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1)

福喜接过梅滟手里的夜香桶,将里边的夜香倒进大桶里,然后递给她。

微弱的烛火下,白皙的手指上边红肿的冻疮格外的显眼,在手腕处是一串已经焉了的红色梅花手串,只有一点点残留的冷香在空中飘散。

梅滟抿唇有些羞涩的笑了笑,看着福喜的目光带着几分害羞的喜悦。明明冻得发抖,心情看起来却很不错的模样。不健康的脸色也不能掩去她眉目间的艳色,身材却是前凸后翘,就像一朵半开的牡丹,艳丽中又带着几分青涩。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福喜也不会相信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竟然只是一个倒夜香的。

“这个是我在太医那得到的治冻疮的药膏,好姑娘可是要一双漂亮的手的!”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木盒,声音轻轻且冷冷的。

从小的教导让他对女孩子多一份包容,可是他会在一定程度上帮助这个女孩,却不会深交。

这宫里的人,谁又能真正的相信谁呢?

梅滟将滑到脸颊上的碎发别到耳后,有些发黄的长发松松垮垮的挽着,插了一支梅花银簪,更添了几分柔媚。

“谢谢!”她细如蚊讷的道了谢,紧紧的捏着木盒,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上边的花纹。

福喜暼了一样她的头发,随口道:“你今日换了发型?倒是精神得多!”

梅滟双眼一亮,双颊浮出两抹红晕,更是楚楚动人。

福喜对她点点头,然后转身推着车往下一个目的地走去,方公公拿着他的黄皮葫芦瞥了一眼身后静静站立的倩影,摇头道了句:“可惜!”

福喜不解,问道:“什么可惜?”

方公公哼了一声,道:“说了你这木头疙瘩也不懂!”

梅滟一直看着人消失在眼里,这才心情很好的转身回去,手上的木盒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

“哟,这是谁啊?倒个夜香也能这么开心?不会是去幽会情郎了吧?”刚走到门边,就听见一个刻薄的声音,一个面若银盘,梳着双丫髻着绿衣的宫女靠着门斜斜的看她。

梅滟心里一紧,眉头不由的打了个结,却不打算与她直接起冲突,绕过她就要离开。

她眉带愁绪的模样,着实引得人心疼。在杜鹃眼里就是一副狐媚子的模样,心里不由的一恼。再看她无视自己,眼里更是冒出了火气。

她疾走几步赶上她,伸手一把拉住她,狠狠地一扯。平日要提夜香,这里的宫女都有一把好力气,这么一扯,就将梅滟直接扯到了地上。

“嘶!”梅滟的手本就生了冻疮,又直接擦在地上,让她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

看了看手心,已经磨出了血迹。

她摔倒在地,怀里福喜给的木盒也掉到了地上。她心里一急,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一只绣着粉色杜鹃的绣花鞋却踩在了她的手上。

“哟,让我看看这是什么?”杜鹃得意的碾了碾踩住她的手的脚,脸上的笑容透着得意,弯腰就将地上的盒子捡了起来。

“不许你碰!”梅滟大声喊道,另一只手掰开她的脚,狠狠地撞向杜鹃。

“诶呦!”不料她会反抗的杜鹃直接被她撞倒在地上,还被她抢走了手里的东西,等反应过来直接就气红了脸:“你个小贱人!”

“你们还不来帮忙?”她喊道,这时才发现这院子里还有其他人,均是一水的绿衣宫服,梳着双丫髻。

“哼,不过一个贱女人,也把你弄成这个样子,可真是没用啊!”说话的宫女模样周正,语气嘲讽。

杜鹃有些恼羞成怒,朝其他人吼道:“你们还不过来把她拉住!”

其他宫女相视一眼,皆是不怀好意的朝着梅滟走去。

皇宫能将人逼疯,她们这些宫女的性格早就扭曲了,梅滟长得好,又好欺负,自然要受她们的排挤与暴力。

“你……你们要干什么?”梅滟惨白着脸,有些惊慌失措。

“贱女人!”杜鹃上前一步狠狠一耳光打在她的脸上,眼睛瞥见她手里死死地捏着的木盒,眼里光芒忽闪,嘴角浮现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这个木盒,对你很重要吧!”她把木盒抢过来,打开一看,有些失望,她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了,值得她拼命。

“哼!”看她紧张的眼神,杜鹃突然将木盒掷到地上,双脚使劲的在上边碾了又碾。只听见咔擦一声,原本就薄薄的木盒立刻就碎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着褐衣的嬷嬷走了过来,板着脸,目光锐利的扫视一干人。

看见这个嬷嬷,其他宫女都像是见了猫的老鼠,缩着脖子站在那。

梅滟完全呆了,就算那些人将她放开了她都没回过神。

“还不去睡觉?”那个嬷嬷又吼了一句。

见她没有追究责任的意思,杜鹃等人立刻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梅滟却顾不得其他,大颗大颗的泪水不断地往下掉,无声的哭泣,让人的心也不由的揪了起来。

赵嬷嬷冷眼看她即使是哭泣,那小模样就算是身为女人的她也不由得心疼,心中更是满意。

“这东西,是你珍惜的吧!”她保养得体的手拿起那个已经裂开的盒子,问。

梅滟愣愣的看着她。

“如果你仍是如今的模样,谁都能欺凌你,你所珍惜的东西以后还会失去更多!”她的声音似乎有魔力:“你,想不想,报仇?”

福喜可不知道因为她送的冻疮药让梅滟走上了一条不一样的路,待来日他看着那个通体富贵,模样妖娆,体态风流的女子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人是自己认识的。

将装着夜香的车推出皇宫,方公公突然叫住了福喜。

“你跟我走!”

说着,他也不待福喜回话,一个跃身,施展轻功跳到了临近的屋顶上。

福喜学过一点点轻功,却根本拿不上台面,而方公公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他赶得汗水都出来了,根本不敢松懈,就怕自己一错眼,前边的人就没了踪影。

而在这种高压之下,他的轻功越来越熟练,到最后甚至能和方公公持平了。

直到到了城外的一个悬崖处,方公公才停下脚步。

“师父,你到这儿来做什么?”福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问,身上都被汗水湿了个透。

方公公眯眼看他,突然诡异一笑,在福喜惊恐的目光中直接一脚将他踢下了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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