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明沉吟着说:“看来,我们都有危险。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刘林峰毫不犹豫地说:“我觉得,还是离开这里为好。这个公司真的很不正常,我感到越来越可怕了,也许它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们呆在这里没意思,也很危险。”
李锦明想了想,鼓励他说:“刘工,你的想法是对的。这些天,公司里已经有两人辞职了。要走,就早点走,但要走得安全。我想,既然我们两个人被他们怀疑了,就不能同时走,你先走,我过一段时间再走。”
“好的。”刘林峰说,“可你也要小心哪。李锦明,你是个好人,也是个人才,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为好。否则,你的才华会被埋没,还有很大的危险。因为你太正直了,迟早会成为他们眼中钉的。而你闯出去,说不定就会找到一片适合你的新天地。真的,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他们说得很真诚,心里都充满了战斗友情。
通过电话,只过了三天,刘林峰就辞职,离开了蒙丽,连最后一个月的工资都没有要。他感到周围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头,特别是马小宝,像监视敌人一样监视着他。他怕走晚了,会遭遇不测。
为了安全起见,他辞职以后,把租的房子退掉,另外换了一个地方。他出去后,利用原来的一些关系资源和积累,也跑起了工程,想自己当老板。
可是,他离开蒙丽集团不到一个月,就被马小宝用女人钓过去,绑架到郊区一幢农民别墅里,严刑拷打,逼他承认是内鬼,并要他赔偿因敲诈事件而给蒙丽集团造成的经济损失。
李锦明得知后,不顾一切地深入魔窟,去营救受冤枉的好人刘林峰。于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发生了。
这天,刘林峰正在租住的小屋里吃饭,身上的手机响了。他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他犹豫着不敢接。可这个电话却很顽强,一次接一次,不厌其烦地打。打到第六次时,他憋不过它,不,是憋不过自己的好奇和侥幸心理,接了。
好,一接,如鱼咬了钩,麻烦来了。
“喂。”他按了OK键说,“你找谁?”
“你是刘林峰吗?”对方竟是一个陌生的女子。说的是普通话,声音清脆甜美,性感温柔。
从声音判断,这个女人绝对不会超过30岁。这使刘林峰感到奇怪,甚至有些激动,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女人给我打电话呢?
但怀疑归怀疑,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回答:“对对,我是刘林峰。”说完,又没加思索地反问:“你是?”
要是男人,他绝对不会这么爽快地告诉对方。
这一个月来,他都是样,一天到晚等手机响,又怕手机响。不响,他心急如焚,憋得慌;响了,他提心吊胆,唯恐是韩少良那边的人打来的。
因为他一离开公司,韩少良就把他当成了写这封匿名信的内鬼,扬言要找他算账。
“你是做工程的吧?”女人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他。
“对呀。”刘林峰一听,眼睛下意识地亮了,“怎么?你有工程?”
“我这里有四栋六层楼,一千万造价,你过来谈一下吧。”女人挺内行地说,“条件嘛,不带不垫,不要押金定金和前期费用。只要两级以上资质,能做好就行了。”
老天有眼!辞职后的刘林峰天天盼望奇迹出现,现在终于来了。
现在这个社会上,今天是穷光蛋,明天是小老板甚至中老板的人,不是没有。工夫不负有心人哪,他想,机会也应该轮到我刘林峰了。
于是,他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那到什么地方谈呢?”
女人说:“你到湖边港来吧。到了,打我这个手机,我来接你。然后详细地告诉了他要走的线路。
天上真的掉馅饼了?刘林峰又有些疑惑地问:“你贵姓啊?你是怎么知道我这个手机号码的呢?”
女人说:“我姓颜,我也不知道哪个朋友告诉我的,反正我的本子上,有你的这个号码。”
刘林峰相信了,在跑工程的圈子中,这种事还是有的。
“要抓紧哦。”女人最后说了一句诱惑性的话,声音娇柔,简直就是情人的暗语,“我等你,明天就来,好吗?”
刘林峰也是离婚后,才下海来江南发展的,已经好几年没碰过女人了,所以禁不住有些想入非非。
也许真的运气来了。有人说,运气好起来,挡都挡不住。弄不好,我的事业和爱情还真的一起来了呢!
