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喜事(1/1)

太子不通民生,反应还慢了一拍,太子妃倒是在听到后,就拐过弯来。

“太子殿下,农为国之本。”太子妃很少这么正经称呼太子,让原本还有些嬉皮笑脸的周小猫,立刻正襟危坐,她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匈人以放牧为主,逐草而居。夏冬两季的草场并不一样。”

太子赶紧叫停,干脆叫了亲卫去取了舆图过来,比对着讲解,顺手还把儿子给抱了过来。

周苗苗把他的小叔叔周蓉也带了过来,顺便拔出萝卜带出泥地跟多了个越泽王。

“汪!”

胖球是顺带的附件。

太子妃只能笑了笑,将前情讲了一遍才继续说道:“妾身不知放牧,但大约这草场和农田也是差不多的。农民种地需要养地,若是经年累月种一种粮食,出产会逐年减少,得改种其它粮食或者蔬菜,或者干脆不种一段时间。

匈人放牧,耕地有,却很匮乏,加之匈人铁器稀少,多半还处于刀耕火种的阶段,但是他们这样每年来回迁徙,就是为了让牛羊吃空的草场养起来。

妾身想,阮郎的意思,恐怕不只是收羊毛那么简单。牛、羊,有可能的话,还有马……”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着在场的两个成年男人都一副烧红了眼睛热血沸腾的样子,微微一笑,“阮郎能够换给匈人的东西,也不只是粮食,还有酒、布料、瓷器、一些日常用品之类。匈人想要从阮郎手里获得更多的物资,势必他们会扩大畜牧的规模。要不了几年,这草原就会遍布牛羊。再过上几年,这草原恐怕就会被牛羊吃尽了。”

如果说农耕是周人的根本,草原一样是匈人的根基。而没有了草原,匈人会面临什么,不言而喻。

周小猫转过弯来,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阮二狗真是坏啊。”

就连越泽王也是一脸赞同地喟叹:“是啊,太坏了。”

身为天家子弟,对于敌国的认识是一门必修课。两个人当然知道大周对付匈人的手段,无非是限制贸易,最严酷的时候,边境全线戒严,不过去一针一线;但最终结果却是养肥了许多走私商人。最盛时期,走私商和边关守将勾结,甚至连制式军械都能卖给匈人。

平西王当时在西境数年,干的就是肃清的事情。几年下来杀掉的周人和匈人的数字,在最后的战报上触目惊心。

然而现在,阮白的出现却告诉他们,可能会有另外一种兵不血刃,而且从根本上瓦解敌人的方法。

“匈人自幼在马背上长大,常年与狼群等猛兽搏斗,与我周人战斗,性格凶悍无比。连匈人妇女也能上马提刀,弯弓射雕。若是此间去除了我周人这一项,他们只需要好好放牧,就能得到足够的物资……杀野兽和杀人毕竟是不一样的。”作为一半脑子分给肌肉生长的太子殿下,周小猫对匈人的武力值前景也不看好。

越泽王的脑子比较单纯,但是更了解阮白,补充道:“到时候若是匈人牧民活不下,阿白应该会收留他们的吧?”虽然是疑问的语气结尾,但是其他人都听得出他还是比较肯定的,“然后两族混居,自然会通婚,那将来……”草原好像就会变成大周的领地,大周的西境能往外拓一拓?

这回就连太子妃都是脸色一寒,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了,不由得庆幸起来,自己和阮白并不是敌人。

世上从来不缺乏聪明人,而阮白的可怕之处在于,他有足够的底气让他的想法付诸于实际。阮白的出身,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几乎和贱民没什么区别,明明也没有认识楚昊多久,偏偏不仅赢得了楚昊的信任,就连整个平西王府都是他的靠山。甚至于现在,他在六部京城待了几个月之后,上至大周天子,下至六部等各路官员,都对他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和好感。

可人家真有这本事,还是在做对大家都好的事情,难道自家人还去抢着使绊子?

不说岭南的事情,就说顺阳,曾经的顺阳难道一句边关苦寒之地是随便说说的?难道顺阳现在的土地就不贫瘠了?但是人家愣是在两年时间里,把顺阳变成如今这幅样子。

京城呢?这家伙来京城才多久,搞风搞雨的,上至豪门大户,下至普通百姓,都得到了实惠。

这人简直就是个财神爷,哪儿有人脑子不正常去赶着得罪?

