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安容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一把抓住子目道:“你要将它抱去哪里?”难道是曹太后同时吩咐了她们两个人来做这件事,好像明显不是。
她的力气很大,竟然直接让不防备的子目后退了一步,子目转过身来瞥了彭安容一眼,“这个就没必要告诉你了!”
冷冰冰的语气砸来,令彭安容一滞,她好像第一次见到子目一般,眼前的这个女人神情冷漠,那里还有以前半分温柔的样子?她突然感觉自己以前一直都被这个女人给蒙骗了,亏得她还将她视为好姐妹!
子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即便这个彭安容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又能如何,晟世子说了只要完成了这最后一个任务,就可以回到他身边做事,再也不用待在这夏宫了!
所以,这彭安容怎么想她,怎么看她都无所谓!
“你别走!这孩子是我的!”彭安容再次拦住她。
“滚开,不知所谓!”子目一掌将彭安容再次掀开,看着怀中哭声不止的乐乐,眸光微敛。
“哼,想要抛下我,没有那么容易!”彭安容不甘心的再次跟上,她本是将门之女,自然会些手脚功夫,这会她可不想轻易认输,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她带走!
而刚才那位被子目封住穴道的黑衣人此时冲开了穴道,压住胸腔内的气血翻涌,提了口气,迅速加入了战斗。
一时间,三人在内殿争夺起来。
而此时的九华殿依旧丝竹声声,觥筹交错,一片喜色洋洋。
端坐在主坐上的安文夕心中却异常的不安,这种不安犹如猫抓一般令她心中忐忑,她仿佛隐隐听到了乐乐的哭声一般。可是她知道乐乐所在的内殿离这里有点距离,而且隔着道道宫门,是根本听不到那里的动静的。
再说了,乐乐身边有陌姑姑、箐姑姑、红绫、欢凉还有月清绝,即便尿了,饿了,都会立即被发觉,绝不会一直哭声不休。然而,乐乐那种撕心裂肺哭声却一直缠绕着她,令她坐立难安。
终于,安文夕有些坐不住了,和左言说了一声便离了九华殿,去内殿去看乐乐,有些世家小姐和命妇便跟着一同前去,想要一睹皇长子的容貌。
安文夕倒也不介意,左右这些都是女眷,而且又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不会出什么乱子。
安文夕还没有靠近内殿,便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还有乐乐的哭声,她的心顿时一沉,立即扬手制止了跟上来的命妇小姐们。迅速掠去了内殿,身形迅如鬼魅,速度快至令人咋舌。
“这个孩子是我的,给我!”彭安容拽住乐乐襁褓的一角死死不放,而子目却紧紧的抱着乐乐不放手。
就在这时,彭安容蓦地用力,将乐乐从彭安容怀中抽了出来,由于力气太大,她的身形不稳,直直后退了几步,身子踉跄着跌坐下来。
而尚在襁褓中的乐乐瞬时在空中划过了一道抛物线,直直朝墙壁上砸去。
若是孩子砸到墙壁上,后果将不堪设想!就在众人以为惨剧即将要发生的时候,一道红色的身影在空中翩然掠过,将那红色的襁褓接在了怀中。
安文夕看着怀中哭成泪人的乐乐,听着他嘶哑的哭声,一颗心都揪了起来,飞快的检查了一遍乐乐的身体,待看到乐乐粉嫩脖子上的淤青,双眸变得血红,而包着他的小被子也明显已经湿透了,此时沁着冰凉。
她冰冷的眸光扫了眼殿内,看见了晕倒在地的陌姑姑和月清绝,眸光掠过脸上皆是激动而被定住身形的红绫,最后她将眸光静静地落在殿内的三人身上,目光冰冷如刀。
她不敢想若是她再晚来一步,会是怎样,她的双眸中迸出一抹恨意来,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比禽兽还不如,她现在恨不得将她们直接劈了!
她吹了个响哨,叫来青玄,然后冷冷道:“将这三个人拿下!”
那位黑衣蒙面人刚想反抗,就被安文夕从袖筒里掷出来的玄铁匕首生生的穿透了喉咙,那人难以置信的倒了下去,鲜血汩汩流了一地。
如今有了乐乐,她本不想再沾染杀戮,可是却偏偏逼她双手染血!
