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是他花了接近三万两银子才得来的,用了他一半的积蓄,梁芜菁这是要他的命啊,这写若都被毁了,日后还怎么给祖母送寿礼。
吴世俊急了,顿时对身后的奴才们喝道:“给我上,保住寿字和金丝线。”
屏风的花梨木,毁了,他很心疼,但是还能挽救,他还有一个存货,但是寿字可是他花了大价钱请大书法家写的,金丝线也很值钱啊,不能毁了。
吴世俊今儿个出门只带了两个随从,但是他夫人于氏一向讲究排场,倒是带了六个来,一共八人立即冲了上去。
梁芜菁见此冷笑一声,大声道:“田三叔,给我打这些不长眼的奴才,他们吴家人就打得我梁家的下人,我梁家也要礼尚往来不是?否则还不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看了笑话去。”
“是。”田三叔闻言,立刻狠揍起来,一会功夫就要打趴下那些人。
吴世俊见此自个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被陈煜和陈夙一左一右赏了一个巴掌,顿时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陈煜有些吃惊的望着自己对面带着面具的男人,心道,哪里来的高手,速度真快啊。
陈夙也没有料到自家弟弟会出手,说实在的,他打这厮,只因为他偷窥自己的王妃而已,倒是没有别的意思。
“夫君……梁氏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一定……。”于氏脸涨得通红,青筋直冒见此破口大骂起来。
“给我堵住她的嘴。”梁芜菁大喝道。
“是。”碧瑶立即堵住了于氏的嘴。
片刻功夫,吴家的家奴们个个被打的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呻吟着,吴世俊已经不省人事了,于氏被堵住嘴只能哼哼,只剩下四个丫鬟毫发无损,站在那儿瑟瑟发抖,一个字儿也不敢说。
围观的老百姓们一开始还在窃窃私语,看到梁芜菁如此雷厉风行,这样的阵仗也吓住了他们,一时间都不敢说话了,四周一片寂静。
京中的权贵们欺负老百姓,那是常有的事儿,但是也不敢往死里欺负,毕竟是天子脚下,万一闹到皇帝跟前,再位高权重的人,也得受罚,即便不受罚,也怕因此在皇帝面前失了恩宠。
而权贵们,向来很少发生冲突,即便再大的仇恨,也是暗地里捅刀子,你来我往,不亦乐乎,可像今日这样实打实的当众闹腾,还是很少见的,起码在场的众人是头一次见到。
京畿卫副统领娄贺尚未离去,而是站在人群外头一直看着。
“副统领,这永安王妃可真是厉害,怪不得旁人都说,女人翻起脸来谁也拦不住呢,不过这她这也太不留情面了,若吴家不依不饶,恐怕就有好戏看了。”娄贺身边的一个下属嘿嘿笑了一声后说道。
“闭嘴。”娄贺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又回头看着梁芜菁,站在他这个位置,只能看到梁芜菁的侧脸,可只是侧脸,已经让人怦然心动了,虽然他知道他早就失去了这个权利,可他娄贺从前也是她的未婚夫,险些就成了一家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梁芜菁一抬手,也看到了不远处的娄贺,她只觉得眼前这个身着盔甲,被众心捧月的男人有那么一点点脸熟,但是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不过她并没有多想,只是对身边的人挥了挥手道:“把他们都给我丢远点,别挡在我锦绣阁门口,耽误我们做生意,晦气得很。”梁芜菁说道此处看着被堵住嘴的于氏,笑道:“吴夫人,日后见到本王妃,还请你们夫妇绕道走,否则……我见一次揍一次,绝不食言。”
于氏闻言只觉得浑身一颤,她当真有点儿害怕了,这辈子头一次怕一个人。
田三叔等人当然没有手软,一人拖着一个吴府的下人就走了,倒是吴世俊,是两个护卫抬着走的,至于于氏,梁芜菁一挥手,碧瑶和碧落就放了她。
“梁氏,今儿这事儿还不算完,你给我走着瞧。”于氏一把拔出了嘴里的手绢,看着梁芜菁恶狠狠的说道。
梁芜菁闻言脸一沉,又抬起手来,那于氏还以为梁芜菁又要打她,吓得捂住脸就快步跑了,由于跑的太急,被脚下长裙绊倒了,狠狠的摔倒了青石地板上,又是一声尖叫。
“夫人。”四个毫发无损的丫鬟顿时冲了上去将她扶起来。
这次于氏再也不敢多言了,灰溜溜的离开了。
围观的人群也慢慢散去了,当京兆府府尹李进带着手下一众人赶来时,也只有娄贺等人未曾离开了。