第二天,刘林峰穿上最好的一套西装,还洗了个头,在镜子里照了又照,觉得自己虽然快四十岁了,但这些年一直独睡空床,坚守阳泉,所以还不怎么显老。
上车后,他在车上睡了一觉。一觉醒来,湖边港到了。
这是一个偏僻的湖边小镇。他第一次来,所以一下车,就睁着好奇的眼睛到处看。
他来到一条小桥上,放眼一望,见一条港汊里停着许多蓓蕾船,闸门外,是一片茫苍的大海。港汊的两旁,是两条新砌的街道。
店铺不少,但行人顾客不多。过了港汊小桥,就是一条宽阔的水泥大道,一头通往市区,一头伸入湖中。在离湖岸一公里处,有个靠船的码头。
看了一圈,刘林峰就掏出手机打那女人的电话:“喂,你好,我,已经到了湖边港。好好,我在港汊小桥上等你。我?手里拿着一只棕色的皮包,穿蓝色西装。”
挂了电话,他就站到港汊桥上去等。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有些紧张,心莫名其妙地怦怦乱跳。是怕有什么意外,还是马上要见到一个陌生的女子?他说不清,下意识地往西桥头一个商店躲去。
他想先暗中看一下情况,再作决定。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一个长发飘逸,苗条清秀的女子,从桥东的马路上轻盈地走过来。
走到桥上,她站住了,东张西望,一副找人的样子。
她虽然没有猜想的那么漂亮,却也丰满性感,衣裙飘飘,充满了女人的魅力。
刘林峰不由自主地走上去:“你是,颜小姐吧?”
女子倏然回头:“你,就是姓刘的?”
刘林峰点点头:“是。”
颜小姐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像相亲一般。这使刘林峰有些羞涩和紧张,但想到自己目前处境和今天的任务,就有着不安地问:“去哪儿谈?”
颜小姐有些神秘地说:“跟我来吧。”说着,转身在前面走了。
刘林峰乖乖地跟在她的后面,往前走去。她上了那条马路,然后向北转上一条街道。说街道,其实就是马路两旁各砌着一排农民别墅,底楼开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小商店而已。
小姐穿过一条巷子,往一条小路上走进去。
刘林峰警惕地问:“这是,去哪儿啊?”
小姐没吱声,扭着纤细的腰肢,袅娜地只顾往里面走。走过三幢楼房,来到一幢抹着白灰的三层小楼门前,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走了进去。
刘林峰疑惑地想,莫非她是钓人的暗娼?脚却不由自主地跟进去,见底楼前面是客厅,后面是饭间,四壁和天地都是灰色的水泥。客厅和饭间当中是往上走的楼梯。里面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后门口拴着一条大狼狗,吐着舌头正凶狠地看着他。
三楼隐隐传来人声,这使他越发感到奇怪和不安。
小姐指指底楼客厅里的一张方桌说:“坐吧。”
刘林峰不敢坐:“你不是说谈工程吗?跟谁谈啊?”
小姐面无表情地说:“马上下来。”说着,就对上面喊,“人来啦。”
一般女人单独与男人相处,都要把门打开,以避嫌疑。而颜小姐见他疑惑地站在那,立刻将前门关了起来。
这个细节,刘林峰注意到了,再次以为这里是个地下淫窝,他被钓过来了。便有些兴奋不安地在桌边坐下来,东张西望地等待着。
一会儿,楼上传来有人下楼的脚步声。是两个身材魁梧的平顶头。他们下来后,先是打量了他一眼,然后不声不响地坐在桌子的东西两面,眯眼看着他,一声不吭。
刘林峰搞不清他们是嫖客,还是要宰他的窝主,心里紧张起来。正在他疑惑的时候,又有一个人从楼上走下来。
一下楼梯,他就热情地说:“刘林峰,嘿嘿,你还认识我吗?”
刘林峰回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啊?是马小宝。”
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在设计钓我。一阵失望和恐惧漫上心头,心里阵阵发紧,身上也像被毒蛇缠住了一样不舒服。
“一个月没见面了,好想你啊。”马小宝装作大大咧咧的样子笑了笑,但笑得有些尴尬,也有些得意。他胖圆的脸盘油亮亮的,小眼睛发着贼光,显得有些冷酷和狡猾。
“把你请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马小宝解释说,“因为我只有把那个内鬼查出来,才能还自己一个清白,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