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冷笑道:“本公主姓甚名谁不重要,你且先回答本公主的问题,你是不知道要脸呢,还是根本没打算要脸?”
徐驰笑道:“老子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老子根本没打算要脸。”
众人哄笑起来,李令月笑着道:“算你还有自知之明——既然自诩为教授的人不要脸,焉能强求别人奉守礼法、尊师重教?
徐驰无限鄙夷地看了李令月一眼,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道:“可悲呀可叹呀!你知道老子为了什么而不要脸吗?如果别人不了解老子的目的,难道你还不了解?你作为皇家贵胄,年纪也老大不小的了,你应该明白呀!我之所以不要脸,是因为我需要赚钱。众所周知,如果我要赚钱,那简直是轻而易举,完全没必要丢脸。那么我为什么不要脸呢?是因为我要赚大钱。那么我为什么要赚大钱呢?是因为我要替皇上赚钱……”
众人倒是异乎寻常的安静,没有打扰陈教授发表演说,他们不知道徐驰会寻出一个什么由头,来为自己的不要脸进行开脱。
徐驰先生又威严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为皇上赚钱,一贯两贯能解决问题吗?答案显然是不能的,所以我必须赚大钱。像我一介布衣,要在短时间内赚大钱,如果遵循一般的途径,那无异于痴人说梦,是完全不可能的。有鉴如此,行非常之事必用非常之举。所以我决定,忍辱负重,接受你的赌约,头顶你的裤衩,忍受全天下人的耻笑,在烈日下暴晒了三个时辰,从而获得莳花馆的使用,以便作为我赚钱的场所。”
徐驰继续道:“我忍受着公主你的侮辱,从而获得了莳花馆的使用权,从而才有地方安安心心地为皇上赚钱。众所周知,**彩的发行,在皇上的支持之下,获得了空前的成功,社会闲散资金源源不断地流进了国库。在我的主持下,**彩每一期的盈利,都是数以十万贯。我相信,假以时日,**彩必然为大周的繁荣昌盛作出应有的贡献,这是毫无疑义的。
“可笑的是,有些人忝居高位,尸位素餐,在我离开京城的两个月之内,蒸蒸日上的**彩竟然被某些人监守自盗,连期亏损。我要问某些人的是,身居高位而不思报效国家,身为皇室而不为皇上分忧,假**彩之手,行中饱私囊之实。这,才是真正的不要脸,才是真正的极端的不要脸!”
太平公主气急,想不到这混蛋竟然反过来骂她不要脸,便霍地站了起来,怒道:“你要说清楚,是谁监守自盗?是谁中饱私囊?你不拿出证据来,本公主和你没完!”
徐驰看也不看李令月,只继续顺着他刚才的话道:“我赚钱是为了皇上,皇上赚钱是为了谁呢?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她还需要钱吗?皇上赚钱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我们大周的天下,天下的老百姓!——皇上她年已七十高龄,却还在为国计民生殚精竭虑,忧心如焚,我们做臣子的,难道不能替她老人家分忧吗?难道不应该替她老人家分忧吗?”
说到此处,徐叫兽情绪激昂起来,大手一挥,说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我铭心自问,我为了皇上,我为了天下的百姓,连性命皆可不要,何必还去在乎一张脸?”
徐驰的一番话,可谓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在座的人听了,顿觉心潮澎拜,深受鼓舞,正能量爆棚。
徐驰把皇上和天下都抬出来了,太平公主再怎么不识时务,也得卖她老娘的面子吧,皇上正坐在帘子后边听着呢。李令月脸色涨红,气呼呼地坐了下去,没有再敢出言反驳。
徐叫兽努力平复了一下激越的心情,继续侃侃而谈:“皇上她老人家曾经表扬过我,称赞我是天下第一忠臣,我一定要对得起她的表扬和称赞,紧紧围绕在皇上的周围,想皇上之所想,急皇上之所急。皇上的话,一句的可以顶一万句,我们要时刻牢记她老人家的话,要时刻学习、领会和贯彻她的讲话精神,认真切实地为人民服务。”
佝偻着身子站在帷幕后面的武三思,不满地朝他的姑姑看了一眼,心道,那混蛋怎么成了“天下第一忠臣”了,难道我这个当侄子的还没有他忠心吗?
