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望了一眼,白桐抱拳道:“金人的目的很明确,是想集所有人之力来对付我们!”杜南接着道:“将山西割给西夏的行为最为明显,分明就是借刀杀人之计!我估计此刻金人的使者已经在西夏和宋国活动了!”白桐点了点头。
陈枭思忖片刻,问道:“你们觉得西夏和宋国会中计?”白桐道:“宋国如今对我们虽然害怕,可是只怕更加嫉恨!单就他们一家自然不敢有任何异动,然而只要金国和西夏动了起来,宋国绝对会不甘寂寞!”杜南接着道:“白桐说的不错!那么西夏人会不会中计呢?我认为西夏人已经咬下了金人投下的这个香饵,否则西夏人怎么可能接受金人的赠予?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西夏的使者可能已经在来咱们这里的路上了!”
陈枭点了点头,看了杜南一眼,“那么,我们该如何应对?”
杜南道:“外交手段自然是少不了的,看能不能贿赂这几个国家的权臣令他们不至于结成紧密同盟来对付我们!不过我估计这种手段效果有限,最终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怕还是军事手段!”
陈枭皱起眉头,“就目前来说,金人才是我们的主要威胁,宋国文弱,西夏与我们无冤无仇,难道外交手段真的无法解除这两个方向上的威胁?”
杜南摇了摇头,“恐怕很难!除非对方并不想与我们兵戎相见,一旦有这个心思,我们去与其议和,反而会被当成怯懦令其更加猖狂!因此说,外交手段也许能起作用,但大哥却不能寄予过多的期望,必须做好军事准备!俗话说‘有备无患’嘛!”
陈枭笑道:“这个自然。”随即又陷入沉思之中。杜南和白桐两个看着陈枭,都没敢说话。
第二天一早,陈枭便离开了太原,前往雁门关附近视察,完了之后折向燕京。自打进入燕云十六州,一切风光便与中原完全不同了,到处都是春光明媚一片祥和的景象,百姓们的脸上都挂着笑容,街市上极其繁荣。杜南、白桐两人看见这样的情形不由的惊叹连连,心中对于陈枭更加敬佩了。之前两人只道燕王陈枭是个威震天下所向无敌的英雄,此刻却知道他在治国上面更加的了不起,心里好生敬佩。
陈枭回到燕京,休息了两天,与此同时,杜南和白桐则一心一意地了解燕云的行政体系以及民生情况,两天下来,所得到的情况令两人对陈枭的敬佩更加上了一层楼,只觉得燕王陈枭实在是个了不起的英雄。
陈枭在燕京休息了两天,便南下两淮去了。随行的除了隐杀卫队之外,还有杜南、白桐两人,陈枭对他两个期望颇高,因此这段时间一直将他两人带在身边。一行人乘坐几条楼船,顺着桑干河出海,然后沿着海岸一路南下前往两淮。
一路上,陈枭和杜南、白桐天南海北地闲聊,从人文地理聊到历史传说,从社会民生聊到治国理政,从朝代更替聊到域外万国。在这闲聊的过程中,陈枭发现,无论是学识还是见识,杜南都比白桐要强一些,其实白桐也是个万中无一的奇才,只是在杜南面前就显得有些黯然失色了。杜南那种‘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古往今来的所谓君王不过是以天下人而满足私欲’的观念,尤其令陈枭欣赏,也令陈枭更加看重他,因为不要说这个年代,就算是几百年之后,能有这样思想的人也是十分稀少的,儒家的思想早就在方方面面毒害了世人!
不知不觉,船队驶入了淮河,然后顺着运河南下直抵扬州。这一路上,虽然也是春光明媚,可是所见情况就远不及燕云十六州了,原本应当十分富庶的两淮,给人的感觉却是有些凋敝的模样,多年的战乱破坏了这里的社会经济,同时百姓也大量逃离家乡,两淮想不凋敝破败都难了!
船队进入了扬州码头,早已得到消息的鲁智深、武松已经在码头上等候多时了。一见到陈枭的坐船,两人立时兴奋起来。
楼船靠岸,陈枭等走下楼船,鲁智深、武松赶紧迎了上去,三人相见不由的格外高兴,互相拍着手臂大笑了一番。鲁智深大声道:“大哥,酒席已经备下,我们喝酒去!”陈枭点头道:“好!喝酒去!”几个人便翻身上马,朝城中行去,杜南、白桐以及众卫士则跟随在后。
陈枭看了看码头上的情形,货物不多,人也不多,走进了扬州城,只见宽阔的街道上行人寥寥,两侧的店铺也大多关着门,这实在不像是传说中隋炀帝千里龙舟下江都的那个南方天堂啊!