阮白这厢还不知道被人当财神爷看,人走干净了,径自团在榻上抱着小胖睡觉。刚洗完澡的胖子又香又软还暖烘烘的,抱着别提有多舒服了。

小胖也是睡得昏天黑地。这些天它在马场玩疯了。马场那得多少牲口啊,比它原来的牲口群要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等它想念起阮白回来,被楚昊揪着就是杀猪一样地洗了个澡,早就已经精疲力尽。

楚昊送走了几个大臣,回来就看到惫懒的一人一狗,又好气又好笑。

小胖警觉性高,听到声音还抖了抖耳朵,但是根本就连狗眼都没睁开,继续打着小呼噜。阮白也是一个德行。

楚昊在矮榻边上坐下,想到中午给小胖洗澡的时候,刷下来的那一大团一大团的毛,就想把狗给赶下去;但是看看阮白睡得这么香甜,想想还是算了。

矮榻并没有床宽大,睡了一人一狗已经满员,楚昊要是想躺上去,必定超载。楚昊想了想,只是弯腰去亲亲阮白睡得红扑扑的脸颊。结果他还没亲上去,冷不丁就被一狗爪蹬到了脸上!

小胖没想到自己只是动了动爪子,就碰到楚昊了。它看楚昊没动,大着胆子又用肉垫碰了碰楚昊的脸,又去碰碰楚昊的鼻子,然后就被楚昊一把抓住了。

小胖摇着尾巴,啪嗒啪嗒地拍着被子,显然觉得很好玩。

被蹬鼻子上脸的楚昊一点都不觉得好玩,作势把狗爪子往嘴巴里塞。

小胖一挣,把阮白给吵醒了。

其实阮白也没睡多熟,他就是打个盹,感觉来的人是楚昊,不想挪地方罢了。

他睁眼看见楚昊正趴在榻上去拍小胖的屁股,笑嘻嘻道:“你在跟小胖闹什么呀?”

楚昊最受不了他家夫人这幅睡得懵懵懂懂,又对他满腹信赖的样子,说话的声音听着都带着点小撒娇,简直让人把持不住,赶紧凑上去亲了一口又一口。

阮白在他转移阵地的时候,憋笑:“别亲脸啊,刚才被小胖舔过了。”

“哼!”楚昊用愤怒的目光注视小胖。

小胖不为所动,依旧摇着尾巴,抬抬前爪想去踩楚昊的脸。

阮白笑得软倒,然后就被扒开了衣服:“嗯……喂!”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大白天的,小胖还在看呢!

楚昊抬头在阮白嘴唇上亲了一口,继续埋头开垦,含糊不清道:“脸上被小胖舔过了不能亲,就亲没被小胖舔过的地方。”

“嗯……不要、不要亲那里……昊哥……”

小忠僵着脸站在书房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低头看看手上的信封,还没叹上一口气,书房门就被朝外推开了,厚实的门板“啪”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额头上。

有一瞬间,小忠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抱着廊柱坐在地上。

小胖蹲坐在他面前,居高临下一脸高冷,还抬起一只爪子在他脸上踩了一下。

小忠咬牙:欺人太甚!

他虽然是个下人,那也是平西王府的下人,还是世子爷和世子妃跟前的人。小胖再怎么样也是一条狗,狗仗人势也不能仗到他头上来!

踩脸?!小忠咬牙撸起袖子。作为世子爷身边的人,难道他的身手会差?十个八个大汉,随随便便就能撩……倒……

小胖跳起来,趁着小忠还晕乎着没站稳,一脚把他给踩趴下了。

小忠的后脑勺撞在廊柱上,发出一声钝响,软软倒地人事不知。

大门都被打开了,哪怕矮榻在的地方隔了一个屏风,楚昊和阮白也不可能再闹腾下去。

楚昊赶走了小胖,却也只能悻悻然地给阮白穿妥衣服,磨磨唧唧地打理完,一出门就发现小胖正来来回回地在一个人身上踩。

阮白好奇:“小胖,你干嘛呢?”那么高兴,踩的是谁啊?

小胖一趴,不让阮白看。

楚昊把胖子一把抱起,黑着脸看到自家长随几乎从一个人,被踩成了一“张”人。

小胖被揍了。胖屁股被楚昊打得啪啪响。

“自家人你不认识了?”

“汪!”

“那么有力气怎么不去抓贼呢?”

“嗷嗷嗷!”

“还踩脸!”

“嗷呜!”

“哪儿学来的坏习惯?”

“汪汪汪呜!”

“打你你还不服气是吧?”

“呜呜汪!”

阮白坐在书房里,听着楚昊和小胖吵架的伴奏音,拆开署名给他和楚昊的信封,里面赫然是一张请帖。

“马大娘和余修远……”阮白蹙着眉头想了又想,扬声问道,“阿昊,余修远是谁啊?马大娘要和这人成亲,请我们去喝喜酒呢,你有空不?”

楚昊正忙着和小胖打架和吵架:“等我教训完了小胖,就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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