武则天也很委屈啊,朕何时说过他是“天下第一忠臣”?他是自封的好不好。委屈归委屈,武则天的心,却犹如喝了蜜一般甜,这小子真是有孝心,言必称皇上,很有发展前途。
徐叫兽一旦打定了抱皇上大腿的主意,就时时刻刻具有抱大腿的觉悟,虽然他不知道皇上就在帘子后边听着,但他相信,自己如此振聋发聩地、大声疾呼地忠于皇上,不可能不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去。
正当这些年轻的皇亲贵胄深深沉浸在徐驰充满正能量的语境中的时候,徐叫兽继续说道:“在正式上课之前,本教授有必要申明几条课堂纪律,无规矩无以成方圆,你们既然来接受老子的教育,就必须听从老子的规矩。如果你们认为自己身份高贵,可以不依老子的规矩,那就请不要来——要么是不来,来了就要守规矩,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选择。”
徐驰瞪了李令月一眼,说道:“有鉴于本教授所教学问的高深莫测,我估计在座的没有几个人可以听懂。听不懂自然就不会感兴趣,不感兴趣自然就觉得枯燥无味,觉得枯燥无味自然就会打瞌睡,所以打瞌睡是允许的,但是有一点,打瞌睡的时候你不能打鼾,就是俗称的打呼噜,因为打呼噜势必会影响听得懂的那几个学生。所以,本教授的第一条规矩就是,打瞌睡可以,但不能打呼噜。”
童鞋们哄地笑出声来,那李裹儿说道:“你这先生不是胡搅蛮缠么?谁知道自己打瞌睡时打没打呼噜?你不是废话么?”
哪知道徐驰根本就不**她,只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本教授的第二条规矩,就是在课堂上,除了本教授可以说话之外,其他童鞋请不要说话。如果非要说话,请先举手,征得本教授同意之后,方可说话——像李裹儿童鞋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刁蛮任性的李裹儿,只觉得好玩,所以并不生徐叫兽的气,又说道:“陈先生说了半天的规矩,甚么时候开始教学问呀?我们这些人,可不是来学规矩的,是来做学问的。”
“李裹儿童鞋,请举手说话,否则,你将被剥夺听课的资格。”徐驰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知道,如果第一天就让这些兔崽子们牵着鼻子走,他以后就不要在承德殿混了。
那李裹儿笑嘻嘻的,刚要说话,与她坐在同一张案几后的一个女孩扯了扯她,说:“八妹你别任性了,要是皇祖母知道了,你会挨骂的。”
显然,武则天在她的后辈眼中,确实是一个可怕的存在。李裹儿吓得吐了吐舌头,赶忙举起手来。
“李裹儿童鞋,请站起来说话!”
李裹儿果然老实地站了起来,问道:“陈先生打算教我们甚么呢?”
刁蛮任性的李裹儿,并非是突然转性变成乖乖女了,而是觉得徐驰这个先生异常年轻,也异常好玩,远不同于其他的先生。小孩子一旦对你感兴趣,自然就想出点风头,吸引你的注意力。
“教学的内容,本教授等一下自然会说的,在正式授课之前,请你认真听好规矩——你可以坐下了,李裹儿童鞋!”
徐驰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一个班里的刺儿头给收拾服帖,刺儿头服帖了,就能事半功倍,诸事顺畅,一通百通。
徐驰继续说道:“刚才所说的,是本教授的第二条规矩,征得本教授同意之后,方可发言。现在本教授说一下第三条规矩。第三条规矩就是,听不懂的,你们的思维所不能理解的,请不要提问,更不要质疑。”
第三条规矩一出,学生们不免交头接耳起来:这个先生也太古怪了,我们不是来学东西的吗,怎么不能提问呢?
徐驰也不制止下面的议论声,只冷冷地看着。有威严的老师,从来不会将规矩说第二遍。
议论了一阵,便渐渐安静下来,因为徐叫兽的脸色,明显的非常不友善。作为皇亲贵胄,他们当然不是怕徐老师,而是怕徐老师背后的靠山。
“第三条规矩并不难理解,有鉴于本教授所教内容的高深莫测,我不能保证每一位童鞋都听得懂。你们几十人中间,能有一个或者两个能听懂,我就心满意足了。听不懂的,不管我如何解释,你依然会听不懂,因为每个人的资质不一样,这是无法改变的。既然资质太差,那么任何努力都是白费功夫。所以,这就是本教授的第三条规矩,不懂不要问,更不要质疑。”徐驰的解释,很是唬住了一些人。殊不知,徐驰的手段,就是皇帝的新衣,聪明的人看得见,愚蠢的人看不见。以徐驰的估计,这样一来,以后的课堂纪律会好很多,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会装作听得懂而认真听徐叫兽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