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村, 当真是臭不要脸!
江村长得知这消息气得破口大骂, 骂得气喘吁吁才罢休。却又拿这些地痞无赖没办法。
“老哥啊, 就这么放任着不管麽?”连村长是特意过来讨主意的。“说远吧,咱们几个村子挨得还挺近, 现在弄了个东南村出来, 这日子怕是没法平静了。那些人可都是从匪窝里出来的, 狗还改不了吃|屎的毛病呢。”
这里的匪窝,并非真正的土匪窝, 只是对松树坳附近几个村子的形容词。那块地盘上的几个村子, 风气都相差无几, 一窝的蛇鼠, 没几个好东西。
现在看着不显,待过个几年,悠南山将周边的几个山头完全勾连,就能发现个事儿,梨树屋大塘村连家屯仁里村南朝坡, 再加上刚刚整出来的东南村,这些村子, 恰好将整个悠南山围住, 宛如将悠南山捧在手心。
所以说,东南村偏僻了点,和梨树屋等几个村子距离还真不算远。
江村长拿起杯子,喝了口浓茶,慢条斯理的道。“没事儿, 他们要搬进旮旯犄角里,就让他们搬,里头就没两块好田,开垦不出好地来,看他们怎么过日子,而且,我知他们的想法,打的全是倪大夫的主意,也不想想他们干的那些事儿,倪大夫怎么可能拿正眼瞧他们,咱等着吧,就看他们怎么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话是这么说,江村长却有点忧心仲仲,他担心的是,怕东南村的人带坏乡亲们。要说村里个个都良善淳朴厚道温顺,肯定是在说大话,更多的是环境使然,有些人的性子被迫压制住,不能掀出什么风浪来。倒也不能拿好与坏来区别,也不算是恶,就是性情如此。
“还是老哥想的通透啊。”连村长想想也对,当即爽朗的笑了起来。
走时,江村长叮嘱了句。“老连啊,我看呐,得在村里说声,让大伙别跟东南村的来往,那些人心思多着呢,稍有不注意就得被忽悠住。”
“我懂我懂,咱们几个村子都不搭理东南村,他们自个觉的没劲,又在倪大夫那边没讨着好,说不定,又折腾着想搬回原来的村子。”东南方向那地,算是在山里头,出来都不得方便,连村长清楚呢。
南朝坡就很少跟外面的人打交道,他们村子历史悠久,底气足着呢,多数是自足自给的。东南村跟南朝坡就没法比,南朝坡能稳稳当当的生存下来,东南村可不一定,这事悬着呢。光是没田地这一桩,就够他们抓破头皮。
几个村长碰头讨论了番,心里有了数,也就没怎么关注东南村,满心满眼的想着怎么来管住村里人。
东南村的出现,江村长第一时间就过来茅屋里告诉倪大夫。倪叶怡是清楚的,对这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她做善事是可以的,但她想搞点小动作出来,天道立即会给她苦头吃,悠南山的事她可以掺和,这是她的地盘,外面的事她不能掺和,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搭进去,还是老实点的好,东南村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想是这般想,倪叶怡还是跟狼白说了声,让它跟东东和南南说声,多多注意点东南村,不能让他们进山里打猎。其实就算她不吩咐,估摸着东南村的人也没法进山打猎。狼群可不是吃素的,山里吃素的小动物,也是很精怪精怪的。
三月里雨水多些,往后几个月没落几场雨,今个进六月,夜里就飘起了细雨,到清晨时,雨势变大了些,放眼望去山里雾蒙蒙的,看不太真切。
下雨的天,屋里的几个小家伙老老实实的窝在堂屋,葡萄架下也没法呆,下着雨呢。
倪叶怡做了点小饼干,有葱香的有鸡蛋的,一咸一甜,脆脆的很爽口,纯绿色呀,味道特别好。
茅屋里弥漫着浓郁的香味,还有,卡嚓卡嚓的细微声响。几个小家伙都埋头吃着小饼干,吃得特别欢实。倪叶怡见着,眉角眼梢都有了笑,她本没打算张罗这些,只是见今个雨大,几个小家伙窝在家里蔫头耷脑的,才做了点让它们高高兴兴,打发下时间。
“可以在山里养几头母的水牛,水牛奶的营养特别足,用处大着呢,咱们这边好像黄牛居多。”吃着饼干的倪叶怡想起奶香饼干,随口念叨了句。
朱太婆慢慢吞吞的道。“有哩,我见过水牛,不多,咱们这边确实没有。”
“你想养?”狼白抬头问了句。
倪叶怡听着它这话,怎么觉的话里有戏?笑嘻嘻的道。“你是不是知道哪里有水牛?”
“我见过野水牛。”
“真的?在哪?把它引到咱们悠南山落户。”倪叶怡想的挺美,如今的悠南山大着呢,养几只水牛完全不成问题。
狼白沉默了下,前肢踩在门槛上,对着山林嚎叫了声。紧接着,就听见北边有道狼嚎响起。
“你让北北去啊?”
