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灯亮着,从景乔站着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靳言深后背靠在椅子上,面前放着文件,他姿势慵懒,睡衣胸口敞开,露出一大片古铜色胸膛。
怎么办?
景乔纠结无比的咬着唇瓣,想要问他自己睡那里,张了张嘴,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想了想,她还是觉得自己睡沙发最好,环顾四周,打量着周围。
房间特别豪华,白色茶几,深红色酒柜,更衣室,书架,应有尽有,房间的正中间则是楼梯,楼梯连接的是一个圆形夹层,夹层只放了一张床,包裹在正中间,犹如花瓣中的花蕊。
然后,景乔发现了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房间内唯独没有沙发!竟然没有沙发!!
这要怎么睡?
站在原地,景乔发怔,然而,心底更多地则是抓狂,时间缓缓流逝,已经三点钟了,五点钟就要起床去片场,只剩下两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不再睡一会儿,明天肯定会撑不住,想了想,她妥协而无奈的上了楼梯。
床很大,别说睡两个人,就是睡四个人都不成问题,景乔这下放心了,只要她贴着床边睡,两人连肢体上的碰触都不会有。
一开始还睡不着,担心靳言深会上来,更担心两人同睡到一张床上会多尴尬,别扭,可谁知,才过了五分钟,她就睡熟了,不省人事。
桌上摆了一堆文件,靳言深却没有再开,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眸光深沉,定定的看着漆黑的夜色。
再一次,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孩,他闭眼,再睁开,手背上青筋暴起,锋利的眉头皱起,心底烦躁的很。
抽出一根烟,点燃,他刁在薄唇上,烟雾向上缭绕,熏的眼睛微微眯起,却散发出一种致命诱惑。
肩膀宽厚,后背结实,靳言深如同雕塑般站在窗前,但身体周围却围绕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有寂寥,又有一些其他说不出的感觉……
第三根烟抽完,他捻灭,长长的吐了一口烟雾,抬起手腕,凌晨四点钟,天马上又要亮了,又是一夜无眠。
转身,上楼梯,在看到睡在床上的女人时,靳言深眼眸中闪过冰冷的光芒,不悦到了极致,走上前,准备将她直接扯下床。
走近,他正准备动手时,原本背对着他的景乔突然翻过了身,两人脸庞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拳。
她睡的香甜,模样看起来很满足,白皙脸颊透着淡淡粉红,像是等待采撷的水蜜桃,浑身上下散发着香气,很清新,好闻。
香气窜入鼻间,靳言深大掌顿在空中,没有再继续下一步动作,翻身,上床,睡在另一侧,长指揉捏着太阳穴,那里总是会突突的跳,阵痛一阵接一阵。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但她身上的香气还是尽数飘到了他鼻间,很奇异,这清新的香气让他的头疼竟然散去了几分,不再紧绷难受。
片刻,一向极度难以入眠的靳言深也熟睡过去,片刻,房间内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相互交错。
结婚这么久,这算得上是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
翌日。
清晨。
六点钟。
景乔迷糊地眯开睡眼惺忪的眼睛,趴在床上,脸向下,埋在绵软的被子上,才睡了两三个小时,这会儿感觉真要命,头昏脑胀。
片刻后,她顺手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脸都快贴在手机屏幕上,才费力看清楚,原来已经六点二十!
脑子一个激灵,她起床,可能是由于没有睡够的缘故,两腿发软,又加上太着急,连爬带滚的就下了床,重重摔在地上,眼冒金星。
动静响声太大,将睡在另一侧的靳言深吵醒了,他眯着眼眸,冷漠睨着地上只露出头,并且出尽洋相的女人。
“迟到了……迟到了……又迟到了……”一边念叨着,景乔一边着急的想从地上站起。
可越着急,就越容易出错,腿又软的不行,三四次都没站起来,最后还是扶着床站起。
“完了……完了……这次又该被训了……”
她嘀嘀咕咕念个不停,一脸哀怨,没有发现床上的靳言深已经醒来,更或者说她根本就没看到靳言深,更甚至都没有她不是在自己房间。
转身,直接冲下楼梯,脚下冲的太快,没有及时刹车,景乔额头又重重撞在门板上,没忍住,疼的倒吸口冷气;“嘶!”
没时间理会,左手捂着额头,她继续冲了出去。
撞的声音不小,床上的靳言深都能听到那响亮的一声,他挑了挑眉,冷哼一声。
随便冲了个澡,刷牙,又连忙换身衣服,拿起背包,景乔跌跌撞撞下楼。
餐厅,靳言深和靳水墨在吃早餐,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西餐中餐,香气飘溢,令人胃口大开。
张管家看到她微笑;“少奶奶,您要用早——”
他话音还没落,景乔已经直接冲出客厅,轻风将她焦急清脆的声音带进来;“不吃啦,我没时间!又迟到了!”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功夫看餐桌旁的两人一眼。
靳水墨笑得幸灾乐祸,慢条斯理的拿着面包,虽然眼睛下面有黑眼圈,但也抵挡不住他的好心情;“大哥,你昨晚睡得不错?”
“是吗?”靳言深摇晃着咖啡杯,黑咖啡的香气浓郁袭人,他早餐只喝黑咖啡。
“对啊,看着脸色挺不错,精神也比前段时间好,不错不错,好的进步,大哥加油。”
靳宅位于半山腰,根本没出租车和公交车,景乔还得跑很远一段路才有车坐,气喘吁吁,眼前发黑,双腿重的像是灌了铅。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从她面前行驶过,隔着车窗,她能看到里面坐着西装笔挺,一脸冷漠的靳言深,也留意到,他似乎似有似无的扫着她。
然后,她心中渐渐升起一抹期待,然后,车子提速,如离弦的箭般,迅速消失在视线中,无影无踪。
景乔;“……”
再紧接着,又有一辆深蓝色帕加尼跑车咆哮着,在经过她身旁时故意放缓了速度,靳水墨胳膊搭在车窗上,眯着桃花眼,开口;“哎哟,在晨跑呢?”
咬牙,景乔没理他。
“来,叫声哥哥,哥哥我就载你,顺便再给哥哥笑两声……”
景乔直接对着他呸了一声。
靳水墨耸着肩膀一笑,一脸欠揍模样,油门轰起,咆哮着向前冲去,留下一阵黑烟。
“这兄弟两个,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被呛的流出了眼泪,景乔一边咳嗽着,没好气的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