“六弟,京兆府府尹就交给你打发了。”梁芜菁对着一旁的永宁王陈煜说道。
“没问题,我这就去。”陈煜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立刻跑了过去,也不知道他对京兆府府尹说了什么,那位听了之后对陈煜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王爷,下官下也告辞了。”娄贺见府尹李进已经走了,再说此刻也没有什么大事了,向陈煜行了个礼,也准备离开了。
“娄副统领今儿个见我四嫂揍那吴世俊,却不帮他,回去还得好好找一翻说辞呢,听说你们统领于谦和吴尚书私交甚好,统领可得防备着点了。”陈煜看了娄贺一眼,笑着说道。
“是,多谢王爷提醒,下官谨记在心。”娄贺应道。
直到娄贺带人离去,碧玉才吐了吐舌头道:“刚刚那个人不是娄贺吗,从前的武状元,现在的京畿卫副统领,皇上跟前的大红人。”
“少说两句。”碧云见自家主子的脸色微变,立刻碰了碰碧玉,提醒她不要再说了。
“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呢,虽然从前只见过一面,原来是他。”梁芜菁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从前,她和娄贺是有过婚约的,还是皇帝亲自下旨赐婚的,可后来出嫁那一日,他竟然摔断了腿,婚礼也就不了了之了,害她丢了脸,他却带着贴身仆人回老家休养去了,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仿佛她梁芜菁是洪水猛兽一般。
后来……听说他一个月之后就回来了,被皇上派去了京畿卫做了一个六品的武官,一年之内连升三级,今年就成了副统领,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呢。
摔断了腿,回了一趟老家,来回花费在路上的时日都得近二十日,他要真的摔断了腿,才真是活见鬼了呢。
梁芜菁知道,那娄贺是想皇帝投诚了,一心一意忠于君王,君王让其悔婚,其当然一口应下了。
梁芜菁知道,那样的情形,换做任何男人都知道如何选择,那就是选择放弃自己,忠于帝王,为自己的前途和未来扫清障碍,可知道为什么,梁芜菁对此却十分不屑。
她倒是不恨娄贺的,人家有人人家的选择,她无权干涉,更何况,她和娄贺当初的婚事就是皇帝下的旨,她和娄贺是在皇帝赐婚后见过一面的,根本没有丝毫感情,再说了……皇帝恐怕在下旨的时候就想过让娄贺悔婚,坏了她梁芜菁的名声吧。
说起来……最不是好东西的就是皇帝了。
身为帝王,还算计她一个小女子,当真是没脸没皮的。
再说了,现如今的皇帝,宠爱纯皇贵妃于氏,已经和那昏君差不多了,还真是让人生不出一丝好感来呢。
一旁的陈夙听闻那个人居然是娄贺,从前和自家王妃有过婚约的人,心里还是有点儿憋屈的,不过他此刻的身份却是护卫,只能乖乖的跟在她身后,一个字都没有提。
梁芜菁进了大堂后,轻轻招了招手,对云桃道:“云桃,你过来。”
“小姐,奴婢给您闯祸了,都是奴婢不好。”云桃立即跪了下去。
“小姐,这不关云桃的事儿,是那个吴公子没安好心,乘着奴婢去迎接王爷时对云桃动手动脚,您瞧瞧云桃这脖颈上……。”林管事轻轻拉了拉云桃的衣领,露出了里面的伤痕来,一脸愤怒道:“他一个世家子弟,还是有官职在身的,竟然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来,若不是云桃以死相逼,奴婢和王爷又及时赶到了,恐怕云桃今日凶多吉少啊。”
“人渣,看来我应该叫人把他给打废了才对。”梁芜菁看着云桃颈脖上的痕迹,微微涨红了脸,随即低喝道。
“四嫂,废了他倒是不难,我日后找个机会便是了,只是他背后的吴家……。”陈煜看着梁芜菁,微微有些迟疑。
“一个小小的吴家,难道还敢和我们梁家王府对抗不成,我背后还有梁家,三家对付他一家,稳操胜券,六弟,你这会子就进宫,去你皇兄面前哭诉去,好好的和他说一说,现在的朝廷官员们是如何看不起你这个正儿八经的亲王的,一个小小的吴世俊都敢和你叫板了,简直是反了。”梁芜菁看着陈煜,低声说道。
“是。”陈煜闻言眼前一亮,连忙应道。
从前,他和这位四嫂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只是听人提起的多,今儿个方才觉得四嫂人太好了,太对他脾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