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
郁占自嘲地笑了笑。
桑书南如果是个听劝的人,又怎么会急不可耐地跟他结婚。
他将之视为难得的机会,因此冒着被她厌恶的风险,执意为之。
他仍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
郁占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她刚从浴室出来,手掌的温度难得暖热一次,几乎是在肌肤相亲的瞬间,温度就传递到桑书南的脸上,烧得他脸颊发红。
郁占视若无睹,牵着他的手,微微用力,拉着他往主卧的方向走。
桑书南没有抵抗,温顺乖觉地跟着她的脚步,口里却兀自问:“你要做什么?”
她侧头瞥他一眼,目光里有淡淡无奈,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宠溺。
郁占说:“*苦短,你还问我做什么?”
桑书南:“……”
这句话像是一簇火焰舔上了泼满汽油的房子。
桑书南的心火瞬间炸裂开去,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他没有思考的能力。
肖想过千万次的梦中人近在咫尺,为他所有。
叫他怎么冷静?
郁占被桑书南拦腰抱起。
他的心跳得剧烈,不用贴近胸口,郁占都能感觉到。
桑书南急切而笨拙,把她放到床上,懵懂的吻便落到她锁骨上。
郁占也被他的动作撩得有些情动,伸出手揽住他的肩。
对视半秒后,她主动吻了吻他的唇。
浅尝辄止。
但下一刻,桑书南的唇便压了回来。
他很生涩,只懂得遵循雄性的本能攻城掠地。郁占被他吻得近乎窒息,但长吻结束时,望着他的眼神,却只有纵容与鼓励。
……
……
郁占醒过来的时候,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来,这里并不是她的房间。
身边没有人。
身上仍有些隐隐的酸痛。郁占从床上爬起来,推门出去,看见桑书南站在客厅的落地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早晨的日光落在他身上,在他身后拉出一道淡淡的影子。
他听见动静,侧过头来看她,而后弯起唇角来笑了笑。
“你醒了。”
她点了点头,觉得他的笑容淡淡的,似乎与平时有点不同,却又说不上不同在哪。
桑书南说:“我买了早饭回来。”
她说:“以后我来买吧。”
他顿了顿,说:“那就麻烦你。”
郁占心里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
经过昨夜,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因此亲近。
他看起来冷淡而疏远。
郁占未预料到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她沉着气,说:“不客气。”
他们坐在桌边吃早饭。
桑书南问起一件事:“你胸口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郁占愣了一下,如实回答:“乳.房肿块,做了个手术。”
他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郁占说:“你大一的时候。”
那时候她正跟费行安恋爱。
桑书南停了停,想说什么,又忍回去。
吃完饭,郁占把桑书南给她的戒指找出来,戴在手上。
桑书南看见了,没说话。
他们一起去公司,桑书南开车。
郁占召集了所有的高层开会,宣布桑书南跟“寻找莉莉”的关系,宣布两人的婚事。
难免引起各色惊诧眼光。
之后便是逐一跟各部门主管见面。
桑书南要了所有的机要资料,郁占毫无保留地交给他。
桑书南倒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说:“你不担心我对你不利吗?”
郁占只笑笑:“我如果担心,又怎么会同意跟你结婚。”
他窒了窒,不再说话。
※
忙了一天回来,桑书南又在书房里看资料看到半夜。
郁占熬不住了,过来催他:“明天再看,又不能一口气吃成胖子。”
他望她一眼,笑笑:“你先睡。”
郁占不同意:“你也该睡觉了。”
桑书南不再坚持,站起身来。
他走到主卧里头去,踟蹰一阵,便开始翻箱倒柜。
郁占开始以为他是要找换的衣服,由着他去,不料他找出了全套的床上寝具,抱在手上往外头走。
郁占拦住他:“干什么?”
桑书南说:“我去隔壁房睡。”
郁占愣了一瞬,说:“这张床能睡下两个人。”
他望着她,说:“我还是去隔壁。”
郁占原本就已经很困了,被他这莫名其妙的坚持弄得心中烦躁,半开玩笑地问:“这么快你就开始厌烦我了?”
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问,桑书南微一错愕,即刻摇头否认:“不是。”
他顿了顿,又说,“家里没有别人,我们不用……。我要求的事情你已经做了,我会认真履行义务,你放心。”
郁占明白过来,一瞬间无言以对。
桑书南觉得,她此刻对他的温柔善待,包括与他同床共枕,都是在做足“妻子”的义务,好叫他满意了,而后仔细替她操持公司的事。
桑书南的理解要说错也不算错。
郁占眯起眼笑,顺着他的话,说:“要想马儿跑,就要喂马儿草。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闻言,桑书南弯起唇角来,笑到一半,笑容僵在脸上。
但过一会儿,他便舒展了笑容,含着淡淡的笑,眼神幽深地望着她,说:“我这马儿吃得不多,不会让你吃亏。”
郁占被他这话呛住了。她过一会儿,才说:“是你要用这种方式跟我结婚,现在又来计较我是真情还是假意,未免虚伪。”
这话叫人难受。
桑书南闭了闭眼。
他并没有发怒,静默片刻,说:“是我的错。我没资格计较。”
桑书南把手里抱着的东西又重新塞回了衣柜里。
自作孽,不可活。
在此之前,他的确渴望她的爱,即便是虚妄的,他亦想要。
现在也是这样。
他只担心两件事。
一件是会给她带来额外的烦恼。他的确逼迫了她,但却不想继续这样。
另一件,则是他会中毒上瘾,贪恋不甘。她对他的真情假意,他无力抵御,那样一来,分离之日,他又该如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