“和尚、二郎,你们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施行政策?”陈枭问道。
鲁智深有些懊恼地道:“早就按照大哥的吩咐施行下去了,只是效果不怎么好,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武松接着道:“我们早已按照大哥的吩咐施行免除关税农税的政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却没有多少人回来,商贸方面也没有什么进展!实在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一直没说话的杜南突然问道:“请问将军,是你们自己去施行这些政策的,还是派人去做的?”鲁智深和武松齐齐看了他一眼,鲁智深不解地问道:“你是何人,洒家怎么没有见过你?”陈枭这才想起来,介绍道:“这位是杜南,也是我的结拜兄弟……”两人恍然大悟,一起抱拳道:“既然是大哥的兄弟,那也是我们的兄弟!”鲁智深又道:“杜兄弟不必叫我们将军,叫我鲁大哥就可以了!”随即一指武松,“这位武二郎,你就叫他武二哥吧!”杜南心中欢喜,抱拳道:“鲁大哥,武二哥!”两人笑了笑。
陈枭又指了指白桐,“这位叫白桐,是杜南的朋友,他两人都是我的参谋。”白桐连忙抱拳道:“见过两位将军!”鲁智深武松点了点头,武松道:“白先生不必客气!”
杜南对鲁智深道:“鲁大哥还没有回答小弟的问题呢?”
鲁智深笑道:“政务上的那些个鸟事,我和武二哪里能懂,自然是交给了那些个文官。”
“文官可还是原来的那些官员?”
鲁智深点了点头,“当然。”
杜南皱眉道:“只怕问题就出在这些官员的身上。”鲁智深和武松都流露出了不解之色,陈枭却明白了杜南的意思,“你是说,那些官员阳奉阴违?”杜南点了点头,“只怕多半如此!那些个官员,之前都是宋国的官吏,后来投靠了伪齐,如今又投靠了大哥,如此朝三暮四,人品可想而知!这些人只怕都是些瞒上欺下惯了的家伙,对上面奉承着,对下面却十分凶恶不干正事,因此大哥的许多政策才没有施行下去了!”
鲁智深和武松听到这话都不禁勃然大怒,鲁智深骂道:“这些挫鸟莫不是活腻了?”
白桐连忙道:“将军息怒!杜南所言也只是一种推测,如今究竟事实如何,还需要调查!”鲁智深双眉一挑,大声道:“还调查个屁!肯定就是如此!他妈的,我说怎么这么久过去了,这两淮依旧没有任何改善,原来那些王八蛋跟洒家玩花样,真正可恶!真正该死!”
陈枭没好气地道:“和尚,你就别乱叫了!叫有个屁用!”
武松点了点头,“大哥说的对,得想办法解决问题!这些问题要是处理不好,咱们就和以前那些被咱们骂的狗官没什么区别了!”鲁智深指着自己的鼻子郁闷地问道:“二郎,你是说咱们也变成狗官了?不至于吧!”
陈枭没好气地道:“二郎是说,得把问题处理好!”鲁智深点头道:“那个自然!”随即浓眉一扬,“此事也容易,把那些个狗官全部抓起来杀掉就是!”陈枭喝道:“不要胡说八道!”鲁智深抠着光头茫然地道:“洒家哪里胡说八道了?”陈枭没好气地道:“事情没查清楚,罪名还不确定,怎么能乱杀人?现在可不是在绿林道上当好汉的时候,看谁不顺眼杀了就是!现在处理问题得讲规矩,好比你对待将士,总不能看谁不顺眼就一杀了之吧?若他没犯军法,你无论如何也不能任性胡来,否则就是你犯了军法!在地方上,道理也是一样的!”
鲁智深拍了拍脑袋,一脸不好意思地道:“大哥说的对,是洒家错了!这件事真让人头疼啊!”随即郁闷地道:“我和武二只会管军队,这地方上的事情实在,实在搞不清楚,大哥你还是另外派个人来吧!”
陈枭笑道:“我自有打算。”武松道:“如今最紧要的还是尽快将让监察部门派些人过来,有他们在的话,本地官员相信会收敛不少!”
陈枭苦笑道:“我倒是想啊,可是如今中原、山西都还欠缺人手,短时间内只怕难以照顾到两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