“嗯。”
倪叶怡有点担心。“不会出事吧?再说,北北能把野水牛引过来?”
“它会带几头狼一道。”
“这还差不多。”倪叶怡笑了起来,见小家伙们懵懵懂懂的看着她,便挨个的抚了下它们的脑袋。“你们呀,很快就有口福喽。”她很喜欢吃双皮奶,以前也在家里做过,这会儿想起来,还挺心痒痒的。
狼白扫了眼几个小家伙,最后把视线落到了倪叶怡身上,静静的看着她。
倪叶怡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忍俊不禁的道。“狼白的份肯定是最多的。”
“我先吃。”还知道讨价还价了。
“必须的!”倪叶怡眉开眼笑的应着。
狼白满足的低头继续啃小饼干。
朱太婆眯着眼睛笑,笑得满脸慈爱,乐呵呵的道。“白白多好的,是个极好的孩子哩。”
倪叶怡就调侃着问。“太婆,我和狼白相比,谁更好呢?”
“都是极好的,极好的。”朱太婆才不上当,拿眼看着她,眼神特别的温柔,透了点小小的无奈,像是母亲看孩子的眼神,暖暖的,仿佛在说,莫调皮,温暖的宛如三月的春阳。
目光透进倪叶怡的心坎里,像是阳光铺洒,浑身都暖洋洋的,格外的舒服。
大抵是雨天的原故,今个老者没有来悠南山,茅屋里就她俩,还有一堆动物,却不寂寞,屋里热热闹闹的,气氛分外的好。
午饭吃得是火锅,倪叶怡犯懒,各类食材直接使了个小法术,成片成块的放进碗里,直接整治个汤锅就能开吃,汤锅早早的就开始炖着,是在山里抓的鸡,肥肥哒,搁了点药材在里头,汤很鲜,特别美味,又弄了点辣酱,芝麻酱,花生酱等等。
会法术就是好,想偷懒就能偷懒,轻省的很。
几个小家伙是头回吃火锅,倪叶怡今个也是心血来潮,她没着急吃,先伺候着这群小祖宗。狼白看了会,学会了怎么吃,就不用她帮忙,小法术使的特别溜,食材自动往锅里跑,完事又自动飘出来落进碗里。
细长青有样学样,它现在修为还算可以,学会了后,把短尾灰也揽了过来,都由它自个来张罗。剩下的就是四只猫崽,猫崽还小,倪叶怡撕了点鸡肉丝盛些汤让它们吃着。
“咕咕咕-”我来我来,我自己来。短尾灰解了馋后,总算舍得分出点注意力,瞅着挺好玩的,就嚷嚷着要自己动手。
细长青听着就没管它,嘶嘶嘶嘶的提醒了几句。
近段短尾灰对修炼挺上心的,修为增了点,用来吃火锅勉强还行,它玩了会,觉出味来,不让细长青忙活着,把事揽了过来,让它尽管埋头吃就行。过了会,想起什么似的,颠颠儿的将自己藏的烙饼拿了出来,沾了点辣酱又沾了点芝麻酱,啃一口,美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完事又喝口鲜汤,吃把青菜。
“咕咕咕咕-”好好吃啊!小蛇你快尝尝,好好吃哟!
倪叶怡在旁边看着笑出了声,对着朱太婆道。“不亏是吃货,瞅瞅这股聪明劲。”
“咕咕-”主人你也吃。短尾灰大方的分了半烙饼给主人,分了半给小蛇,瞥了眼狼白,想了想,又分了半给它。两个烙饼就只剩下一半了,还有太婆没有分呢,短尾灰有点苦恼,犹豫了下把手里的半个分了过去,它和小蛇分食半个。
朱太婆瞅着短尾灰那恋恋不舍的小眼神儿,乐呵呵的笑了起来,确还是把半个烙饼接到了手里。“灰灰给的,得吃。”
“喜欢吃,我去烙几个,看你这没出息的小样儿。”倪叶怡心口都是软的,起身往厨房里走。
短尾灰激动的上跳下窜着。“咕咕咕-”主人最棒最厉害最喜欢主人了。
午饭过后,没多久,雨渐渐停歇,山里的空气特别的清新,让人忍不住着迷,老者带着儿子过来,未进屋就先道。“倪大夫呀,你这地方好呀,踏进这山里,我整个人都觉的精神了好几分,今个上午没过来,午饭吃得都不香,想想我就愁的慌,过两天回了京城,日子可怎么过。”
“李老爷子要回京城了?”倪叶怡心道,果然如此。
老者进了堂屋,满脸无奈的道。“京城里出了点事,连夜发来的消息,最迟后天我就得走。今个是来向倪大夫辞行的,与倪大夫相识,真是人生一大幸事也。”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淅淅沥沥的下了整晚的雨,这会都没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