住。
“老天爷对我们真是太好了。”
我一激动,当时就把身边的林红音抱了起来,就差没亲她了。
林老师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但显然她没有责怪我的意思,这是胜利的喜悦,本就该庆祝。
“你小点声,别让海边的人听到。”
确实有点得意忘形了,我急忙把她放下,拉着女人的手跑向那座最大的洞穴。
它离地大约15米,洞内高度将近三米,最低处也有两米,举起手来刚好可以摸到顶部岩壁。长有五米之多,最窄的地方是洞口,只有一米,但是里面却非常宽敞。
要算面积的话,它差不多有十几个平方,相当于一间大卧室。
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有了这座山洞,就不怕日晒雨淋,也不怕野兽侵袭了。
接下来就是找吃的,潭子里的水太深,抓鱼没那么容易。而溪流里的鱼又太小,虽然鸡肋,好在可以填饱肚子。
直到林红音眉飞色舞的拉着我:“维京维京,快过来看。”
我这才发现,那面岩壁的缝隙里居然有鸟窝,而且还不止一个。
春末夏初,正是鸟类产卵的季节,看着那一堆堆鸟蛋,我激动的差点儿就哭起来。
“总不能生吃吧。”林红音提出了一个大难题。
“当然烤熟了再吃。”
“你有打火机吗?”
“可以钻木取火呀。”
林红音听完,撇了撇嘴:“钻木取火哪有书上写的那么容易,我记得小时候亲自实验过,手心都快磨破了,都没钻出火来。”
她说的没错,钻木取火只是教科书上骗人的把戏,尤其历史书中记载的那幅图片,一个原始人,两手夹着一根木棒来回搓。
事实证明,这么做不但钻不出火来,还有可能磨破手掌。
不过我有自己的办法。
周围树林里很容易找到干枯的树枝和硬木,还有易燃的干草和木皮当火绒。
“把你的雷丝吊带借我用一下。”收拾完这一切,我跟林红音说道。
“哦!”她可能太专注于看我做事,所以没听清楚我要的是什么,当她晃过神时,终于惊讶了:“吊带?你要那个干什么。”
“做一把简易弓,这样就可以钻木取火了。”
林红音以为我在开玩笑,假装生气的说:“没有。”
“谁说没有,我亲眼见过,紫色的。”
此话一出,她马上脸红了,肯定是联想起上午发生在沙滩上的情形。当时她刚醒来,第一眼就看到我正贼溜溜的盯着她看。
“一肚子坏水,别瞎想了,快点干活。”
“老师我真的需要一根绳子,只可惜咱俩都没有鞋带,要不然就不麻烦你的内衣了。”
她犹豫了一下:“真的?”
“真的,我以身份证发誓。”
“那好吧,你转过身去不许看。”
听完,我乖乖的背过身去,她应该也转了过身,然后我听到婆婆索索的细微声响。
“拿去用吧,别弄断了,我还得穿呢。”
我嘿嘿一笑,接过那只还有林老师体温的紫色内衣,解下一根雷丝吊带。
然后,我用这跟吊带绑在粗木棍的两头,又将另一根削成尖的细木棍缠绕一圈,两根木棍呈垂直状,有尖的那一头对准地上的木板。
如此一来,只要我抽拉手里的粗木棍(就像拉锯一样),那根带尖的细木棍就会飞速旋转。
林红音看的目瞪口呆,她应该是被我的聪明才智彻底征服了。
“没想到吊带还有这么大的用途,李维京你简直就是个天才。”
我笑道:“不止是吊带,其实还有很多现实生活中我们认为是垃圾的东西,在野外求生时,都能派上大用场。”
林红音频频点头,当她看到木板上慢慢冒起缕缕轻烟,这位在所有男生眼里一向端庄优雅的美女老师,居然可爱的就像是个小萝莉,站在我的面前,蹦蹦跳跳,欢呼雀跃。
我知道,其实不管是谁,在黑暗之中看到光明的那一刻,都会变得想她一样天真可爱。
“小妹妹别闹了,快拿树皮过来引火。”
“是,首长。”
林红音很滑稽的敬了一礼。
虽然我喊她小妹妹,但她比我要大三岁。
……
炭火烤的鸟蛋,香气扑鼻。
吃饱后,我觉得全身都有用不完的力气。
林红音却恰恰相反,她的咳嗽加重了,额头的温度也比先前高了许多,她必须马上服用退烧药。
我想起海滩上的幸存者宿营地,他们一定有急救药包。
是偷?
是抢?
还是用足以吸引他们的东西,以物易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