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斜睨着眼前的女人,神色并无异常,静静地在等待华兮绾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华兮绾牢牢地锁住北溟的眼睛,想要从里面探寻出来些什么,到最后却只是颓然的放弃。她向来明白,没有任何人能逼迫北溟就范,“没事,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
北溟问她:“你想听吗?”
华兮绾没听懂,北溟的话来的太快,她反倒有些不知道如何反应。暂时的失神之后,她抬眸看向北溟,头次以这样正视的目光看向眼前的男人:“你想说的话,我就想听。”
“好。”
北溟点点头,眉眼微闭,似乎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周围变得很安静,华兮绾也不说话,她似乎能明白到这对北溟来讲,是段不算愉快的过往。以至于北溟的表情才会变成这样,所以她愿意给他时间。抬手,继续刚才的动作,抚上他那俊挺的眉眼。那样俊挺英气的面容,很难令人联想到宴楚澜所说的话,‘他比无数的女子都要长得还要美貌’
北溟忽然捏住华兮绾的手:“你这么聪明,看过我的脸之后,应当就很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是怎样。”
“我是很明白,但我更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华兮绾任由着北溟握住她的手,并不抽离出来。抬眼,眸光直视着北溟的眼睛。爱一个人必然是要参与他的所有,包括北溟那段沉痛的过去。她希望过去虽然未曾有她的参与,但她却能够知道了解,并且感同身受。
北溟忽然将华兮绾抱到怀里,下巴抵在华兮绾的额头上,嗓音略显暗哑低沉起来:“你还记得之前,云初与孟阳爆发大战,北溟亲自统帅三军,最后却同孟阳国太子洛央的一场大战中双双掉进石灰岩池中的事情吗?”
北溟用的是第三人称,这件事以前华兮绾只当做是个笑话,可如今她却仿佛能感同身受,当年发生那样的事情,对北溟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来讲,该是何等的残酷,而当时他又该是何等的绝望。她默默地抱紧北溟,希望能够给予他安慰:“当年你侥幸活了下来,却也过得异常艰辛。这对你来说,是改变你命运的一次生死考验。”
“世人都在讨论,我虽然侥幸留下一条性命,可也性格大变,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几乎是全天下所有女子梦中情人的北溟,也再也不是当年志得意满的云初太子,而成为了一个容颜尽毁且残忍弑杀的恶魔。”北溟的话语微顿,四周散发着冷冽的寒气:“可谁又知道,当年的北溟早就死掉了,活下来已经又是另外一个人。”
华兮绾猛地抬头看向北溟,虽说有些东西早就在心里有数,可当真听到北溟这样说出来又是另外的感觉。她从没想到过是这样的结局,猜测终归是猜测。
北溟并未看华兮绾,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别处,并没有着落点:“我本来应该死在战场,死在那个石灰岩池之中。但上天垂怜,却让我活了下来。兮绾,所以我便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活的,我的身上挂着一条人命,这条命是我欠他的。”
“你欠真正的北溟的?”华兮绾问北溟。
北溟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华兮绾素来聪明,看待事情往往见解独到。事实上从她刚刚开始问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很明白,华兮绾已经知道了实情之八九,如今只是看他会不会对她坦白罢了。
华兮绾想要知道他的过去,他自然是愿意如实相告的。他也愿意,用一颗真心,来交换一颗真心,只希望华兮绾不会再轻言离开。
“嗯,兮绾,我真实的身份其实就是孟云国的太子洛央。当时我和北溟同时调到石灰岩池之中,北溟伤势颇重,要不是当时那把替天寒剑在最关键的时候释放出寒气护住了我的心脉,而北溟又拼尽最后的力气增加我的内力,让我足以支撑到得救。否则我早就死了。”
华兮绾倒没想到事情真相有这样的惨烈,倒是,她拧了拧眉头:“看来你确实欠北溟一条命。那你对宴楚澜.”
“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当初真正的北溟当初知道自己心脉尽断活不下去了,于是把自己的天寒剑和所有的内力都给了洛央,让我活了下来。我除了要帮他报仇之外,也顺道接受了北溟的一切。包括宴楚澜,但我对宴楚澜根本无情,对她好也不过是看在北溟的份上,否则她这般对你,我早就捏死她了。”北溟急着解释,他现在很怕华兮绾会再次误会。
华兮绾好笑:“你就这么怕我误会什么啊?放心,宴楚澜的事情我已经解决清楚了。”她认真地看向北溟,语气变得冷静沉着起来:“北溟,我告诉你,我不怕你跟别人有什么暧昧,因为我了解你,我知道你不会。但我最怕的是你,你把我当成是别人的替身,我华兮绾这辈子最不稀罕的就当做是别人的替身。你听明白了吗?”
北溟张嘴想要开口,瞧见华兮绾认真的神色,才慎重的点点头:“兮绾,这辈子我唯一爱过的女人,只有你一个。从来是,以后也只会是你。”
华兮绾的脸蓦地一红,这么突然的表白合适吗?她将脑袋埋到北溟的胸前,不肯看他,声音闷闷地说:“我知道了,你别到处瞎说,害不害臊啊!”
“本王宠幸王妃,有什么好害臊的。”北溟一个翻身,用力将华兮绾压在身下。
两个人的眸光四目相对,有种莫名的情绪传遍两人的心间。北溟轻声一笑,慢慢地朝着华兮绾凑近几分。华兮绾有种莫名地紧张袭上心头,以为北溟要吻她,红了脸,却又十分顺从地闭上眼睛。
北溟轻轻地在华兮绾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翻身起来:“起来,吃早饭吧!”
华兮绾莫名地尴尬,从床上也跟着坐起来,语带埋怨:“敢情你是要叫我起床啊,你早说啊”
“怎么听王妃的语气,似乎对我刚刚的举动不是很满意啊!”北溟调笑着看向她。
华兮绾横了他一眼:“谁说的,你堂堂一个王爷,这样耍流氓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北溟忽然凑到华兮绾的近前来,作势就要吻上华兮绾的嘴唇。
门忽然被人推开来,衣怜的声音传来:“王爷,王妃,用早膳对,对不起,奴婢什么也没看见,王爷王妃继续”然后下一秒,衣怜就急急忙忙地退了出去。
华兮绾用力地将北溟推开来:“怪你,你瞧瞧刚刚影响多不好啊!”
北溟却在旁边笑开了,从床上坐起来:“好了,兮绾,过来,我替你挽发,收拾好了,我们也该去用早膳了。只怕你昨天刚给洛盈一个下马威,今天洛盈就该搬来救兵,找我们的茬了。”
“我还就怕她不来。”华兮绾忽然凑到北溟面前来:“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按照这样的关系,你同洛盈属于近亲,怪不得你肆无忌惮的就娶了洛盈了,敢情打的是这个算盘.不过,算起来你同洛盈更亲,而且还有血缘关系,按照称呼,她该叫你大哥。怎么你这个大哥这么不稀罕妹妹?”
北溟已经冷冷地回答:“她跟我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