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 竟留了三日?(1/1)

“想吧,等你想清楚究竟是何人害你,就起来。”秦云璋一点儿也不着急。

他只是隔一阵子,就问,皇后在干什么?

每次听到孙一来回禀的时候,他温和的表情,都让这清冷的大殿恍如突然春暖花开。可他的视线扫过她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清冷肃杀的寒冬。

林紫英绷不住忽然嘤嘤的哭起来,“是婢妾……是婢妾自己设计的苦肉计。”

他分明是什么都知道了,故意逼她自己承认。

林紫英在这安静的只有啪嗒落子声的大殿里,已经被逼得精神崩溃了,她嚎啕大哭,重新跪正,“可婢妾真的是一心为了圣上,一心为了大皇子呀!圣上也许没见,皇后娘娘待大皇子有多么纵容!慈母多败儿!那是圣上的长子呀!”

秦云璋并不理她。

林紫英哭诉了一阵子自己的委屈和好心,却莫名觉得殿里更冷了。

再偷偷看圣上脸色,见他眉宇都轻蹙起来,似乎十分不悦,更不耐烦。

林紫英静了一阵子,又哭诉道,“其实……婢妾也是有私心的,婢妾看皇后娘娘骄纵大皇子,又看大皇子喜欢亲近皇后娘娘……婢妾害怕大皇子被皇后娘娘夺去,大皇子那么依赖皇后娘娘,日后如何还会记得婢妾呢?婢妾没有圣上的宠爱,却也希望有个依靠。”

秦云璋这才呵的笑了一声。

林紫英胸口一滞。

“你不是愿意去京郊的庄子上住着么?怎么,如今反倒在宫里找起了倚靠?”秦云璋说。

林紫英脸色一僵。

“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吧?你看太后年纪老迈,朕独宠皇后,所以想把大皇子紧紧的抓在手里。免得将来被逐出宫闱?”秦云璋脸上分明在笑。

可看在林紫英眼里,却那么的骇然可怖。

她咬了咬下唇,忽然叩首,“婢妾原以为,对圣上的思念之情,可以忍住……可是在婢妾心里,一直切切爱慕圣上,婢妾放不下啊……”

秦云璋楞了一下,“你说,你做这一切,是出于爱慕朕?”

林紫英手按在地上,以头贴地,哭得娇柔可怜。

秦云璋不由连连点头,“这真是个好理由,叫朕都不忍心罚你了。”

林紫英吸了口气。

“跪着多难受,起来吧。”秦云璋随意说道。

夜已经深了,他却还没有就寝的意思。

林紫英现在已经完全被绕晕了,她全然猜不透,圣上究竟是想做什么。

那么一翻质问,她以为圣上是不想让她活了。

可圣上居然轻飘飘的说了句,“起来吧。”

让她沐浴了,却又没有让她侍寝的意思……不让她侍寝,却又不赶她走,就这么留在寝殿里,这?

秦云璋下了一夜的棋,胜负林紫英都记不清了,反正不管左右手哪个胜,最后赢的都是圣上。

她就那么忐忑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看了一夜。

看的最后她困顿的直往地上栽。

晨鼓声传来。

圣上起身伸了个大懒腰。

林紫英长长吐了一口气,是死是活,也该给她的答案了。

这么熬了一宿,她反而期待着给她个干脆利索,也比这样耗着她要强。

“去软榻上睡吧。”秦云璋忽的说道。

林紫英一愣,诧异的向他看过来。

“留在承乾殿里睡。”秦云璋说完,就去洗漱,更衣,预备早朝。

孙一进来伺候,发现林紫英还是昨晚沐浴后的那一身打扮,一点儿没动过。

“小人这就叫人把林姑姑送回去。”孙一低声说。

林紫英脸上尴尬,羞愧低头,这么一来一往,她定然被承乾殿伺候的宫人笑话死了。

秦云璋却道,“送回去做什么?让她在这里休息。”

孙一瞪大了眼睛,下巴掉在地上,直到圣上已经阔步出了寝殿,他还没能捡回来。

孙一叮嘱宫人守好殿门,不要让林紫英出来,又客客气气的嘱咐她好好休息。

圣上这么一留林紫英在承乾殿,竟留了三日。

这三日夜里,林紫英都是在软榻上过的,她连龙床的边儿都没摸到。

宫中却流传出,她得宠的消息来。

凤栖宫一如往常的安静,陆锦棠仍旧超常作息,看孩子。

玉坤宫里上上下下可是高兴坏了。

太后娘娘甚至嚷嚷着说,“宫里不许随意放爆竹,不然哀家真是想放几只爆竹,叫皇后也来听听,跟着高兴高兴。”

嬷嬷掩口笑,“皇后娘娘只怕高兴不起来。”

“留了三日呀!哈哈,叫她平日里那么趾高气扬,宫中永远不可能一个女人独大!她以为她能跟哀家抗衡么?哀家身边一个伺候的宫女,都能让她难受狼狈!”

太后许多日脸上没有这样的笑意了。

“承乾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册封了婕妤,赐住承欢殿。”宫女从外头跑进来禀报。

太后立即打赏了宫女。

“婕妤?位分还是低了些,不过谁让紫英出身不够高呢?”太后笑着摇摇头,“罢了,这是个好的开始,有一就有二,那王公大臣里,多得是年轻貌美的嫡女,将来贵妃贵嫔还愁没人吗?”

旁人都只道林紫英忽然得宠,风光上位,竟得了婕妤的位分,这可是后宫正三品。

对她一个区区宫女来说,简直是不可企及的富贵荣华了。

可林紫英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无人诉说。

服侍她的宫女领她到凤栖宫谢恩。

乔木早早等在宫门口,“不必进去谢恩了,你若有心,在宫门口磕个头就是了。若是没这份儿心,扭脸儿走了娘娘也不介怀。”

林紫英看了乔木一眼。

乔木脸上淡淡的,映着阳光还有些笑意。

林紫英扯了扯嘴角,“感谢皇后娘娘栽培抬爱。”

她没有跪,瘸着腿勉强福了福身。

“娘娘宽仁,臣妾有伤在身,就不给娘娘磕头了。”

乔木嗤笑一声,“这伤,伤的妙,不耽误伺候圣上,反倒耽误给娘娘磕头,伤的真是地方。”

林紫英拿余光斜了乔木一眼,“这话是娘娘叫你说的?”

“林婕妤莫怪,我这人向来如此,说话随意惯了,您若听得不顺耳,只当我什么都没说。”乔木呵呵一笑,身板挺的比林紫英还直,下巴抬的比她更高。

林紫英心里憋闷,却发不出火来。

乔木毕竟不同于其他宫女,不管怎么说,她都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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