这时,子目、彭安容已经完全呆住了,她们没有想到安文夕就这么简单又粗暴的一刀解决了黑衣人,眼前的少女浑身充满了戾气,令人不寒而栗!她们看到安文夕那蓄满恨意的冷眸,皆被摄住了心神,一时迈不开脚步。
愣了半晌,子目才如梦般惊醒,顿时跪倒在地上,匍匐在安文夕脚下,“公主,是子目的错,求求你原谅属下吧,属下没打算伤害小皇子的。”
安文夕绝美的脸上如图沁了寒冰一般,凉薄的睥睨了眼地上的子目道:“滚!”然后径直迈开了脚步。
子目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安文夕竟然如此厌恶她,厌恶到连一句话都懒得跟她说,她立即跪行到安文夕脚下,攥住安文夕的衣角,苦苦祈求道:“公主,看在属下伺候您十余年的份上,原谅属下这一次吧,是晟世子说要属下将小皇子带去给他。”
子目看着安文夕那张冰冷至极的脸颊,心中陡然升起一抹恐惧,她跟着她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见过她有过这样可怕的一面。看到刚才她一刀杀了那人,她这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这次真的对她动了杀意!
安文夕冷冷勾唇,“本宫记得已经给过你最后一次机会了,是你一次又一次的为了安景晟选择背叛我!既然这样,我也容不得你了!”
“不,公主,不要,我这就自废武功,但求公主原谅。”子目话音一落,她咬了咬牙,手掌附上她的天灵盖,将一身的内力全部废去。
子目伸手拂去嘴角的血迹,抿唇道:“属下已经自废了武功,公主,这样够了么?”
安文夕冷嗤,“本宫倒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竟然这样的怕死,可是我早已不是你的主子了,你早已经只听命于安景晟了。可是,你这样不惜废去武功也要保全的一条命,你以为他会动容么,要知道没有武功的暗卫就不能称作暗卫。”
安文夕的话冰冷如针,一字一句的砸在子目的心中,是啊,她成了这个鬼样子,失去了任何价值,晟世子一定不会怜悯她的。
“青玄,将她待下去,毕竟主仆一场,让她走的时候少些痛苦。”
子目闻言脸色立即大变,愤愤道:“安文夕,我都已经自废武功了,你竟然还要我的性命,你这个贱人,贱人!”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青玄拉了下去。
彭安容这时吓得脸色苍白,看着黑衣人的死,子目被青玄带下去,她知道这一次她落到了安文夕手中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安文夕护子心切,那淬了毒的眸光恨不得要将她碎尸万段一般,阴毒狠戾,她的心砰砰跳个不停。
安文夕听着乐乐的哭声,早就心疼不已,根本不在乎她说了些什么,回头冷冷瞧了眼彭安容道:“将她带去未央宫,严加看管!”
“皇贵妃,皇贵妃娘娘……你不能这么对我,是太后……是曹太后让我这么做的,我都是被逼的。”一时间,彭安容顿时明白她就是曹太后推出来送死了!
不然的话,她身边明明有这么多的暗卫,为什么偏偏要让她一介弱女子来做这样的事,风险不是更大么?
如今,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曹太后想让她死!
可是,她不明白的是她一向对曹太后唯命是从,从来不敢忤逆,为什么她会要自己的命呢?
如今她动了小皇子,而安文夕一副护崽的母豹模样,必然容不得她!可是,她不想死,不甘心被人当做棋子一般去送死啊!
她拼命的向前爬着欲伸手去抓住安文夕衣摆,“皇贵妃娘娘……”
安文夕眼底浮现一抹浓烈的杀气,倨傲的看着吓得花容失色的彭安容如看蝼蚁一般,厉声道:“你给本宫说说,乐乐脖子里的掐痕是谁做的?”
彭安容闻言,身子一怵,死死地咬着下唇,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怎么,不敢说了么?”
“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将你凌迟都难解本宫心头之恨!”安文夕一步一步的逼近彭安容,一副很不得要将她生津剥骨的样子生生的将彭安容吓倒在地。
“白羽,带她下去!”
安文夕说完径直抱着乐乐去了内室,给乐乐换了尿布,然后将他喂饱,哄着他入睡。
而这一次,乐乐非但没有入睡,反而一直在哼哼唧唧的哭闹,安文夕亲自抱着乐乐坐着辇车去听雨殿找月无痕。
这时,凌阡陌和月清绝已经相继醒来,听了红绫的讲述,纷纷惊出了一身冷汗,当即赶去了听雨殿。
月无痕给乐乐瞧了瞧,观察了下乐乐的脸色,对安文夕道:“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受凉了,孩子这样小,也不适合用药,好好养上一阵子就好了,至于这淤青也无碍,过几日就自然会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