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章 人贵自知(1/1)

“你!”

晏楚澜气得浑身发抖,她恼羞成怒的上前两步,也顾不得自己尚赤裸着的身体,扬手就要朝华兮绾脸上打去。

“啪——”的一声清脆巨响,却不是落在华兮绾的脸上,这声音是衣怜毫不留情抽掉了晏楚澜的手臂。

衣怜长期练武手劲不同常人,更因为恶心晏楚澜这幅假惺惺的嘴脸,恶意的运上了两分内力,仅这一下便险些废了晏楚澜的细嫩小臂。

她死死握着像断了的手肘,痛的险些要晕了过去,光洁的手臂由白变紫,随即高高的肿了起来留下一个巴掌形状的淤血痕迹。

晏楚澜怔怔的盯着伤处,随即诡异的笑出声来,她疼的呲牙咧嘴但看向华兮绾的眼神泛着得意的光,“我本来还苦恼怎么圆过身体不适的谎言,可若是阿溟回来看到我的伤,他又会怎么想。你说,你是不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这才是晏楚澜的本来面目吧,没想到这么快就不装无邪小白花了。

华兮绾有些生气,却不是气晏楚澜的小把戏。她的眸色变深,通身染上了凛冽之气,她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贝齿,笑意并没有直达眼底。

“你倒是提醒了我,虽然我不怕你编造胡话,然后去北溟面前告我一状,但我想我有义务让你认认清楚事实,给我睁大眼睛看着,以后收起你那套小家子气的内宅手段。”她风轻云淡的直接合衣就这么走进了温泉。

一直一直径自走到晏楚澜的身前方才停下,华兮绾的衣裙被暖汤打湿漂浮在水面上,她毫不在意抓过晏楚澜受伤的手臂,两指一并出手如电的点在她臂弯的穴位,随后不知从哪摸出两根银针,贴着肿胀的肌肤斜斜刺了进去,转眼针口处就有了深紫色的血液滴滴渗了出来。

晏楚澜痛到一抖,她试图抽回手臂然而使不上力气,只能任人摆布,“你到底在做什么!”

待针口处流出的血液恢复了该有的鲜红颜色,华兮绾将银针拔除,她扔下兀自惊慌的晏楚澜搭着衣怜的手从容上岸,“我不是你,从不靠北溟的宠爱过活,所以你的把戏伤不到我。”

她的眼神像是再施舍一条可怜虫,深深地刺伤了晏楚澜,她骤然狂乱的拍打着汤池,激起巨大的水花四处飞溅,“你不许走!给我说清楚,你既然不屑攀附北溟,为什么要占着溟王妃的位置,那本就该是我的!三年前就该是我的了!你为什么不走!”

衣怜为华兮绾披上外衣,她昂首留给晏楚澜傲然的背影,几不可闻的自顾自叹了一句,像是说给自己听,“洛盈坐拥妃位,北溟对你又念念不忘,一无所有的人是我,可不是要离开的吗”

华兮绾的身影拐过弯道,继而消失不见了。

晏楚澜靠着池岸颓然瘫倒,她喃喃的问:“绿桔,她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她,这还是华府那个懦弱无能的透明丫头吗?”

绿桔踌躇着到底不敢开口,华老爷的寿宴她曾随着晏楚澜过府赴宴,那时姑娘也没出家,北溟皇子也没有毁容,未来早就为姑娘定好了完美的计划,只差一切都奔着方向发展,那次宴席上,是她第一次见到晏家的表小姐——华兮绾。

瘦瘦小小的一团,被安置在女席长桌的尾端,低着头往嘴里拼命塞饭,好像平日里吃不好似得,不愧为传说中的阖府上下第一尴尬人。

绿桔立在右手首座的小姐身后,时不时偷偷好奇的瞄一眼华兮绾,看着堂堂嫡出小姐被得势的庶妹为难了,竟连大声都不敢吭。

真是没用。

绿桔撇了撇嘴,这么窝囊难怪连自保都不能,她懒得再管华兮绾,转而骄傲的看着一派端方落落大方的晏楚澜,与有荣焉的挺直了小身板,这才是世家大小姐的气派。

可是想到这里,绿桔皱紧眉心,她有些不敢相信了,记忆里的那个落魄小姐,真的是幼时的华兮绾吗?

她打算安慰姑娘两句,现在寄人篱下还是要抓紧重获溟王爷的宠爱才是硬道理,然而一低头,绿桔骇得惊叫起来。

“叫什么叫,怎么这么没点规矩。”晏楚澜咬牙忍着痛楚,烦躁的责骂道。

“姑,姑娘,你的手臂怎么怎么好了?”绿桔捂着嘴惊道。

什么?

晏楚澜飞快的打量伤处,眼见着刚才还惨不忍睹淤紫肿胀的手臂,不过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恢复的如同儿臂一样光滑污痕了就像从未挨过衣怜那一掌的模样。

可她分明被不间断的钝痛折磨到快要晕过去了!这,怎么可能?

“我有义务让你认认清楚事实,给我睁大眼睛看着,以后收起你那套小家子气的内宅手段。”华兮绾的警告还回想在耳畔,她当时的样子简直就是成竹在胸。

难道,这就是她说的事实?晏楚澜脸上红润的血色一下子褪了个干干净净,她惨白着一张脸,华兮绾什么时候通晓了歧黄之术?不但通晓,还甚至有了这么高的修为!

她心里清楚,保留伤痛本身而恢复了创口表面,这绝非是一般的岐黄大家能做得到的,简直就像是妖术一般!

还有那个华兮绾,突然一点都不懦弱了,根本就是个被妖精附体的样子。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吓自己,还是光着身体在池水里泡了大半天的缘故,半夜晏楚澜就发起了热疾。

这病来势汹汹,转瞬就折腾掉了她半条命。

晏楚澜沙哑着嗓子,喉咙肿的说不出话,她拼命怕打着床板唤来熬药的绿桔,比划着道:“去,找王爷,务必.大夫。”

绿桔担心的不行,她大致猜测着:“姑娘是说,让奴婢去找王爷来看姑娘,务必让王爷找请个大夫过来?”

病中的人嘴唇苍白没有血色,干燥的起着皮,她重重点头肯定了绿桔的话。

“是,奴婢这就去寻王爷。”绿桔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她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啊,在太行山修行时最苦的日子也没受过这样的罪。

都是那个华兮绾!这是要害死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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